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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曾默被噎地說不出話來。

他們拿出手機看了一下，發現真的有信號，不禁無語，大家恐怖片看多了一遇事就下意識以為沒信號。

更騷的是，他們還真的打通了電話。

“喂？瞿謝啊。”聞龍夏聲音平常，“找我有什麽事嗎？”

“你和琳達在一起嗎？”瞿謝急急道，“你們在哪？”

“剛剛到頂樓來了，我陪着她來的。”他聲音有些無奈，“樓上是不是收藏室啊，剛剛我們看見了很多油畫，有幾幅掉下來了。”

“這一幅畫幾百萬上下呢。”他唏噓道，“怎麽都不保存一下。”

瞿謝：“emmmmm你們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麽？”

“……沒有啊。”聞龍夏疑惑道，“你們在幹什麽，出什麽事了嗎？”

樓下幾人面面相觑，曾默忍不住對着電話裏道：“你們趕緊下來！大家都很擔心你們。”

話音剛落，他們便聽到背後咚咚咚下樓的聲音，回頭一看聞龍夏滿頭大汗地站在樓梯口，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瞿謝盯着自己手機看了看，又看了一眼聞龍夏：“你這速度也太快了吧，剛剛還在和你通話呢。”

聞龍夏快趴到地上了：“什麽電話？？我根本沒有接到電話啊！”

在場的人臉色一變。尤其是瞿謝，看着自己的手機跟看炸.彈似的。

“那……這個現在說話的……是誰……”瞿謝艱難道。

電話已經占線，顯然對方挂斷了電話，聞龍夏摸摸衣服，這才發現自己手機丢了。

他指着天花板上說話哆哆嗦嗦：“我見、見鬼了！有幅油畫砸下來，上面的女人、盯着、盯着我笑，幸好沒有砸中我！”

“對了。”他在口袋裏掏啊掏，摸出一把黑色的餘灰，心有餘悸道：“本來我把小舟給我的牌好好放在口袋裏，油畫掉下來後就燒成灰了。”

明眼人一眼就知道肯定是這張牌幫他擋災了，一時間幾人表情各異，都在用新目光審視費舟。

其實越有錢的人越容易迷信，娛樂圈就是這種地方，像姚菡萏這種級別的知道，一個靠譜的大師究竟有多值錢。

現在費舟僅僅用幾張牌，就讓他們幾乎相信，費舟有真本事。

而剛剛還在嘲諷費舟用牌開玩笑的曾默只覺得臉疼，整個過程一言不發，只想躲在人群後面。

他們突然想起來，費舟在賭石的時候眼光有多毒辣，說不定也是他本事的一部分！

童笠這個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人率先開口：“小、小舟你能看看這是怎麽回事嗎？我們繼續住下去會不會有危險？”

“現在琳達還沒有回來，你要不要上去看一下啊？”另一個人接話道。

韓霁眉毛倒豎：“樓上有危險你們怎麽不上去！憑什麽讓別人去？”

他沖費舟道：“走，我們去找管家問問，實在不行就打電話給制片。”

費舟知道韓霁在維護他，意外中有點感動。

然後拒絕了他：“不用不用，我上去保準把人找回來。”

說着就往上走。

然後他的衣角被韓霁扯住，他回頭，只見韓大影帝別扭地偏過頭：“我跟你一起去。”

攝像小哥已經在緊急聯系主持人了，着急道：“別了吧，都別去了，萬一出了事……”

費舟已經快走到頂了，伸出頭吼了一句：“真不危險，我去去就來！”

瞿謝熱淚盈眶：“大師兄，你早去早回——！”

費舟氣得對他翻了個白眼。

韓霁剛剛維護他一下，又變回了別扭的樣子，甩開他的衣角，離他至少一米遠，一副不願意搭理他的模樣。

費舟只好安靜如雞地找房間。

頂樓和一樓的翡翠走廊構造差不多，只是少了人氣，又沒有窗戶，顯得略微昏暗，一條走廊走到底，旁邊都是房間。

他們打開那個收藏了油畫的房間，果然看見地上躺着一副裱着畫框的畫，看這分量砸下來真能把人砸破頭。

費舟繞着畫框走一圈，招呼韓霁：“你能幫我擡一下嗎？”

韓霁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沉默地上來搭把手，兩人打算把油畫翻過面來。

他們沒有發現，牆上所有畫中的人物，全都在同一時刻，眼珠轉向他們，連平和的笑容都陰測測起來。

費舟：“我數一二三，我們一起用力把它翻過來。”

空氣的流動突然加快，陰氣似乎擰成了發絲，一根根地往兩人身上鑽過去，兩人恍若未覺，費舟喊“一，二，三”之後，畫框被正放過來。

畫中的女人突然翻過白眼，鮮紅的血從眼睛中流出來，五指成抓朝兩人眼睛襲來：

“真漂亮……把眼睛……給我吧……”

