13 涼拌

涼拌

白靜檀懷疑白景川已經在小熊holo上班，不然也不會那麽按時按點地出現在公司。

已經冷戰半個月，反正就是誰也不服誰。

餐廳裏遇見，對視一眼，倆人都立馬扭過頭。

要不是趙女士來白城，還不知這冷戰要維持到什麽時候。

趙女士來之前并未和任何人透露，到了機場才給兄妹倆各打了個電話。

“請個假，接我媽去。”這是半個月以來兩人說的第一句話。

“什麽叫你媽？”白靜檀嗆他。

白景川冷瞄她一眼，咬牙說了好幾聲“好”，直接離開。

白靜檀:“？？？”

什麽情況？

“喂！白景川，媽的語氣好像在生氣哦！”白靜檀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趕。

“你走太快了！等等我呀！”

就這樣，跟到了聞敘白辦公室。

“哥！”白靜檀笑出小虎牙，語氣甜得不得了。

這句顯然不是叫白景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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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敘白也對着她笑起來，“來找我的嗎？”

“不是，我媽來了，叫我倆一起去接她。”白景檀對着白景川的背影搖頭晃腦地吐舌頭。

“呵！”白景川冷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倆是一個姓呢。”

“是去機場接人嗎？”聞敘白站起來。

“對呀，不過我媽好像生氣了。”白靜檀絞盡腦汁都沒想出哪惹趙女士不高興，她最近乖得很呢。

“走吧，我送你去。”聞敘白拿起桌上的鑰匙，輕拍了下白靜檀的頭，帶着她往外走。

“你沒工作嗎？”白景川在人快消失前問。

然而......沒有得到回答。

“......”

呵呵，搞笑呢。

養了二十年的妹妹，送人了？

不僅來一個，還倆？

**

白靜檀出了辦公室門，就看見白景川冷冷地瞧她，似有冰刀要紮出個洞來。

“走吧！”

“給我站住，聽說你和聞敘白拜......拜把子了？”他都不好意思說，這是二十七歲的人能幹出來的事兒？

“對呀，快走，哥在下面等着呢！”白靜檀不耐煩地催他。

“他是你哥，我是誰？你當我死了嗎？”

白靜檀甚是無奈，看了眼手機時間，舉到白景川面前，“媽讓我們一個小時內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八分鐘了！”

“選一個，你只能有一個哥。”

“反正不選你。”白靜檀說完就走，不再理。

話雖這樣說，可聽到後面沒有腳步聲，心裏還是微顫了一下。

從小到大倆人吵的架不少，還是第一次冷戰這麽久。

一直到上車，白景川都沒跟來。

白靜檀沒好意思開口，可聞敘白是個細心的，打了個電話過去。

白景川來後，摔車門特別用力，車都跟着抖了一下。

“壞了要賠。”聞敘白說完這句，就發動起來。

車還沒移位，又停下，“檀檀，坐後面去。”

檀檀？

檀你大爺啊檀！

白景川的後槽牙咬得更緊。

白靜檀哼了一聲，不情願地坐過去。全程沒看白景川一眼，低着頭玩手機。

“白靜檀。”白景川叫她。

無人應答。

“你脾氣就這麽大嗎？”哄妹妹這事，簡單，在行，可現在就不想哄。

“我沒脾氣。”白靜檀說着對前座咧嘴一笑，“是吧，哥？”

“嗯呢，脾氣超好。”聞敘白溫柔應和。

白景川在兩人間看了一個來回，嗤笑一聲，手撐在下巴，撇頭看窗外。

車裏恢複了安靜，詭異的安靜。

白靜檀不時瞄旁邊的人，只見他一動不動，只盯着外面。

車一停，白景川就率先下去，直往約定的地方去。

白城比較出名的是鴨血粉絲，趙雅梅下飛機第一件事，就找了個機場裏的店先來了一碗。

正好吃完，就見白景川挂着個臉往這邊來。

“你妹又惹你生氣了？”她這兒子從小到大生氣的事只有一樁，就是和妹妹怄。

關鍵這倆人，不用別人勸，自己能和好。

這一戰，倒是挺長，長得稀奇。

“你個二十七歲的人就不能讓讓她。”

“憑什麽？”白景川雙手抄兜裏，大大咧咧敞開腿坐着，混痞十足的模樣。

趙雅梅輕嘆了口氣，就見白靜檀和一個男人一起走來。

她這女兒也挂着臉，還在後面對着白景川的指了指，給她信號。

旁邊這男人嘛，倒是一表人才，但一看就比白靜檀大了不少。

一絲不茍的職業裝，身形跟白景川差不多高，筆挺修長，面上帶着笑，笑起來眼睛彎彎的。

也不像聽說的那個男朋友啊！

白靜檀走到趙雅梅旁邊坐下，對着白景川旁邊的座位沖聞敘白點頭，“快坐！”

