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賣身葬父

賣身葬父

陸驚墨:“陳洲幹旱,你們早有考量,我也不必多言。這藥你們拿着,多少算個助力。”

葉寒崖:“先生大善。”

先生何止是大善,先生還因為你和女主的愛情結晶沒了性命。

陸驚墨輕嘆,一時間有些抑郁,雖說有系統在他也不會真死,但是還是要痛上一場。

“帶上言兒一起走出絕情崖,我雖是他的師父,卻護不了他一輩子。你我已是朋友,還望寒崖能多加照顧言兒。”

葉寒崖小幅度點頭,臉上出現了一個一閃即逝的可怖笑容,然而等陸驚墨仔細瞧去,卻又尋不到任何情緒。

黑衣公子的脊背依舊挺直,透不過光的眸子像是一潭平靜而孤寂的死水,仿佛天底下沒有什麽事情能夠動搖他半分。

陸驚墨與葉寒崖又寒暄了幾句,直到外頭有了動靜,陸驚墨才起身告辭。

只不過,在即将推開木門之前,陸驚墨突兀回頭。

他的表情仍舊平靜,然而說話的聲音卻是放緩了幾分,平添了幾縷溫柔,“葉兄,在下喜歡春暖花開的地方。”

希望你倆抛屍的時候,能尋一個好去處。

陸驚墨嘆息一聲,不顧身後詫異的葉寒崖,推開了房門。

溫暖柔和的陽光落在身上,陸驚墨閉上眼睛,等待着即将到來的惬意生活。

兩日後。

衆人站在出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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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仙人解下了腰間的荷包,遞給謝言,道:“之前交于你的毒藥你要藏好,卻也莫要傷到自己,這荷包你拿着,有些金葉子,外頭需要錢財。”

謝言頗為感動,師父雖然瞧着冷心冷情,卻是真的對他極好。師父不知他本是男兒身,才會在平日裏說那些讓他氣惱的話。若他本是女子,師父的确是對他關懷備至。

這些關心本該是這身體原本的主人的。

謝言難得有些愧疚,他忍下心中的酸楚和難過,直直地盯着陸驚墨看了許久。

“師父。”

一開口便是有些破碎的聲音。

陸驚墨嘆息一聲,安撫地按住謝言的肩膀。

謝言雙手緊緊捏着荷包,道:“師父的恩情徒兒謹記于心。”

陸驚墨頗感欣慰,“多買些漂亮衣服,若是有個一兒半女也是極好的。”

謝言:……

一腔感動喂了狗,謝言扯着僵硬的嘴角笑了笑,轉身便走。

陸驚墨嘆息一聲,頗為不舍的和徐政告別,又對葉寒崖道:“葉兄可要記得,春暖花開。”

葉寒崖沒有回答,他只是用一種極具侵略性的視線注視着陸驚墨,他的雙手已然緊緊攥起,他的嘴角繃直,卻又在下一秒露出一個轉瞬即逝的笑容。

他點頭,背過身,脊背比寶劍還要直,黑色的衣袍獵獵作響,靴子落在散落着的綠葉上,發出好聽而模糊的咿呀聲。

太陽已然落下,霞光染紅天際。

神秘的絕情崖底站着一個恍若仙人的白衣人,他目視前方,寒星般的眸子裏情緒萬千,卻又最終化為鋒利的寶劍,只餘下萬年不化的冰冷與孤寂。

【叮咚!角色深度10%,獎勵二十積分,請宿主再接再厲,努力完成任務】

系統聲音一出,陸驚墨猛然呼出一口氣。

“也不知是什麽毛病,葉寒崖竟然臨走前還要來一波裝逼,要不是我反應快,早就輸給他了。”

【……】

不管如何,衆人都走了,冷冷清清的絕情崖底又只剩下陸驚墨一人。然而有些事情适合兩個人做,有些事情适合一個人做,比如說好好探索古代。

不過,對于看劇經驗豐富的陸驚墨而言,一個人探索古代總該準備些東西。

男二走在街上會遇到什麽?

1、想通過男二對女主圖謀不軌的反派。

2、想通過男二挑起女主和男主不合的反派。

3、喜歡男二的女二或者女三。

4、想通過打臉男二從而打臉男主的反派。

陸驚墨沉吟片刻,為了杜絕被打,趕忙去了床底,掏出一瓶毒藥藏在袖子裏,猶豫片刻又找來一個純黑的面具擋住了上半張臉。

頗為滿意的看着鏡子中掩面的自己,陸驚墨堅信沒有人能透過黑漆漆的面具看出他的男二氣質。

天朗氣清,帶着純黑面具的白衣男人脊背挺直,纖細白皙的手指虛搭在腰上,他的耳邊是不絕于耳的叫賣聲,他的鼻尖是香氣四溢的煙火氣。

“公子,來嘗嘗新鮮出爐的包子。”

陸驚墨:不餓不約想吃辣。

“公子,美味的麥芽糖要不要來一個。”

陸驚墨:太甜蛀牙下次。

“公子,公子,進來喝杯清茶。”

陸驚墨:白水才是大夫的真愛。

“公子,賣身葬父,天可憐見。”

陸驚墨:不要不要,買賣人口犯法!

