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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哥,嘗嘗這個湯。”
王海親自舀了碗米酒小圓子,彎腰躬身,雙手遞過去。
佟懷青站起來接過,笑着說了個謝謝。
都吃差不多了,最後的一點甜湯就格外舒服,王海又舀了一碗,這下沒怎麽客氣,下巴一擡:“來,嫂子也嘗嘗……”
話沒說完,小王大夫打了個哆嗦。
因為池野笑得,見牙不見眼。
給他看得有點,心驚肉跳。
于是,這位當了他二十多年大哥,如今榮幸晉升為“嫂子”的男人,美滋滋地接過碗,勺子攪着吹了下,柔聲跟旁邊人說:“這個有點燙,別着急。”
佟懷青便仰起臉,沖着人很乖地彎起眼睛:“好。”
給王海看得目瞪口呆。
哪怕整整一頓飯,倆人在他面前都這個德行,但每次被閃到眼睛,王海還是覺得有些刺激。
只好悶不吭聲地喝酒,噸噸噸地往下灌。
壓壓驚。
反正倆孩子沒跟來,哄着在家裏寫作業呢,于是說話也膽子大,一開始就盤問戀情啥時候開始的,池野不吭聲,見佟懷青點頭,才含糊地說了個大概,這都快吃完了,王海仍有點恍惚。
不可思議,又好像順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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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那麽古板,學醫的,懂得尊重各種可能性,只是由衷地感慨一句,你小子也有今天。
當年兄弟們為愛情流淚的時候,你在一旁看熱鬧,還以為真是塊木頭,沒想到在這兒等着呢,真他媽鐵樹開花,春心萌芽。
“啥時候給大家夥叫上,一塊見見啊,”王海心不在焉地喝着湯,糖放多了,齁甜,“是不是就你還單着,淨讓人操心。”
池野聞言,就去看佟懷青,聲音是猶疑的:“不着急吧——”
何嘗不想?
不是說把佟懷青帶進自己的圈子,也不是向朋友們炫耀自己終覓良人,心裏隐秘的期待,是想讓對方看看他的生活,能夠更了解,更加喜歡自己。
能夠離自己,更近一點。
池野給佟懷青護得很好。
這幾個月,其實已經遭到抱怨,說你是金屋藏嬌還是咋的了,天天都在屋子裏蹲着,也不出來逛逛喝點,是不是給兄弟們都忘了?
池野就笑笑,不多解釋,自罰三杯。
所以這會兒也去堵王海的嘴:“慢慢來就……”
佟懷青:“行啊。”
一碗米酒小圓子下肚,佟懷青已經舒服到眯起眼睛,酒味不重,軟糯香甜,還加了枸杞和紅糖,暖暖和和。
連掀眼皮都懶洋洋的。
笑着用手在池野臉上戳了個酒窩,用不知哪兒的方言說:“傻瓜腦殼哦。”
可不是嘛,都看得呆了。
池野喉結滾動了下:“那過兩天吧,我帶你見我朋友。”
佟懷青語氣很輕松:“行啊。”
想了想又說:“我這邊也沒啥朋友,哦黃亮亮你見過了,我爸你也見過了……”
對面的王海再次受到了驚吓:“你們都見家長了?”
“差不多,不過我這個家長有沒有無所謂,”佟懷青想了想,轉頭看池野,“我還一直沒問呢,那天你們都聊了什麽?”
池野總不能把兩人的針鋒講與人聽,畢竟有層血緣關系,真要是割舍,也得佟懷青親自走出這一步,就輕飄飄地換了話題:“随便說了點,沒什麽——吃飽了嗎?”
都吃撐了。
仨大人跑出來開小竈,給倆孩子丢在家,也夠好意思的,這會兒都快十點鐘了,估摸着學生們都已經進入夢鄉,便更加的肆無忌憚,慢吞吞地離開,站在門口的時候,池野就給佟懷青裹上厚厚的大衣,又纏了兩圈圍巾,才滿意地一點頭,推開了門。
風吹得冷,也能吹散一身的倦懶。
王海在旁邊跟着走,夜深了,街道上沒什麽人,天涼,說話開始往外冒白煙,花好月圓,路邊的臘梅已經悄悄冒出了朵。
反正穿的也厚,能拉着手。
影子斜斜地交疊在一起,始終沒有分開。
王海看了會,自己也笑了,叫池野:“嫂、嫂子。”
池野答應得很快,尾音上揚:“嗯?”
