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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王艦打電話給我說她準備去海邊,問我要不要去。王艦準備了非常性感的黑色比基尼,我沒有帶那麽有知覺沖擊力的款。

“怎麽樣?去不去?要不要把你的小男友帶上?”王艦在電話另一頭興奮異常,我有點搞不懂。

半個小時後,王艦帶着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方铎沖進了海裏,我站在海邊拿着游泳圈看着他們吱哇亂叫。吳戈只穿了一件黑色沙灘褲,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身材,上身的肌肉線條很誘人,不是肌肉泵張的那種,至少六塊腹肌,兩條人魚線順着小腹延伸進褲腰帶。我把視線從他腹部收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他臉上玩味的表情,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眼神示意“滿意嗎?”我白了他一眼,繼續挎着我的游泳圈。

吳戈笑了,他雙手掐腰看着我:“你不會游泳嗎?”

我說:“不是,我只是覺得有這個比較安全。”

“噗——哈哈,有我在你還害怕會溺水嗎?”

我之前有過腿抽筋差點溺水的經歷,所以心裏還有點陰影。我放下游泳圈把罩衫脫了,吳戈的熱辣視線我有點受不了,我猛轉頭盯着他:“不許看!”

吳戈摸了摸鼻子,咕哝說:“你這樣很好看。”

我撿起游泳圈:“快點走,他們都快到深水區了。”

沙灘的沙很細,溫熱,踩上去很軟,感覺很好。這邊的沙灘很幹淨,海水也很幹淨,環境還算不錯。海水微微有點涼。我一只胳膊扶着游泳圈一只胳膊劃水。浪一波一波卷上來,很久沒喝海水了,閉氣沒閉好讓我喝了一口海水。呸呸呸吐着海水的時候看到吳戈在我不遠處開心地哈哈大笑。

潛水幾次之後我的游泳圈飄遠了。我游着過去追,吳戈先我一步拿到了。王艦和方铎游過來,我确定出發的時候我沒見到方铎。看王艦的時候我眼神詢問,她沖我眨了一下眼。似乎懂了,不想讓別人知道。

游累了,我們到沙灘上沖一下然後曬太陽。吳戈拎着我的游泳圈和方铎走在前邊,我和王艦在後面慢慢走。

王艦促狹笑着看我:“吳戈盯了你挺久吧?看他一直在你身邊轉。今天穿的挺開放呀,身材這麽火辣就該穿三點出來晾晾。”

“所以你熱情似火了?”腳上腿上沾了沙子,我順了順頭發,“你和方铎怎麽回事?”

王艦聳肩:“就是玩玩喽。”

我皺眉:“你別傷害人家。”

王艦笑了,她眼神示意我看前邊:“我看他都快撲上來了,他可是認真的。”

吳戈叉着腰,站在陽光下露出八顆大白牙沖我笑。

看着他,我對王艦說:“我知道。”

☆、第 22 章

我有些煩躁的抓抓頭發,覺得腦子有點炸。其實我更願意把這理解為荷爾蒙帶來的情感沖動,在某個時刻,遇到一個心動的異性,可是這完全不是我的點,我不相信一見鐘情,我覺得一見鐘情的都是耍流氓。

王艦見我煩,在一旁笑的不行:“哎呦我說聞昔你就這麽點段數可怎麽行?”

笑話我,我踢了她一腳沙子:“去你的。”

王艦一挑眉:“怎麽着,還反了你了?”

行吧,現在拿年紀壓我了,今天王艦難得的陽光,我覺得鬥不過她。果然,下一秒王艦手伸到我後腰上猛把我攬住,我扭着身子躲開笑着告饒:“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踢沙子了我錯了!”

王艦不僅不不松手還手往我腰上撓,我怕癢,笑得不行,大叫:“吳戈!吳戈!快來幫我!”

吳戈在不遠處輕松地單手叉着腰看笑話,完全沒有過來幫我的意思,該死的,我掙脫了王艦的毒手沖他跑過去踩他一腳,他張開手臂護住我,王艦叉腰站在陽光下,笑罵:“你個沒骨氣的!”也不知道罵誰。

我站在吳戈身後,攀着他的肩膀露出半個腦袋:“王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癢!你故意欺負人,有本事和我比賽平板支撐!”

王艦切一聲,轉頭找方铎了。

吳戈的身上被我抓了一手的沙子,他一手捏住我倆爪子:“行了行了,人家不追你了,弄我一身沙。”

我說:“叫你救我都不救我!就弄你沙!就弄就弄!”

