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經紀人

經紀人

017

其實李蒼雪明白，杜如玉就是想做這部戲的男主角。

男主角沒有定下來，杜如玉和石竹為了得到這個位置，都表現很明顯，就只有柳明南，好像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不僅不夠熱情，還請假出去錄綜藝。作為第一個在劇組請假的重要角色，李蒼雪有點反感。她覺得，其實三個男演員之間的競争可以再激烈一點。

于是李蒼雪說：“既然如玉哥想拍，那就拍呗。反正如玉哥演技好，多拍一些，也未嘗不是好事啊。”

李蒼雪接觸過柳明南的經紀人，當時說男主角還沒敲定的時候，司徒蘇是拒絕接這部戲的。但李蒼雪知道，司徒蘇非常想讓柳明南在這部戲裏壓番杜如玉。所以李蒼雪先簽下了杜如玉，并利用這一點，讓司徒蘇答應柳明南參演。

本來在李蒼雪的預想裏，柳明南會迫于經紀人的壓力，在劇組裏争着做男主角。可柳明南進組之後，表現得并不明顯，所以李蒼雪準備給他的經紀人施加一點壓力。

本來這部戲，大家都在讨論最後誰能當男主角，所以當杜如玉開始跟李蒼雪拍最後一集的時候，杜如玉成為男主角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劇組。

柳明南錄綜藝間隙，司徒蘇的電話就打來了。

“明南，錄制還順利嗎？”司徒蘇的電話，第一句總是關心的。

“還行，什麽事啊？”柳明南直截了當。

“你今晚能回劇組嗎？”司徒蘇說，“我聽說劇組那邊，杜如玉已經在拍最後一場戲了。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段，你才不在這幾天，他就能拿到男主戲份了。”

“如果你行程不給我排這麽滿，我……”柳明南把後面的話咽回去。司徒蘇做他的經紀人這麽多年，一直把他的行程安排很滿，他也因此從素人快速成為一線，這時候那這個來埋怨，實在是說不過去。

“我馬上讓少則改機票。”柳明南說。

前一陣因為得罪了李蒼雪，被安排了太多大夜，空閑時間就去戲院學武生技巧，最近終于暫停拍戲，又被安排錄綜藝，柳明南已經有快半個月沒好好睡覺了。

本來想着今天錄完了綜藝，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回劇組的，現在也因為杜如玉泡湯了。

他發消息給李蒼雪：「我提前回來，明天上午八點在戲院見，我教你演戲。」

李蒼雪收到消息很開心，知道自己讓杜如玉拍男主戲，肯定讓司徒蘇坐不住了。可見到柳明南的時候，她卻開心不起來了。

柳明南像是被妖怪吸幹了血似的，面色蒼白，黑眼圈上到眉毛下到鼻翼。他盤腿坐在牆邊，用一只手扶着大刀，硬撐着身體。像是古裝劇裏英雄的落幕，姿勢很帥，人已經死了。

“你昨天不會沒睡覺吧？”李蒼雪問。

“睡了一會兒。”柳明南淡淡地說。

感覺現在能正常跟李蒼雪交流，全憑他那不服輸的硬骨頭。

看柳明南的狀态，李蒼雪不太相信他說的，馬上發消息給“小間諜”。

小間諜回複：「昨天夜裏兩點到的酒店，早上五點就去戲院練功了」後面還不忘吐槽：「他可以不睡覺，他團隊裏的人還要命呢，真的是不想幹了」

果然是“睡了一會兒”。

“你還是趕緊回去睡覺吧，看你這個狀态，感覺随時能過去。”李蒼雪有點擔心，“我之前就聽說劇組裏工作忙，有人硬撐着工作，猝死了。”

柳明南不滿地擡頭看李蒼雪，說：“你能不能祝我點好？”

“我祝你好，你就能好嗎？”李蒼雪不以為然，“那我祝你長命百歲。”

李蒼雪說着一邊在手機上瘋狂打字，安撫她的“小間諜”：「再堅持一下下，你可是全世界最優秀，最帥氣，最持之以恒的美男子啊。等戲拍完，你就馬上辭職！辭職信甩他臉上！」

“玩着手機祝我長命百歲，也太敷衍了吧？”柳明南說着站起身，瞥到李蒼雪手機屏幕上，是聊天界面。

“給誰發消息呢？這麽專注？”柳明南伸手去拿李蒼雪的手機。

李蒼雪一驚，眼看躲不過，就順勢直接把手機扔了出去。

“這麽慌張，不會是給杜如玉發消息吧？”柳明南眯縫着眼看李蒼雪。

李蒼雪慌忙去撿起手機，鎖屏放進包裏，順着柳明南的話說：“是，是杜如玉。”

“跟我在一起，還有心思給別人發消息？”柳明南挑眉，臉上有隐忍的怒意。

“我們都是同一個劇組的同事，給他發消息，不是很正常嗎？”李蒼雪說。一邊慶幸，幸好沒被他看到是給小間諜發消息，不然他知道被騙了，會直接翻臉吧？

可李蒼雪看柳明南，似乎怒氣也不小。馬上賠着笑臉，說：“你不是說要教我演戲嗎？快開始吧。”

