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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時隔三年回到自己的世界，莫子寒睡了相當好的一覺。

他醒來時，清晨的陽光正灑在床頭的牆壁上，八點整。

手機定着八點十五的免打擾模式，莫子寒一手拿着手機進衛生間刷牙，登上大眼仔軟件先查看網絡動向。

果不其然在熱搜上看見了沈安風的名字。

這是一篇賤渣文學，沈安風作為被虐的賤受，事業根本沒有起來過，稍有氣色便被主角攻或者自己重新拉回谷底。

現如今已經是他的高光時期，也才堪堪茍到三線的位置。

離開岚山時，莫子寒便有所預料，但傅承澤真動作起來，比他以為的還要絕情，一點活路都不打算給沈安風留。

莫子寒點進熱搜，一邊翻看放出的黑料有哪些，一邊在在腦海中問沈安風：“傅承澤這些年攏共給了你多少錢？”

沈安風沒想到莫子寒會突然問這個，羞愧道：“五、五百萬。”

“禮物跟資源呢？”

沈安風低聲喪氣的說：“沒有禮物，我只是他養的一個替代品，怎麽會有禮物，畢竟已經付過報酬了。資源的話，有兩個電視劇男二的角色，還有正在拍的一個男一……”

莫子寒還在翻看熱搜，沈安風自然也能看見他看的內容，低聲說：“剛剛已經删掉我的戲份了，可能是得另請演員來演，我需要将薪酬退回去。加起來，大致九百七十萬，需要退回六百萬。”

莫子寒笑了，不知道是氣笑得還是被逗笑的：“你還是告訴我你能拿到多少吧，沒準我容易接受點。”

沈安風：“公司跟經紀人分成完，再抽稅後剩47萬。”

莫子寒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裏：“九百多萬你拿47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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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吐出泡沫，扣上手機漱口洗臉，出衛生間的那一刻免打擾模式結束，立刻有電話打了進來，與此同時還有一大堆消息彈窗。

電話那頭劈頭蓋臉毫不客氣：“沈安風你在弄什麽鬼！？周導那邊為什麽打電話删了你的戲？現在網上已經鬧得沸沸揚揚，全是你在劇組不良作風惹惱導演以致删戲的傳聞！”

莫子寒挂斷，統統拉黑，挑着一些有用的信息看兩眼。

沈安風下意識想要道歉，便聽莫子寒又說：“你知道傅承澤的資産有多少嗎？”

沈安風：“不知道。”

莫子寒想也知道是白問，沈安風根本沒有這個概念。

他科普道：“傅家是跨國大集團，我幾年前死的時候就産值數千億。傅承澤雖說不是繼承人，可憑借他自己的公司跟傅家的股份，少說小百多億還是有的。他們這樣人去找個作陪的一晚得五十萬打底，五百萬只能去玩十天還不夠。”

“你可真是把自己便宜賣，還覺得自己占了便宜所以該任勞任怨，任打任罵？”

沈安風小聲說：“可那不是我的錢……”

莫子寒恨不得撬開他的榆木腦袋：“有良心是好事，講道德也是好事，可這些東西對誰講也要分人的。傅承澤這種人配跟他講良心？”

“而且你瞧瞧，他包你一年，對你非打即罵出口□□，都只舍得給五百萬，連你合同有這麽大的問題都沒能幫你一把。可現在，我只是在昨晚打了他一巴掌，他就舍得為了這件事興師動衆，買熱搜請水軍……你知道這些要花多少錢嗎？”

這個問題，沈安風倒沒再說不知道：“大約……一百多萬。”

光是那樣前排的熱搜位買上那麽久，就是筆不小的花費。

莫子寒：“是啊，一巴掌就值一百萬。這還只是你看得見的，還有你看不見的隐性花費，讓那麽多人調動耗費的人情他需要還，給人注資又是一筆不小的錢。包你時一毛不拔，想要毀掉你的時候倒是很慷慨。”

沈安風：“對不……”道歉出口，想起莫子寒昨晚的話，他閉了嘴。

莫子寒問：“換你男主的這個導演叫什麽名字？”

沈安風：“周宏飛。”

莫子寒說：“你們的合同都在公司手裏？”

沈安風：“是的。”

莫子寒動作迅速的換好一身衣服，打車去公司。

在樓底時碰見拎着外賣往樓上走的周哲軒：“早上好。”他打量着周哲軒眼下的烏青，“昨晚沒睡好嗎？”