然後我看到吳戈眼神變了,他應當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四顆大白牙都繃不住了,我惱羞成怒,甩開他走了,努力不回頭看他,盡管我知道他哈哈大笑。

是不是跟小孩子在一起也會變得孩子氣?明明也只是差兩歲,我怎麽變得這麽暮氣沉沉?是我工作的緣故,可是我又不得不這樣。

中午在一家海邊攤吃的燒烤,味道還不錯,就是有點鹹。回去休息的時候我們又變成三個人了,方铎似乎不跟我們住在一起,王艦沒有說什麽,可是我知道這事兒不需要往外說。

下午有集體安排,我之前來這裏玩過,覺得有點累就沒去,吳戈想去看看,于是我們兵分兩路。我的叮囑只有一句話:“說該說的話。”

所謂該說的話,也許他和我有不同的标準。此行我的目的只有一個,為我和于城,或者說我單方面的感情做個了結。我不希望插足別人的婚姻,可是如果我得不到那個答複我會一直放不開手。顧泠對于城的冷淡人人可見,可是于城對顧泠的客套卻似乎只是表面。本來平靜的水面,不經意間就看到他愛着的那個人,不是我。

如果他選擇了我,我可以考慮在工作和他之間選一個,可是如果他不斷了和顧泠的婚姻,只是和我暧昧,那我真的對這樣的男人失望。我目前能猜測的,就是顧泠喜歡女人,而于城還對顧泠有愛,他們目前分居,這是婚姻破裂的開始,我可以等的。他們有兩歲的孩子,或許這是他們沒有分開的一個原因,但是孩子不應該成為兩個成年人維系脆弱婚姻關系的紐帶,他們是自由的,可是另一方面,孩子是無辜的,從這個角度,孩子只是不幸,而大人各有各的錯,也各有各的不幸。沒辦法找出罪人,所有人都有原罪,沒辦法怪誰。

我在酒店大堂對着落地窗想着這些東西,海邊的太陽落下,天空的顏色都變成金黃色,天地鋪上一層金沙,太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落下到海平面,這讓我想到火球落入水裏的時候,火球太陽會不會被海水滅了?可是這是假的,海水見得到太陽,卻無法靠更近。

大堂的燈早就亮了,是冷色的燈光,把淺褐色的布藝沙發罩上一層冷光。我又開始胡思亂想了,控制不住的想法一個個冒出來。我應當是在行李箱裏裝了藥的,晚上吃一顆。

手上的咖啡早就冷掉了,我手放到後頸上扶了扶脖子,歪頭的時候清楚地聽到頸椎咔咔的響聲。這個毛病好久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好,或許我該去醫院看看。

歪頭向右,還沒歪回來的時候,眼前突然多了一支玫瑰,帶着水珠。拿着玫瑰的人手骨節很好看,手指修長,指甲修建的很幹淨,我歪過頭轉脖子——

“喜歡嗎?”吳戈彎腰趴在我後側旁邊的沙發靠背上,墨鏡推到頭頂。

女人很難拒絕花的誘惑。我接過,聞了一下,輕不可聞的香味,大量種植的玫瑰就是這樣,好看,美麗,大朵,可是沒有香味。

“怎麽了?今下午都這麽沒興致。”吳戈直起身坐到我旁邊的扶手上,兩條長腿找到了空間,大咧咧伸開在我眼前。我覺得空間有點兒擠了……本來就是一組單人沙發,我要是起來坐到旁邊去未免太刻意了。我不做聲地往旁邊挪了一下,吳戈拿出手機變看邊說:“我給你拍了幾個照片,你應該去看看的,真的很不錯,那些花園長了很多熱帶植物,花也很好看,很香。”

所以你就給我買了一朵沒有香味的玫瑰,我默默翻了個白眼,不過沒有說。

“喏,這個。”吳戈把手機湊我臉前,給我看裏面的照片,我接過來。他拍的很漂亮,不知道是不是專門學過攝影,海岸線,植物,還有他自己。戴着墨鏡笑得傻子一樣,黑色褲子包裹的腿線條又好看又長,我知道他裸的上身的樣子,不知道腿上是不是又很多腿毛……