尖銳的指甲似乎帶着殘影，女人露出惡毒的笑：“眼睛……給我……給我……”

她要把這兩個人的眼睛都據為己有，把皮肉扔給小弟們撕咬吞噬。

她已經迫不及待看見兩人眼中流露出恐懼了，充滿生氣的眼睛，如果被血浸透，該多麽漂亮！

如果不是剛剛那個男人身上有東西護着，她現在已經得到那雙眼睛了！

她桀桀笑着，利爪漸漸籠罩到兩個人頭上，等待着他們發出尖叫。

然而其中一個人面無表情，甚至眼中隐隐流露出鄙視。

女人：“？”

她直覺有些不好，但是既然出手了就沒有收回的道理，感覺到費舟不好惹，她下意識調轉方向，兩只手朝着韓霁抓去。

“哈哈哈哈……死吧……”她的手就要碰上韓霁的眼睛，他卻不躲不閃。

只見一道金光閃過，女人的手被重重彈開，她慘叫一聲跌回畫中。

“怎麽……怎麽可能……你身上怎麽……”女鬼驚怒交加，想要再次突破畫的限制。

“你當我不存在啊？”費舟摸出一張符紙，拍在女人臉上，女人頓時動彈不得，“好好的世界名畫一張千萬上下，弄壞一張你賠得起嗎？還附身，鑰匙三塊錢一把你配嗎！”

女鬼手腳抽搐，直接被激怒：“我生前好歹也有兩套學區房……”

“學區房很了不起嗎？”費舟詢問韓霁。

韓霁“呵”一聲：“我一集片酬就可以買好幾套，兩套房的人都不在我的交友圈裏。”

他說完後發現費舟半天沒說話，眼睛發直地看着他。

費舟舌頭都打結了：“當、當明星、這麽賺錢麽？”

他只是随口一問，沒想到把自己震驚了。

韓霁當他想起了他們互相要飯的那段日子，眼神倏地溫柔下來。

其實費舟正在失魂落魄地想，當年老神棍對着他掐指一算，說他以後賺了大錢會孝敬他一臺勞斯萊斯，他當老神棍在做夢還和他打了一架。

原來老神棍早就看出他會當明星，那麽早就打他主意了！

這一瞬間他面對韓霁，腦海中把蹭熱度十八式過了一遍。

為了掩飾自己的陰暗面，費舟趕緊轉移話題：“我們來問問她琳達去哪了？”

女鬼見他們終于不再無視自己，開始叫嚣：“你們是來找那個女孩子的吧！我告訴你們，已經晚了！你們別想找到她！”

“你是不是覺得躲在畫中就安全了？”費舟露出一絲獰笑，“我有很多方法不破壞這幅畫把你弄出來。”

韓霁補充了一句：“弄壞了也沒關系，這點錢我出得起。”

女鬼敢怒不敢言。

費舟叫停了韓霁的想法：“別啊，錢不是問題，每一幅畫都是藝術珍品，破壞可惜了。”

陰魂如果不及時被拘回地府，很容易變成厲鬼攻擊活人。

一般來說，能自行化為實體的厲鬼最兇，需要附身在一定物品上的則比較弱，以吓人吸□□氣為主。像畫中女人這樣的鬼又蠢又毒，層次低眼光高，是費舟最鄙視的一類。

房間裏的慘叫持續了差不多半分鐘，兩人才走出來，往最深處的房間走去。

“把她扔在那裏她自己不會去地府。”費舟解釋道，“我只能暫時把她帶在身上。”

韓霁“嗯”一聲，并不多問。

費舟：“你沒有別的問題要問我？”

韓霁警惕地遠離他：“你要解釋什麽？我不想聽！我什麽都沒問你不準開口！”

費舟：“……”

逃避過于明顯。

他發現小弟長大後，自己就不清楚他的想法了，于是把這種行為當做青春期，并不想糾結什麽。

琳達果然在最深的房間裏，他們打開門就看見她面壁站着，口裏還念叨着什麽。

很明顯被附身了。

費舟走過去沖着她的後腦勺一拍，琳達就軟倒下去。

他本打算伸手接住她，然而韓霁暗搓搓地絆了一下，導致琳達身體一歪，繞過費舟的手趴在了地上。

費舟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韓霁，以為他是不小心。

他沖着空氣随手一抓，只聽見一聲尖細的哭叫，一個渾身漆黑竹鼠精現出了原型：“放開我！放開我！”

“你一個精怪，跑到這裏來做什麽？”他捏着竹鼠尾巴晃了晃，“老實交代！”

竹鼠警惕地縮了縮手，一言不發。

費舟面對着韓霁，兩人一下一下地戳它的肥肉，費舟眼裏突然流露出渴望：“你看它是不是很漂亮……”

竹鼠：“？”

它被吓到打嗝：“我、我沒犯過殺孽，你、你不能、這麽對我……”

韓霁假裝沒看到竹鼠精求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