“你他媽還上趕着呢,”王海笑罵一句,“酸得我倒牙……啊哥我不是說你倆啊,挺好的,真的,我特別高興。”
看出來了。
喝得都有些踉踉跄跄。
還特拽地不讓人扶。
“池野人不錯,”他湊上來,趴在佟懷青的肩膀上,醉眼迷離,“當然,你也不錯!哥們看好你!”
佟懷青輕輕地托着他的胳膊。
王海一激動,嗓門就跟着變大,但說來說去也不成調子,只是反複地說好,說他高興。
池野無奈地看着佟懷青,給人接過:“醉了。”
“不要你們扶,我家、家裏人在等着我呢,”原本還嘟嘟囔囔的人,在看到前方路口站着的身影時,立馬直起了腰,“媳婦,我在這兒!”
身形俏麗的女人很快地跑過來,扶着王海的身子,半是抱怨:“這都多少年沒喝成這樣了,今兒個是怎麽了?”
說着就擡起頭,沖池野笑道:“大哥你也不管管他。”
旁邊的人原本還耷拉着腦袋,聞言精神了,大手一揮:“別,叫嫂子!”
然後,當着媳婦震驚的臉,直直地指着佟懷青。
“這才是大哥!”
-
回去的路上,佟懷青說自己腳痛,要背着走。
池野知他在撒嬌,故意逗人:“叫聲好聽的?”
身體已經蹲了下去,微微側過半張臉,月色下眉骨很英挺,眼含笑意。
佟懷青伏在那寬闊的後背上,由着對方給自己托起,這下影子徹底重合,只有上面的兩個腦袋挨着,他貼着池野的臉,去捏微涼的耳垂:“想聽什麽?”
池野這處特敏感,受不了,也沒法兒躲,就笑。
“親愛的?”
池野:“哎。”
佟懷青忍着笑:“老婆?”
這下,答應的聲音更響亮了。
驚動了旁邊灌木叢裏的小刺猬,擠着雜草往前跑了,這裏綠化做得好,市郊就是大片的農田,也有不少的小動物,趁着夜色出來覓食,所以別看路上沒什麽人,盯着他們看的黑眼珠,可不少呢。
只是看了會,都跑開了。
嫌倆人黏糊。
“講真,喜歡我叫你什麽,”佟懷青捏着耳垂上的凹陷,來回在指尖撚着,“說說看,我聽。”
他倆其實挺有默契,比如是否跟朋友坦白,都沒有商量過,一切自然而然地發生,至于這個稱呼問題,也沒有讨論過。
池野想了想:“都行。”
叫哥的時候,感覺這家夥沒安啥好心,叫名字的時候可能有點小小的生氣,無論怎樣,都很可愛。
至于個別特定環境下才能叫的,他受不了,不敢提。
佟懷青沒繼續糾結這個問題,注意力全在手指間的耳垂,池野小時候身體不好,據他所說,當地有這樣的傳統,男孩子打個耳洞裝姑娘,能騙過閻王爺。
“要不,我也打一個吧。”
池野給人輕輕往上托了把:“怕你疼。”
佟懷青毫不客氣:“床上的時候,也沒見你跟我客氣。”
聲音又啞又低,像摻了蜜。
池野扭頭看他:“寶寶。”
手肘那裏挂着腿彎,往下一摸就是腳踝,佟懷青不知哪兒學的審美,出門的時候還要給褲腿往上卷兩圈,露出截白生生的腳腕,池野不樂意,還以為是褲子長不合身,已經要過去拿針線盒給人裁剪,卻被罵了頓,說這樣好看。
好看也不成,冬天了,不許臭美。
所以這會摸到的,就不是冰涼纖細,而是褲腿下的長襪,毛絨,厚實,一只手就能完全圈起來。
池野收回手,笑笑沒吭聲。
佟懷青讀懂了意思。
東西,人家可是買齊了的。
說過了,按他的喜好,随便挑。
佟懷青眨眨眼睛,暗叫一聲完蛋。
趕緊轉移話題,拍着那硬邦邦的肩:“這邊都居民區了,放我下來。”
“沒事,”池野不緊不慢地往前走,“都睡了。”
前方進入小巷道,頭頂是稀拉橫扯的電線,旁邊灰牆的是家屬院單元樓,低矮的是紅磚砌成的自家小院,隐約有咕咕的叫聲,是栅欄裏的雞半夜扒拉草叢,踱着步子來回轉悠。
明明對面那處小樓還亮着燈吶。
“那是網吧,”池野看了眼,語氣稀松平常,“不睡覺,大半夜地打游戲。”
佟懷青趴他耳朵邊:“哥。”
酥酥麻麻的。
池野的耳朵真的太敏感,沒辦法,原地深呼吸了會,才給人放下來,半是無奈:“想玩?”
