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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太後娘娘為何要見她?
壓下心頭的疑惑不安,謝琬琰和金素跟着門房到了前院。
廳堂上首左面的太師椅上坐了一個小太監,謝老夫人正坐在右側賠笑,鄭氏張氏坐在下面。
小太監見謝琬琰來了,起身迎上去道:“謝二小姐可算來了,太後娘娘請您進宮陪她說說話。”
謝老夫人原本還擔心是謝琬琰惹了麻煩,可見小太監态度恭恭敬敬,問道:“公公可知太後娘娘有何事?為何偏偏找她一人?”
謝家近年一直在走下坡路,雖然有先前的底子在,但不得聖眷,謝家的女眷被私下召進宮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可今日一來就要把謝琬琰帶進宮。
小太監奉承道:“這咱家就不知了,不過謝二小姐這樣玲珑剔透的人,太後娘娘定然是喜歡的。”
太後娘娘身邊的餘嬷嬷親自吩咐,又見謝琬琰縱使不施粉黛依舊朱唇粉面,清瑩剔透似出水芙蓉,将來指不準是有大造化的,也樂得奉承兩句。
張氏之前幾次上前搭話小太監愛答不理,此時見他奉承謝琬琰簡直要捏爛了衣角,心裏暗啐一口。
“既然二小姐來了,就跟咱家進宮吧,謝小姐的侍女也跟上吧。”
金素跟在謝琬琰身後,和小太監一同上了接人的馬車。
上車前,小太監見謝琬琰有幾分局促,安慰道:“謝小姐放松些,太後娘娘人很好,況且聽餘嬷嬷的意思,太後娘娘很喜歡您吶。”
壽康宮。
主位鳳椅後置一扇精雕細刻的玉石屏風,楊太後身着金絲織錦鳳袍被餘嬷嬷扶着落座。
殿中一爐鼎裏燃着烏沉香,香氣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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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太後坐下後迫不及待問:“來了沒有?”
餘嬷嬷看着太後急不可耐的樣子,暗嘆一聲這些年越來越孩子氣了,無奈道:“算時辰應當進宮了,該是正在往壽康宮來。”
餘嬷嬷又道:“娘娘,奴婢昨日派人查了下,謝小姐好像有門婚約。”
“和誰?”
“永寧侯府的世子。”
楊太後不以為意地擺擺手,眼神灼灼:“這有何難?只要暄兒喜歡,其它都不是問題。”
餘嬷嬷雖然侍奉太後多年,聽了這話也一時不知如何作答,愣了半晌,讪笑道:“太後娘娘您別吓着那小姑娘。”
謝琬琰和金素一路跟着小公公進了壽康宮,進了大殿,矩步走到殿中,叩首行禮。
自打謝琬琰一進來楊太後的目光就聚焦她身上。
一身簡簡單單的碧色衣裙,雖然周身無華貴首飾,但鐘靈毓秀,林下風致,讓人看了舒服,楊太後不免從心底升起歡喜。
楊太後自認看人很準,滿意道:“好孩子,快起來,擡頭讓哀家看看。”
謝琬琰擡頭看向前方的太後。
楊太後雖年過不惑,可皮膚依舊細白,氣色極好,眉目慈祥,尤其是太後的眉眼處與霍暄同出一轍。
不同之處是太後眼神更溫和。
這雙眼睛正飽含笑意地看着她,謝琬琰怔忪幾瞬。
楊太後也正仔細打量謝琬琰,額頭光潔飽滿,睫毛濃密似羽扇,杏眼水汪汪,膚白賽雪,氣質娴雅,越看越滿意,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來。
謝琬琰愣神也察覺出太後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心底發毛,忙低下頭。
餘嬷嬷輕咳一聲,楊太後忙道:“餘嬷嬷,快給謝小姐看座。”
小宮人搬來一把椅子,謝琬琰坐下,金素站在身後。
楊太後笑眯眯道:“謝小姐今年多大了?”
謝琬琰意外太後會關心她的年紀,道:“民女過一月就滿十六了。”
“十六了,碧玉年華啊,十六好呀……”
楊太後若有所思,笑意加深,保養得宜的臉上都笑出幾道皺紋。
年齡雖然和暄兒差了些,但京中女子十六七也要嫁人了,年紀不是問題。
越想越滿意,楊太後見謝琬琰局促,揶揄道:“別怕,哀家又不會吃人。”
謝琬琰讓這一句逗得露出一個淺笑,道:“是民女過于緊張了。”
因為謝老夫人的前車之鑒,她有些怵懼這樣位高權重的老婦人,可卻沒想到太後娘娘這樣和藹可親。
見謝琬琰乖乖巧巧宛若一只小白兔,楊太後笑道:“謝小姐真可愛,哀家見你心情都愉悅,恨不得有你這麽個孩兒長伴膝下……你有乳名麽?”