“你腿毛多麽?”我翻着照片不經意說道,瞬間心跳露一拍,然後我覺得我的臉似乎按下了緩緩加熱鍵,“咳咳……嗯那個我不是說你的下身……”我還是閉嘴吧我。

吳戈沒回答,我沒擡頭,他坐在扶手上,笑得整個人都抖了。我要是擡頭就輸了,不能輸,氣勢上做足,我翻下一張照片,不經意瞄了一眼坐在扶手上的吳戈的腿,長且直,因為坐着,褲子繃緊了,線條結實,有力。

沒回答,我覺得越發不自在,我覺得他有點近了,他的手臂就在我肩膀旁邊,他彎下腰靠近我,在我耳邊說:“我就是喜歡你這麽直接。”

草泥馬。我忍不住心裏罵髒話。我問:“你怎麽回來這麽早呢?也沒有看到其他人。”

大堂裏人開始多了,可是沒見到幾個我認識的人。吳戈說:“哦,我早回來了。晚上大家在沙灘BBQ(燒烤聚會),大家租了帳篷,想回來的話在這裏睡,不想回就在海邊帳篷睡。”

聽起來蠻有意思的,我問:“海邊帳篷,安全嗎?”

吳戈接着說:“安全,把我帶着就安全。”

我覺得和他交流我的智商下降,直線的那種。

晚上7點鐘的時候我和吳戈到了目的地,天已經黑了,海風很大,我帶了件厚外套。火已經架上了,四個架子,肉串都是已經腌制了穿好的,裝在幾個箱子裏,菜和菌都洗幹淨放在盆裏,旁邊有桌子,還有果汁之類。

大家邊烤邊吃,有的直接赤腳踩在沙上。海水正在漲潮,所以烤架離海潮還有點距離,以防被淹。

“來的有點晚啊!”有人招呼吳戈,吳戈說:“趕得上嘛這不是。”

我轉頭,他什麽時候跟我都不怎麽熟的同事這麽熟了?吳戈催着我往前走:“快點,我給你烤雞翅,烤大蝦,我烤的好吃又衛生,你要不要辣?”

我還在想他烤的為什麽就衛生這個問題,他已經大步過去,烤架邊的人給他讓了個位置,順便遞給我幾串烤好的羊肉,我嘗了嘗,剛烤出來的味道好,裏面的肉軟嫩,外面微微的焦,薄薄一層烤油,裹着料,很香,吳戈手忙着刷料,我把烤串遞過去說:“你嘗嘗。”

吳戈張嘴咬了一口,點頭:“嗯,不錯,就是有點燙。”

旁邊烤串的一個同事笑:“真是虐死人,就不能體諒我這個單身狗?”

吳戈眼觀鼻鼻觀心,坦然地很,我笑說:“哪有。”雞翅要烤很久,“我先去沙灘轉一會兒,等會兒過來。”

吳戈揚揚手裏的刷子說:“去吧,這邊沙很幹淨,沒礁石什麽的,可以赤腳,再喂我吃一口。”

“拒絕。”

轉身的時候我聽到旁邊人對吳戈說:“你倒是挺放心,這種時候不應該是放下手裏的烤串跟着過去麽。”

吳戈說:“她也需要個人空間,我喜歡她這樣的……”後面的我沒聽了。

走到海邊,我脫了人字拖踩沙踩了踩,覺得有點涼,我又把鞋穿上了。其實我是很喜歡海邊的,因為空闊,顯得沒那麽擁擠,唯一的一點就是潮,待久了我的膝蓋隐隐的疼,也許我還有風濕關節痛的危險,今年冬天多穿點吧。

這邊燈光照不過來,有些昏暗。我看到于城在我前邊站着看海,我順着他的視線看了看,并沒有什麽特別好看的,只是海,還有遠處輪船的燈模糊輪廓。

沒等走近,于城聽到了我的腳步聲。他回頭:“聞昔?今下午都沒看到你,還以為你不舒服呢。”

于城穿了黑色襯衫,黑色休閑長褲,外套搭在手臂上,整個人在黑夜的海風中磐石一樣,堅強又讓人覺得踏實。

“沒有不舒服,想事情來着。”口快說完,很怕他問我想什麽,不過他沒問。

“很漂亮的地方,可是不能常住,會住不下其他醜的房子的。”于城開玩笑說。

我笑了:“哪有那麽誇張啊。”

