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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顧泠在講話。

姿态清冷,語調快速且精準。她是精致的,也是理智的。

她怎麽會喜歡女人呢?

顧泠說完,視線在會議桌上迅速一掃。

聞昔看她,于城看聞昔。

顧泠的表情微微一變,聞昔受了驚似的慌忙收回視線。

她剛剛發呆了,還一不小心想了她露骨的畫面。

她抓了一下鬓發,有點尴尬,有點被捉的慌張。

似乎被注視了。

她下意識地往旁邊一看,正對上于城看着她的深邃的眼睛。

他一直在看着她。

作者有話要說: 打個廣告,接檔預收現言《因為我知道最好的你》,青春搞笑甜寵風,怪少女和狼少年的組合,點進作者專欄就可以收了~

☆、第 29 章

毀滅一件東西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其扼殺在萌芽裏。

會議剛結束,于城走到聞昔旁邊,說:“來我辦公室一趟。”

正往外走的顧泠看了他們一眼。

聞昔有點不安,更有點奇怪。

“好,我先回去放下文件。”

于城的辦公室在更高層,視野更開闊。

于城在落地窗前站着。他穿了一身剪裁合适修身的西裝,肩背挺括,身高腿長。

聞昔敲門,于城回頭。

“有什麽事嗎?”

于城說:“關門。”

聞昔內心疑惑更甚,關上門。

于城皺眉看着聞昔走過來。

她是顧泠可能喜歡的樣子,無論是外表還是內在,有“奴”的潛質。于城不知道聞昔怎麽想,但是無論如何,他要阻止這件事。

首先他要弄明白一件事。

“聞昔,現在我們不是上下級關系,只是朋友。”

聞昔:“你想說什麽?”

她很聰明,于城說:“開門見山,我也不跟你賣關子。你和顧泠是一樣的人嗎?”

聞昔表情困惑起來,于城說:“你喜歡她嗎?”

聞昔瞬間就懂了。

她心口一跳:“什麽意思?”

于城仔細觀察着她的表情:“你要知道,你其實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吸引別人的目光,所以,如果你對顧泠沒有別的心思,就跟她保持距離吧。”

聽起來更像是威脅,聞昔說:“所以你是要警告我離她遠一點嗎?”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顧泠,她哪裏不好,難道她配不上顧泠?

于城搖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過更正常的生活。我不歧視,但是也算不上支持,畢竟現在國內風氣并沒有那麽開放,你們會遇到很多阻力。”

聞昔笑了:“我還沒準備出櫃呢,說的跟我已經出了似的。”

“你知道S M嗎?”于城問。

聞昔點頭:“有一點了解。”

“顧泠是抖S,所以我有點擔心你。作為朋友,這點勸也算是應該的吧。”

抖S麽?跟她夢裏的不一樣嗎?

聞昔覺得舒坦了,果然顧泠和她想的一樣強勢。

“聞昔?”于城見她不說話了,“其實很多人都是潛在的雙性戀,只是不明顯而已,所以不要輕易嘗試。我怕她會傷害你。”

聞昔把自己從回憶裏拉扯出來,點頭。

“其實你一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因為你是一個很理智的人,不拖泥帶水,這也是我很欣賞你的一點。”

聞昔擡頭看着他,他的眼眶深邃,面孔英俊,笑起來更是帥的一塌糊塗。

聞昔問:“于城,你為什麽不能放下顧泠愛我呢?”

于城張了張口,可是似乎找不到很好的話。

她問的有點突然。可是也很合理。

顧泠和他已經不可能了,他也不可能一直不結婚,心裏對顧泠的那點眷念,還能堅持多久呢。

為什麽不能放下顧泠,愛她呢?

于城看着她,她的眼睛裏寫滿期待。

她是一個足夠優秀的漂亮女人,努力,上進,這不就是他想要的那種嗎?

