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白玉

白玉

“硯圭,咱們先回府吧!”

霍均摟了蘇念一會,忽然說道。

聽到這話,蘇念轉過頭看了霍均一眼說:“現在就離開嗎?”

“嗯,安伯一直都在等我們。”霍均松開蘇念說,“霍斯也很想見你。”

此話一出,蘇念點了點頭,連忙拿起一旁的衣物。

雖說這段時間,清山和汪凝都在貼身照顧他,但是這民宅實在陰冷,他最近時常覺得腰痛腿痛。

若是能早些離開,他也是願意的。

蘇念這邊剛穿完,便直接被霍均一把抱在了懷中。

他剛掙紮兩下,便聽霍均在他耳邊說:“別掙紮了,馬車就在外面。”

蘇念聽着霍均這堅定的語氣,就知道霍均不可能放開的,便放棄掙紮問道:“我們這段時間居住的是……”

“這是師父的房子。”霍均直接說。

“我只是想問,為何這房子如此陰冷?”

蘇念回頭看了一眼房子,這簡直都要比漏風的房子還要冷。

這很明顯就是刻意在這裏建造的。

霍均頓了一下才說道:“這房子先前是師父他老人家養五毒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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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蘇念瞳孔地震。

五毒?

他這麽長時間都住在毒蛇待過的房間?

蘇念下意識地摟住霍均的脖子,幸好這段時間擡起寒冷,這些毒物也不會爬出來鬧事。

“放心,并無大礙。”霍均眉毛微挑說,“雖說這房子是師父先前養五毒的沒錯,但是,他老人家疏于照顧,那些五毒大多都被他老人家養死了。”

聞言,蘇念摟着霍均脖子的手顫抖了一下。

他們這位所謂的師父,當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怪不得師父他老人家,要把汪折黎送到霍均這裏來,若是不送來的話,怕是也要被師父養壞了。

思緒至此,兩人也到了門口。

只見此時,門口停着兩輛馬車,前面的看上去更為華麗,後面的那個看上去簡素一些。

見到他們過來,清山從後面的馬車內探出一個頭說:“少爺,東西奴才都已經準備好了。”

蘇念剛準備應聲,就見汪凝從馬車裏面鑽出來,一把将清山扯回去說:“少爺,不用擔心我們。”

說着,便也縮回到馬車裏面。

見此,蘇念挑了挑眉毛,這兩位搞什麽明堂呢!

沒等他想明白,就見後面的那輛馬車,直接調轉了一個方向,快速離開。

“這?”

“我們要去見一個人,讓他們先回去。”霍均摟住蘇念的肩膀說,“那個人很重要。”

聽到此話,蘇念有些慌神說:“可是,我還未洗漱,也未整理面容。”

他現在這披頭散發的,如何見重要之人?

“馬車上面有水,今日我來伺候你洗漱。”霍均輕笑一聲,抱着蘇念上了馬車。

馬車內有準備好的鹽水和濕毛巾,甚至還有一把梳子和銅鏡,能看出來,這馬車的主人早已準備好了。

霍均将蘇念放到軟墊之上,從下面那層掏出兩個盆子,在端起一個後,将鹽水遞給蘇念。

蘇念深吸了一口氣,看向霍均。

此時的霍均深邃的瞳孔中只有他的倒影。

蘇念盯着霍均看了一會,才有些不自在的拿起鹽水,在他漱口結束後,剛準備去拿濕毛巾。

就見霍均拿起濕毛巾替他将手擦幹淨了,還沒等他說話,就見那毛巾直接朝他的臉撲了過來。

眼見拒絕沒用,蘇念只得被動接受。

霍均在仔細地将蘇念的臉擦了一個遍後,便看見蘇念整個眼圈都紅了,連忙說道:“你為何……”

“無事。”蘇念一口拒絕,将一旁的梳子遞到霍均手中說,“繼續吧!”

霍均低頭看了一下手中的梳子,默默坐到蘇念身後。

硯圭雖然一直病恹恹的,但是,這頭發卻是養的極好,他不忍心扯斷其中的任何一根。

如此之想,霍均的動作便越發輕柔起來。

蘇念感受着身後的力度,直接松了口氣。

剛才霍均給他擦臉的力度,他險些以為霍均看他不順眼準備捂死他。

他是準備犧牲自己頭發來保全自己的臉,沒想到霍均束發卻是溫柔到極致。

不多時,霍均便收了手。

蘇念拿起銅鏡,看着鏡中的自己。

霍均就只是用紅色絲帶将他的頭發束起來了,可就是這麽簡單,沒有絲毫裝飾品,更襯的他皮白如雪,好看的刺眼。

蘇念轉眸看向身後的霍均說道:“我們要去見誰?”

這雖說貴人定不是霍斯,他有些好奇,現在,想見他的貴人是誰,難不成是……

“是太子殿下想見你。”霍均輕聲說道。

原來是這樣。

蘇念點了點頭,能讓霍均如此重視之人也只能是他追随之人了。

正在此時,馬車也逐漸停了下來。

蘇念深吸了一口氣,目光中透着絲絲堅定。

太子此時見他,怕是沒這麽簡單。

思緒落下的同時,他忽的感覺一雙溫熱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擡眸看去,只見霍均對他笑了笑說:“別怕,有我在。”

得了這話,蘇念也便沒那麽緊張了,便同霍均一同下了馬車。

一下車,蘇念便被眼前的一幕驚到,只見此時,楊弶正站在一處宅子前,眯着一雙眼盯着他們。

未等蘇念開口,楊弶率先說道:“跟我來吧!”