柳明南重新坐下來，不滿地說：“我不想教了。既然你跟杜如玉這麽分不開，你去找他教你好了。”

李蒼雪也蹲下來，跟柳明南平視，笑着調侃道：“怎麽了？你不會吃醋了吧？”

沒想到柳明南別開臉，略有些窘迫地低聲說：“不行嗎？”

意識到柳明南沒有否認，李蒼雪懵了一下，轉而笑起來，說：“是不是跟我接觸之後，被我迷到了？”

柳明南臉上的不易察覺的窘迫，馬上消失了，面無表情地說：“快點開始上課了。”

“哦。”

“上次教你用飽含愛意的眼神看人，你掌握怎麽樣了？”柳明南問。

“我覺得我可以了。”李蒼雪說着用她所謂的飽含愛意的眼神看他。然而柳明南看不出她眼中有什麽感情波動，就只是專注地看着他。

“是杜如玉這麽教你的嗎？”柳明南質問的語氣。

“怎麽又提他？”李蒼雪有點不滿。

“因為我嫉妒他！”柳明南怒道。他不甘地看着她的雙眼，說：“我只是走了兩天，你就讓他拍男主的戲，還在跟我相處的時候，分心給他發消息，我想想就嫉妒到要發瘋。”

柳明南眼中的炙熱讓李蒼雪心都亂了，她忙解釋：“其實我……”

“不要‘其實’，我不想聽解釋。”柳明南他捧着李蒼雪的臉，強迫她看着他，“是我不夠優秀嗎？教得不夠好嗎？那你告訴我，你想讓我怎麽做？”

柳明南的臉越靠越近，李蒼雪的心也越來越亂，她只感覺臉上熱度上升，不知道該說什麽，支支吾吾半天，說：“我……我也……”

“如果你說不出來，那我說。”柳明南低頭看着李蒼雪，眼中有不容置疑的壓迫感，“請你愛上我，眼裏只有我。即使是我不在的時候，心裏也只想着我。”

“可是我……”

“……好嗎？”柳明南溫柔又帶有一絲哀求的語氣。

雖然只有兩個字，雖然只是弱弱的語氣，卻像一只溫柔的大手，緊緊地抓住了李蒼雪的心。

有時候溫柔比壓迫，更有殺傷力。

“我願意考慮一下。”李蒼雪認認真真地回答。

可李蒼雪回答完，柳明南眼中的炙熱卻消失了，他放開李蒼雪的臉，說：“就是我剛剛表演的這種眼神，你學會了嗎？”

李蒼雪懵了一下，馬上意識到，剛剛柳明南的所作所為，全是表演。不禁為剛剛自己的動情生起氣來，怒道：“你要表演，能不能提前說一聲？”

“我說了啊。”柳明南攤手，“我說，‘快點開始上課了’，你不是也答應了嗎？”

李蒼雪更氣了，猛地推了柳明南一把，說：“你故意的吧？我趁你不在的時候，讓如玉哥拍男主戲，你就記仇，來報複我！”

“我可沒有。”柳明南臉上有笑意。

“虧我還擔心你睡眠不足，結果你給我下套！”李蒼雪嚷嚷着。

“表演課而已，你幹嘛這麽生氣？”柳明南問。

“我氣你騙我，氣你恩将仇報！”李蒼雪怒道。

“是嗎？”柳明南笑意越來越濃，“如果你沒有被我打動，又怎麽會惱羞成怒？”

“我惱羞成怒？”李蒼雪怒氣沖沖，“我被那麽多人追，什麽男人沒見過，會被你給弄害羞了？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柳明南就靜靜地看着李蒼雪怒得跳腳，心裏暗暗開心。

“這課我不上了！”李蒼雪甩手就要走。

“等一下！”柳明南抓住李蒼雪的手腕，認真道：“好了，我不開玩笑了。我這不是為了讓你沉浸在戲裏嘛。”

“沉浸在戲裏？”李蒼雪氣沒消，“難道我拍十部戲，就要愛上十個人嗎？”

“總要有一次，來掌握表演技巧。”柳明南說，“你不會怕愛上我之後，難以自拔，所以不敢吧？”

“我有什麽不敢？我甩男人還不是跟玩兒似的。”李蒼雪說，“只怕你到時候被我甩，承受不來尋短見。”

“那打個賭？”柳明南微笑看着李蒼雪。

“賭就賭。”李蒼雪說，”我只怕你輸不起。”

“誰輸還不一定呢。”柳明南信心滿滿。

“那好！誰要是戲散了，還走不出來，誰就……”

“怎麽樣？”柳明南問。

李蒼雪想着最讓人受屈辱的懲罰，說：“誰就跪下來親對方的腳！并大喊：‘我錯了，求你原諒我’。”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