我很冷,雞皮疙瘩起了一胳膊,我應該穿長褲的。我沒看到于城微微皺了眉,在我抱着手臂的時候,肩膀一沉,于城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身上。他披完後退一步,微笑着說:“我覺得你可能比我更需要它。”

☆、第 23 章

後來吳戈跟我說,他哥哥吳澤見我的第一眼,就知道吳戈一定會被我這樣的女人吸引,因為我幾乎是吳戈的另一面,對他有着磁鐵正負極一樣的強烈的磁性,緊緊吸住他,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我真的是他心動的樣子,或許我是他好奇的人。後來我才知道,吳戈跟吳澤說,他想追我,想照顧我,處于一種近乎變态的心态。可是我一直覺得,這不是真的。

吳戈,他在努力做得成熟。可是人到死,都是一邊學習一邊長大的孩子,沒有例外。

我不得不說眼下的吳戈真的很對我胃口,他有着青年男人的體魄,卻有着少年的青澀感,身材瘦高,有肌肉卻不是誇張的那種,該有的線條都不少,模樣是我喜歡的無害卻帶着微微霸道的那種,氣質也是幹淨清朗的,透着活力和新鮮感,性格有時候微微有點無賴,可是又有屬于自己的堅持和奇特的自律,有自己的價值體系,勇敢,自信,有激情,也夠溫暖。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在醫院醒過來的時候,睜眼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這雙眼睛真好看,睫毛又長又密,可是一點不女氣,反而很陽剛,他微微笑着,我有那麽一瞬間以為自己見到了天使。那樣乘車的眼睛,怎麽忍心污染?應該要好好守護才對。所以哪怕的不認識他,我也不要錯過。一生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本來就很少,何況是這麽一個天使一樣的大男孩。我并不是愛他,我只是想擁有這種美好的人,靠近一點,也許自己也能被溫暖了。

我沒想過,這麽久以來我對于城的信念竟然會出現動搖。我之前交過男朋友,可是相處下來我還是覺得不夠喜歡,于是我自己提分手,既然不夠愛,那就不要繼續傷害。長痛不如短痛,繼續下去彼此都難受,也許是我太冷漠了。

現在我對吳戈的感情,或者不能說感情,是朋友之間的喜愛,我無法将其定義為感情之類。有種說法是“先來後到”,于城來的早,紮的根很深了,拔起來的時候,稍微一個猶豫,那棵樹就又成活了。生命力頑強到可怕的那種。

現在看着于城,我似乎又回到了之前的感覺。對于城的迷戀,長久的求而不得比對吳戈的新鮮,還是以前的迷戀感更讓我迷醉,我一定是瘋了。他英俊,禮貌,紳士,可是又性感迷人,我一定是渴望他太久了,他已經活成了我心裏的一個板子,誰都不可以丈量他。可是他也是個凡人,此刻就在我身邊,就在我眼前,我如果相處久了或許會發現他的缺點。

可是我真的沒把握得到。

于城還是很禮貌地笑着:“怎麽了?”

我攥緊外套,想說點什麽,可是我只想問他到底可不可以對顧泠放手,和我在一起。可是我問不出,我的尊嚴不允許我這樣做。我覺得尊嚴這種東西有時候是用來羞辱自己的,把自己的靈魂吊在恥辱柱上,交由自己狠狠鞭打。

于城也察覺了這微妙的沉默,他說:“是不開心嗎?工作,還是生活?”

我搖頭,于城說:“那就是,感情?”他的話有點奇怪,我看他的眼睛,黑夜中有點看不清。我沒點頭,也沒搖頭。于城看出我的猶豫,他頗有些無奈地說:“我只是有些好奇,你是在和吳戈交往的時候,對我表示的好感嗎?聞昔,一直以來我都很欣賞你,你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堅強又努力,可是,你不要随便玩弄感情,玩到最後,你會失去你自己的,另外,你也會傷害別人。”

我很疑惑,但是又突然明白過來,于城是以為,我在和吳戈交往是時候,估計吸引他嗎?他是為此受傷嗎?不不,我忙說:“不……不是這樣的……我們那時候還沒有在一起。這一切都是……”

風吹起我的頭發,擾了我的眼睛。這一切都是假的,你信嗎?我放不下你,可是又不甘心。我說:“只是,我有點寂寞了,想找個人陪,他剛好在我隔壁。”不不,不是這樣的,我的心在說,你只是個自私的自私鬼,你無視吳戈的感情,只是把他作為工具而已,檢驗于城對你的感情。我真的是一個很不會對待感情的人,我就該直接問,而不是找人演這場假戲。吳戈是一個很好很純粹的人,我不想這麽傷他。