清冷仙人冷冷拒絕,正要往前走,卻又猛地低頭,看向抱着他大腿的小可憐。

“賣身葬父?”

這聲音像是冰珠子落在圓盤上,發出好聽又令人膽寒的滴答聲。

陸驚墨皺眉,回憶着《鐵血王妃帶球跑》的劇情,并未寫到醫聖有救賣身葬父的小公子。難不成這小公子串了場,是另一本小說裏的人?

這倒也是,綜漫都有了,綜小說還差得遠嗎?

這時,小公子後面的人說話了。

“你是何人?他是本公子先看上的。”

陸驚墨先是詫異的看了一眼衣着華麗容貌俊秀的公子,而後又看了一眼性別為男臉上髒兮兮的小可憐。

仙人驚愕地瞪大了眼睛,這是一下子從言情串場帶耽美呀!跨度有點大,這讓言情小說裏的男二很難反應過來。

牢記人設的陸驚墨抿唇,便不再理會這位公子,轉而看向髒兮兮的小可憐,也不計較小黑手壞了一身衣服。

“你叫什麽名字?”

“奴沒有名字。”

陸驚墨一怔,電視劇果然沒騙他,随便逛街就能碰到賣身葬父,随便一問就要給小可憐取個名字。

腦海裏一瞬間浮現千萬個名字,陸驚墨先是剔除了小花、小甜、小草,這些有些古怪的名字,最後留下了非常具有賣身葬父特色的名字。

“小憐,這個名字如何。”

小可憐的嘴角有小幅度的抽搐,然而很快,小憐便磕頭,朗聲道:“多謝主人賜名小憐。”

話落,便動作極為麻利的躲在了陸驚墨的後面。

陸驚墨先是驚詫一個吃不飽飯的小可憐有如此身手,後是對上了面前的英俊公子。

英俊公子喝道:“你是何人,竟敢與本公子作對,你可知本公子是何人。”

陸驚墨皺眉,心下劇震。

來了,經典的打臉橋段!

陸驚墨理了理純白的袖口,已然在想什麽姿勢打臉才合适。

白衣仙人下巴微擡,寒星般的眸子冷冷地注視面前的人,他沒有說話,身邊的溫度卻陡然下降了五度。

晚風拂過,白色衣角飄蕩,純黑的金屬面具閃着冷光,陸驚墨的聲音仿佛一把寶劍一瞬間駕到男人的脖子上。

“有事?”

英俊男子冷笑,正準備說什麽,卻又突兀睜大眼睛,跌坐在地,連滾帶爬的跑了。

“你們等着,本公子會回來的!”

陸驚墨先是感嘆這極具反派特色的臺詞,又反應過來,剛才那英俊公子驚懼的視線好似落在身後。

他轉頭,對上了可憐巴巴的小憐。

小憐拽着陸驚墨的一腳,糯叽叽道:“多謝主人救了奴。”

陸驚墨:……

也幸虧自己腦子沒有被驢踢過,瞧出小憐的不同,不然他可能愧對了追劇的美好時光,憑一己之力拉低了億數現代人的智商。

不過,流程還是要走的。

陸驚墨道:“你的父呢?”

小憐伸出小黑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老頭。

陸驚墨:……

您父親生前老當益壯呀!

嘆息一聲,陸驚墨拿出一片金葉子,托棺材鋪的掌櫃安葬了小憐的父親。毫不在意的拉着小可憐髒兮兮的手,道:“我名陸驚墨,是個大夫。”

“奴知道了。”

“你幾歲了?”

“十歲。”

“可有什麽仇人?”

小可憐停了下來,他仰頭,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睛,道:“先生緣何問我有無仇人,若我有仇人,先生會為我報仇嗎?”

陸驚墨沒有笑,他只是用一種極為平常又極為自然的語氣道:“現在你是我的人。”

小可憐笑了笑,然而笑意卻不及眼底,那雙黑珠子一般的眼睛仿佛深不見底的漩渦,他仰頭道:“先生,我沒有仇人。”

陸驚墨颔首,不再糾結這個話題。

黑夜已悄然降臨,冷白的月亮高懸頭頂,耳旁已經沒了小販的叫賣聲。

陸驚墨仰頭,道:“天色已晚,明日再帶你回去。”

小可憐點頭,甜甜道:“奴都聽先生的。”

陸先生嘆息一聲,正準備尋個客棧住下,卻見客棧正門的角落裏縮着一個邋遢男人。

小可憐見陸驚墨一直盯着這個男人,便道:“先生認識他?”

陸驚墨搖頭,他招來店裏的夥計,拿了一個饅頭,走到了邋遢男人的身邊。

男人靠在牆上,四肢無力攤着,見到有人靠近,只是眼珠子動了一會。

陸驚墨沒有說話,腕間的紅綢飄蕩,沾着冷香的饅頭被小心的放在男人的手上。

“不認識。”陸驚墨回答了小可憐的話。

“先生緣何救他?”

陸驚墨擡頭望天,眼神憂郁。

在逛街都能遇到賣身葬父的年代,路邊的乞丐是頂級殺手的日子還會遠嗎?

白衣大夫冷冷道:“想救便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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