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吟冰劍

吟冰劍

楚桦被那東西拽住，身形卻未動分毫，江月停眼疾手快，直接一手探下水中，将那東西從水中提了起來。

“哎哎哎，哪個拽我？”被拽起來的東西叫了起來，仔細看似乎是個人，但又不算是人。

楚桦連忙對江月停道：“美人，自己人。”

江月停聞言，将那人穩穩當當放在穿上。

那人全身上下濕漉漉的，直接将船只浸濕，他撥開長長的、擋住了臉的頭發，露出一張病态蒼白的面容，咧嘴一笑：“楚桦哥哥。”

楚桦向江月停介紹道：“這是無名河的水鬼，齊昂月。”

他又對齊昂月道：“這是美人，江月停，是不是很好看。”

齊昂月從善如流：“美人哥哥好，不知道楚桦哥哥叫我幹什麽？”

楚桦放下船槳，任由船只随波逐流：“無名河附近有沒有仙門的人來過？”

齊昂月想了想，道：“有的，一個穿着橙色衣服的小公子。”

楚桦微笑着指了指船只的中央：“你說的是不是那個？”

齊昂月看了過去，點頭：“對，就是他！”

楚桦又問：“那還有別的嗎？”

齊昂月又想了一會兒，搖頭：“好像沒有了。”

楚桦從袖中拿出那塊撿來的玉牌：“那你看看，這上面的氣息可能認出來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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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昂月接過玉牌，左看看右看看，還是搖頭：“不知道，認不出來，應該不是我熟悉的人。”

小黑插嘴：“廢話，你能熟悉幾個人。”

齊昂月嘟了嘟嘴：“小黑哥哥又欺負我，小白哥哥你管管他。”

小白溫柔淺笑，小黑炸毛：“欺負你怎麽了？小白聽你的還是聽我的？哼！”

齊昂月嗚嗚兩聲，楚桦盯着那玉牌，道：“那你試試，能不能帶我們找到玉牌的主人去了哪個方向？他消失在無名河附近，必然是走水路。”

齊昂月握着玉牌，絲絲縷縷黑氣滲透進玉牌之中，良久道：“查到了！”

小黑喊道：“你們快點，船家要醒了！”

楚桦略一點頭，對齊昂月道：“帶我們去找他。”

齊昂月将玉牌還給楚桦：“好的，楚桦哥哥，我在水下給你們引路。”

齊昂月剛下水，那邊船家便悠悠醒轉：“我...我怎麽暈過去了？啊呀我這後脖子好疼啊，發生什麽事情了？”

楚桦笑眯眯道：“方才天邊突然飛過來一塊小石子，正好砸在您後頸上，所以才把您砸暈了，不過還好，那位小兄弟把你接住了，你才沒掉到河裏去。”

船家一邊懵一邊對小□□謝：“小兄弟，謝謝你了。”

小黑：“......”

楚桦順勢又道：“船家，我這玩得挺高興的，您又受傷了，就歇着吧，我來劃船，放心，錢不會少的。”

船家看他們不像是着急去哪兒的，于是答應道：“行嘞，你玩吧。”

楚桦劃着槳，跟着水下的齊昂月朝北而去。

江月停在楚桦旁邊坐下，看着楚桦玩似的劃槳，其實全靠齊昂月在底下推動着，不然早就不知道劃到哪裏去了。

但楚桦玩得不亦說乎，玩得久了，也發現江月停又一直盯着他，于是興之所至：“美人，你醒來後總盯着我，是不是報複我之前晚上盯了你一整夜？”

江月停不語。

楚桦已經習慣了，自己接話：“雖說美人盯着我，我不吃虧，不過...你是不是有話要跟我說？”

江月停道：“沒有。”

“哦...”楚桦一邊應着，眼睛瞥到了波光粼粼的水面，心中一動，放下手中的船槳，伸手在水面撥了撥，而後将手上的水珠灑在了江月停臉上。

江月停閉了閉眼，望向楚桦。

楚桦眨了眨眼，似乎在等什麽，但是沒有等到，于是重複了方才的動作，輕手輕腳走到小黑身後：“小黑。”

“幹嘛？”小黑轉頭，“楚桦！你腦子指定有點毛病！！！”

楚桦笑着回到江月停旁邊：“你看，這才是正常人被甩水了的正常反應，就算你不會罵人，皺個眉總會吧？”

江月停不解地看着楚桦。

楚桦坐下，嘆了一聲：“這人呢，沒什麽情緒會少了很多樂趣，喜怒哀怨嗔，人生百味，都嘗一遍方知紅塵。”

小黑遠遠地喊道：“拉倒吧，你就是想看人家那張臉上出現不一樣的表情罷了。”

楚桦：“...不會說話就閉嘴。”

江月停突然問：“你覺得我很無趣？”

楚桦搖頭：“這倒沒有，你這人，有趣的很。”