可是你已經傷了,心裏的某處,一個小聲音回答,心裏突然湧上酸,聞昔你真是個騙子,騙別人,又騙你自己。

于城微微有些疑惑,我鼓足勇氣,問:“于城,你有沒有喜歡過我?”我知道這句話可能會讓我們之間的關系變得不好過,可是我還是問了。我已經拖泥帶水太久了,這種狀況,我不想繼續下去了。

于城的表情現實吃驚,然後是意外,他皺着眉頭笑:“聞昔,我們才認識這麽短的時間啊。”

我的心瞬間就涼了。對我來說,他是活在我心裏八年的人,可是對他來說,我只是剛進公司不久的新人,我有什麽資格說這句話呢?真的是很可笑。我的心很累,人不應當活在自己的意淫裏,那會騙死自己。

我抱着手臂,近乎心灰意冷地說:“我們沒有交往,我只是帶他過來玩的。”

“是這樣麽?”于城眉頭是微微皺的,可是我只是盯着自己面前的地面。

“于城,我……”我頓了頓,“我知道我不該說這些,但是這是我對你一直以來的感情。你知道,我對你有好感,而且,那天晚上你吻了我,我覺得你至少也該給我個解釋。”

是了,解釋,這就是我想要的不是嗎?我真的需要你的解釋,就在今晚吧,在這個夜晚,我還能承受這些,然後我就可以回去,喝掉那幾瓶度數很高的酒。

海水帶來潮氣,海浪的聲音帶着冷濕。于城在海風裏沉默了會兒,他說:“我其實對你心動過。”

☆、第 24 章

海風還在呼呼吹着,海邊的浪也卷得很大聲,聞昔覺得自己可能幻聽了。他說什麽,他對她心動過嗎?

聞昔說:“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于城沒有忸怩,他坦蕩地笑了:“你這麽優秀,怎麽可能不吸引單身男人的目光。”

等等——單身?這句話信息量有點大。聞昔覺得自己可能被海風吹成了傻子,她不是幻聽了吧?

她輕咳了一聲,決定再次确認:“你是說,你單身?可是你不是已婚嗎?”難道顧泠有孩子是假的嗎?傳言是怎麽回事?

“我現在是單身了。”

聞昔幾乎是激動地顫抖起來,于城說:“你很冷嗎?我們換個地方,這裏風太大了,那邊有個小亭子可以擋一擋。”

聞昔頭重腳輕地跟着于城走,她覺得不冷,反而很熱,她的心在狂跳,于城說的是真的嗎?他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到底是什麽時候的事?為什麽大家都不知道這件事?

“我們早在年前離婚了,”于城說,“是和平分手,結婚之前我們簽過協議的,孩子跟着媽媽,我會每月付一筆錢。”

竟然已經離婚了,聞昔突然覺得自己心裏的那堆快熄滅的火開始狂燒了。這次來旅行,她幾乎是已經做好了做個結束的念頭,可是沒想到——竟然出現了她最出乎意料的轉折。

聞昔心裏最後一個顧慮是——吳戈怎麽辦?

該怎麽辦怎麽辦。

“你還愛着她嗎?”聞昔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可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問。

她以為于城會解釋會說謊,可是他沒有,他承認了。

“我愛啊,”于城有些落寞地笑着,“我愛了這麽多多年,可是她愛的是女孩,我不能強迫她。我們彼此尊重,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心裏的火又涼下去,聞昔大口喘着粗氣,一驚一乍,她覺得的自己心髒都快承受不住了。

心裏有風暴,聞昔使勁吸了口氣,她看着于城:“你願意,接受我嗎?”