謝琬琰道:“娘娘可叫民女阿琰。”
楊太後點點頭:“阿琰這名字好,琰者,玉也,真是塊混成天然,純潔無瑕的璞玉。”
謝琬琰被這樣直晃晃誇贊地有些不好意思,道:“多謝娘娘謬贊。”
話音剛落,謝琬琰的肚子咕地叫了聲,在空曠的大殿格外顯耳,一時間謝琬琰窘的臉色通紅,就連耳朵也冒着淡淡的粉。
楊太後被笑意更深,道:“阿琰早上還未用早膳吧?怪哀家讓人去的太早了,桌子上有糕點,先吃些墊墊肚子。”
-
紫宸殿。
徐盛彙報昨日查來的結果,将謝琬琰在勤政殿被嘲諷、回謝家後被刁難陳述一遍,果然感受到周圍氣氛壓抑。
霍暄抻着袖口,垂眸不語。
山雨欲來風滿樓。
徐盛已經感受到危險,雙手交握,低頭道:“今日太後娘娘把謝小姐接進宮了,現在正在壽康宮呢。”
霍暄停了半晌,道:“去壽康宮。”
言罷起身走出殿外,徐盛連忙跟上。
紫宸殿殿外,左通政覃博達正候在殿外,此時正将今日奏本交給紫宸殿的常侍。
通政司歷來職責為傳達帝命,通達下情。
見今上出來,雖然在身邊侍候久了,但覃博達見到今上依舊發怵,立刻彎腰恭恭敬敬行吉拜禮。
本以為今上會從身邊過去,可卻忽然停下了腳步,覃大人心裏一悚,腦中迅速回憶差事是否出了差錯。
耳邊傳來霍暄波瀾不驚且冰冷的話:“覃大人家如果不會教孩子,朕不介意幫你管教下。”
聲音沒有感情,覃博達驚得擡了頭,就見一雙銳如鷹鈎,深如寒潭的眼睛,吓得他兩股戰戰,腿軟站立不住,索性跪在地上,顫巍巍道:“臣一定好好管教孩子。”
“那就是不用朕操心了?”
“不、不敢勞煩陛下……”
“那覃大人就自己看着辦,務必要讓朕滿意。”
撂下這句話後徒留覃博達一人跪在殿外,心驚肉跳。
這是這麽多年除了公事外,皇帝和他說過最長的話,但覃博達沒有一點興奮,只心有餘悸。
這涼涼的語氣讓他不禁想起八年前,今上不過舞象之年,右手提着劍,雲淡風輕地砍下了戚貴妃和戚家家主的頭顱,鮮血順着劍滴滴嗒嗒向下落。
就在這禁宮內,不少大臣都親眼目睹。
那兩人頭雖落,但臨死前還死死瞪着眼珠子,脖子上那麽大兩個血窟窿,身子倒了,血順着流下彙成一片片血泊。
可最讓人心底發顫的是,今上就這樣踩在血泊裏,面上毫無表情,眼裏也無甚波瀾,除了鞋履上粘了點血痕,身上白衣依舊潔淨。
明明剛殺了人,又成功鏟除異黨,可聲音裏沒有恐懼,也沒有喜悅,只是皺眉不滿空中血腥氣,不帶感情地吩咐“把這兩人的身子拖去喂狼”,随後甩袖而去。
現在回憶起依舊是噩夢。
今上年少踐祚,手腕強硬,即便這些年對臣下手段溫和不少,甚至面上有時蓄着淡笑,但偶有露出的幾分狠戾手段足夠威懾衆人,朝野內外無人敢造次。
-
壽康宮。
謝琬琰正一口一口咬着點心,不過于緩慢造作,也不是狼吞虎咽,文文雅雅。
楊太後滿帶笑意看着,時不時問兩句好不好吃、平日喜歡做什麽。
一問一答,壽康宮殿內氣氛溫馨。
一塊糕點用完了,楊太後道:“要不要再來一塊?嘗嘗那栗子糕,哀家素日也喜歡,都是今日禦廚新做的……”
謝琬琰剛拿起栗子糕咬了一口,綿軟微甜,入口即化,剛向太後贊嘆好吃,就聽外面的小公公傳到:“陛下駕到——”
殿內氣氛一瞬間被破壞。
謝琬琰一悸,手上的糕點差點沒拿住,急忙放回盤子裏,站起來和周圍的宮人一起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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