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不死的巫師(1)
不死的巫師(1)
勃易的戰況安定了下來。
艾利克斯打算在這一天回西南。
奧拉看見他手中提着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麽?”
艾利克斯揚起手中裝酒瓶的盒子,“這東西能安然無恙運到這兒可不容易。”
“酒?”
“嗯,應喜歡喝的起泡酒,我帶一些回去和他一起嘗嘗。”
奧拉恍然,“啊,他的生日……怪不得你要在今天趕回去。”
艾利克斯笑了笑:“雖然也遲了,但起碼在今天也要趕到啊。”
奧拉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西南和芳塔司都有傳送石,所以艾利克斯不過幾分鐘就回到了西南邊境。
他過去的時候,發現英格爾不在指揮營帳,問了一名巫師後,他迫不及待地跑向英格爾去的戰區。
“涅卡少校在哪裏?”
“報告長官,他剛剛進那邊的醫療營帳了!”
艾利克斯看了看手中的酒瓶盒子,露出欣喜的笑容,掀起簾子進去。
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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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兩聲槍響,在耳邊震動。
看見英格爾的謝麗爾,愣了一瞬,之後,她做的第一件事是通過彈道判斷射擊方向。
她把背上的狙擊:槍拿到手中。
據她教導菜鳥狙擊手的經驗,一般狙擊手在狙擊結束之後,會通過瞄準鏡确認一次。
她就這樣用手托着遠程狙擊:槍,朝着子彈來的方向毫不猶豫扣動了扳機。
低處向高處射擊命中率會大大降低,而且幹擾因素更多。
可是她就這樣,只看了一眼。
一顆子彈炸破了瞄準鏡,在本頓額頭留下了一顆血洞。
本頓得意的笑容還留在面頰上,安詳地倒在了地面上。
和英格爾一樣,他甚至都沒時間去想自己為什麽會死。
謝麗爾脫口而出:“來人,去那座山上搜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無論哪個,都要保存完整帶回來。”
旁邊一圈寂靜。
好一段時間沒人響應她的話。
謝麗爾再次低頭看向地上。
逐漸冰冷的屍體。
尚且溫熱的血液。
她雙眼驀然充紅。
一些傷員難以忍受地尖叫起來。還有些喃喃地淌下淚水。
剛剛還在給他們治療的人,就這樣死了?!
謝麗爾這時突然感受到一股狂暴地魔力從身邊席卷開去。
一些魔力低下的士兵受不了直接吐了出來。
謝麗爾把視線轉向營帳門口。
站在逆光裏的人,輪廓是她熟悉的。
“艾利…克斯………”
謝麗爾帶着哭腔喊道。
艾利克斯卻只是站在那裏,腳邊是碎裂的酒瓶。
清甜的酒精味、血腥味、還有醫療藥劑的味道混雜在一起,令人作嘔。
在外頭的烏瑞也聽到了槍響。他跑了進來。
烏瑞也被這情況吓到了,但他第一時間跑到了謝麗爾身邊,抱住了她。
謝麗爾在他懷中崩潰大哭:“哥!應……應他……啊啊啊啊啊啊”
将妹妹的嘶聲裂肺緊擁懷中,烏瑞哽咽着,一句安慰也說不出來,只能抱着她的腦袋,兩人癱坐在地上。
謝麗爾腦袋嗡嗡作響。
仿佛有另一個自己惡毒地在耳邊低語:
“瞧瞧你剛剛說得多漂亮啊,你能說出這種話是因為你從來沒有失去過重要的人。”
她和英格爾的對話在她腦海中反複。
謝麗爾止不住地反駁:“………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我不是………啊啊啊啊啊!”
烏瑞渾身顫抖,他雙臂死死抱住妹妹,眼睛盯着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什麽表情也沒有,麻木空洞,他似乎短暫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而過了一會兒。
艾利克斯走到了英格爾身前,伸出手沒有觸碰到又立刻收回。
因為半個頭部已經散得不成樣子,所以也沒辦法輕易移動。
他似乎為了這個而犯難。
随後艾利克斯嗓音冷靜地吩咐道:“拿白布和擔架來。”
幾個護士立刻起身去拿東西,這是她們這段日子形成的條件反射。
艾利克斯把白布蓋在他身上,伸出手将英格爾的身體抱到了擔架上。
烏瑞啞聲開口問:“艾利克斯,你要帶他去哪裏?”
艾利克斯卻仿佛沒聽到他的話,垂下的手上滴着血,只看着蓋在他身上的白布。
那白布也逐漸被血色染紅。
不知何時傷員們能站立都站了起來,靜靜地看向中間的那具屍體,仿佛在默然哀悼。
這一幕讓他莫名地反胃。
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烏瑞似乎聽到了艾利克斯極輕的呢喃聲。
他說:“………應,生日快樂……你現在聽不見,那我等你醒來再和你說一遍……”
烏瑞再也控制不住,淚水從眼角洶湧流淌下來。
根據以往那兩次的經驗,距離複活應該還有一段時間。
只是這麽多人看見了他的死亡,後續處理有些麻煩。
艾利克斯淡淡地掃視周圍。
他自己都感概于自己的冷靜。
不,與其說是冷靜,他現在應該已經很憤怒了。
他已經親眼見證過他的兩次死亡,這是第三次。
英格爾遠比他固執。
艾利克斯腦子裏轉過了千萬種法子。沒有一條是能讓他回去的。
他甚至考慮過要不要折斷他的四肢把他送回他的家。
可恐怕即便如此,他也能找人把自己治好,然後再次踏足戰場吧。
他沒有任何辦法讓他遠離死亡的危險。
在戰場上無論如何絕望,他都不會放棄希望。
唯獨這一件事,他看不到希望,眼前一片黑。
他讓他知道了這個世界上還有比見到身邊人的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這一次,他失算了。
他沒來得及帶走英格爾,那具屍體就在原地化作了火焰的不死鳥,直接掀翻了營帳,飛向了天空。
然而,他并沒有遠去,在正上方盤旋了一會兒之後,他落到了丘涅前線營地的中心。
一顆古老的大樹上。
那樹上瞬間簇滿了不合時宜的火紅花朵,恍若燃燒着的樹冠,那般燦烈。
艾利克斯趕過去的時候,已經有無數人見證了這一幕。
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英格爾迷迷糊糊醒來,第一眼看見的還是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似乎原本閉着眼睛休息,幾乎是在他醒來那一刻,就同時看了過來。
艾利克斯笑了笑:“感覺怎麽樣?”