聞昔上前一步,兩人靠的更近。人在自己的夢面前總是容易失去理智,明明觸手可及,就算燙手也想要試一試。

于城沒動,他看着聞昔。

她烏發黑眸,睫毛纖長,鼻頭小巧,嘴唇紅潤,他微微張開口。

“篤篤!”突然有敲門聲。

“請進!”于城習慣性出口。

門開了,曲肖推門進來,聞昔和于城齊刷刷轉頭看她。

曲肖的眼裏閃過一剎那的驚訝。

“William,你要的文件。”

任誰都能感受到屋子裏詭秘的氛圍。

聞昔轉身抱起手臂,于城走過去:“好的,謝謝。桌子上有份資料,你把這個月的財務報表核對一下,沒問題就發給我。”

曲肖點頭,拿了文件出去了。

聞昔站了一會兒,說:“我走了。”

于城在她身後說:“對不起,我覺得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我會給你一個答複。”

聞昔的心突然快速跳起來,她吸了一口氣:“知道了。”

難以想象的對話,事情往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了。聞昔從電梯出來,心裏還在滾着他的話——我會給你一個答複。

明知不可期待,心卻無法不喜。

他也知道自己終将愛上下一個人,所以開始改變了嗎?

聞昔知道自己不該抱有太大希望,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如果于城給她确定的答複,她将如何?

心情不可抑制地甜蜜起來。

沒關系,反正已經被拒絕過一次,現在有希望。可是如果他答應了,那他就要努力愛她,她需要的是他整個人的愛。

這樣一個男人的愛,會把她甜到溺死吧。

思路一打開,她甚至想到他們的以後,一起在路邊散步,一起在某次傍晚回家。

可是你的工作呢?

聞昔突然停下,跟在身後疾步的人撞上她,手裏的文件灑了一地。

她沒看到,顧泠剛好在在她身後不遠的地方。

如果聞朝出國留學,她需要存夠足夠的錢。即使不考慮她自己的問題,聞朝上學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她很需要這份工作,這也是當初她選擇了企業高管而不是更深入地研究生物。

她更喜歡的還是生态學。

聞昔幫忙把文件撿起來,面色沉重的走了。

得不到的時候肖想,可能得到的時候患得患失。

這輩子的事情都是這樣,永遠別想安穩。

“總監?”顧泠旁邊的人見顧泠走神了。

“Sorry,你繼續。”

“好的,本季度我們……”

顧泠點頭聽着,眼睛瞥向聞昔離開的方向。

你們在幹什麽呢?

霜降了。

可是沒有霜,只有露水。早上,路邊的共享單車車座上全是露珠。

聞昔掃碼騎車。

沒辦法,騎車有時候比打車還快,堵車的時候還更糟心,

上下班高峰的馬路等不得。

一波又一波的工作,聞昔開始習慣了下班後多留幾個小時。

如果回去沒什麽事情,就多看會兒書。

于城說,這周末出去見一面。

她的心雀躍起來。

吳戈還是老樣子,聞昔經常見到他匆匆走進電梯。

偶爾會在電梯裏相遇,聞昔不知道說什麽話,吳戈也沒有要主動和解的意思。

于是就開始不尴不尬的僵着。

人和人之間的關系實在很脆弱。

一句話是蜜,一句話是離。

自尊也開始自衛,不肯輕易放低姿态。

彼此都知道,只是一個招呼的事情,可是似乎誰先低頭誰就矮了一截。

回家的聞昔和吳戈恰好一同進了電梯,只有兩個人,分別站在電梯的兩頭。

10層的電梯,并不是很快。

“聞昔……”

“吳……”

“你先說。”

“你先說。”

兩個人都笑了。

吳戈撓了撓頭:“最近看你挺忙的,工作還順利嗎?”

聞昔搖頭:“被罵了。”

“啊?”

“還好,是我自己搞砸了,上次出差去廣州,被人給哐了。”

吳戈還想問什麽,電梯開了。

聞昔看了看手機,吳戈琢磨着措辭。

“你跟你女朋友還好嗎?看着跟你很搭的。”聞昔擡頭笑,“是我自己沖動了,你也不是我什麽人,我不該跟你耍脾氣。”

吳戈欲言又止,眉頭猛地蹙起來。

聞昔想,是吵架了吧,小情侶之間吵架很正常。

年輕漂亮的姑娘和帥氣的小夥子在一起,這才是激發火花的組合。

她當時的心裏的小火苗怎麽能起的呢?

“我不怪你,”吳戈認真看着她說,“我……”

“算了算了,都過去了。”聞昔笑。

“我知道你心裏沒我——”吳戈攥起拳頭,想起那一幕,他還是忍不了。

“好了,”聞昔打斷他,“All is gone(一切都過去了),現在我們都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這樣就很好了。”

吳戈的拳頭不知不覺松了,他別開臉。

“雖然我的還沒有着落,可是也快了,這周末我就能得到答複。似乎不賴。”

“你們不是早就在一起了麽?”

