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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洛語勉強平複下了心情，但是當她聽到白若遙那句問話的時候，還是感覺心跳得飛快。閉了閉眼，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洛語冷冷地道：“想多了。”

“那是怎麽回事呢？”白若遙不依不饒地繼續問，似乎很想看見洛語的窘況。

其他的龍舟也一一越過了終點，恰好最後三支隊伍是同時抵達的。因為是面對着白若遙，洛語就沒看到旁邊那支隊伍裏的陳姍姍，在越過終點時顯然也注意到了那黑色橫幅的異常，皺了皺眉，一副思索的樣子。

眼前閃過刺眼的白光，等玩家們再度睜開眼，便發現他們已經回到了起始位置，龍舟後面就是那只身軀龐大的白天鵝。

白天鵝仿佛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但臉上還是一臉無趣：“切，算你們好運！好了，繼續賽舟吧！”

剛才的話題被這一事情打斷，兩人繼續玩游戲。接下來的游戲中，像是達成了共識一般，洛語和白若遙都沒有說些與游戲無關的話題。而且偶爾洛語被題目難住了，白若遙也會及時解圍。

轉眼間過了兩輪，這是第四輪。當越過終點後，洛語朝後面看去，發現有一艘龍舟比之前面落後了一小段距離，落在了五艘龍舟的最後面。

結局自然也能猜到，這艘龍舟是最後一個越過終點的。這是第二支隊伍，有一個中年男人和一個年輕女人，其中隐隐以那個年輕女人為首。

當看到自己是最後沖過終點之後，年輕女人的臉色一瞬間變得很差，狠狠地瞪了一眼解數獨的中年男人，對方則被她瞪得往後一縮。

年輕女人掃了一眼另外四支隊伍，最後把視線定格在了第一支隊伍。她舔了舔唇，指着第一支隊伍道：“我要與他們決鬥！”

洛語注意到這話一說出口，旁邊的小姑娘身子突然晃了晃，臉色有些慘白，似乎大受打擊的樣子。

【那支隊伍裏有陳姍姍認識的人？】洛語打量了一下那第一支隊伍，認為是那個和陳姍姍年齡差不多大的女孩。

觸發決鬥場效果之後，戰鬥是很快結束的。那個年輕女人在一開始就雷厲風行地殺了那個女孩，而另一個人看到這一幕，吓得一哆嗦，直接投降了。

洛語眯眼看着這一幕，心中猜想這個年輕女人應該是個偷渡客。至于那個中年男人，沒有異能，看到女孩死的時候同樣哆嗦了一下，他是個預備役。

陳姍姍只是消沉了幾秒鐘，就立刻恢複了原先冷靜的樣子。她重新坐回白色屏幕前面，發現洛語的視線後，她回頭看着洛語，過了好久突然開口：“那個被殺的女孩叫喬菲菲，是我的朋友。”

洛語凝視着陳姍姍，半天才道：“節哀。”

陳姍姍是在下一輪，也就是第五輪被淘汰的。她沒死，而是果斷地認輸，然後強制攻塔。

到了第九輪，還剩下三支隊伍。洛語之前在第八輪明明已經掃清了看到的所有光點，沖過終點後卻依舊沒有通關，這讓她感到了一絲不對勁。

第九輪，洛語還是被終點前那最後一個問題給難住了。

“在怪物世界裏，哪個怪物吃的偷渡客最多？”

“A.史萊克，B.綠巨人，C.狼外婆，D.大鼹鼠。”

這次運氣真不好，洛語想着，這四個怪物她恰好一個都不認識！

“D。”白若遙的聲音低沉，洛語感覺一陣溫熱的氣息撲到自己脖頸上，讓她不由得一怔。

洛語猛地回頭，白若遙竟将下巴抵在她的左肩上，身子微微前傾，唇邊勾起一抹微笑。他似是預料到了洛語的動作，在她回頭的一瞬移開腦袋，站直了身，帶着點戲谑地看着洛語：“怎麽了？”

洛語直直地盯着眼前的這個娃娃臉青年，剛想開口說些什麽，腦海中卻突然閃過剛才看到的某個畫面。

她心中一驚，立刻向船尾的方向看去。

白若遙歪了歪頭，心中好奇她在看些什麽。但是當他把頭轉過去的一剎那，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遠方，白天鵝的龐大身軀因為過遠的距離，已經在視線中縮成了一個小點。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白色光點，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小小的白色光點，橫跨着五個賽道。