江月停不知想到什麽，淡淡笑了笑。

楚桦見狀，又要調戲他，腳下的船只卻猛地炸了開來。

楚桦剛要反應，被人摟了腰帶離水面，楚桦穩穩當當站在什麽東西上，人在半空。

他低頭一看，是把劍，這劍不似普通的劍，劍身是透明的，如同寒冰一般，不仔細看以為二人就是飄浮在空中的。

時宿拎着又暈過去了的船家，站在劍上，小黑小白不見了蹤跡。

楚桦問齊昂月：“出什麽事了？”

齊昂月露出個腦袋來：“楚桦哥哥，我們現在已經到歸元江了，這裏的水鬼不太好說話，不讓我們過去，還把船只弄壞了。”

楚桦點頭，每條河流每個水域的水鬼不盡相同，互相井水不犯河水，一旦哪個水鬼來了，會誤以為是侵犯領地。

小黑小白應該是去交涉了。

楚桦心下了然，問江月停：“這是你的劍？”

江月停略一點頭。

楚桦頗為新奇道：“你這劍有些厲害，不同尋常，叫什麽？”

江月停：“吟冰。”

楚桦挑眉：“隐冰劍？同寒冰一般，隐在虛空之中，名字不錯，不過用隐這個字，太委屈它了，這麽好的劍就該在陽光下閃耀，諧個音，用吟吧？”

江月停道：“就是吟冰，吟唱的吟。”

楚桦笑道：“我也沒說是吟唱的吟啊，你怎麽知道我想的就是這個呢？”

江月停看了他一眼：“我也喜歡這個字。”

楚桦點頭：“英雄所見略同。”

彼時，小黑和小白破水而出：“交涉完畢，咱們走吧。”

時宿提醒道：“咱們的船已經壞了。”

楚桦問齊昂月：“還有多久才到？”

齊昂月估計了一下，道：“不遠了，沿着這條河直走，第一個小城就是了。”

楚桦點頭：“那咱們就禦劍過去吧？正好我還沒有體驗過禦劍飛行的感覺，船家就交給你了小月。”

齊昂月應了一聲：“你們一路小心呀。”

小黑聽楚桦說禦劍飛行，這才注意到楚桦和江月停的姿勢，頓時睜大眼睛道：“楚桦！你們那是什麽姿勢？”

楚桦微愣，其實原本情急之下這個姿勢，他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小黑這麽一提，他頓時覺得腰上癢癢的，扭了起來，想躲開江月停的手。

但是這麽一晃，楚桦重心不穩，差點掉下去，江月停将他扶住，往懷裏帶了帶。

小黑：“...”怎麽越來越不對勁？

可楚桦還是癢，剛要說話，便聽江月停道：“我不扶你，你自己站穩？”

楚桦點頭，江月停松開了他腰間的手，楚桦穩住身形不動，勉強站住。

楚桦站穩之後，道：“那咱們走吧，沿着這條河，第一個小城。”

小黑小白直接走水路，潛下水，估計是找水鬼送他們。

江月停禦劍朝前面飛去，楚桦站是能站穩了，但不代表飛起來他還能站得穩，畢竟是沒有學過禦劍也沒有多少靈力的人，搖搖晃晃又要掉下去，只好拉住江月停衣袍，有些抱歉道：“我怕癢，我拉你行嗎？”

江月停點頭，只是拉住衣袍依舊會晃動，楚桦猶豫着抱住江月停的腰：“在劍上我不太站得穩，抱歉。”

江月停并未介意，兩人到了歸元江的第一座小城，岐風城。

剛一落地，楚桦有些腿軟，在天上飛久了，乍一落到實地，還有點不适應了。

時宿很快就跟上來了，看着城門口大寫的三個字，以及守衛，還有往來進出的人群，道：“岐風城，我們要找的人就在這裏嗎？”

楚桦道：“不确定，齊昂月感應到玉牌的氣息就到了這裏，至于現在還在不在，進去才知道。”

進了城，城裏不少目光頓時朝他們投來，準确來說，是看向江月停的。

楚桦挑眉，走到一個攤子前買了頂帶紗的鬥笠，戴在江月停頭上，遮掩了江月停清冷絕豔的面容。

時宿不樂意道：“我師兄長得這麽好看，幹嘛擋住他的臉？”

楚桦淡淡道：“太招搖了，若是我們要找的人在城裏，現在就已經聞聲跑了。”

時宿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于是也不在意這些了，東看看西看看。

楚桦覺得時宿的頭快要轉下來了，不禁問：“你在看什麽？”

時宿：“找人啊。”

楚桦笑：“你這個樣子不像是找人，倒像是...”

“什麽？”

楚桦極力找出形容詞：“...你們仙門有沒有那種，搜尋的靈犬？”

時宿：“...”

時宿頓時暴跳如雷，拔劍就要弄死楚桦，劍抽出一截卻又生生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