聞昔笑:“沒有,其實那天晚上他拒絕了我。我也會被發好人卡的對吧。誰能想到事情會出現轉機呢?”

吳戈悔得腸子都青了。

“不要去。”他聽到自己說。

“什麽?”

“我說你不要去。”

聞昔莫名其妙:“我為什麽不去?”

吳戈攥住拳:“他不适合你。”

聞昔不置可否:“可能吧。”

“聞昔……”

“行了,我知道。我回家了。”

“哎……”你知道我想說什麽?

聞昔回家了,吳戈站在走廊裏。他的拳頭已經攥到骨節發白,他一拳捶到牆上:“混賬!”

如果早知道,他就不會那麽急着轉身,他就該上去給那個男人一拳,然後搶過自己的女人,在那種時候,自尊也就是用來好看的,面子算什麽呢?

他腦子裏浮現于城的臉。

如果不愛,為何擺出那種姿态?

真是混蛋。

吳戈開門回家,玄關的桌子上有一張卡通熊的紙條。

【冰箱裏有我包的餃子,記得吃哦。——by 予慧】

吳戈攥着紙條,再一次覺得自己混蛋。

他怎麽就一時沖動,把自己逼到了這個境地呢?

秦予慧是個好女孩,可是他們真的不能做戀人。彼此太熟悉,只是比普通朋友更進一步罷了。

吳戈,你真是個混蛋。

他需要給秦予慧一個交代。

秦予慧知道他經常熬夜加班,于是經常來給他做飯。

剛到上海的時候,他什麽都不熟,是秦予慧幫他适應,房子也是她幫忙找的。

在他口中,秦予慧就是他跟吳澤提起的,可以照顧他的人。

可是現在,他的分手說出口,是不是就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可是另一方面,秦予慧這麽了解他,怎麽會不明白他的心思。

他的放松,他的習慣,不是愛。

他知道秦予慧會明白,可是又知道她會受傷害。

真的是兩難。

可是長痛不如短痛。

失去了一次機會,不能再失去第二次了。

☆、第 30 章

晚上,聞昔躺在床上,有點失眠。

她自己的感情生活真的太不清不楚了。

藕斷絲連,打斷骨頭連着筋,好像跟誰都不清不楚的。

于城,吳戈,顧泠。

哪一個都不省心。說明白也明白,說不清楚也不清楚。

煩躁。

聞昔翻了個身,身體在柔軟的床墊上彈了兩下。

這不成,聞昔枕着手臂,在心裏對自己說,這不成,你得搞清楚。

适合不适合,是不是的,都得有個界限,不能不清不楚的。

可是仔細想一下,似乎也沒有插足別人的感情,都是你情我願的事。

睡着的時候聞昔想,終究是利用了別人的喜愛吧,無論是她,還是于城。

大家都知道這個游戲,自願被套進去。

能怪誰呢?

周末很快到了。

一早,陽光很暖。

聞昔一開門,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吳戈。

聞昔吓了一跳,後退兩步:“你幹嘛啊,吓我一跳。”

吳戈表情凝重:“你不要去。”

“啊?”聞昔莫名其妙,“我為什麽不去跑步?”

吳戈表情幹結了一秒:“啊,你要去跑步啊,我也去,你等會兒,我有事跟你說。”

“快點。”

聞昔和吳戈一起跑了兩公裏,然後慢走着歇息。

“不賴啊。”聞昔摘下耳機,吳戈跑完,體力還沒怎麽消耗,她氣喘籲籲,他還不怎麽喘的。他穿了短袖長褲,身體結實修長,聞昔不穿高跟鞋,比他矮了半頭,跟他說話要微微仰頭。

“我一般都跑五公裏,有馬拉松的時候也會去跑。”吳戈說。

聞昔不由得給他豎大拇指:“厲害,我都跑半程。”

“你不是喜歡健身嗎?”

“我做的是無氧力量還有拉伸,倒不會經常這樣遠程跑步。”

太陽開始熱了。

聞昔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呼,真爽。”

吳戈看着她說:“你不化妝也挺好看的,而且看着年紀小。”

是在側面說她年紀比他大嗎?

聞昔看他一眼,卻發現他一臉認真。她默默把和吳戈的距離再拉開半米。

“是嗎。”

吳戈也不拆穿她:“你有感情潔癖嗎?”

