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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竹鼠精最後坦白了，它因為看着兄弟姐妹被一個個爆炒，所以他跑了，被那個畫中女人帶到這裏來，打算給自己找個人類的身體。

“咱們一起的都想變成人類，”它抽抽噎噎道，“大姐她們是厲鬼可以找人替死，我只能靠附身維持得了生活這樣子。”

“你大姐從哪裏來的？”

“大姐她們聽說被關了挺久，好不容易放出來。”竹鼠精弱弱道：“你可以讓我翻個身嗎，倒着腦殼暈……”

費舟該為掐它後頸皮，它接着交代：“聽說這房子裏都是有錢人，出去後可以不用工作，所以才躲在頂樓準備攻擊你們，畢竟只有頂樓沒有人……”

“除了外面那個，躲在畫中的女人，你其餘大姐呢？”費舟指了指門外。

“回老家拿東西了……”它吶吶道，“一直沒回來，過去一天了……”

“那她們應該回不來了。”他找了個瓶子，把它團巴團巴塞了進去，警告道：“老實點，不然送你去見兄弟姐妹！”

竹鼠精敢怒不敢言。

琳達悠悠轉醒，偏過頭來第一眼就看見了韓霁，動作快于意識朝他伸手：“我怎麽頭這麽暈啊……我好難受，能扶我一把……”

韓霁連退三步，琳達的手僵在原地。

她又轉過頭去看另一個人：“幫幫我……”然後猛然發現另一個人是費舟。

她臉色鐵青地收回手，自己強撐着站了起來。

費舟誇她：“琳達就算暈倒了也能自己站起來，果然是女中豪傑。”

“你、你……”她臉色非常難看，看了看周圍：“我怎麽在這裏！是不是你把我打暈了！”

“我之前明明不在這個房間！”她突然反咬一口，“是不是你趁機報複我？！我告訴你，等我回去後告訴我爸你就等着被雪藏吧……”

費舟幽幽嘆了口氣：“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打暈了你？”

琳達冷笑一聲：“證據是靠說的，就你現在的名聲我看誰信你。”

突然她的身邊無端起了一陣陰風，琳達全身寒毛倒豎。

之前被附身的記憶還停留在身體裏，此時再接觸到這股陰氣，一陣難言的恐慌湧了上來：“什、什麽東西？”

房間的燈突然閃爍起來，在昏暗的房間中，她看見她自己的影子拉長，拉長，變成了一個動物……

“喂，你還好吧？”費舟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能呼吸了你就眨眨眼。”

琳達呆住了。

費舟無奈把瓶蓋又關上，兩人下去把曾默拎上來，讓他背着琳達下去。

期間曾默急于表現，一直在噓寒問暖，然而琳達根本不說話，甚至翻着白眼，在他背上失禁了……

天知道曾默用了多大的毅力才保持微笑，沒讓別人察覺，放下人後火速回房，甚至整個下午都沒見着他人。

之後琳達再也沒惹過費舟，在她心裏，費舟已經和妖魔鬼怪畫上了等號，見到他都是繞道走。

幾人找老管家說明了情況，老管家再三道歉，表示會給出補償，費舟掩去了畫中女人和竹鼠精，只說琳達和聞龍夏被畫框砸了，所幸都沒有受傷。

主持人和當事人商量，既然他們表示不追究，那也沒必要上報給臺裏了，拍攝進度不變。

他哪裏知道當事人根本不敢追究。

下午節目組突然迎來了一個重量級嘉賓。

穿着極為考究的紳士一走下林肯，就受到了八位嘉賓的熱烈歡迎。

“下午好，女士先生們。”戴維德脫下帽子，露出金絲框眼鏡，“我非常榮幸能受到邀請，作為裁判來參與真人秀。”

童笠在費舟身邊羨慕地開口：“戴維德先生是國際知名的設計師，後來加入的克裏斯蒂安家族，能請到他來當評委，很有可能當場确定品牌摯友……”

在幾人的交流中，費舟大概明白了。

戴維德作為知名設計師在斐麗達品牌中地位舉足輕重，有權利指定心目中滿意的品牌摯友。設計師向來把明星氣質看得比名氣重，所以他挑中的人有時候商業價值并不強，卻一定是最适合某個系列的。

像影帝天後這種級別，一般簽的都是代言人和品牌大使，一個系列的品牌摯友或許無足輕重，但是對于其他人來說，這是一個提升層次的巨大跳板。

費舟明白其重要性，主要還是因為他可愛的經紀人給他發了消息：

羅成：“要麽拿下戴維德，要麽我去取你項上人頭！”

費舟：“……你的措辭”