“嗯,”佟懷青揚起臉,“我沒去過呢。”
池野明顯地踟蹰了下。
開在居民樓裏的網吧,可能也不怎麽正規,尤其是晚上,全是徹夜不眠的煙味和泡面味,伴随着激烈的游戲背景音,叫罵,鼾聲,角落裏的果皮紙屑——
怕佟懷青受不了。
可對方清淩淩的眸子裏,滿是期待。
池野伸手,用拇指揩過佟懷青的臉頰,圍巾被扯下,呼出的氣略微濡濕柔軟的面料,他低頭,親了下翹起的唇。
佟懷青笑着瞪他:“在外面呢。”
可也踮起腳,摟着脖子,回贈了個同樣輕柔的吻。
不為什麽,就想先親一下。
遠處傳來貓叫,池野走在前面,佟懷青亦步亦趨地在後面跟着,泛黃的塑膠簾子被掀開,又揭起一層厚重的軍綠色門簾,好家夥,冬夜的風完全被擋在了外面,裏面的人甚至都有光着膀子的,吆五喝六,人聲鼎沸。
不止是網吧,樓下居然還有個游戲廳。
佟懷青沒見識過這些,被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驚到,緊緊地貼着池野的胳膊,感覺對方悄悄捏了下自己的手指。
“不舒服了跟我說,咱們出去。”
沒等點頭呢,一個玩老虎機的男人叼着煙看過來,瞅見池野的時候立馬眼睛亮了,使勁兒一招手:“大哥!”
池野略微擋了下佟懷青:“嗯。”
他的語氣不冷不熱的,對方已經開始掏煙盒:“怎麽有空來這裏轉?”
池野的表情這才有些松動:“你開的?”
“可不嘛,”那人嬉笑着遞煙,“大哥你都忘了,當時我在這兒開店的時候,還是問你借的錢……哈哈都幾年了,主要你也不怎麽玩這個,這位是?”
佟懷青搶先笑了下:“朋友。”
話沒說完,被煙味熏得,咳嗽了幾聲。
那人看得呆了,舉在空中的手一時沒動彈。
直到突然打了個寒顫。
說不上來,怎麽感覺池野的臉有點黑,已經往前半步,給後面的人擋的嚴嚴實實。
“二樓網吧有沒有包間?”
男人忙不疊點頭:“有,可幹淨了,我這就去開!”
說完,就看見池野拽着後面那人的胳膊走了,沒有回頭,而那根煙也沒有接。
上了樓梯,中間擺放着幾排電腦,人稀稀拉拉地坐了一半,基本也都帶了耳機,有抽煙的,不多,比一樓電玩那裏安靜太多,前臺小姑娘打着呵欠,領着進了角落裏的一個小房間,随手從外面拽上了門。
十來個平方,還有自帶的衛生間,擺着倆并列的電腦和沙發,看着也挺寬敞,池野先轉悠了一圈,又擡頭檢查了下,才走過去給門反鎖了。
佟懷青早就坐在淡綠色的沙發上,托着腮:“你吃醋了。”
池野跟着坐下:“嗯。”
還挺誠實。
拿濕巾又給桌子鼠标全部擦了遍,才打開電腦主機:“想玩什麽游戲?”
哪兒知道啊,沒玩過。
還不讓池野介紹,撥號上網後,佟懷青移動着鼠标在桌面上找,随機點進個花裏胡哨的小标志:“這個怎麽樣?”
