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真相白

真相白

趙梓良原是岐風的一名秀才,同錢尚祺是鄰裏,也是結拜好友,但錢尚祺沒有讀書的心思,對練武頗有興致。

錢尚祺笑着對趙梓良道:“咱倆一文一武,日後一個狀元郎,一個武将軍,為國效力,豈不快哉。”

趙梓良擡酒也笑:“錢兄心懷天下,為國為民着想,趙某佩服,敬錢兄一杯。”

錢尚祺拿起酒杯,同趙梓良碰酒,一飲而盡:“哎,你讀書不也是為了效忠嘛?要我說你才厲害,那文绉绉的東西,我是看一眼就困得不行。”

“哈哈,”趙梓良也飲酒下肚,“那弓才是教人難為。”

兩人皆是父母雙亡,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今日是趙梓良生辰,錢尚祺帶着趙梓良飲酒作樂,錢尚祺喝醉之後拉着趙梓良就要去逛花樓。

趙梓良力氣沒有錢尚祺大,也正醉着,但好歹還有些清醒,知道哪裏能去,哪裏去不得,有心阻止,卻被錢尚祺一路拖着進了花樓。

樓裏的媽媽哪裏管他們醉不醉的,巴不得他們趕緊進去,引了兩人去了雅間,對錢尚祺道:“爺,咱們這兒的姑娘可都是一頂一的風姿綽約,您看看約兩個上來?”

錢尚祺喝醉了,通紅着臉點頭:“行!”

趙梓良皺着眉,攔住媽媽:“不必了,他喝醉了,我們就在雅間待會兒,上點醒酒的東西吧。”

媽媽一聽就不怎麽高興了,癟了癟嘴,應聲離開。

趙梓良扶着爛醉如泥的錢尚棋,推門進了雅間,将錢尚棋扶到床上躺下,自己腦袋也有點暈乎乎的,也是醉的不輕,只是還保留一絲清醒。

趙梓良剛要去喝桌上的水,猛然間發現有些不對勁,那床單一片刺目的紅,不像是染的...

正待趙梓良回頭要去驗證,床後面突然竄出來一個人,飛快地将手裏的什麽東西塞到了趙梓良的手上,而後便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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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梓良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故弄得有些懵,低頭一看,手上握着的竟是一把小刀!

趙梓良吓得連忙将刀扔在了地上,便聽得外面傳來了一個人的呼喊聲:“來人啊,不好了,殺人了!”

趙梓良心中一慌,就要去扶錢尚棋,外面便有不少人沖了進來,看到趙梓良正要走到床邊去,地上落着一把染血的刀,那血跡一直延伸到床上,床上躺着一人,是錢尚棋,但看還有呼吸,然而那床單上分明是被鮮血染紅的顏色。

媽媽當下大驚:“快去報官!”

來了不少花樓的侍衛,将趙梓良押住,等縣令大人到的時候,從錢尚棋後面,還翻出來一個女子,胸口中了一刀,鮮血直流,染紅了那床單。

媽媽認出了人:“這...這不是小蓮嗎?”

縣令問:“此人是你花樓的姑娘?”

媽媽出來:“正是。”

縣令又問:“你可知她今夜是侍奉誰人?”

媽媽有些猶豫,她這花樓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她這以後還怎麽做生意:“回大人,今日樓裏比較忙,我花樓的姑娘都是可以自己找客人的,這,我也不太清楚啊。”

縣令點了點頭,而後掃了一圈衆人,問:“誰先發現這裏的?”

“回大人,是我。”一名秀才模樣的男子出來,躬身道。

“将你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道來。”

秀才應聲道:“大人,小的今日本是來花樓散散心,點了一間雅間,出來出恭回去的路上正好路過這間雅間,聽到裏面有争吵聲,好像是一個女子和一個男子,那女子言辭間侮辱了那男子,兩人吵得不可開交,而後便聽見一聲利器刺破什麽東西的聲音,我推門想進去阻止,卻發現這秀才殺了人!”

趙梓良被衙役拘着,連忙反駁:“你撒謊!大人,在下并未殺人,我與錢兄進了才剛進雅間,這床後面就竄出個人來,塞給我一把刀便逃之夭夭,請大人明鑒啊。”

縣令思考良久,問:“你可看清楚那人什麽模樣?”

“這...”趙梓良努力回想,卻仍舊想不起來,他根本沒看到那人的模樣,“在下并未看清那人的模樣。”

縣令又問:“那何人為你作證你沒有殺人?”

趙梓良道:“錢兄!錢兄可以作證!”

縣令:“錢尚祺喝得爛醉如泥,如何佐證?”

“這…”趙梓良有些無力,确實沒有人能為他作證。

可…難道就這樣不明不白蒙冤嗎?

不…

趙梓良連忙道:“難道大人僅憑這秀才的一面之詞,就認定在下是殺人兇手嗎?”

