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7章

德拉科的眼中閃着渴求、癡迷的光亮：“我想學，父親，我想學這偉大的魔法。”他摩拳擦掌，感覺身體裏馬爾福的血液在沸騰翻滾。

撇開他的膽小怯懦，從天賦、智慧上來講，德拉科真的是一名合格的巫師。

望着書架側後方落地窗中透射的數點星光，他忽然想：赫敏此刻在做什麽呢？

他被自己莫名跳出的奇怪念頭吓住了，他想隐藏卻又清晰地知道自己不敢面對的炫耀心思是如何樣的——如果他學會了這種古老偉大的魔法，這種連哈利·波特都沒有聽說過的魔法，那麽赫敏，一定會對他高看一眼吧？聰明的海貍鼠，也許還會有求于他。

盧修斯打斷了德拉科的胡思亂想：“金懷表中封印的古老魔法是最難學的，我建議你先學家中珍藏版羊皮魔法書中的防身魔咒，便于你在這世道……好好地活下去。”

盧修斯的話中難掩擔憂，作為一名父親，他還是十分合格的。在黑魔王歸來的時期，哪怕馬爾福莊園風雨飄搖，他也不希望他唯一的兒子卷進是非中。

德拉科點了點頭：“父親，我都會學。”

盧修斯撫着他一向衷愛的蛇頭手杖，低頭看他幾乎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眼中微微泛起淚光，朦胧中，德拉科仿佛還是剛入霍格沃茲時的樣子。

那時，他只比手杖高一個頭呢。

** ** **

“格蘭傑小姐年輕的時候有些小倔強，但也很可愛，”在說起赫敏的時候，庫勒的神情變得很柔軟，“是我把她從馬爾福莊園的囚室中救出來，——當然，最終救她的人是馬爾福。德拉科·馬爾福。”

哈利叔叔……哈利的耳中回蕩着這個稱呼，——“那麽，你喊赫敏……阿姨？”

不知道赫敏聽到會不會無比暴躁地揮舞魔杖。

“不不，可愛的格蘭傑女士……”庫勒淺淺一笑：“是我媽媽。”

“？？？”哈利被口水嗆得咳了好幾聲。

Advertisement

“不開玩笑，你……你說什麽？”哈利懷疑自己聽錯了。

“赫敏·格蘭傑，是我的媽媽，而偉大的救世主、魔法大戰中的英雄哈利·波特，是我媽媽一生的摯友。”庫勒微微笑着，語氣很平靜：“哈利·波特教養我長大，待我如同親子……”

“那……你是一個……韋斯萊？”

哈利美麗的綠眼睛在密道中魔杖發出的幽幽光焰裏閃着深湖的色澤，他幾乎已經相信了眼前年輕人的話。

少年臉上的笑容緩緩凝固，稍許平靜之後，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哈利叔叔，讓您失望了——我也同樣失望，如果我的媽媽嫁給了羅恩叔叔，她的一生就不會那麽悲慘。”

悲慘？

哈利心頭一顫。

“赫敏怎麽了？”

在哈利的印象中，赫敏一向自強自立，工作能力很強，思維敏捷，永不依托于男人，她就算沒有嫁給從小一起長大的羅恩，以她的能力，也不會讓自己過得差。

庫勒頓了頓，慢慢取下兜帽，露出自己整張臉，以及，他的頭發。

只是一個很簡單的咒語，魔杖頂端的光亮便散開，愈明愈亮，将庫勒臉部的輪廓照得十分分明。

鉑金色的頭發在光下熠熠生澤，那是……哈利再熟悉不過的發色。

“哈利叔叔，我叫……赫庫勒斯，”少年苦笑，“一個馬爾福。”

“你是說……赫敏……？？？”哈利簡直不敢相信，在那一刻，他幾乎開始懷疑少年的企圖。也許根本沒有能夠穿越時間的魔法，也沒有來自未來世界的少年，這一切……都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信口開河，不知他盤算着什麽陰謀。

** ** **

德拉科面前擺着厚厚一摞羊皮魔法書，這是盧修斯開了八個保險箱的結果——他對唯一的兒子寄予太多期望，難得德拉科表現出了強烈的好學心，他十分開心。

“這些古老的珍藏版魔法集冊不是每一個馬爾福都能學的，你能學多少看你有多少的能耐和天賦，”盧修斯操碎了心，“這些書我按照難易程度給你擺好了，由易及難，你慢慢領悟吧。有不懂的可以來問我——當然，我也不能保證我能回答你提出的每一個問題，我已經說過，這些魔法并不是每一個馬爾福都有能力去學的，有很多魔法，我甚至聽都沒聽過。”盧修斯看着已經翻閱入迷的兒子，十分欣慰：“德拉科，我可以保證，你能從這些書裏得到霍格沃茲給不了的答案，也能從這些精妙的魔法中獲得前所未有的快樂體驗。”