給我個痛快吧,讓我早早結束,我再也等不下去了。

于城說:“我試過,我試着接受你,可是……對不起,我可能讓你受傷了。你跟吳戈很好,如果你們在一起,我會祝福你們。”

聞昔突然覺得自己離于城好遠,不是幾步的距離,是隔着一條河的距離,跨越時間的河,無實體,無法淌過。

給予希望,又讓其失望。如果害怕失望,就不要抱太大希望。聞昔一語不發,默默轉身往回走。她什麽都不想說,什麽都不想聽。

于城在後面叫她:“聞昔?我覺得這樣對你我都好,如果傷害了你,真的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法律和警察是用來看的嗎?聞昔攥緊了外套。

她返回去還給他,于城沒有接。他明白,他已經做了最傷人的事了。

聞昔低着頭站在他面前,眼淚無聲滑落:“還給你,我不需……”

于城不忍,伸手拉過她,把她的話堵在唇裏,熱切地吻她。

他吸吮着她的唇舌,撩斷了她的弦。

聞昔擡手摟住他的腰,迎合他,那麽溫柔,那麽軟,那麽好。她不會忘記這個吻的。

海浪很大,潮水聲掩蓋了心跳聲,也掩蓋了腳步聲。

吳戈渾身都濕漉漉的,順着頭發向下滴水。吳戈抹了一把臉,海水苦鹹。

“吳戈,你的雞翅都糊了!還有茄子,都成黑炭了!”

吳戈站起來,把糊掉的幾串狠狠扔進垃圾桶。

“你這是怎麽了?”王艦在邊兒上,就在剛剛,吳戈還拿着幾串烤好的東西去找聞昔,人沒找到,似乎是下了海裏一趟,渾身濕漉漉的,剩下的幾串也都糊了。

吳戈看了她一眼,王艦看出他眼裏的厭惡情緒。憑女人的直覺,王艦覺得肯定有什麽東西不好了。

她當即站起來,把吳戈拉過去,走到礁石邊兒上。

“我問你,你出去看到什麽了?”王艦覺得吳戈周身的氣場都變了,他幾乎是一頭發怒的豹子,此刻一個□□就能讓他爆起來。

吳戈恨恨地看着她:“你知道的是嗎?你們都在玩我是不是?我在你們心裏就是傻子嗎!啊!”

眼神決絕,語氣倔強,王艦也有點慌了。

“吳戈,你聽我說。”

“我不聽!”吳戈大吼一聲,幾乎是帶了哭腔,王艦看到他眼裏的紅血絲,像一頭憤怒又絕望的豹子。

“沒什麽好談的!”吳戈一轉身上了馬路。

“你去哪兒啊!”王艦有點急,吳戈到底看到什麽了?難道——不能想下去了,她得找聞昔問清楚。腦子裏一團糟,轉頭看公路上,哪裏還有吳戈的影子?

于城放開聞昔,給她擦掉眼淚。

“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後的溫柔。我并不是聖人,也不是懦夫,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知道你很好,你需要很多,你要的我給不了,我沒有那麽多感情,我希望你能明白我這一點。”

“我不……”

“聽話。你可以恨我,可是我不能讓你再這麽下去了,我以為冷落你會讓你好受點,可是我錯了。你要走出來,你真的可以的,你還年輕,你還有很多機會,遇到更好的人。你不要繼續哭了,你再傷心下去,我會忍不住的。”

“我知道了,”聞昔抹了一把臉,“我會好好忘了你的。”

于城淡淡笑着,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絹:“擦一擦吧,臉都哭花了。”

“我錯了。我錯了。是我錯了。”

于城撿起落在地上的外套。

“謝謝,殺人不見血,真的太痛了。”

從沒深愛過,怎麽會有這麽痛的領悟?是自己的盼望太多,爬的太高,所以掉的時候摔得特別疼。

——

我不知道的是,吳戈正在回去的馬路上,走的痛徹心扉。

蒼月高懸,灑落一地玻璃,紮心的明。

關于這一晚,誰都沒有說。王艦來找我,她說吳戈已經走了,我說去哪了,她說飛回去了。

我覺得我可能真傷到他了。

“所以你昨晚到底幹了什麽?”王艦不說還好,說的時候我都不直達該找什麽理由。

我把昨晚潰爛的情緒翻出來,說:“我失戀了。”

現代人的傷痛都不會直接體現出來,都是在心裏結一個疤,潰爛的時候心裏痛,還得笑出來,表現出自己沒事的樣子。

王艦仔細看了我的眼睛,問道:“于城?”