“呵！”白景川今天笑得牙疼。

“這位是？”趙雅梅疑惑地看向聞敘白。

白靜檀率先回答:“是我實習公司的老板，也是我拜把子的親哥哥！”

趙雅梅聽到這個，沒忍住笑了起來，終于知道他這兒子在氣什麽了。

果不其然，白景川瞟了說話的人一眼，對着趙雅梅說:“媽！你再給我生個妹妹吧，聽話點的。這個人，沒良心，送人算了。”

“你怎麽不說把你自己送出去，媽！你都不知道，他欺負我，來這邊就把我罵哭了五次，還說我不像個二十歲的成年人！”

“五次？無聊！媽，你信嗎？”

這一聲媽、媽的，維持了十分鐘之久，趙雅梅沖着聞敘白歉意地笑，“他倆就這樣，別介意。我和爸爸在家，都被他們吵得頭疼。”

聞敘白理解點頭，他頭也沒少疼，“阿姨喜歡吃鴨血粉絲，我改天帶阿姨去白禾那家，他家鴨血粉絲是全白城最正宗的。”

“麻煩你咧，對了，怎麽稱呼你呀？”她這一兒一女是指望不上了......連人名字都沒說。

“聞敘白，聽聞的聞，記敘的敘，白就是白色的白，您叫我小聞就可以。”

“哎呀，名字上都帶着白，有緣呀！果然是白靜檀同父異母的親哥哥。”趙雅梅笑着打趣白靜檀前面說的話，看這小夥子和白景川的互動，想必也是互相認識的。

“是有緣，我和景川是英國讀書的同學兼室友。”

趙雅梅驚喜起來，“你就是那個同父異母的親兄弟啊！哈哈哈！這麽多年，才見到。當初租房的那個人就跟我說同租的也是個中國人，一直聽白景川說室友多好多好，今日一見，果然是個好小夥。”

四人，兩道聊天線，只不過另一邊聲音太大，趙雅梅實在受不了，一個揪一只耳朵，拎着出去。

“媽！疼！”

“輕點！輕點！”

“都給我站好！”趙雅梅松開，站在兩人面前。

她比面前的倆人都要矮，但氣勢上卻碾壓萬分。

聞敘白跟着出來，看這場面憋笑得難受。

特別是白靜檀，明顯就是一副特別不服氣的樣，鼓着腮，擡頭對着比她高一頭的人翻白眼，還帶擠人的。

終于握手言和，順利上路。

吃過晚飯後，聞敘白先将趙雅梅和白景川送去九點，再載着白靜檀回學校。

小姑娘應該是累了，一直打瞌睡。

停在紅綠燈前，聞敘白蓋了蓋白靜檀身上的薄毯，又将風換了個風向。

“要不要把椅子再調低點。”

“嗯～”只是一聲輕哼，也不像是回答。

聞敘白笑了笑，摁下按鈕。

調整好，還沒到通行綠燈。

他側身低眸看着，恍然不覺時間流逝。直到後面的鳴笛聲将他拉回，才慌亂低發動車子。

可心裏卻突然煩躁許多，毫無理由。

聞敘白聽到她接了一通電話，對方說在校門口等她。

他不傻，剛才在飯桌上小姑娘沒說已經戀愛，可這接電話的神态分明是已經是陷入戀愛的模樣。

挂了電話，還抱着手機一直在聊天。

嗯，作為哥哥，關心一下妹妹的感情生活也正常。

于是，他問:“和邊程戀愛了嗎？”

白靜檀:“還沒确定下來。”

“那你喜歡他嗎？”

“喜歡啊。”白靜檀不假思索地回答。

“喜歡他什麽？”

白靜檀的視線從屏幕裏轉出來，丢了兩下手機，開始想，“喜歡......喜歡他帥，嗯......喜歡他對我好，喜歡他......長得像我高中暗戀男生，其實他人挺不錯的，也不像白狗說得那樣。”

“那既然你喜歡他，怎麽還不确定關系？”話題又轉到這個上面。

白靜檀怪異地看了聞敘白一眼，心裏疑問怎麽關心起她的情感問題來了，但對他又不排斥，就還是實事求是回答。

“因為有點害怕，其實他明裏暗裏說了好幾次。”

“為什麽害怕？”這個回答聞敘白很是詫異。

車在校門口不遠處停下，他探究地看向白靜檀，發現她又并不是在開玩笑。

“說不清，就是害怕。”

她對邊程是喜歡的，但冷靜下來一思考，這種喜歡很模糊。模糊到，這個影子好像不是邊程也可以。

不是非他不可，也不是無所替代。

白靜檀問他:“哥，你有談過戀愛嗎？”

“沒。”稍有些不自然的一個字腔調。

“為啥？”二十七，咋想咋不應該。

沒有立刻得到回答，白靜檀剛想說出心中猜想，就被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