“爸爸，我想問你——”德拉科埋在書堆中，頭也沒擡：“有沒有一種魔法，叫……什麽遁地？顧名思義，它能夠讓人遁入地下，從地底的任何一個方向鑽出來，并且毫發無傷？”德拉科意猶未盡，滔滔不絕：“如果真有這種魔法，我學會的話……那不就是誰都抓不到我啦？爸爸，有遁地魔法防身，你和媽媽不用擔心我被……他們抓走……”

德拉科後面幾個字說得極其輕微，但他沉迷的神色又很專注，盧修斯特別喜歡兒子好學認真的樣子。

“你是怎麽知道有這種魔法的？”盧修斯用他的蛇頭魔杖輕輕叩擊桌面，他戰立的角度正好能看清德拉科頭上的發旋：“這種魔法……我還是在我爺爺的臂彎裏聽他哼搖籃曲時無意中說過，‘遁地術’——它是偉大的馬爾福家先祖發明的精妙魔法，如果不是莊園裏絕版書籍收藏櫃中鎖着《遁地魔法修習》這本書，它好像從未來過魔法世界，因為從它發明之日起，迄今為止只有寥寥數人學會過這種魔法。”

德拉科非常感興趣，終于擡起了他埋在書堆裏的頭：“爸爸，那這麽說，在現在的魔法世界，沒有一個人會這種遁地術？”

“那是當然！這本精妙的魔法書被馬爾福莊園珍藏，誰能接近它呢？一般人就算得到了它，也學不會——”

如果那麽容易學的話，每一個馬爾福，都應該會。而顯然，盧修斯是不會的。

德拉科對那個戴兜帽、會遁地術的少年充滿了好奇，他居然……能夠掌握那麽精深絕妙的魔法！

他不敢告訴盧修斯，他不但聽過遁地術，還親眼見過！

** ** **

“《遁地魔法修習》——我是在這本書上學會了你剛才見到的遁地術，”赫庫勒斯為了打消哈利的疑慮，便開始抽絲剝繭：“哈利叔叔，這種遁地的魔法你是不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在你們這個時代最偉大的魔法師都不曾接觸過遁地術。——那麽我是怎麽學會的呢？因為遁地術最早就是由馬爾福家的先祖發明的，後來将這個魔咒數度改良，它被編入《遁地魔法修習》這本書的時候，就已經非常溫和完善了。”

“在馬爾福莊園的絕版書籍收藏櫃中，鎖着無數絕版魔法修習書，我從小酷愛研究這些，祖母又疼愛我，家中的藏書随便我翻弄，她總是說——‘這些書，不過是幾張羊皮，再珍貴也珍貴不過我的赫庫勒斯’……”

“還有這個，”赫庫勒斯翻出自己随身攜帶的金懷表，“這只表，是馬爾福家的傳家之物，十分珍貴。在我入學的第一年，暑假放假回家，祖母就把它作為禮物送給了我。她說德拉科小的時候都不舍得拿出來給他，但赫庫勒斯啊，奶奶的心頭肉，給你當個小玩意兒玩也好吧。”

“可以穿越時空的神秘魔法……就被封印在這只金懷表中，我三年級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這個秘密，五年級開始偷偷練習，但是這種魔法實在太難學了，整個學生時代一無所成。”

“畢業之後，在哈利叔叔——也就是您的幫助下，終于開始慢慢領悟，最後借馬爾福血脈之利，突破阻滞，才學會了這種當世沒人會的魔法。”

信息量太大，哈利在拼命地消化，他終于說道：“那你來到我們這個時代的目的是……”

“為了阻止德拉科·馬爾福和赫敏·格蘭傑在一起，阻止我自己的出生。”

“為什麽？”哈利脫口而出。

“因為那樣，他們會一生不幸。”赫庫勒斯雖然眼睫低垂，看起來心情低落，但言語堅定。

“未來……他們過得不好嗎？”哈利的好奇漸漸漫起，他雖然知道德拉科與赫敏一向不和，他們要是頭腦發熱在一起了，那随着時間的流逝，在生活中兩人矛盾漸大，維持不了體面的婚姻也很正常。

“簡直一塌糊塗。”赫庫勒斯忿忿道：“可惡的……馬爾福！他害了我的媽媽！我不惜一切代價回到他們私定終身之前，就是為了阻止他們這段荒唐的感情！我看羅恩叔叔挺好，我媽媽要是嫁給羅恩叔叔，至少一生安穩無虞。”

哈利：……

替羅恩謝謝你。好孩子。

“這麽說……是馬爾福騙了赫敏？”哈利一想到那個趾高氣揚的馬爾福，未來還有可能辜負赫敏，也同赫庫勒斯一樣，攥緊了拳。

他此刻幾乎已經不懷疑赫庫勒斯那些聽起來怪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