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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赫庫勒斯講起了在這個世界中尚未發生的，德拉科·馬爾福與赫敏·格蘭傑後來的故事：“在大戰中，他們擁有了一個自己的小家。躲避所有人，過上了一段動蕩生活裏相對安穩幸福的日子。然後有了我——他們給這個孩子取名叫‘赫庫勒斯’，武仙座，滿天星辰中距離天龍座最近的一個星座……很浪漫不是嗎？赫庫勒斯，甚至連它的首字母都和我母親的名字首字母契合，這個名字，仿佛天生注定就是要成為他們孩子的名字。”

“他們很愛我——在高錐克山谷的小屋裏，像每一對平凡的夫妻那樣養育着小嬰兒。如果沒有大戰，他們應該會過得很幸福……不，應該說，如果沒有馬爾福的怯懦、膽小，後來發生的一切，不會那麽糟糕……”

哈利忍不住問：“馬爾福做了什麽？”

“他背叛了我母親，他居然……為了偷生，把位于高錐克山谷的赫敏和她兒子藏身的地方洩露給了黑魔王……”赫庫勒斯的眼中流下了淚水，“伏地魔攻擊了那裏，當然，他最後沒有成功。不久後，人們卻在那間屋子裏發現了德拉科·馬爾福的屍體，他死相極慘，一只胳膊被黑魔王的魔咒撕下來，甩離身體……”

“伏地魔殺了他？”哈利在赫庫勒斯的描述中又一次直面戰争的殘酷。

“是啊，”赫庫勒斯嘆了口氣，“黑魔王喜怒無常，馬爾福想靠着出賣妻兒向黑魔王表示效忠的決心，但他失算了。赫敏帶着她的兒子僥幸逃脫，伏地魔震怒之下殺了馬爾福這不盡職的仆人。”

哈利總算知道赫庫勒斯為什麽要歷經萬難穿越到這個世界阻止德拉科和赫敏在一起，如果歷史真如赫庫勒斯所說的那樣，這真是一個相當悲慘的故事。

“還沒完——哈利叔叔，你想知道我的媽媽，赫敏·格蘭傑……最後的結果怎樣嗎？”赫庫勒斯毫不顧忌地在哈利傷口上撒鹽：“後來，她瘋了——誰讓她愛上馬爾福呢？膽小、怯懦的馬爾福，根本配不上我的母親！我長到五歲時，瘋瘋癫癫的媽媽送我去馬爾福莊園探親，也許是觸景生情，她站在貫穿莊園的內河旁，哭了又笑，最後，跳進了河裏。”赫庫勒斯努力克制着自己顫抖的聲音，“我就留在了馬爾福莊園，被老祖母撫養長大……”

這些往事，每回憶一遍，都如斧劈刀剜。如果當年聰明伶俐的萬事通小姐沒有和馬爾福在一起，她的人生應該是燦爛、幸福的。是馬爾福，毀了赫敏的大好前程。

“這些……都是真的？”哈利握着拳，為“未來的”赫敏感到不值。

“千真萬确，這就是我媽媽的結局。她那麽勇敢、堅強，在那場對抗伏地魔的魔法大戰中，她是永遠堅定站在救世主身邊功勳卓著的戰鬥英雄，如果她後來沒有神志不清，她可以成為一名女傲羅，或是任職魔法部，過着體面而優渥的生活。”

赫庫勒斯向着年輕的哈利微微鞠了一躬，以十分沉痛、鄭重的語氣拜托他的“哈利叔叔”：“求您……一定要阻止他倆的約會，不讓要馬爾福接近您的好友赫敏，那很危險。我只能拜托我的哈利叔叔去做這件事……因為我……時間不多了，我不能在這個世界停留太久。”

“是因為這種穿越魔法的反噬嗎？”哈利很聰明，一下就猜中了症結所在。他本身就是個魔法高手，對各種魔法涉獵甚廣，像這種能夠不受時間束縛、游走于過去的時間中的魔法，很大程度來說是不符合“自然規律”的，巫師在逆時空中，自身一定會受到各種能量的排擠，從而對身體健康造成很大影響。

庫勒說道：“确實如此，這種被封印在馬爾福家族傳家金懷表中的神秘魔法，練成不容易，運用起來更是傷身體，我得先回去調養調養。——不能再留在這個時空了。”他走上前，擁抱了哈利，“哈利叔叔，我先走了。”

“赫……赫庫勒斯，”哈利喊住了他，“你……如果……我是說，如果，赫敏和馬爾福最終沒有在一起，那你……會消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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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轉身朝哈利笑了笑：“哈利叔叔，如果我成功地被生下來，那麽德拉科和赫敏，都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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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格裏莫廣場12號，赫敏激動地給了哈利一個熱情擁抱：“哈利！我們找了你一圈了！你去哪兒啦？金妮都快急哭了……”