“什麽東西?”

“就是你不喜歡做第三者。”

似乎不是簡單的問題。

聞昔低頭走了一會兒,突然擡頭看着吳戈笑:“哇,我發現你的問題真的很刁鑽。如果這算感情潔癖的話,那就是有吧。”

吳戈說:“我知道了。”

聞昔想起來一件事:“你要跟我說什麽?”

吳戈撓頭:“啊,那個啊。你覺得我怎麽樣?”

聞昔皺眉笑:“蛤?”

吳戈說:“我認真的。”

聞昔擺手:“別開玩笑了。”

吳戈跑到她前面倒着走:“聞昔,你知不知道你是我來這裏之後第一個心動的女人?”

聞昔問:“你來這多久了?”

“四個月。”

聞昔笑:“你知不知道你要對自己的話負責?”

吳戈快要倒退到樹上去了,聞昔不提醒他。

“吳戈。”聞昔往前走,把吳戈逼到樹上,退無可退。

吳戈脊背靠着凹凸不平的樹幹,有點硌得慌,可是他沒動,他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女人。

梳到腦後紮成馬尾的烏黑的頭發,牛奶白的肌膚,柳葉眉,即使不化妝也略顯妩媚的眼睛,淺褐色眼珠,挺翹的鼻子,微張的濕潤嘴唇。

他咽了口唾沫。

聞昔離他十厘米,他甚至能從她瞳孔裏看到自己的影子。

心髒不可抑制地快速跳動起來。他屏住呼吸,她越來越近了。他的頭微微後移,後腦撞到樹幹上。

她的氣息拂到他臉上:“怎麽,怕了?”

吳戈眨眼,他的臉很癢。

聞昔壓迫着他:“你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麽?年輕人不要随便玩火。”

聞昔驟然後退離開,氣壓驟降,狹小的空間解封,吳戈提着的一口氣終于找到了出口。他靠着樹幹,樹皮粗糙的紋理那麽真實。

他覺得自己耳朵紅了。

他追上去:“喂!”

聞昔大步往前走:“閉嘴!不聽你解釋,再亂撩拖你黑名單。”

吳戈委屈:“到底誰撩啊!你先招惹我的好嗎!”

聞昔回擊:“誰讓你定力那麽差!”

“你……”吳戈說不過她,“你等着!”

聞昔笑:“好,我等着。”

兩人之間有十幾步的距離,吳戈快跑想縮短,聞昔也往前跑,結果在樓下的時候被抓住了衛衣的帽子。

“你跑什麽!心虛!”聞昔掙紮着要掙開他。

“我就不放!”

聞昔抓住他一只胳膊:“你幼不幼稚啊吳戈!你放開我!衣服都給你拽壞了!”

“我就不!”

就在兩人打鬧的時候,旁邊突然冒出一個人來。

吳戈的手松了:“哥?你怎麽來了?”

聞昔忙把帽子從他手中解救出來,整理好。

吳澤臉色未變,點頭說:“我來看看你,你很久不回家,爸媽想你了。”

吳戈臉上顯出愧疚的神色:“最近工作剛剛開始走上正軌,我想做出點成績。等過一陣子我就回家。”

聞昔問:“你不會四個月沒回家吧?”

吳戈點頭。

聞昔說:“不孝。”

吳戈氣不過:“你不也沒回家?”

聞昔說:“我爸媽都去世了。”

吳戈愣了愣,說:“哦……對不起。”

“你是不是傻?”

“你才傻。”

吳澤看着旁若無人吵嘴的兩人,嘴角染上笑意。

“不回家嗎?”

吳戈忙點頭:“你有行李嗎?我幫你拿上去。”

吳澤搖頭:“我下午就走,行李不在這裏。”

“這麽趕啊……”

吳澤給聞昔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盒子,聞昔接了。

“希望你喜歡。”吳澤說完,看到聞昔微微尴尬的眼神。

“對不起,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我和吳戈沒有在一起。”

吳澤微微挑了挑眉,随即微笑:“這不是給吳戈女朋友的,只是給朋友的禮物。”

他身後吳戈的臉拉的老長,聞昔笑着收下了。

上了樓,聞昔作為“朋友”自然要和朋友一起接待哥哥,她想回家來着,可是一猶豫,晚了。

吳澤算是特意過來的,他們的媽媽身體有些不好,吳澤想讓吳戈回去看看。

“媽媽沒有跟我說呀,視頻裏還好好的。”