沒想到，白天鵝本身竟然也算是一個白色光點。這個游戲名字就叫“白天鵝的賽舟游戲”，想要殺死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單單就這個游戲來說，或許只要讓白天鵝暫時離開賽道，然後在這一段時間之內沖過終點就可以了。

洛語眯了眯眼，問：“能攻擊到麽？”

對方卻笑嘻嘻地問：“攻擊誰呀？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呢，洛洛？”

白若遙将短暫流露出來的驚愕快速地隐藏好，仍舊一副裝傻充愣，什麽都沒有察覺到的樣子。

洛語動了動手指，就要去取格雷亞的匕首。若是換做其他人，她早就拔出匕首去威脅對方了，但是對眼前的這個娃娃臉青年，她卻莫名其妙地多出了幾分耐性。

按捺下蠢蠢欲動的想法，洛語又重複道：“在終點攻擊白天鵝，你辦得到麽？”

白若遙很是驚訝洛語竟然沒有動手，他用一種驚奇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洛語，沒有說話。就當洛語當他否認時，白若遙才開口，笑眯眯地道：“辦得到呀，洛洛。這麽簡單的事情，難道你辦不到麽？”

洛語：“……”

她還真做不到！

普通的武器奈何不了白天鵝，洛語身上唯一能用作武器的道具只有格雷亞的匕首，那這只能用作近身搏鬥。而且這麽遠的距離，以洛語目前的能力，即使扔出去，也無法攻擊到白天鵝。

終于摸清了通關的方法後，洛語本以為第十輪就可以通關了。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白若遙竟然又開始作妖了！

第十輪，第二支隊伍，也就是那個年輕女人所在的隊伍又一次成為了最後一個越過終點的隊伍。

此時場上只剩下了三支隊伍，另外一支則是第三支隊伍，也就是他們淘汰了陳姍姍。處于領導地位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但是身子骨看上去倒是頗為硬朗，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有槍。

但至今而止，槍還是一種強有力的武器。雖然地球上線後，玩家的身體素質都得到了提升，但大多數玩家還不足以能夠抵擋住子彈的射擊。

這個老人的槍法很準，動作也很迅捷，完全不像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狀态。

年輕女人看了眼剩下的兩支隊伍，一方面忌憚老人的槍，另一方面因為洛語這支隊伍在這十輪中，始終處于領先地位，一直是第一個越過終點的，所以遲遲無法決定該找誰觸發決鬥場效果。

洛語本以為白若遙老實了些，沒想到還是本性難改。就在這個關鍵時刻，白若遙出聲說了幾句話，将年輕女人說的火冒三丈，二話不說就決定與他們決鬥。

從某種方面來說，白若遙的挑釁能力都不僅僅是滿級，這都爆表了好吧！

站上決鬥場之前，洛語都在一直瞪着白若遙。對方似乎特別喜歡看到洛語露出除了冷靜自持以外的其他神情，看到這一幕，連笑容都燦爛了不少。

不過洛語很快就把視線從白若遙身上移開，轉向了他們的對手。

年輕女人的異能在上一次決鬥中沒有絲毫的展現，用的武器是峨眉刺。她下手的時候十分狠辣，殺人時眼也不眨，像是一個很典型的亡命之徒。

在一開始，洛語就沖了出去，與年輕女人纏鬥起來。那峨眉刺是個道具，長度可以在一定範圍內伸縮調整，給洛語帶來了不少的麻煩。

而那個中年男人在一旁看着不知所措，當他猶豫着想上前幫忙的時候，白若遙嬉笑但是充滿淩厲的目光就投到了他的身上。

肆意的殺氣讓中年男人的腳像是定在了地上一般，一動也不動。

過了約莫三、四分鐘，洛語找準了一個機會，躲開年輕女人的一刺，匕首上泛起幽幽的紫光，朝着對方的脖頸刺去。

年輕女人瞳孔猛縮。

下一瞬，眼前閃過一閃即逝的白光。

等洛語睜眼時，年輕女人所在位置上站立的人赫然變成了白若遙。

那個年輕女人的異能竟然是空間類的！

白若遙立刻就發現了自己與年輕女人的位置互換了，不過年輕女人抓的時機十分刁鑽。即使白若遙反應了過來，及時躲避還是會受傷的。

【來不及收手了。】洛語很快就判斷出了這個結果，心中惱怒的同時，匕首在她右手中靈活地轉動，将朝向白若遙的那一面換成匕柄。即将擊中的那一刻，洛語左手拍向白若遙胸口，将其推了出去。