池野在自己電腦上也點開:“不太清楚。”
別說佟懷青了,他也沒咋玩過游戲,對這方面沒什麽興趣。
十秒鐘後,兩人沉默着一起點了叉號。
有點,畫面太過刺激。
這次佟懷青長了教訓,仔細找了個看起來比較正經的圖标,點進去發現是款古風類游戲,有門派,可以戰鬥,上手還挺簡單易懂,玩的人也不少。
于是就組隊,一塊兒完成任務。
佟懷青眼睛都要直了。
還挺……新鮮的。
甚至他玩起來,好像還蠻有天賦,不知是手指靈巧的緣故,還是興奮的原因,選擇武器戰鬥的時候,居然所向披靡,沒多久就積攢了不少的金幣裝備,角色頭頂上的等級也飛也似的上升。
另一邊的池野,明顯就不夠看了。
天天跟龐然大物機械打交道的人,這會遇見游戲,顯得有那麽點笨拙,濃黑的眉毛微微皺起,聚精會神地看着上面的提示,然後幹脆利落地滅掉。
池野:“……”
佟懷青笑得特別猖狂:“哈哈哈!”
他也故意逗人家:“叫聲好聽的,我救你。”
池野就低下頭,輕輕地拱了下佟懷青的頸窩:“老公。”
草。
桃心小臉上立刻泛起薄紅。
有些僵硬地轉過頭去,抿着嘴憋笑:“成。”
操作鼠标的動作無比嚣張:“老公來救你。”
兩分鐘後。
倆人一起盯着電腦上的進度條,等待複活。
沒辦法,對手的裝備太強大了,他倆剛玩沒倆小時的菜鳥,能堅持到這個時候,已經相當不錯啦。
佟懷青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呵欠,打一半停住了,扯池野的手:“你看這是什麽?”
旁邊的小字有提示,做結婚任務所需要的裝備。
除了等級要求之外,還有糖果,戒指,和房屋。
佟懷青算了下,搖搖頭:“太費勁了。”
這都淩晨兩三點了,新鮮勁兒慢慢淡化,困意席卷而來,早上七點還得趕回去,倆大人徹夜不歸就罷了,最起碼清晨得做頓飯,不然小孩該多擔心呀。
池野沒太大反應,揉了下對方的頭發:“想睡覺?”
“還好,”佟懷青的身子歪下來,靠在池野身上,不行,嫌肌肉太硬,幹脆直接躺在沙發上,頭枕着堅實的大腿,“有點累。”
池野右手還在操作游戲,左手搭在佟懷青眼睛上:“困了就睡。”
“你不睡嗎?”
“我再等會,給這個門派任務做完。”
佟懷青笑起來:“你不是不喜歡玩游戲嗎?”
他向內側蜷起身子,鼻尖挨着池野緊繃的小腹,屋裏熱,環境比想象中好太多,兩人都脫掉了外衣,裏面就穿着單薄的長袖,襯得身形格外明顯。
他的手就不老實起來,貼着不夠,感受到那塊壘分明的腹肌,還要伸手撓撓,被池野捉住手拉上去,放在嘴邊親了親,笑聲和灼熱的氣息,一起噴到微涼的指尖上:“別鬧。”
佟懷青喜歡被池野吻手指。
會從心尖裏泛起微妙的麻意,與酥癢。
可池野沒有接下來的動作,把他的手放下,一下下地揉捏着掌心。
不知不覺間,竟然慢慢睡着了。
一扇門隔絕了外面的煙味和嘈雜,只能嗅到池野身上淡淡的香皂味,那雙溫暖寬厚的手掌一直與他相握,怕刺眼,頭頂的燈關了,只留下壁上的小臺燈,電腦屏幕上的亮度也随之調低,背景音特意留了,和着佟懷青均勻綿長的呼吸聲,更加沉穩。
池野低頭看了看,沒忍住,附身碰了碰對方的唇角。
醒來的時候外面還黑着,冬天,天亮得晚,佟懷青猛然坐起來,被池野一把抱在懷裏,一下下順着後背:“怎麽突然醒了,我在呢,別怕。”
他以為佟懷青做噩夢了。
“不是,”佟懷青快速的心跳尚未平息,“幾點了?”
池野看了眼時間:“五點半。”
那還好,佟懷青終于松口氣,借着極其微弱的晨光,微怔地看向對方——冒出了青澀的胡茬,眼神略顯困頓,但是嘴角是笑着的。
他皺起眉:“你一夜沒睡?”
