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眸中碧(5)

眸中碧(5)

漫畫的那一個分鏡,并不是毫無意義。

那個時候傀儡魔王估計還年輕,正在嘗試自己的能力。

結果他偶然間附身了西大陸的一個人,那個人恰好是艾利克斯,但他不知道這個人未來會成為什麽樣的人,也沒看自己的模樣。

他也不知道清醒與無意識附身的區別。

他只是随意嘗試。

附身的人也不确定,應該說距離太遠無法确定。

西大陸的環境與他生活的地方很不一樣。

他看不懂西大陸的語言。

只能随意附身,到處轉悠,打聽消息。被附身的人無論有意識無意識都不明所以,只要他不做太出格的事情就不會引起注意。

然後知曉這是另一片大陸,有許多人類、資源和大片土地,起了貪念,在魔族中準備着挑動族人對另一片大陸進行侵略。

後來在戰場上知道了艾利克斯這個人。

到現在,不知為何,他也帶着記憶回歸了。

傀儡魔王的真實身份截止第一部為止,也無人知曉。是一個坑。

【如果是女神使用權能讓主角回到過去,那麽曾經偶然附身過主角一次的傀儡魔王是不是也沾到了一點的光?】

這是英格爾所想到的唯一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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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排除其他可能,但據他所知地劇情中只有傀儡魔王具有附身的能力。

“他”的目的尚不明确,但目前可以肯定,“他”附身來到西大陸必然是為了收集有關人類的情報。

【既然你可以收集情報,反過來我也可以。】

英格爾坐在桌前,梳理着自己的筆記。

他看了眼床上熟睡的艾利克斯。

他現在絕不能将這件事告知艾利克斯。

因為解決不了任何事情。

而且以這小子的性格估計會說出“我以後就不睡覺了”這樣的傻:逼話來。

【還有解除附身的魔咒。】

即便主角不會在清醒時被附身,但主角不可能永遠不睡覺,哪怕混亂時差也有危險。

一旦失去意識被附身,來個自殺,就全劇終了。

主角死亡,這本漫畫該怎麽進行下去,世界會不會消亡,還是未知數。

而且指不定哪天自己也被附身那就慘了。

必須需要一個驅除附身的魔咒。

漫畫中沒有任何解除附身的方法。

他點住筆尖,突然覺得厭煩,胡亂塗了幾筆,把紙張拈起來,燒了。

【跟着主角果然會不由自主卷入麻煩。】

【明明主角有主角光環籠罩,我為什麽還要保護他?】

【等他登上王位,我絕對絕對要跑的遠遠的!】

菲涅撲棱了下翅膀,細聲叫起來。

艾利克斯打了個哈欠掀開窗簾。

“哈啊,早啊,應,你幹嘛這麽看着我?”

【跟禽獸一樣的作息。】

英格爾沒好氣地道:“傻子,起來,走了。”

艾利克斯總覺得罵人就是應表達好感的方式。

“應,你現在對我說話越來越不客氣了!”

【……那為什麽你一臉高興的樣子?】

英格爾對男主抱以十二分的無奈。

他們倆前往下一個城市,紅土鎮。

在龍鱗鎮英格爾沒有打聽到半點關于不死鳥的信息。

于是下一個城鎮繼續。

這回他還留意了關于靈魂之類的信息,如他所料,都是些沒用的信息。

中午艾利克斯滿身泥濘地回來了,把英格爾吓了一跳。

那傻子還開開心心說:“今天恰好是小鎮的紅泥節!”

“……然後你就和他們一起玩泥巴去了?”

艾利克斯伸出沾滿紅土的手給他,笑得露出貝殼白的牙齒:“你看,這泥巴是溫熱的!”

“……”

主角光環“啪”地碎了一地。

英格爾:……

“還有這個土陀蛋。”

艾利克斯從背包拿出一個同樣被紅土包裹的大蛋,足有一個橄榄球那麽大。

“土陀是什麽?”

“就是地籠的一種啊!這個小鎮的品種還蠻常見的!”

【啊,就是魔獸圖冊裏那個看起來有點像穿山甲又有點像食蟻獸的東西。】

英格爾退了兩步,碰都不敢碰:“……那你要幹嘛?拿來吃嗎?”

土陀蛋上的紅土烤幹了變得硬邦邦地,他三兩下掰掉,敲碎了殼。

蛋殼上面光滑無痕,有着紅褐雜色的大理石紋路。

“哇好看!”

英格爾目不轉睛,也覺得好看。

蛋殼破開,一些黏糊糊的東西首先沾滿了艾利克斯的手。

艾利克斯愣住了。

“呃……”

英格爾急忙又退了兩三步。

剛出生的小土陀,粉粉嫩嫩皺巴巴地,還眯着眼睛,吻含住了艾利克斯的手指,奮力吮吸。

艾利克斯提起吸盤一樣的小家夥,“……我要去退貨。”

英格爾把他踹進了浴室。

等他出來之後,英格爾就迫不及待試了一下之前研究的傳送陣。

兩人提着行李,房間都沒退,直接傳送到了一個馬車道上。

“……好像,成功了?”

