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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不在意。”喬楚楚面容恬靜，似乎這件事情當真沒有在她心裏掀起半點漣漪一樣。

沈歌當場愣住，難道真有人絲毫不在意自己的女朋友心裏有個初戀，還是說太喜歡冉竹星逼迫自己不在乎？不知不覺間沈歌看待喬楚楚的眼神變了又變。

這都能忍。

沈歌腦子裏嗡嗡作響，一會兒一個樣子，冉竹星亦是。楚楚怎麽會認識沈歌，最重要的是她怎麽會知道自己有個喜歡的人，那她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

應該不知吧。擡頭反倒是看到楚楚向自己投來安撫的目光，似乎是在說相信她。冉竹星笑得勉強。

兩個人的互動落到沈歌眼中自是成了另一副景象，二人眉目眼流轉出來的情意綿綿，自己怎麽像是個挑撥離間的惡毒女配一樣。

“我，我沒有挑撥你們感情的意思，”沈歌面色脹紅，忙向喬楚楚解釋，“我是真的……”

“我知道說這話不合适，我……”

“沈小姐。”喬楚楚的聲音溫和，邊聽沈歌說邊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沈小姐是不是擔心我被竹星欺騙？如果她一心瞞我，我怎麽會認出沈小姐呢？”

是冉竹星。沈歌忽然明白過來。

“沈小姐，”喬楚楚不慌不忙又繼續說，“謝謝你的好意，”她轉頭看向冉竹星，聲音堅定不移，“我相信竹星，她和我訂婚，定然是喜歡我的。”

“你比我更早認識她，不是嗎？”喬楚楚笑着反問。

沈歌一怔，心裏有什麽東西在漸漸破碎，認識冉竹星是很久前了，唯一一次抛下矜持世俗大膽告白的女孩，她是什麽樣子的人，自己會不了解嗎？

“打擾了。祝你們幸福。”沈歌點頭致歉，笑着轉身離開。明明早在決定放棄的那一刻就知道結果，真正看着冉竹星身邊站着人時還是很驚訝，或許她如自己一樣放棄當日喜歡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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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竹星，你的未婚妻值得，沈歌在心裏默念，祝你們幸福。

“不走嗎？”等到沈歌走遠，喬楚楚歪頭好奇地問。

“走，回家吧。”冉竹星拎上包。

兩個人慢慢往家走去，喬楚楚生怕冉竹星會問剛才的事情，緊張不已的心在冉竹星悄悄伸手那一刻提到了嗓子眼裏。

“我就是想……”冉竹星無措地伸着手。

“哦，”愣愣地喬楚楚瞬間反應過來，她現在的樣子，和剛剛淡然面對沈歌的情況可以說是判若兩人。兩個人最終還是像所以小情侶一樣拉起手，“你就沒有什麽話想問問我？”

喬楚楚率先投降。竹星哪裏都有，就是太能沉住氣，一點好奇心都沒有，“你就不想問問我是怎麽認識沈歌？”喬楚楚盯着石子路上的格子，悶聲問。

“楚楚不想問我嗎？”

“問什麽？”喬楚楚又跨過兩個格子，心裏一顫。

“問，沈歌口中的那個人。”冉竹星到底沒能說出來“喜歡”二字，幾年前做不到的事情，原來現在還是做不到。

不用她過多細說，喬楚楚自然明白。“我，”冉竹星故作大方，“我都說了不重要了。”

人這一輩子誰能說喜歡只喜歡一個人，又能和一個人共度此生。喬楚楚只需要知道現在冉竹星喜歡的是她就足夠了。這一點，就從竹星日常對她的點點滴滴就能看出來，她對自己好的都讓喬楚楚自行慚愧。

