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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費舟：“……我要坦白什麽==我清清白白地很。”

唐算：“（髒話）你一直瞞着我們，我不相信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你的身份！”

費舟看了一眼正在廚房切水果的黑衣青年；他雖然一直無視他，但是也最終還是默許了他跟着到家裏來，因為他實在不知道怎麽拒絕。

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如果賀修誠真的是白眼狼，那一天他抱過他以後直接甩出老子就是做了能拿我怎麽樣，的臉色，他能撸袖子直接把人頭給打掉，骨灰都撒海裏。

暴力鎮壓熊貨非常方便。

但是賀修誠輕聲輕語地跟他講，我有意識以來就被鎖在莊園裏，管家保姆像被拔了舌頭一樣，一輩子都不準跟他說話，大門拴着兩條大狼狗，連在外活動的時間精準到秒，不知道怎麽笑也不知道怎麽哭，如果不是你把球從高牆上扔進來，我可能不知道活着是一件幸運的事。

我不知道怎麽喜歡一個人，對不起，但是我在嘗試。

你罵我可以，我會很開心，而我越開心，就越想要你。

……你讓我學會反抗和拒絕，所以我不想順着你，可以麽？買機票也沒用，你跑到非洲部落去我也能跟着。

于是林舟當場死了機，打也不是罵也不是，他感覺腦袋上淋浴澆的都是狗血，背後貼着浴室冰冷的牆，身上濕的仿佛一條鹹魚。

那感覺，還不如兩人打一架。

正發呆，突然嘴邊喂過來一塊水果，冰冰涼涼的觸感，甘甜的汁水沿着嘴角流入，他下意識張開嘴——

兩人大眼瞪小眼，費舟眨眨眼，一邊嚼果肉一邊往旁邊蹭，兩人之間的距離達到了兩米才停下。

“還有麽？”

賀修誠直直注視他的眼睛，似乎眼底有笑意，費舟眯了眯眼心道這厮在嘲笑他呢，趁着他把一整碗果肉遞過來，他接下然後心平氣和地放到一邊，用好商量的語氣道：“我們好好聊一聊吧。”

賀修誠擡頭看着他，費舟心裏松了一口氣心道幸好他還聽他的話，如果鐵了心要跟他杠他還真沒辦法，于是道：“你自己沒有地方住嗎？”

“沒有。”

“……”費舟一臉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那你晚上就別偷跑到我房間來，不然我随時把你掃地出門了啊。”

他的腿盤着放在沙發上，半截白花花的小腿露在外面，因為坐太久麻了，不得不把腿放直，又因為不小心踹到了賀修誠而縮了縮。

賀修誠半路截住了，把他的腿放在自己腿上，不輕不重地按摩起來，撒謊道：“我沒有去你房間，我像這種人麽？”

“挺像的，”費舟道，“還有我麻的不是這條腿謝謝。”

賀修誠的腦袋在他面前晃，他有一巴掌打上去的想法，說謊就算了，還臉不紅心不跳的，他沒這樣教過他。

當然，也沒教過他切水果做飯做家務按摩，這些居然都是他自學的！他是天才麽？

對比起來自己這麽不學無術簡直太羞愧了，他不配當大哥。

賀修誠鼻梁好看，又高又挺，眼睛深邃淩厲，不想外洩情緒的時候垂着眼簾，乖地像個小狗，毛茸茸的頭在他面前晃，晃得他眼睛疼，他最後還是沒忍住一巴掌糊了上去。

結果剛打上去心就軟了，又左右摸了摸；賀修誠眼睛刷的一下亮了。

“你閉着眼睛，這樣說話我輕松一些。”費舟道。

沒什麽可以拒絕的，賀修誠閉上眼睛，端端正正面對他，小狗就是個僞裝，眼睛閉上都不安分，這條狗會吃人的。

“我那個時候不是故意消失的。”費舟解釋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觸電了。”

賀修誠：“……”

“我需要向你道歉，因為我确确實實不告而別了。”他深吸一口氣。

賀修誠眼睫毛劇烈顫抖，卻沒有睜開眼睛，其實該道歉的是他，他走錯了一步才有後面的結果，不過現在費舟态度軟化，他難免開心了起來。

費舟沒有給他多少陽光，先給他潑了一盆冷水：“但是我不想和你在一起。”

“你太狠了，小賀同學。”他神色淡然道：“連我的心軟都可以利用……我不知道你下一步還會利用什麽。”

他伸出一只手，握住賀修誠的左手手腕，強硬掰開他的手掌，露出裏面一道猙獰的疤痕：“你看，這就是證據。”

賀修誠半天沒說話，眼皮顫抖，露出瞳孔中微弱的光，片刻後他擡眼，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要喝果汁麽？”

喝果汁。

喝個屁。

又轉移話題。

賀修誠：“你別逼我聽我不想聽的話了，小心我親你。”