“嗯。”我點頭。我們都沒有睡在沙灘上,因為預報明天,也就是今天,有雨,此刻我剛醒來不久,眼睛腫的厲害。

“你昨晚真的吃了很多藥。”王艦看着空掉的瓶子。

“沒有很多。”我窩在沙發上,雙手堵住自己的眼。

王艦嘆氣。她也沒什麽好辦法。我覺得有點惡心,但是很餓,我昨晚沒怎麽吃東西,只喝了一瓶酒。

王艦捏了捏我的手,使勁使勁,我也回握過去。

王艦走後,我睡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打算收拾東西,再呆下去已經沒什麽意義了,我已經沒有了想逛的心情。

包裏掉了個東西,一個小小的卡通熊,懷裏抱着着一支錄音筆,小熊脖子挂着一條鏈子,墜着小小的骨頭。

這是,吳戈留的嗎?那根被我嘲笑的鏈子。

我打開錄音筆,吳戈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把我騙到了這麽遠,不給我個名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換人稱寫,也為了更好的表達

(承認自己寫崩了這麽難麽)

(哦,我錯了)

好虐……虐死我了……傷心傷肺傷肝,聞昔這女人……吳戈好可憐……本來得多甜,小戈還給聞昔準備了禮物……

不行我得寫個小甜餅

……憋不出來

……還是……

算了,沒有

真要

最近在追量哥的文

特別甜

快去吃口甜餅壓壓驚

推薦

《熾道》

年度好書

☆、第 25 章

愛和崇拜會蒙蔽一個人的眼睛。

聞昔改了主意,剩下的一天假期她去體驗了潛水。

水很清,風景很美。聞昔在教練的幫助下穿好潛水衣,背上氧氣下水。水很清澈,海底的珊瑚很漂亮,色彩鮮豔的珊瑚上流動着太陽的光斑。剛沉下去時,水從四面八方擠壓過來,好像要把肺裏的空氣擠幹淨。

聞昔适應了一會兒,确定沒問題後再次下潛。嘴呼吸氧氣,鼻子呼氣,一串串氣泡升到海面去。

它們自由了。

潛水很耗體力。聞昔趴在小艇甲板上,慢慢思考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關于情感,關于性格。她覺得理智和情感這兩種東西是寄生關系,人不可能做到百分百的理智,也不可能做到百分百的意氣用事。什麽時候對一件事物失去興趣,達到了失望的那個點,那些之前不願、不想相信的東西奔湧而來,慢慢沖垮最後的防線。

于是就形成了喜歡不喜歡的界限。喜歡是盲目的,愛是盲目的,這是為什麽很多人在愛的時候恨不得天長地久,讨厭的時候一秒鐘都不想多待。無論愛情,友情,都是一樣。可是人為什麽會苦陷于這種矛盾中呢?

聞昔摘了泳鏡,明晃晃的陽光從海面反射進她的眼睛。

因為人,從來都是喜新厭舊的生物。當最初的新鮮感消失,那種吸引帶來的快感也就會變成無聊最致命的對比元素。

“聞昔!聞昔!”王艦的聲音打斷了聞昔的思路,“你幹嘛呢?泡那兒半天了。”

聞昔回過神,腦子有一瞬間的放空:“哦……沒什麽。”

“還潛嗎?”王艦問。

“不了。”聞昔搖搖頭,她覺得有點累,思路被打斷,她還需要時間再想明白這些問題。王艦在水面兜了一圈,又紮了下去。

聞昔姿态笨拙地往小艇上爬,水面和船一起晃,她爬的很辛苦,使出吃奶的力氣努力擡起一條腿跨上去。

有人在笑,聞昔努力穩住朝旁邊看了一眼,于城很笑着游過來:“我幫你。”

雖然是最笨拙的姿勢,聞昔卻沒怎麽覺得丢人。于城推了她一把,她順利翻了上去,于城在水面輕輕游着。

他說:“我下去了。”

聞昔點頭:“嗯。”

天很藍,雲很白。不知道是不是地理位置的關系,聞昔覺得這裏的天氣更加喜怒分明,天陰就下雨,不下就晴天。

聞昔躺在甲板上,小船晃來晃去,天也晃來晃去,聞昔想,她可能不會愛人。

一直以來,她把愛、迷戀、欣賞和喜歡混為一談,看起來很明白,可是內裏亂成一鍋,分都分不出來,也不想分,于是籠統定義為“愛”。

她的童年是和爺爺奶奶一起度過,十歲和父母一起生活,二十歲的時候父母相繼離世。似乎最應該有人來告訴她愛是什麽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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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沒關系。”美人兒邪魅一笑:“我是男的~!”
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校園修仙狂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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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丁毅。
外號:丁搶搶。
愛好:專治各種不服。
“我是東寧丁毅,我喜歡以德服人,你千萬不要逼我,因為我狂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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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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