雖然應對及時，但是白若遙的脖頸處還是留了一道不可避免的紅痕。

等化解了這一幕後，洛語轉身沖向那個年輕女人，攻了過去。年輕女人沒想到洛語的反應竟然會這麽迅速，擡起峨眉刺想要抵擋洛語的攻擊時，一道銀光閃過。

年輕女人的心髒被貫穿，她瞪大了眼瞧着洛語和白若遙，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可是體內的生機在緩緩失去。

中年男人一看到年輕女人死了，吓得馬上認輸，生怕慢了一步也會像隊友一樣被貫穿心髒殺死。

洛語抿了抿唇，回頭看向白若遙。娃娃臉青年淡定地與她對視，從臉上一貫的笑容中看不出他的情緒。

那道銀光應該是白若遙的手筆，但是速度之快，在洛語還沒看清那到底是什麽東西的時候，年輕女人就已經被貫穿心髒死亡了。

第十一輪游戲開始，只剩下了兩支隊伍。洛語給了白若遙一個警告的眼神，誰知他笑着道：“洛洛，你看我幹嘛呀？是因為我長得太帥了嘛？”

【自戀。】洛語在心中評價着。

不過平心而論，白若遙确實長得很不錯。就是臉上的笑容實在是太減分了，更別說他那神經病一樣的性格。

洛語：“……”

她幹嘛要注意這個神經病長得怎麽樣啊！

第十一輪，當龍舟臨近終點時，白若遙站起了身。在洛語眼神的逼視下，他慢吞吞地拿出了一把銀色蝴.蝶刀。

洛語看着那把蝴.蝶刀，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跟銀色有緣。魔戒的戒環是銀色，綠野仙蹤的圍巾是銀色，現在看到的這把蝴.蝶刀還是銀色。

白若遙手一翻，蝴.蝶刀便被甩了出去，極快的速度讓蝴.蝶刀化為一道銀光，飛速地朝白天鵝襲去。

白天鵝顯然沒想到會受到攻擊，見狀便下意識地振翅飛到高空，想要借此躲避白若遙的攻擊。

就在白天鵝騰空的一瞬，洛語和白若遙的龍舟沖過了終點。

“叮咚！完成主線任務‘白天鵝的賽舟游戲’。”

還在空中的白天鵝：“……嘎？！”

它不可思議地低頭。

只見遠處的終點，白若遙依舊笑嘻嘻地看着它。洛語擡眸，漆黑的雙目凝視着白天鵝，唇邊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它覺得這兩個人類的笑容都充滿了諷刺！特別是那個女孩！

“叮咚！玩家洛語、白若遙成功通關第7號聖誕平安夜驚喜副本，獲得獎勵‘白天鵝的羽毛’。”

白天鵝怒吼道：“你們這兩個可惡的人類！”

盡管如此，還是有兩片萦繞着淡淡白光的羽毛從白天鵝的身上脫落而下，化作兩個白點，落到了洛語的手中。

洛語對這一幕有些奇怪，她看向白若遙，剛想将其中一片羽毛給他，熟悉的白光就将周圍的一切都籠罩起來，眼前的場景和人影都在慢慢消失。

被傳送出去之前，洛語看到仍在空中的白天鵝還在口中怒罵道：“你們這些卑劣的人類！害我輸了兩片羽毛！我跟你沒完……”

被傳送回了原來的位置，洛語找了個地方先躲了一下，然後回想起白天鵝的話，挑了挑眉。

白天鵝的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你”，指的很可能是造成這場游戲異常的那個存在。

畢竟這場游戲和洛語之前玩過的所有游戲都不一樣，黑塔的播報詭異地停頓了一下，還有白天鵝之前扭曲的神情，以及游戲結束後那句話。并且白天鵝還沒罵完就住了口，顯然是對它口中的那個“你”十分忌憚。

這個“你”指的應該是個黑塔BOSS，而且實力很強。洛語在其他游戲中得知過，白天鵝是怪奇馬戲團的成員。在有怪奇馬戲團團長格雷亞撐腰（雖然格雷亞不一定會出頭就是了）的情況下，白天鵝依舊如此害怕，那這個黑塔BOSS究竟是什麽身份？又強到了什麽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