費舟笑了，看他像看白癡：“你覺得我會怕你呀？”只要賀修誠正常思想在線，別逼自己又逼他，他還真沒什麽可怕的。

不過連着三天晚上賀修誠再也沒有撬開過他房門，他只好不甘地放棄了，不然等真把人惹火了，他直接被連人帶鋪蓋扔出去那多不好。

他以後要入他家門的，要撐起林家後院的臉面，不能太丢臉。

要是費舟知道他這麽自覺的想法，不知道無語多一點還是震驚多一點。

幾天後他就帶着這人去劇組了，以前不知道他身份還好，現在知道他是多少人眼紅的大老板少東家，就很想建議他蒙個面罩。

有他一個帥哥足夠了，兩個的殺傷力太大，說實話，他不想蹲牢房。

“沒關系，我有障眼法。”賀修誠道。

費舟這才想起自己第一眼愣是沒認出賀修誠就是因為他臉上仿佛蒙了層霧一樣，乍一看和原來半點不相像，原來他一直用障眼法。

和劇組的合同前幾天回來就簽了，薪酬開的比他上一部高，也是他現在地位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語，當然，也說明這部劇投資到位。

高農導演看起來居然非常和藹，慈眉善目的，和他說話也透着一股細聲慢氣的感覺：“費先生，這幾個月辛苦你啦。”

費舟受寵若驚：“不辛苦不辛苦，導演你最辛苦，這幾個月多擔待了。”

高農笑呵呵地應下了：“對了……費先生，你這個月沒接別的戲吧？是這樣的，我怕軋戲會使效果打折扣，所以想商量……”

“沒有別的戲，我會非常認真對待這次機會。”費舟深吸一口氣，沖這位長輩鞠了一躬，“麻煩您了。”

高農導演滿意地笑了，轉過頭跟編劇說話的時候誇了他幾句，能請到有禮貌又上進的好演員，他放了一半的心。

費舟帶着“助理”在熟悉場地，也有不認識的人上來打招呼，伸手不打笑臉人，他現在朋友圈狹窄，自然沒理由把人推出去。

唯一對他沒有好臉色的，是女主和男二。

女主據說是胡曼曼的閨蜜，男二則是對他抱有敵意，有人嘴碎告訴他，因為費舟現在比他紅，難免害怕被壓一頭。

剛交上的朋友神秘告訴他讓他注意一點，男二似乎是帶資進組，如果想要換掉角色并不是難事。

不過這些他都不在意。

他和賀修誠在一邊聊天：“……我覺得高導演人還不錯，好像沒什麽脾氣。”

賀修誠沉吟了一會兒：“我覺得……不能光看外表。”

“可我也……看不到他的內在啊。”費舟苦惱道，“不過，反正我認真拍就行了吧？”

賀修誠點點頭，問他：“你拍完這部戲要辭職嗎？”

費舟驚訝問他：“辭職？我為什麽要辭職？”

“你缺錢的話我可以找我。”他皺了皺眉頭，“再等幾年我父親就徹底退居幕後了，整個集團都是你的。”

費舟還真認真思考了一會兒：“看起來我穩賺不賠……不過我拒絕。”

賀修誠露出失望的神色。

“其實我的理想是背一個行囊，開一輛小車去旅行，錢不錢的無所謂，我追求的其實是詩和遠方。”費舟認真道。

賀修誠一語道破：“你昨天還說做夢都想要卡裏有十億存款。”

費舟不滿道：“怎麽說話的呢？你別瞎說造謠啊，壞我風評。”

他們說話的時候場內已經開拍了。

《逃殺》的故事發生在一個巨型莊園中，類似于烏托邦的一個小社會，某一天裏面突然出現了數百人，披着人皮的餓鬼混入其中，他們要在十天之內找到出去的辦法，死亡才會結束。

走劇情是主線，不過為了迎合市場給男女主加了不少感情線，雖然看上去有些違和，不過還在高導的接受範圍內。

費舟覺得高導是一個和氣好說話的導演，但是開拍以後他的印象徹底颠覆了。

“你手伸哪裏？啊！！沒看到男主要扶你起來啊！”

“木頭人不會笑嗎？？板着臉跟誰撒氣啊？”

“臺詞！！臺詞串了！！你是女配嗎？啊！！？”

“什麽？？不是啊！不是那你說別的臺詞幹嘛？一句話總共十五個字，很難背嗎？”

費舟：“……”

他抹了一把臉，真的人不可貌相，他以為高導比較佛系，誰知道進入拍戲狀态居然這麽恐怖。

顯然男女主臉上都有微微的不滿，不過男主很快調整過來，畢竟高農導演的實力擺在那裏，被他調/教過的演員沒有一個不突飛猛進的。

于是男主沉下心來，狀态越來越好，倒是女主顯然沒那麽好的心态，一直在ng。

高導顯得有些不滿，勉勉強強過了上一條，讓費舟準備上場。

費舟這一條是從棺材裏爬出來的場景，他雖然也是主角團中的人，不過是個NPC，因為喜歡上女主才幫助他們活下來。這一條就是他和女主第一次見面。

有人見他上場，有看笑話的，也有認真觀察的，費舟倒是從容不迫，在女主頻頻NG的情況下，第一次居然發揮不錯，居然一次過了。

高導點點頭，臉色好了點：“繼續。”

第二段就是他護着女主躲過餓鬼，女主臉色不太好，費舟就知道要糟，果然這一段他遲遲沒法進入狀态，一連NG了十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