縣令搖頭:“自然不會,只是如今只能先将你收押,旁的,本官自會審問清楚。”

… …

楚桦将手裏的往生珠收回袖子,這次特地攔下了江月停,畢竟有法器不用,非浪費靈力,不劃算。

媽媽知道他們來查趙梓良,将他們帶到這間雅間,找了個借口溜了,二人如今看到事情經過,楚桦有個疑問:“既然媽媽和其他花樓的人并未親眼所見,為何口徑統一,陷害趙梓良呢?若說秀才木闌是為了嫁禍,旁的人又是為了什麽?”

江月停:“或許是明哲保身。”

楚桦點頭,卻又搖頭:“其他人或許是,但那媽媽未必。”

江月停亦道:“方才你問到趙梓良,她氣息波動很大。”

“明白了。”

兩人剛從雅間退出來,楚桦一腳剛踏出房門,一道黑影迎面砸過來,楚桦擡手要擋,但不知為什麽,低了頭。

兩團靈力在他腦袋上方碰撞,消散。

楚桦立刻出門,掃視了一圈,卻并未看到可疑的人…或者其他東西。

然而黑色的靈力依舊朝着他打來,仿佛從四面八方,将他鎖住。

楚桦又要去掏袖子,江月停搶先一步攬過他的腰,将他帶離原地,直接一個旋身從二樓飛身而下。

再回頭,依然尋不到那人的蹤跡。

花樓的人注視着從二樓飛下的兩人,沒有人注意到那些黑氣。

楚桦眨了眨眼,抱拳:“打擾了。”

兩人一前一後飛速出了花樓。

楚桦走在街上,對江月停道:“那黑氣毫無氣息,看來又是半生人,美人,你說會不會是木闌?”

“不知。”

楚桦邊走邊想着:“這木闌要殺我,而之前在長安,也有一個半生人要殺我,他們兩個,不會都是受了那仙門之人的操控吧?”

“長安城那個是,現在這個,未必。”

楚桦點頭:“也是,他也可能是為了不讓事情敗露想滅我口。”

說着發現不對:“可是,你也看到了,他滅口,怎麽着也是滅我們倆的口啊。”

江月停看着楚桦認真思索的樣子:“嗯,是我們倆。”

楚桦沒走兩步,又問:“你既然曾經在仙門待過,可知道有誰會這種禁術?”

江月停眸中似有過往翻湧:“我所知曉的,唯有一人。”

楚桦挑眉,轉頭對上江月停的視線:“誰?”

江月停:“楚桦。”

楚桦:“……”

“我又不是仙門的人,我問的是仙門裏可有…算了,就算有,也不會暴露出來。”

小黑小白從遠處跑了過來:“錢尚祺又去鬧公堂了。”

楚桦沉聲:“誰去找他了,木闌還是趙梓良?”

“木闌。”

花樓與錢尚祺家隔的不遠,他們倆在路上聊的這一會兒,那木闌确實能到錢尚祺家。

楚桦率先朝縣衙而去:“走,去縣衙。”

公堂上,縣令正襟危坐,絲毫看不出在後院慌亂的模樣:“錢尚祺,你還有什麽要辯駁的?本官自己準許重查此案了。”

錢尚祺跪下道:“我是來請縣令收回成命的,趙兄已死,此案已定,是我執迷不悟,一意孤行,大人,不用查了,我不翻案了。”

楚桦衆人從人群中擠到前排,聽到錢尚祺如是說。

楚桦皺眉,仔細觀察着錢尚祺。

縣令也是被錢尚祺這一舉動弄得有些糊塗:“你說…你不要翻案了?這又是為什麽?”

錢尚祺的語氣也不似從前那般暴躁:“不翻了就是不翻了,三年了,我也累了。”

“是啊,都過去三年了,別折騰了,自己好好的去奔自己的前程吧。”公堂外面,有百姓道。

“怎麽感覺不太對勁?這錢尚祺三年前為了趙梓良大鬧大牢,剛放出來又大鬧公堂,怎麽今日卻放棄了?”

“人家不是說了嗎?看清楚了,不想執迷不悟了,那趙梓良就是死有餘辜,花樓的姑娘就是趙梓良殺的。”

楚桦越聽越覺得不對,錢尚祺不可能突然覺得趙梓良就是殺人兇手,更不可能讓自己的兄弟背負罵名,三年都撐過去了,如何會在一夕之間改變,大約是那木闌說了什麽或者做了什麽…

說了什麽呢?又做了什麽呢?

“傀儡術。”身邊有清冷的聲音響起。

楚桦恍然:“不是溶血傀儡術,應當是小黑之前提到過的,但他沒想起什麽名字。”

小黑點頭:“忘記了,不過确實很像。”

縣令見錢尚祺要收回翻案一事,他再要追查下去便有些不合常理了,剛要點頭,公堂外響起一道響亮的聲音。

“此事并非錢尚祺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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