英格爾摸了摸腦袋,疑惑道:“我記得我剛剛在給別人治療……謝麗爾……”他頓了一下,看到了自己右手邊的謝麗爾,正趴在床邊睡。
還有陪在她身邊的烏瑞。
英格爾摸了摸謝麗爾的腦袋,笑道:“估計是我睡着了。謝麗爾說要護着我,怎麽也累得睡過去了?”
艾利克斯笑容有些撐不住了。
英格爾又問:“你是什麽時候來的?”
艾利克斯拿來兩瓶酒,抱歉道:“碎了大半,只剩下兩瓶了。”
英格爾雖然不明所以,還是接過來:“酒?現在?”
他看到上頭的标簽,是他家葡萄莊園産的,他最喜歡的甜白起泡酒。
他哭笑不得:“你把這個拿過來,只能看不能喝,我們總不能帶頭打破禁酒令吧?”
艾利克斯看着他,笑得溫軟:“應,今天是你的生日,稍微喝一點,沒關系的。”
英格爾愣住了。
他在戰場上,事情太多,他選擇性把這件事忽略了。
他結巴了一會兒:“呃……謝謝,那我們喝完,用魔力解個酒?”
艾利克斯在他耳邊小聲道:“就我們兩個人知道。”
在這個狹小的營帳內,兩人碰了下錫杯。
“祝你生日快樂……嗯好像也有點奇怪。”
“也沒別的可說了嘛,就這樣吧。”
英格爾抿了一口,咂咂嘴,雖然沒什麽氛圍,酒的味道還是不變的。
他感慨道:“我都快忘了這味道了。”
在戰場上吃的東西只有兩個目的,保證人有能夠活下去的能量,以及不會得病的營養。幹糧吃了太久,心情也會不太好。
艾利克斯與他相視,兩人都默契地沒提戰況,而是享受這難得的片刻的安寧。
“他們倆也真是累壞了,我們這樣說話都沒醒過來。”
英格爾看着謝麗爾和烏瑞,有些憐愛,畢竟這倆現在也只不過十幾歲的青少年。
艾利克斯的手突然伸過來,按在英格爾的右側眼角。
英格爾又喝了一口,問:“怎麽了?”
艾利克斯把手收回去,看向他脖頸上的疤痕,“你現在怎麽不遮了?”
英格爾摸了摸脖子,領口已經解開多日了,“嗯天氣熱了,而且我只是不想讓我爸媽哥哥他們知道,這邊受傷的人也很多,不會有人感到奇怪的。”
艾利克斯将杯中剩下的酒水一飲而盡,手指摩挲着杯子,喉嚨有些發燙。
英格爾隐隐覺得今天的艾利克斯有些奇怪,但不好意思問。
而且艾利克斯能趕回來,說明北方局勢已經穩定了,也是好事。
兩瓶酒都喝完了,英格爾也沒有醉,于是兩人不約而同打開了工作模式,開始聊戰局。
艾利克斯也不保留将北方的情況都和他說了。
英格爾把那些不愉快的都給隐藏了,只說了有利的一面。
英格爾剛醒來感覺神清氣爽,于是他說:“果然睡一覺精神會好很多,我睡着這段時間沒發生什麽事情吧?”說完他一笑,“啊,當我沒問,如果有事情,你就不該在這裏了。”
艾利克斯嘴角和眼睛都彎了起來,眸中的光卻漸漸暗淡了下來。
英格爾伸展了下胳膊,“既然你回來了,我們就出去吧?接下來的戰略還需要商量一下。”
艾利克斯點點頭,他拍了拍烏瑞和謝麗爾。
謝麗爾擡頭的時候,英格爾就注意到了她紅彤彤的眼眶。
他正驚疑,謝麗爾一把抱住了他。
“應………哇啊啊啊啊啊啊!”
英格爾被吓到了,連忙安慰:“怎麽突然哭了?”
謝麗爾只是哭。
烏瑞也異樣地沉默。
英格爾這會兒終于察覺出不對勁了。
他看向艾利克斯:“發生了什麽事情?”
艾利克斯卻說:“你剛剛睡得還不錯,沒有做噩夢。”
英格爾:“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的笑容突然有些刺眼。
“他們都知道了,所以,你會回去嗎?”
英格爾:“………”
艾利克斯替他答道:“不,你不會。”他說完,起身走了出去。
英格爾看着艾利克斯的背影,第一次這般不知所措。
艾利克斯出去的時候也在後悔,他不想在這一天對他說這種話。
可他也受不了了。
因為誰都沒錯,誰也不能怪,所以才更痛苦,橫沖直撞的怒氣只是悶在胸腔裏,淩遲着鮮血淋漓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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