費舟：“反正我一回去就要失業了，有這個必要嗎？”

羅成：“你要想辦法增加你的價值，我才有籌碼和公司談判啊哥哥，連我都沒放棄，你難道就算了？”

随後就發送了一份他整理的資料過來，讓他認真研究。

費舟不知道該怎麽回複。

這麽幾天來，其實他對羅成印象不深，只知道他是自己經紀人，有點圓滑和暴躁。

但是這個經紀人，在他都打算另找出路的時候，還在幫他打算。

最後他回答了一個字：“好。”

戴維德正在和每個人握手，看得出來他是個相當嚴謹的人，無論問候的措辭還是行為都顯得非常嚴肅，沒有怠慢任何一個人。

輪到和費舟握手的時候，戴維德點了點頭：“我看過你的戲，小學長。”

小學長這三個字他在網上看着粉絲叫叫也就算了，然而戴維德這麽一本正經地說出來，他難得有些窘迫：“沒想到老師也看過。”

“老實說，你在戲裏展現出的氣質，非常不适合。”戴維德說話非常直白，連韓霁聽了都眉頭一皺。

費舟沒什麽意外，不論是原主還是他，都算門外漢。

也有想幫費舟打圓場的，不過在他們說話前，戴維德已經把後一句說了出來：“——不過，我依舊期待你的表現。”

******

見四下無人，戴維德偷偷拿出了手機。

【戴維德：我見到本人了，你真的不能考慮一下放棄要求麽？】

【賀修誠：不能】

【戴維德：？？？抱緊我的小鱷魚.jpg】

【戴維德：你不能這樣，設計師很嚴謹的！我不能容忍選一個不适合的人戴着我設計的産品大行其道！！！】

【賀修誠：成語用錯了】

【戴維德：你管我.jpg 求求你了！大哥！爸爸！我畢生追求的美學不能毀在一個小明星手上！】

【賀修誠：我是你舅舅】

就算隔着屏幕，他都能感覺到另一頭賀修誠眼中的冷酷無情。

【賀修誠：而且他不是小明星，現在他是個有靠山的明星】

【戴維德：傅裏葉懵逼.jpg】

【戴維德：是的他有靠山你就是他後臺我什麽都沒有你就不能放過我！你眼裏有我這個侄子嗎？沒有，你只關心你自己】

【戴維德：我本來不打算接受邀請！如果不是你我現在還躺在海邊吹風1551】

【賀修誠：我已經和父親說了，以後就呆在中國】

【戴維德：……黑人問號.jpg】

【賀修誠：以後還要多打擾你，望海涵】

【戴維德：你想看我原地表演一個暴斃嗎？】

他冷笑一聲，推了推金絲眼鏡，又變回了禁欲精英模樣。

雖然賀修誠讓他開後門，不過作為設計師他有自己的尊嚴，這個小明星不符合他心中的形象，他還是要把人pass。

就算事後被賀修誠報複也無所謂，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到時候往非洲雨林裏一躲，他就不信賀修誠找得到[抖腿.jpg]

*****

費舟從房間裏出來，才看見主持人已經開始調配攝像機了。

據說制作方很重視這次拍攝，原本只是當做玩樂的小活動，居然上升到了拍硬照的水平，連造型師都請過來臨時培訓，于是所謂的舞會一拖再拖，又推遲了一天。

當然，他們心知肚明是因為誰才提升的檔次。

費舟在房間裏研究了一上午羅成給的資料，關于戴維德的風格喜好分析地非常清晰，也附上了他最新設計的一系列成品信息。

這一個系列的男裝名字叫“污水”，就像戴維德說的，如果是他在《戰蒼穹》裏面展現出來的氣質，确實不适合。

書桌上面擺着兩個酒瓶，一只竹鼠精一個女鬼，正趴在壁上巴巴地看着他；費舟這才想起來還要給女鬼超度，于是走過去把她放了出來。

女鬼挨挨蹭蹭好一會兒才冒出一個頭：“我……我還有未完的心願……我不想走……”

“你覺得你有資格跟我說不？”他呵呵一笑，“如果上次你殺人成功了，我就不是超度你，而是把你打爆。”

女鬼不甘心：“我那兩套學區房還沒出手……留着也是便宜那幫子糟心親戚，我寧願捐出去！”

“這樣，我可以指導你擺造型。”她試圖跟費舟交易，“每次我都呆在肖像畫中，還附身過幾張海報，經驗豐富還能一對一指導，肯定比節目組請的造型師靠譜！”

費舟眼睛一亮：“你說真的？”

女鬼驕傲地挺胸：“我們做鬼的不興撒謊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