吳澤看他一眼,吳戈乖乖閉嘴。

在吳澤面前,吳戈瞬間變成乖弟弟模樣。一個嚴肅,一個活潑。

意外的和諧。

小坐了一會兒,聞昔起身告辭,吳戈送她,他有話沒說,可是當着吳澤面也不妥。

只得悻悻回來。

吳澤站在陽臺,身高腿直。吳戈想自己哥哥追自己嫂子的手法,怎麽想怎麽覺得自己太慫。

“小戈,過來。”

吳戈過去:“怎麽了?”

吳澤抱着手臂皺眉看着他,表情嚴肅,吳戈一看他表情就知道壞了。

果然,下一秒,吳澤開口:“你怎麽回事?”

吳戈揣着明白裝糊塗:“什麽怎麽回事?”

吳澤看着他,微眯起眼睛,嘴唇緊閉。

吳戈倚在欄杆上:“是我自己不好。”

“你哪兒不好了?”

又來了,每次犯了錯,非要讓他自己交代。

“我……我錯了,我不該随便傷女孩子的心。”吳戈喪氣低頭,像一只落敗的小獅子。

他那天晚上求助了吳澤。

是如何在看到聞昔和于城之後一怒之下離開,一沖動答應了秦予慧,又是在聽到聞昔仍舊單身後如何後悔自己的沖動。

成熟的哥哥聽着自己弟弟發牢騷。

吳戈說:“我要跟予慧分手,做一些彌補,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接吻也沒有,所以我覺得我還不是那麽混蛋。”

吳澤沒有斥責什麽:“你看,你自己知道要怎麽做。”

吳小獅繼續把自己埋着:“可是她又不喜歡我。”

他指的是聞昔。

吳澤說:“她喜不喜歡你,你自己不知道嗎?”

吳小獅變身小哈巴狗,尾巴都翹起來:“真的?”

吳澤說:“你問我?”

尾巴落下去:“可是我不确定。”

吳澤說:“那就不要高興的太早。”

“……”紮心。

“你什麽時候回家?”

吳戈想了想:“元旦我要值班,趁這幾天不是很忙我請假抽空回家一趟,媽媽怎麽不跟我說呢?”

“你說呢?”吳澤像一只高高在上的頭狼,蔑視他。

小獅子戰敗,趴在欄杆上撓爪子。

“哥,我有個同學被醫鬧了。明明家屬自己不要簽協議,耽誤了搶救時間還要怪醫生,我同學是實習,主治醫生被打斷了一條肋骨,他也被揍了一頓。”

吳澤皺眉:“你害怕嗎?”

“不害怕,這是我的責任。”吳戈堅定地說。

吳澤笑了:“那就好。”

吳戈嘆了口氣說:“沒學醫的時候覺得世界上不能治好的病很少,可是越學越發現,醫學能治好的病實在太少。很多時候都無能為力,我學內科的同學每天都要見很多心腦血管科的病人,大多都是老年人,輕了走路摔倒,重了失禁,更嚴重了癱瘓,都沒辦法根治,只能緩解。”

吳澤“嗯”了一聲:“衰老是無法避免的事。”

吳戈揉揉臉:“真想擁有童話裏那種所有病都能治好的橡皮,那樣我就能救更多人。”

“你現在不就是在救人嗎?”

“可是……”

“人總是要死的,可是也有更多人在努力的活。”吳澤明白是有什麽事情刺激到他了。

吳戈捂着頭說:“有一個手術……病人的腳踝韌帶斷了,很嚴重,做了很久的手術,可是沒有接好,現在他走路都是跛的,以前他很喜歡跑步,可是他再也不能快跑了。”

吳澤手放在他肩膀上:“你做到自己的最好了嗎?盡力了嗎?”

吳戈說:“我已經很努力了,可是就是沒辦法,他傷的太嚴重了,我……”

吳澤拍拍他:“沒關系,你已經做到了你的最大努力,不要想太多,也不要懷疑自己。”

“可是……”

“我們都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哥……”

吳澤沉默扶着他的肩膀,手的熱從他手心傳過來。

“謝謝哥。”

“是你自己堅強,我們只是你的後援。”

“找到那個女孩,跟她好好說清楚吧,你知道該怎麽做。找個時間回去看看媽媽,爸爸也很想你。”

“嗯。”

“勇敢一點。”

“……”

“別這麽狗熊。”

☆、第 31 章

我該如何去愛你?