兩人走了幾百裏,看到了他們下一個目标小鎮。

英格爾拿着地圖邊找旅館邊抱怨,“這個地圖上的标距誤差好嚴重!”

艾利克斯提着行李跟在後面,“你的身體沒事吧!魔力有沒有枯竭?怎麽不打個商量直接就走了。押金不要了嗎?”

安頓下來,天又黑了。

“我怎麽覺得我們出來的這幾天都過得好快……為什麽一天只有24時呢?”

吃過晚飯,兩人學了一會兒圍棋,後來英格爾趴桌子上去研究魔咒了。

艾利克斯在後面做完了一千個俯卧撐,才起身,湊到英格爾身邊,滿紙看不懂的鬼畫符。

“臭,滾去洗澡。”

艾利克斯出來的時候,照常喝了杯加了安神香草的牛奶。

英格爾甩了甩草稿紙,看向他。

“今晚陪我做個實驗,我要在你身上施加魔咒。”

“哦?什麽魔咒?”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晚上,艾利克斯上床了,問道:“實驗呢?”

英格爾面無表情:“等你夢游的時候陪我做啊。”

艾利克斯的臉稍微裂開,他艱難地說:“我真的會夢游嗎?”

英格爾道:“會。看我把你治好。”

艾利照常醒來。

“修爾?”他看見英格爾不像往常一樣看書,而是在桌上寫東西。

英格爾聞聲看向他,嘴角翹起:“艾利,果然,你睡不着是吧?陪我做個實驗。”

艾利微笑道:“好啊。”

英格爾已經在地板上畫好了一個陣法。

“請站到陣法中心。”

艾利有些猶豫。

英格爾笑道:“我又不會害你?”

艾利看着他,點點頭走進去。

英格爾見人聽話地站好,微微一笑,用漢語念出了魔咒:“解除附身。”

艾利站在那,眨了眨眼。

“好的,失敗。”英格爾冷靜地宣告。

“驅除附身。”

失敗。

他手輕輕一揮,改變了法陣的咒語和圖案構成。

“Remove Spirit possession”

艾利好奇地低頭看去。

“嗯,還是失敗。”

英格爾又換了藏語,仍是失敗。

艾利看着他不斷更換咒言,眼睛越來越亮。

英格爾定定地看着他,表情鎮靜,額角卻沁着少許汗。

他繼續不同語言交替換了相近詞彙試了十幾次,沒有成功的。

艾利的眼神仿佛在看什麽新奇的東西。

英格爾沉吟了半晌,掂了掂手杖,點在地面上。

他其實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最後再嘗試一次。

他瞥見桌上擱置的雜志,上面翻開一頁的詩歌。

一個不入流吟游詩人為了生計登載的酸詩,辭藻華麗而不知所雲。

然而此刻卻驀地給了他乍現的靈光。

他舉起手杖。看向艾利。

夜色中熒熒的綠眸和愈發暗沉紫眸平靜地注視彼此。

在那平靜之下,似乎悄無聲息掀起不同含義的波濤暗湧。

這一次是他熟悉的母語,一句詩心靈福至,湧上喉嚨。

“請解救不屬于這個皮囊的靈魂,放歸他的故鄉。”

唰——————!

時間、聲音和色彩剎那間從這個世界褪去。

艾利只覺得腦袋——不,那不是肉:體,更像是靈魂的本質被神之錘毫不留情狠狠砸下。

他的所有知覺都在那一刻麻痹,身邊一切都零落渙散,扭曲揉雜。

又似乎被什麽無形的力量抽離,以難以置信的速度扯走幾百萬公裏。

終于,渾然不知。

艾利克斯的眼睛一翻,軟倒下來。

英格爾屈腿抱住了他。

他的臉色沒有因魔咒成功而浮現欣喜,反而慢慢漲紅,甚至變紫。

他把無意識的艾利克斯搬到床上,自己跑到盥洗室,在洗手臺上吐了起來。

“嘔唔……”

都是新鮮的血液。

他能感到內髒的絞痛。

他看向鏡子,映出了他深蹙的眉頭。

八成魔力被抽光,他并沒有暈厥,可是卻受了些許內傷。

這是越級用了高階魔咒的反噬。

他撐起精神給自己施加了修複內髒的魔咒。

混亂的神智讓他沒注意到,魔法失敗了。

擦幹嘴角的血痕,靠着門坐下來,仰頭,逐漸露出了寬慰的笑容。

有收獲。

複雜的長句真的可以用作魔咒,而且效果比他想象更厲害。

這種吟唱詩形式的魔咒,應該屬于高階巫師運用的範疇,強行應用會遭受反噬,甚至走火入魔。

以及,最重要的,他創造出了對抗附身的方法。

***

東大陸,某地。

黑發少年倒吸一口氣,睜開眼睛。

眼中的深藍,恍若光線将近消失的深海交界。

他低頭,捂着心口喘了幾口氣,最後噴出一腔黑血。

他用手背擦去嘴角,擦出一個難以置信的笑。

那直擊靈魂的震撼至今仍令他感到眩暈惡心。

“修爾……修爾……修爾……”

他用沙啞的嗓子念着這個不熟悉的發音的名字。

每喊一次,唇角的弧度都會擴大,幾乎要到裂開的那毛骨悚然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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