池野用動作回答了他。
先用嘴唇輕輕碰了下臉頰,然後指向電腦,展現上面的畫面。
語氣很嘚瑟。
“看,任務都做到了。”
然後呢,沒說完,佟懷青呆呆地看着他。
池野稍微有點緊張的樣子,語氣放緩下來。
“那個,可以……結婚了。”
小單間能隔絕掉大廳和樓下的吵鬧,卻阻止不了窗外的不速之客,兩只長尾山雀站在窗沿,側着腦袋往裏面看,沒勁兒,裏面倆人也沒啥動靜,便用嘴巴啄了會翅膀下的小絨毛,頭也不回地飛走了。
佟懷青很慢地眨眼睛,沒吭聲,也沒答應。
坐直身體,移動鼠标,認真地看着屏幕上的角色,閃爍的提示語從最上方飄過,頭頂的燈也打開了,照出微紅的耳朵尖。
過了好一會,羞赧的人變了臉色。
開始兇巴巴地罵人。
“你是不是笨,”佟懷青無語地指着上面的說明,“結婚的話,其中一方能達到這個等級,有這些裝備就夠了,你一晚上不睡,給咱兩個號都打上去,還買了兩份裝備!”
估計氪金了。
除了花錢,還得費不少時間。
能讓這個游戲苦手不眠不休地,給倆號都提升到如此等級,是真不容易。
佟懷青本來以為自己眯一會就能醒,也以為池野會抱着他一起在沙發上打盹,這會直接伸手去揪對方的耳朵:“傻瓜——”
心疼呢。
手上沒用勁,只有表情是厲害的,突然放低了聲音:“不對,難道你是覺得我們應互相求婚,所以買了兩份……”
他用的男號,池野用的女號。
其實誰求,誰申請都可以。
佟懷青一時有些說不出話,心裏酸酸麻麻的。
“不是,”池野捂着臉,“我純粹沒看明白規則。”
佟懷青:“……”
果然是傻瓜腦殼。
算了,白天應該沒什麽事,回去好好睡一覺就行,他拉着人去衛生間洗漱,嘴裏還是不住嘟囔。
鏡子裏,池野笑着看他:“好玩嗎?”
佟懷青氣鼓鼓的:“不好玩。”
有些事自己去做了,會發現也就那樣。
用涼水洗過臉,池野的下巴上還挂着水珠,沒什麽困頓感,有的是心裏泛起的小小柔情,他用紙巾擦拭佟懷青被打濕的額發:“歇會,咱就回去。”
佟懷青轉過來,背靠着洗手臺。
不知是誰先開始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狗男人果然有這種愛好。
又把他托着屁股抱起來了。
佟懷青紅着臉:“你幹嘛呢。”
“親親你,”池野喘着氣,“就一會,一會就好……”
小小的衛生間裏,換氣扇被打開,呼啦啦地轉,佟懷青要臉,不好意思,可又推不開,伏在對方的肩膀上發抖。
池野的手扶着他的後背:“這就不行了,嗯?”
淨拿這種事笑話他。
佟懷青扁着嘴,憤憤然地去咬對方的耳垂,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眼珠一轉:“我上次,是不是一嗓子老公,就給你叫那個了啊……”
果然,抱着自己的胳膊有些凝固。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佟懷青立馬勾着池野的脖子,笑得很甜:“老公……”
聲音那叫一個九曲十八彎。
拐到天上了都。
他知道在外面,池野不會真的拿他怎麽樣,于是也就格外張狂,甚至都有些跋扈的意味。
“怎麽了,不繼續了?”
那雙清澈的眸子,染上了暧昧的濕潤,一只小手順着往下摸,剛到胸肌那兒就被捉住了,無可奈何似的往上拉。
佟懷青半坐在洗手池上,池野給他托得穩,絲毫不擔心自己會掉下去,還能拿腳尖去勾人家的後背。
緊繃的,小麥色的肌膚中間有道很深的溝壑。
腳放上去,像一瓣月白的荷花。
池野顧得上這頭,顧不上那頭,呼吸正急促間,倏然一頓。
佟懷青含住了他的耳垂。
嗓音是蜜糖。
“老公,你怎麽了,嗯?”