“我沒事，”哈利握着赫敏的手，忽然有一種幻覺，赫敏手心底的餘溫在慢慢散去，“赫敏，你要多注意安全，現在……世道不安穩。”

他不能失去赫敏。不能。

他記住了赫庫勒斯的話，低聲在他的好友耳邊說道：“赫敏，馬爾福太危險了，他們一家幾乎都是食死徒，你以後不要跟他往來。”

如赫庫勒斯所說的那樣，也許赫敏嫁給羅恩，才是最好的結局。

“怎麽突然這麽說呢？”赫敏完全沉浸在哈利平安歸來的喜悅中，沒有發現哈利的微表情中隐藏着無比的憂慮。

“沒事，我只是覺得……馬爾福很危險。鄧布利多校長去世的當天，德拉科也在天文塔，他就在現場！甚至……他現在是接骨木魔杖的主人，他代替了鄧布利多。”

“什麽？你是說……”

“總之，離他越遠越好，他是一個充滿危險的人物。”

哈利很守信諾，在之後的日子裏，他時刻注意讓赫敏與德拉科保持距離，減少他們碰面的機會。

事實上，他們幾乎沒有碰面的機會。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德拉科就像消失了一樣，在一些斯萊特林公開場合，他都沒有露面。

哈利漸漸放下了緊張情緒。

但對抗黑魔王的弦依然緊繃着，每個人都活在食死徒随時會攻擊的陰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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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整日埋在書堆中，對盧修斯交付給他的絕版魔法書研讀的廢寝忘食，每學會一項新的攻擊與防禦魔法，他都高興地在莊園裏對着石頭花草試用。于德拉科而言，這些魔法書仿佛為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第一次覺得學習攻擊、防禦魔法比欺負波特好玩多了。

他沉迷于自己新奇的魔法世界裏，極少過問外界的事，他也是偶然得知在這段他閉門不出的日子裏，帕金森家出了一件大事。

黑魔王馬上就要進駐馬爾福莊園了，盧修斯沒辦法拒絕。據說黑魔王起先是看上了帕金森家的莊園，但潘西的父親赫爾斯·帕金森極其委婉地拒絕了——他不知道在黑魔王眼裏委不委婉沒有任何區別，黑魔王極其幹脆地給了赫爾斯的妻子，也就是潘西的母親一記毫不“委婉”的阿瓦達索命——這個可憐的女人當場就去世了。

帕金森莊園因為女主人的離世已經許久不接待客人，盧修斯作為帕金森一貫交好的友人，曾去吊唁。借着這個機會，帕金森又重提了與馬爾福家族聯姻的舊事。

這本來不關德拉科的事，但遺憾的是，帕金森家只有潘西一個女兒，正巧，馬爾福家也只有德拉科這麽一個兒子，這就很關他的事了。

“訂婚？聯姻？”德拉科曾表示強烈的反抗：“父親，你就不能找別人？我才不要和潘西訂婚！”

“讓你媽媽再生一個？”盧修斯沒好氣：“來得及嗎——馬爾福先生？”

他也知道盧修斯的為難，帕金森家族與馬爾福家族百年交好，帕金森家族在魔法世界也是純血望族，在這種世道，多一個實力強大的姻親不是壞事。況且黑魔王為了表示對自己“失手”的愧疚和對下屬的體恤，非常贊同這門婚事，鼓勵訂婚大辦，他和他的手下們也要來慶賀。

事已至此，盧修斯根本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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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忽然非常想赫敏。

他馬上就要訂婚了，赫敏會……

不，她不會，她什麽也不會做。德拉科·馬爾福要訂婚了，與她又有什麽關系呢？對赫敏來說，他只不過是一個毫不相關的人。

可是，他真的很想見一見赫敏，不知道她這些日子和波特在搞些什麽——忙着逃亡嗎？

他坐在街邊路燈下，擡頭看天上一輪孤月，忽然覺得很好笑。他，德拉科·馬爾福，一向自诩純血統、對麻瓜的生活嗤之以鼻，此刻居然來到了麻瓜街區，在等曾經不怎麽看得上的、半點血統也沒有的麻瓜女巫出現……

那棟房子裏亮起了燈，有人在廚房忙碌，那應該是赫敏的爸爸媽媽吧？

沒有魔法幫助，也沒有家養小精靈幫着幹活，麻瓜們需要自己動手完成所有的事，一定很辛苦吧。

德拉科為自己操的這份閑心感到好笑。

赫敏終于出來了，她穿着一身休閑裝，手裏捏着魔杖，心情看起來似乎不太好。

路燈燈光下，她的影子拖得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