聞昔的心情如同過山車。忽上忽下。

不知道穿裙子好還是穿褲子好,怎樣才能在他面前有更好的形象。

周六下午三點,少山咖啡。

聞昔特意選了三支口紅色號。

選衣服,化妝,搗鼓了兩個小時。

臨出門,還覺得不夠好看。

于城來接她。

他在門口站了許久。

聞昔開門的時候他還在看着門口。

“怎麽了?”聞昔問。

“這門是重新漆過嗎?還有門框。”

聞昔看了看門,搖頭:“我不是很清楚,剛搬來不久,但是裏面裝修的不錯,很漂亮。”

于城突然問:“這是6號樓10層嗎?”

聞昔被他問的有點懵:“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于城略一思考,問:“我能不能看一下這間房子?”

為什麽突然參觀房子?是他迫不及待?聞昔胡亂想着,可是他說的很從容,眼睛裏也沒有那種情緒。

“好。”

聞昔開門,慶幸自己今天沒有把房子弄得太亂。

于城看的很認真,從玄關到客廳,到陽臺,皺着眉頭思考。

他在客廳的小沙發前停留了一會兒,在陽臺停留了一會兒。

主卧門是關的。

聞昔問:“你喜歡研究家具嗎?”

于城不置可否:“裝修的很用心,看不出是原來的味道。”

聞昔莫名:“原來的味道?”

于城笑笑:“我和顧泠之前住過這樣的房子,但是那時候沒什麽錢,也沒有什麽像樣的家具,所以那時候的感覺跟這個完全不一樣。”

“是嗎。”聞昔記得他以前說自己住過這種江邊的房子。

于城看着陽臺的植物問:“這都是你養的嗎?”

聞昔搖頭:“都是房東養的,可是也不見她回來。我的租房條約裏有條照顧花草的條約,挺有意思的。似乎養死了也不要緊,但是我剛好喜歡,就留着了。”

于城說:“有顆仙人球好幾歲了。”

聞昔說:“沒仔細研究過,能看出它幾歲嗎?”

于城笑說:“差不多。我們走吧。”

不遠不近,聞昔有點搞不懂他的态度。

她和他,都在踩着刀尖,一個不慎,就會丢掉工作。

工作很重要。

出門的時候剛好遇上要走的吳澤,吳戈送他。

四個人同時進了電梯,氣氛詭異的莫名。

吳戈看着聞昔,再看看于城,眼睛裏開始冒火苗。

聞昔有點後悔今天穿了毛衣裙,妝也比平時更明豔,但是……

她對上吳戈的目光,他黑着臉。

吳澤看着緊閉的電梯門,全然不管身後的火花四射。

聞昔覺得,如果把電梯裏四個人的氣場排一下名,吳澤第一,于城第二,她第三,吳戈倒一。

吳澤淡淡看了于城一眼,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他看了一下電梯按鍵,“1”是亮的,于是沒再動作。

“你要走了嗎?”聞昔開口打破僵局。

吳戈還在對于城冒火花,聞昔有點不喜歡。她又不是為了取悅吳戈,為什麽要擔心吳戈怎麽想?橫豎他都已經有歸屬,還不允許她了?

她是自由身。

吳澤說:“嗯,時間有點趕。”

聞昔說:“周末都在加班,辛苦。”

吳澤淡淡說:“吳戈才辛苦,工作沒定下,又失戀,如果他有什麽反常的舉動,請第一時間告訴我,十分感謝。”

吳戈:“哥!”

“失戀?”聞昔意外。

吳戈說:“沒有!”

三個人都看向吳澤,吳澤面不改色。

于城看着吳澤微微挑起了眉毛:“你是Elvis Wu?”

吳澤有點困惑:“你認識我嗎?”

于城微笑:“我曾經讀過你的論文,有關證券分析的,很優質的一篇論文。”

“謬贊了。”

電梯開了,談話戛然而止。

吳澤從懷裏取出一張名片遞給聞昔:“麻煩了。”

來真的?

聞昔接過:“好的。”

她不知道吳澤的身份,但是從于城的态度來看,他并不簡單。她看了吳戈一眼,有點訝異他有這麽優秀的哥哥。

吳戈小聲對她說:“我也很優秀的好不好?”