最後這個音,故意學他的,可又拉得很長。
片刻後,那扇小門被猛地撞開,緊接着就是下樓梯的聲音,又重又急,驚起了幾個正仰躺在座椅上睡覺的人,睜開眼想罵,看清楚後都閉上了嘴。
不敢吭。
池野肩膀上扛着個人,看不清是誰,被他用厚重的外衣,從頭到腳裹了,大踏步地走下樓梯。
臉色很黑。
佟懷青被蒙着,捂住臉,大氣都不敢出。
回到家,那股子兇巴巴的勁兒到沒了,池野的表情,甚至能稱得上是一句和顏悅色。
叫孩子們起床,做飯,收拾餐桌,刷了碗,沖倆背着書包的學生揮手道別。
佟懷青在一邊坐着,越看越心驚。
直到拴上了大門。
“你病剛好,還一宿沒睡!”
佟懷青扭頭就跑。
池野不緊不慢在後面跟着,快走兩步就追上,一胳膊給人攬進懷裏。
“怎麽了,一宿沒睡,然後呢?”
佟懷青幅度很小地點頭:“得好好休息嘛……”
“成啊,”池野語氣輕松,“這不就是去屋裏睡?”
“那你摸我幹什麽!”
推搡間進了卧室,池野還不忘用腳踢上了門,佟懷青摔到床上,坐起來,被按下,雙手徒勞地往外推,又被強勢地打開,十指相扣。
他被親出了眼淚,斷斷續續地說我錯了。
過了會又說,你輕點。
池野沒上次那樣急躁,不緊不慢的,捏着那小巧的下巴:“叫啊。”
佟懷青大腦缺氧,反應不過來:“叫什麽?”
“你不是說,一句老公就能給我叫那個,”池野的胳膊肘撐在對方耳側,語氣微揚,“再試試啊,看這次能不能……”
話沒說完,又吻了上去。
佟懷青嗚咽着推人,手軟,推不動,腿彎被人挽起來,架在寬闊的肩上,這動作哪兒是抗拒啊,分明是小狐貍在迎合。
還時不時要咬你兩口。
可池野親他的時候,是那麽溫柔。
佟懷青神智渙散,手指無力垂下,反複被拉着挂在對方脖子上,到了最後突然猛抽一口氣:“不,不行!”
池野停下來,緊張地看他:“怎麽了,疼?”
這次準備得很充分了啊。
佟懷青眼尾殷紅,睫毛濕漉漉的,說話的時候喘得厲害:“還沒結婚!”
任務都做了,裝備買了,等級好不容易打上去的。
忘記結婚了。
池野松口氣,俯下來吻他的眼皮:“之後登上號再說。”
佟懷青瘋狂搖頭:“我忘記密碼了!”
想着是簡單玩玩,注冊的時候也就随手輸了數字。
池野在他耳邊低笑:“傻瓜腦殼哦。”
直接給人抱起來了。
果然,癖好壓根改不了,就喜歡這樣走着弄。
佟懷青沒勁兒罵人,随着走動,往下滑,卻被頂/得更深,指甲深深陷入對方的肩膀,好氣,這皮糙肉厚的,只能撓出幾道紅印子。
池野親他的耳朵。
“我都記着呢,想在游戲裏結婚的話,好好睡一覺,晚上我再帶你過去。”
動作可沒停下。
佟懷青的後背靠在了牆上,後腦勺被護住。
可還是只能靠男人的胳膊來支撐自己的重量。
池野喘着氣,撥開他汗濕的額發。
“如果想在現實中的話,随時都可以,聽你的。”
終于放緩了動作,拇指擦過佟懷青微腫的嘴唇。
“不滿意的話,我再努努力,給裝備等級都提升一下,可以嗎?”
佟懷青瀕臨崩潰,嗓子全啞了,眼神都是失焦的。
池野還在笑:“嗯,您考慮一下?”
緩了會,看到那雙濕潤的眸子睜開,池野才湊上去,貼近對方微啓的唇。
佟懷青聲線都在抖:“王八蛋。”
語調卻是軟的,撒嬌呢。
池野受不了,心怦怦直跳:“可是,王八蛋愛你。”
低頭,親吻那微微戰栗的手指。
“您就……稍微原諒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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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