周哲軒總不能說是擔心他擔心的一夜沒睡，撓着後腦勺含糊幾句，見他帽子口罩齊全，好奇問：“你這是去幹什麽？”

莫子寒：“去公司。”

周哲軒想到網上那些言論，立刻道：“需要我陪你去嗎？”這種能逼迫手下藝人的垃圾公司，誰知道沈安風獨自一人去會碰見什麽？

莫子寒笑着搖頭：“不用，你快回去休息，我先走了。”

周哲軒只好眼巴巴的望着他離開。

莫子寒走了幾步後，又回頭，見他還在原地站着，道：“晚上回家後請你吃飯，謝謝你昨天幫忙。”

周哲軒立刻露出笑臉，心中像有塊石頭落地，揮手告別後拎着早餐往家裏走。

莫子寒在小區門口招輛車去公司。

他在車上跟沈安風交流了一下其他的信息，近一步了解沈安風如今的境況。

去公司的半道，莫子寒進銀行查了查沈安風現在的資産。

一眼看見他賬戶裏的餘額，莫子寒幾乎眼前一黑：“傅承澤給你的五百萬你怎麽一毛沒用！？”

足足五百五十萬，不僅沒少，還多了！

沈安風說：“我不想用他的錢，我要還給他。”

莫子寒：“幹什麽給有錢人省錢？要還給他也不是不行，讓他在這一年多在你身上施加的傷害，無論是物理的還是精神的，也一一收回去，你就可以把這五百萬連本待銀行給的利息一起還給他。”

沈安風不說話了。

他說不過莫子寒，還覺得他說的有點對。

莫子寒一笑：“不過有這五百萬，确實好辦了很多。”

……

一路抵達公司樓底，前臺見到他時眼神異樣。

莫子寒彎唇：“你好，請問副總在嗎？我想找他說些事情。”

前臺：“在的，你快上去吧。”她眼神同情。

沈安風的長相不是特別出衆，到不了那種讓人一眼難以忘卻，為之驚豔的地步。

可他長得很耐看，五官沒有大的瑕疵，比例極好，天然能讓人有好感的長相，演起溫柔儒雅的人設會是一絕。

莫子寒忽然想起來，問：“對了，傅承澤那個白月光叫什麽？”原文沒正面提。昨天傅承澤嚷嚷的時候，他也沒聽清。

沈安風：“他叫從溪，據說跟傅承澤從小一起長大，只是現在去了國外……傅承澤說從溪不喜歡男人，所以才會找我做替身。”

莫子寒腳步微頓，忽然從唇角嗤出點微末的笑聲。

他低頭握拳壓住自己忍不住上翹的嘴角。

沈安風困惑的問：“怎麽了？”

莫子寒擺手：“沒怎麽，剛好認識這個人，想起點好笑的事。”

他說：“等以後。你會跟從溪碰見，到時候就知道我為什麽笑。”

沈安風乖巧的答應：“好。”

莫子寒沒急着去見那位副總。

他先去了檔案室，要到自己跟劇組簽署的合同，借把椅子安靜的翻看。

他看的很仔細。

沈安風也在跟着看，但其中的大部分名詞他其實不懂。

莫子寒花了半小時看完合同，說：“得了，這錢用不着你賠，你也不用退，拿着就是。至于劇組的事，他們跟公司狗咬狗就好。”

“另外，你跟公司的合同還有三個月到期，原本這段時間是該跟你的經紀人去續約的對嗎？”莫子寒昨晚翻了翻沈安風跟吳傑的聊天記錄。

“這約不用續了。你不是剛進圈的新人，再用五年前的霸王合同綁着你，他們不如去搶銀行。正好，傅承澤舍得花錢送你上熱搜，雖說是黑紅，可熱度不用白不用。”

副總沒見着，倒是出公司的時候撞上了吳傑。

是個紮着小辮蓄着一點胡須的大肚子油膩中年男人，一瞧見莫子寒，仿佛看見的不是自己的藝人，而是仇人，沖上來便攥住他的胳膊，要拖他往外走。

莫子寒用力掙紮幾次，沒能掙脫，心中将報班鍛煉沈安風這具身體的計劃日程再往前提了提。

吳傑的車正停在門外，拽着莫子寒便将他拖進後座，吩咐駕駛座的助手小周開車去岚山：“你就算是不想在圈裏混了，這個歉也必須道。”

莫子寒擡腳踹了他一腳，到底是成年男性，吳傑不得不放開。

他陰沉沉的盯着莫子寒：“你要是不想被人堵門，就識趣點。”

莫子寒握着手腕，慢慢揉着：“我說不去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