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014] 廢柴同盟·十四

[014] 廢柴同盟·十四

春草在內心多次反省自己怎麽好死不死偏要依靠月退小夜這個怪人，反正都待了那麽多年，再等一會不行嗎？本來他可以說是早已看破紅塵無所畏懼，但遇上月退小夜後，他不由得擔心她到底會做出什麽事來。

哪怕設想了最壞打算，沒什麽能更糟糕的了，可還是感到不安。

比如他就沒想到自己會被丢進一個看着比明治時期的建築更古老的日式屋宅。

“主公，你終于來了！”

壓切長谷部最先來到小夜跟前，也是最先看到菱田春草這個非刀劍付喪神，更不像是來自時之政府的不明來客，并仔細打量他到底是什麽人。

小夜覺得正好，“長谷，交給你了。”

“主公？”

“哈？”

非常有責任心的小夜只沒頭沒尾地抛下這句話就走了，因為缺席了一天她得回房間補上落下的工作，還有各種與刀劍們的小約定，，在這之前還得找燭臺切光忠要點茶水零食備用。

春草沒想到小夜竟是把他帶到這個不明地方再丢下他，他趕緊追上去想要問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怎料剛剛被稱作“長谷”的男性把他攔住了。

“主公還有事要忙。”長谷部再次打量眼前這位少年，“你跟主公是什麽關系？”

“什麽都沒有，只是昨晚剛好遇到。”春草拒絕承認自己與小夜的一切關聯，而且要解答疑問的話，不一定要小夜本人，倒不如說任誰都能比她說明得更清晰，“所以這到底是什麽地方？而且你對她的稱呼也是，太不尋常了。”

“自己的來歷都不說清楚就想打聽這邊的事？”長谷部考慮到這姑且是小夜帶來并托付給他照顧的人，暫時放下己見，領着春草到客室，“請你暫時在這裏休息一會，主公那邊我會再去确認。要是有什麽需要，可以随便跟路過的人說。”

春草別的不知道，只知道眼前這個人果真是跟小夜學到了不少，都是把事情丢給別人就算。

沒一會就有人送來的茶水及點心，說是小夜讓他也給春草這邊送一份。

Advertisement

春草摸着茶杯，久違地感到了暖意。

喝了茶他靜下心來觀察四周，發現這裏有着有不少奇裝異服的男性，他們穿的那身即使放在服裝百花齊放現代也算得上新奇。然而他們每個人不論年齡，腰間都挂着各式各樣不同的刀，卻又讓他仿佛處于過去武士盛行的年代。

比起這些，春草更在意的是，這裏的所有人都能看到他，都能毫無障礙地跟他交流接觸，不鄧這裏的一切物品更是他都能觸碰得到。

這地方就像是為他這種往生了的人準備的。

月退小夜到底是什麽人？單看表面及初印象，她只像是個碰巧能看到逝者靈魂的人，昨晚是她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也拿他沒辦法；可另一方面，她卻在這個非現世的地方擁有一片土地，以及一群身份不明下屬。

來到這裏後，原本自覺與小夜地位平等的春草，莫名地感受到兩人身份有着巨大的差距，想要跟她直接見面說上一句話都不容易。

直至春草察覺到附近的小騷動，出來看一眼發現是小夜給衆人圍繞，便抓緊機會上前跟她搭話。

因為早兩天答應過會去看他們練習，小夜此刻正被抓住去實行約定。

她很平常地誤會了春草的意思，“你也想看？”

看什麽？

春草一臉疑惑，可又怕錯失機會要再等不知道多久，姑且先應下來了。

“啊……嗯，是這樣。”

“來吧。”

來到道場後刀劍們紛紛摩拳擦掌等着上場好好表現，這恰好正中春草的下懷，讓兩人有了可以說話的機會。

“我說你，帶我來這個地方是什麽意思？”春草一時無法習慣這種身份轉變，也拿不準該用怎樣的語氣跟她說話才适合，便放輕聲量，生怕自己随意的态度會惹怒這些主公至上的人。

小夜扭頭看了他一眼，“你想回我家？”

“不可能，除非我腦子壞掉。”春草不經思索立刻回答，“這裏的确是比現世更适合我這種死了的人待着。雖然我不知道你們這是怎樣的組織、在計劃什麽事，但我沒打算要加入。”

小夜看了眼春草這文人的小身板，這是哪來自信讓他覺得能加入？他又不是付喪神，外觀基本上可以代表實力，不用說肯定跟她一樣刀都拿不穩。

“我沒這麽殘忍。”小夜安撫他，她是窮沒錯但沒這麽市儈，沒打算什麽都不說就把他帶來再跟他收費，“安心耍廢吧。”

