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三幕

第三幕

商場人很多，一樓餐廳，二樓生活用品，三樓是娛樂場所。

郁殊跟陳窈去了四樓，進了幾家服裝店，陳窈不胖，很多衣服穿在身上都很漂亮，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問這問那，話叨一個。

郁殊笑着搖頭，耐心聽她說。

“這件衣服會不會太花了，雖然款式有個性。”陳窈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對。

“最重要的還是你喜歡。”

“那小殊姐姐你喜歡嗎？”

“我？我覺得很好看。”她溫柔的笑了。

“那就買這件吧，我一向很中意你的眼光。”陳窈朝她吐了吐舌頭，買了一件衣服，兩人繼續逛商場。

手機這時候突然響了起來。

陳窈掏出手機，點了點觸屏，驚訝地睜大眼睛，有些激動：“天啊，是季潭的電話。”

季潭？不是季雅現的哥哥嗎？

郁殊微微皺眉，想到陳窈的家境也不差，結識這些人正常不過了。

陳窈接通電話，臉上挂着少女笑，可以看的出來，她對這個季潭有不可描述的感情。

而且極有可能落花有意之向。

郁殊幫她拿着包，站在旁邊看樓下蜂擁而至的人群。目光平淡如水，手指勾了勾自己的頭發，回頭去看，對方已經挂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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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窈兩眼發光地盯着她，“走吧。”

“去哪裏？”

“季潭他們在三樓KTV嗨皮，打電話讓我也過去，看樣子他們組織了不少人，衣服也買到了，我們一起去吧。”

郁殊心一抖，張了張嘴，軟聲說：“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她不想再跟這些人有所牽扯。

“诶？你不去嗎？很好玩的，放心，季潭他們家有錢，又不用我們給錢，不去白不去。”

“我跟他們……”

“別磨叽啦，一起。”陳窈二話不說，拉着她的手不讓離開。

郁殊跟那些有錢人不是一個世界的，去了也是悶不吭聲。

鉑金KTV套間全是季潭開的包間，郁殊看見上面顯示的消費，心髒都抽的疼。

她随着陳窈進了包廂，一股子啤酒味，光線朦胧，覆上一層煙霧，很嗆人。

茶幾桌邊坐滿了人，打牌抖骰子的玩的熱火朝天，另一邊沙發上坐着的幾個女生，其中季雅現那幾人都在。

季雅現聞聲擡眉看過來，眸子裏無法表述的清冷，嘴角微微揚起，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郁殊沒有太驚訝，溫吞着性子尾随在陳窈身後，她還是不喜歡跟她們有所接觸。

陳窈朝着玩牌玩的正嗨的季潭打招呼，“潭哥。”

季潭瞥了一眼，順便看見她身後的女孩，點頭應道：“快坐吧，想玩什麽自己點，別客氣。”

“謝謝潭哥。”

郁殊提心吊膽地坐在沙發上，她抱着自己的書包，找了個安全的位置，不打擾兩方玩耍就好。

煙味太嗆，她做了不到三分鐘就咳得淚汪汪的。

雖不至于歇斯底裏，但是咳得不能停地滋味确實不好過。

季雅現瞥過去，眼底似有星光攢動，擡腳踹了踹季潭的背脊，不滿地蹙眉，“季潭，不準抽煙再抽這裏都該着火了。我可不喜歡吸你二手煙。”

季潭正玩到火候，煩躁的揉了揉頭發，“哎呀，妹妹，哪有男人不抽煙的，你再忍忍，實在不行自己把排風扇開大點。”

“我聞到煙味想吐。你再不掐掉，我可要發火了。”

季潭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受不了自己這個妹妹，父母把她當心頭肉能怎麽辦。

他将煙芯摁滅在煙缸裏，煩躁地拍了拍桌子，“老子的妹妹不讓抽，都不準抽煙聽見沒？”