說罷,楊弶直接轉身走進府中。

蘇念轉身看向霍均,眼中帶着一絲疑惑。

為何,楊弶會在此地?

而且,看着府邸的樣子,不像是太子的私府,難不成,這是楊弶的府邸不成?

“硯圭,你猜的不錯,這裏的确是楊弶的府邸。”霍均見蘇念已經猜出來,便直接說道。

聽到這話,蘇念輕吐了口氣。

太子将地點選在楊弶府上,想來也是擔心自己的安危。

思緒落下的同時,蘇念邁步跟上霍均的步伐,一起走到一個房間中。

在踏進房間的瞬間,蘇念愣了一下神。

只見太子如今正坐在高位之上,而坐在下面的則是袁青、曲懷也、汪折黎和他的兄長?

蘇茗怎麽會跑到這裏?

根據野史的記載,這蘇茗一直都是中立黨啊,現在又怎會站到太子這一邊?

見他們已經到了,趙謹揮了揮手道:“入座吧!”

聞言,蘇念也不敢在看向四周,直接跟随霍均坐到了蘇茗對面的那張桌子上。

在他坐下的瞬間,便聽到趙謹的聲音傳了過來。

“孤能在今日與諸位相見,離不開諸位的相助。”趙謹端起桌上的酒杯道,“孤敬諸位。”

說罷,便将酒杯裏面的就一飲而盡。

見此,其餘幾人同時端起酒杯起身。

蘇念只得照做。

幾人對視一眼,将酒杯裏面的酒同時一飲而盡。

伴随着辛辣的酒液下肚,蘇念只覺得自己整個嗓子都在發痛,但如今場面他又不敢說什麽,只得強行壓制下去。

在他坐下的瞬間,手掌便被捏了一下。

蘇念用餘光向旁邊瞥去,只見捏他手之人正是霍均。

他明白霍均此時是在安慰他,便深吸了一口氣,擡頭看向場內。

趙謹掃了一下衆人,從桌上拿起一個小木盒,在将其打開之後,從中拿起幾個白玉小魚說:“孤也沒什麽好給諸位的,這玉送諸位,以後手持此玉,可求孤應允任意一事。”

說罷,趙謹揮了揮手,他旁邊的小厮,連忙接過玉,将玉一個個遞到了衆人面前。

蘇念伸手揉了一下額頭,仔細的端倪着自己面前那塊玉。

這是一塊錦鯉形狀的白玉,那錦鯉用嘴咬着自己的尾巴,看上去栩栩如生,若是上了顏色,怕是丢進池塘都分不清楚那塊是玉。

他只是有些不解,為何趙謹會給他。

他似乎并未幫上什麽忙。

他與其他幾個付出全力之人得到的東西是一樣的,這豈不是置于衆矢之的。

想着想着,蘇念只覺得自己大腦開始有些模糊,他已經有些看不清東西了。

他就只能聽到周圍人一直都在碎碎念,但是,這些人具體在說些什麽,他卻是聽不清了。

直到所有人全部都站了起來,蘇念這才跟着站起來,随後就見一個白色身影從他面前飄了過去。

良久,他才聽到霍均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硯圭?”

聽到這聲音,蘇念緩緩擡起頭,就見霍均正一臉擔憂地看着他。

“硯圭?”

正在蘇念盯着霍均之時,背後忽然響起了蘇茗的聲音。

蘇念轉頭看去,只見蘇茗現在的臉色有些不好。

他連忙躲到霍均身後,怯怯地看向蘇茗。

蘇茗這個人太可怕了,他現在看見蘇茗這個人,腿肚子都有些抽筋。

見到這一幕,蘇茗掀了掀眼皮,只見給了蘇念一個白眼,随後才扭頭看向霍均說:“那我這個蠢弟弟就交給你了。”

說罷,蘇茗直接一甩袖子朝外走去。

見到蘇茗走遠,蘇念這才從霍均的身後鑽了出來,他現在見了蘇茗是真的由心覺得害怕。

“我們回家吧!”霍均垂眸看着蘇念,嘴角微彎說道。

聽到這話,蘇念緊緊抓住霍均的衣袖。

雖說,他有些不能離開霍均要做什麽,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只要跟着霍均就可以了。

與此同時,霍均擡眸看了一眼,正準備從角落離開的汪折黎。

汪折黎腳步一頓,只得折返回來道:“我說,這裏這麽多的人,你不能老欺負我一個吧!”

霍均并未說話,只是挑眉看了汪折黎一眼。

汪折黎啧啧兩聲,只得跟着兩人轉身離開。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後,站在角落裏的蘇茗,眯着眼看了楊弶一眼。

這楊弶的神情不太對勁,看來他這段時間要多多留意這個楊弶了。

思緒至此,蘇茗看着蘇念的背影一聲,他這個蠢弟弟若不好好盯着,怕是被人叼走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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