春草非常懷疑，“……你有理解我的意思嗎？”

“不會叫你幹活。”

“唉。”春草逐漸産生自覺，跟她說話要用最簡單并最直接的說法，“我意思是，我拜托你想辦法結束我在現世随波逐流的生活，你該不會想着把我帶來這裏就完事了吧？”

這回連小夜都明白了。

“原來你也知道這是拜托我幫忙。”

“……”她在理解方面沒理解錯，但重點錯了。

“我不知道辦法。”小夜的嘲諷就像是別人說的改天請吃飯差不多，只是随口一說不用太在意，算是開場白的一種，“但毛可能知道，我便帶你來了。”

看來小夜對自己的事算是相當上心，沒春草想象般随意，說不定她意外地有在好好思考，其實是個相當可靠的人。

這時其他人的練習也正式開始，小夜的注意力便集中在那邊了。

他們每個人的武器都不一樣，個子也有很大差距，看起來是場不公平的練習。但他們每個人都全力以赴，抱着認真的心态，動作利落流暢，每次交劍都聽得出雙方都是拼盡全力出擊的。

春草不懂武道也能感受得到他們的實力并不一般，非要說的話，大概就是更像是用于實戰而不單單是競技。

“到此為止。”小夜喊停後走到剛對戰完的他們身邊，開始了逐個點評，“螢，動作太慢。”

螢丸立刻擺出一副快要哭的樣子。

小夜揉揉他的腦袋，“不要用短處去和對方的長處硬拼。”然後他又看向另一刀，“骨可以再進取一點。”

春草聽着小夜像模像樣地給他們提意見，總感覺哪裏不太對勁。客觀來說，若然說是小夜是他們的首領，那她擁有在他們之上的能力并不奇怪。

只是這女生怎看都不像是這麽厲害的人，別說劍道，感覺連跑步都跑得不快，反應能力都比平常人差一段距離。

于是春草在她回到邊上後不禁問道：“你也會劍道？”

“我看起來像是揮得動刀的嗎？”小夜驚訝地反問春草，甚至覺得他眼光不太好。

春草更加不明白了，“那你不懂還亂給他們意見？這不是反而害了他們嗎？”

小夜自豪地說：“我似乎有指導的才能。”

這時長谷部站出來為小夜延伸說明，“最初我們只是想讓主公看看我們帥氣的地方，而且主公在旁邊看着也更有動力練習。沒想到主公一看就看出我們欠缺或是做得不夠的部分，經過提醒我們都察覺到自己的不足并努力提升，真不愧是我們的主公！”

春草心想，還有這種事？

指導者不一定要比學生強，但起碼不能是門外漢，實力跟經驗都得有相當的水準，尤其是後者，觀察力也必不可少，這才能引導學生往正确的方向前進。一個沒接觸劍道的人還能教別人怎麽拿刀，這怎看都不合邏輯。

就像是一個不懂畫畫的人通常會評價這幅作品好不好看或喜不喜歡，卻很難去從細致部分點評作品哪裏出問題，應該怎樣改善。

訓練告一段落後，小夜來到櫻花樹下摘果子吃。

她心裏總認為剛摘下來的要新鮮些，而且吃自己挑的感覺更好。不過這玩意好像不會壞掉，不然上次帶回家卡抽屜好幾天都拿不出來時早就腐爛掉，可後來仔細查看完全沒有這種痕跡。

春草看到她只是輕掂腳尖，一陣風吹過，本來她夠不着的果子便自己落到她手中。

“這樹也是有夠奇怪的。”

“這是我的寶貝。”小夜不滿地否定後，選擇大方地不跟他計較并分了他一個，“只此一家，以後你想吃都吃不到。”

因為在本丸這果子可以說是唾手可得，小夜都用來招待新成員；後來她漸漸發現，這似乎對付喪神的精神層面有奇效。有時候面對着初來乍到感到不安甚至有點炸毛的付喪靈，用這招都能讓他們穩定下來。

狐之助的猜測是，這或許是整棵樹包括果實都充滿她的靈力，能改善付喪神的異常狀态。

所以她在想，這對春草來說或許也有效果。

盡管春草本人沒這意思，可小夜做好心理準備，想着如果暫時沒有辦法丢春草去正常輪回，那就讓他先住下來，總好比放他出去亂跑要好，估計他都不願意回到以前的日子。

這裏不用付租金更沒有水費電費，還有田地及水源自給自足，而且這些對靈來說都不是必需的。

最主要的還是住宿，這點空房間很多不用擔心。至于付喪靈最主要的開支，本體維護及禦守，還有出陣必須品等等春草都用不着。

“放心吧。”一定有辦法的。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