聞昔笑了,吳戈扭頭不看她。

外面有一輛出租車,吳澤上了車,然後降下車窗,對吳戈說:“要勇敢。”

吳戈:“……”

吳澤走了,于城去地下停車場開車。

聞昔轉頭問吳戈:“你失戀了?”

吳戈臭着臉不想說話。

“我怎麽不知道?”

“你煩不煩啊。”

“臭小子。”聞昔想戳他腦袋。

吳戈悻悻地說:“你就不會為我打扮這麽好看。”

“我為什麽要為你打扮好看?”

“因為我帥!”吳戈挺直腰杆。

聞昔忍不住笑起來,趕走一天的陰霾。

“行,保持這份自信。”聞昔轉身要走,手突然被吳戈捉住。

“不要去。”

“怎麽了?”

“他沒有我好,我會更配你,你會開心的。”吳戈一臉認真,被他手攥住的手腕發熱。

像是告白。

聞昔抽不出手:“你松開我!”莫名其妙,剛失戀就轉移下一個目标?當買大白菜呢!

吳戈搖頭:“你不去我就松開你。”

“耍流氓是吧?”聞昔穿着高跟鞋,使不上勁。

吳戈突然想起上午,明明是她耍流氓。聞昔的表情算不上喜也算不上怒,他只感覺到她纖細的手腕在自己手裏扭來扭曲,骨節上薄薄的一層柔滑皮膚,他有點想搓一搓……

“吳戈,我數到三,你再不放手我喊人了。”聞昔開始數,“一、二、三……三!你聽到沒有!”

吳戈猛地一拽,把她給拽到眼前,聞昔打了個趔趄,一擡手要打他,也被吳戈握住。

突然的壓迫感,聞昔掙不開,瞪着他:“你給我松手!”

吳戈巋然不動,下盤很穩。

“我就不放。”

“臭流氓。”

吳戈看着她漲紅的耳朵,躲閃的眼神,心裏的肯定多了幾分,心裏的小鹿開始蹦跶。

“你是不是受我刺激去找的于城?嗯?”

“不是!”聞昔脫口而出,随即反應過來,“關你什麽事!”

心口不一,吳戈勾起嘴角,聞昔不看他,莫名的心虛。

吳戈突然松手,雙手輕輕抱了她一下,立時退開,擺擺手:“我知道了。”

聞昔的心口還在砰砰直跳,他笑得那麽欠揍。

“你知道什麽!”

吳戈已經笑着跑回去了,一蹦三跳,聞昔深呼吸,撫平心髒。

他什麽意思?

突然的哀求,突然的擁抱,突然的告白。

媽的,軍心全亂了。

去咖啡館的路上,遇到了堵車。

等到了咖啡館,兩人已經沒了喝咖啡的心情了。

“去看電影嗎?”于城提議。

“也好。”

他們去了最近的電影院,選了一部電影。

等待開場的時候,于城去買了爆米花和果汁。

這個時間看電影的人不是很多,他們在外面的沙發上坐下等。

“好像很久沒有來看電影了。”于城說。

聞昔說:“我……”

于城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手機,說:“抱歉,我接個電話。”

聞昔饒有興趣地看周圍的展板。

于城回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

“對不起,突然有急事,我不能陪你看電影了。”

聞昔站起來:“發生了什麽事?”

于城說:“笑笑發燒了,顧泠不在,只有保姆一個,已經送去醫院了,我要去看她。”

“笑笑?”

“我的女兒。”于城說。

聞昔心裏的罪惡感突然回來了。

聞昔說:“那快走吧,我跟你一起,我不看了。”

于城猶豫了一下,聞昔說:“難道會害怕我嗎?”

兩個人忙往醫院趕。

趕到醫院,小孩已經挂上吊瓶了。

小小的一個,已經在床上睡着了。

保姆三四十歲,看着很穩重,她坐在病床前看着睡夢中的小孩。

于城輕輕走過去:“怎麽樣?好點了嗎?”

保姆點頭:“剛剛一直咳嗽,哭鬧,現在已經好些了,似乎是感冒引起的。”

于城彎下腰看了看笑笑的臉,肉肉的小白臉顯出不正常的紅色。他伸手輕輕試了試笑笑的額頭。

“不是說好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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