這一聲惹得在場的人忍俊不禁。

郁殊咬着唇，一時不知所措。

要不是她咳得厲害，也不會有這麽尴尬的事情，怎麽老是麻煩別人呢。

她低低嘆了口氣。

一杯橙汁遞過來，郁櫻一頓，随着這雙漂亮手指看過去，眨了眨眼。

季雅現擡了擡下巴，“給你的，還不接過去。”

她受寵若驚的接過果汁，道謝：“謝謝你。”

剛才沒注意，現在回頭一看，發現陳窈已經不在身邊了，季雅現靠近了一些，就差跟她緊緊依偎在一起。

郁殊眨巴着眼睛，臉蛋燒起連着耳尖滾燙，她躊躇的看了看跟別的女生聊的火熱的陳窈，不知道該不該把她叫回來。

衣服貼着對方單薄的圓領襯衫，鼻尖萦繞着對方身上的清香，郁櫻頓時坐立不安。

“怎麽不喝啊，這麽不給面子。”季雅現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跷着腿，手肘壓着膝蓋，撐着勾人的臉盯着她笑。

喝果汁就要摘掉口罩，摘掉口罩會暴露臉上的燙疤，到時候會吓到她們怎麽辦？

郁殊有種騎虎難下的感覺，咬着唇有些難過放下果汁杯，輕聲說：“謝謝你，我不太喜歡喝果汁。”

季雅現嘴角噙着玩味的笑，舔着唇，“不喜歡喝果汁？還是不敢摘下口罩？啊，你真的太沒禮貌了吧。”

郁殊吓得慌張擡頭，眼裏滿是怯懦，像極了呆萌的小白兔，無措地搖了搖頭，“沒有。我身體不好，容易傳染給別人，臉上很醜，會吓到你們。”

醜？季雅現指尖點唇做出冥思地神态，睨一眼她眉心的疤痕，心裏猶如被只貓抓撓。

她伸出手，意外地點住她眉心像菱形的疤痕，指端微涼，問：“這疤到像個受戒的人，沒有七情六欲，沒有萬般煩惱。”

郁殊微微啞然，随之彎起眉眼，眼睛比這迷醉的光暈還要绮麗。

“經歷過痛苦跟絕望，就不會太過在乎一些紛擾。也許，這是我的命。”

沒想到還是會跟她說這麽多話，哎。

“我不信命。我信我自己，命運是把握在自己手中，你說呢？”

郁殊頓了頓颔首，一時沒察覺，發現季雅現很暧昧地将手攀上的發間，一圈一圈的卷住她的發絲。

她湊到她的耳邊，誘惑道：“郁殊，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一句話。”

“嗯？什麽？”

“身上有疤痕的女孩都是小仙女。”

——

也許是昨天兩人出乎意外的說了不少話，接近了一點，發現季雅現不是想象中的跋扈，是個美麗的大魔女。

然而，郁殊第二天就成了季雅現的移動飯盒。

背着書包剛進教室，一陣幽香拂面，郁殊還沒看清來人就被對方抱了個滿懷。

“阿殊我等你好久了。”

“阿殊？”她結結巴巴的沒反應過來，急促的咳嗽幾聲，睫毛輕顫，看着面前的懶懶散散的少女，壓在她瘦弱幹巴的身體，一臉茫然，“季同學，你怎麽了？”

季雅現頭發披在背脊上，無精打采得将下巴擱在她臉上，揉了揉肚子，打着哈欠說：“肚子好餓，能不能麻煩你幫我買早飯。”

“我……現在該早讀。”

“胃疼，很疼，沒吃早飯。”

郁殊目瞪口呆地站着，啞口無言。

大魔女變化太快，快得她腦子轉不過來。

“阿殊幫我買早飯好不好？”

她逆來順受慣了，又同情心泛濫，看她這麽難受的樣子，避而遠之的心早已飛到九霄雲外去了。沉默片刻，點了點頭，問：“你想吃什麽早飯？”

“雞蛋，煎餅。”

“我去買，你先在位上休息下。”

季雅現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票子塞進她口袋，“阿殊，你真好。”

她內心喟嘆，面上微微一笑，“沒關系，同學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