“反正，反正，你，你現在喜歡的是我吧？”喬楚楚結結巴巴坑坑絆絆說。

“楚楚，”有一種感覺呼之欲出，冉竹星回拉住喬楚楚的手，喬楚楚的步子驟停，不過還是沒有勇氣擡頭。

風輕輕從耳邊劃過，喬楚楚的心跳得飛快，她聽到冉竹星說，“楚楚，我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什麽，喬楚楚猛地擡頭，四目猝不及防地相對。

“喜歡你。”冉竹星說。

将兩句話連起來就是:楚楚，我一直都是喜歡你。一直，腦子裏像電影回憶的鏡頭一樣，喬楚楚一個個連上，答案呼之欲出，“竹星，你，是大一，那個社團，那時候？”

冉竹星緩緩點頭。算也不算。

“為什麽啊？”喬楚楚自是不知道她心中的彎彎繞繞，弄明白竹星一直以來喜歡的都是她後，喬楚楚嘴角的笑容都沒下來過。

雖然已經在心裏安慰過自己無數遍，也知道讓竹星只喜歡自己一個是不太現實的。畢竟像她和容玥這種母胎單身的人不多，就是在這少數人中讓她給碰到了。

冉竹星笑道，“我也不知道。”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是何時喜歡上楚楚的，她只知道，現在纏在自己身邊玩笑着追問理由的人是她在夢中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原來白日夢真的可以實現。

喬楚楚沒再問下去，回到小屋，先是一五一十交代清楚沈歌的事情。

“容玥她就是想多了解一些，”喬楚楚生怕冉竹星會誤會，講明緣由後第一件事就是解釋清楚，“她怕我被騙，當然，我不是說竹星你是騙子……”

就算真是騙子，拐了這麽一個美人回家，怎麽也是竹星吃虧。喬楚楚後面的還沒說完，冉竹星捂住了她的嘴巴。

短暫地幾秒後，喬楚楚被人咬住了嘴唇，所有想說要說的話都幻化成了嗚咽聲。又過了好久，喬楚楚覺得她就像那離開水的魚一樣渴望着呼吸時，冉竹星松開了她。

她的額頭抵着喬楚楚的額頭。“楚楚，你能不能再回答我一個問題？”

今天的一切于冉竹星而言就像踩在棉花糖上，她生怕動靜大些就能把這些軟軟的糖踩走。和楚楚一起回到大學的校園裏，做所有小情侶都會做的事情，散步，吃飯……那她想再問一個問題。

“什麽？”喬楚楚輕聲問。她的臉早紅了，感覺到竹星額頭也是發燙後倒是鎮定不少，竹星和她都是第一次，那應該都是一樣的吧，和她一樣心撲騰撲騰像小鹿一樣亂撞。

“楚楚現在想和我重談訂婚，是喜歡我嗎？”

“喜歡”二字飄飄悠悠地落在心尖，喬楚楚抿着嘴巴，拳頭不自然地又握緊不少，想說話似乎又有些難以開口。

冉竹星默不出聲，喬楚楚以為緊張的只有自己，不經意間掃到冉竹星同樣紅通通的耳邊，不知怎地，忽然輕笑起來。她這一笑，冉竹星再次怔愣住。

她們本該訂婚啊，喬楚楚的心顫了顫。

如果不是因為一場意外……

幸好，現在并不遲。

“不喜歡為什麽要和你訂婚？”喬楚楚鼓足勇氣，輕聲反問。

趁着冉竹星還沒有反應過來，又湊到她耳邊哈了一口熱氣，輕笑，“冉竹星，要是你畢業了，我們可以直接去民政局，嗯？”

最後一個字微微翹起，冉竹星立馬明白眼前這人是在逗她開心，不過……冉竹星反手握住喬楚楚的手，認真回道，“楚楚，我是大學沒畢業，不是未成年。”

好家夥。看這迫不及待地樣子，好像恨不得下一秒就領證是什麽節奏？撩人不成反被冉竹星的認真模樣打動的喬楚楚只能找話搪塞過去，“我們該回去了……”

“不急。”冉竹星說，“楚楚不想和我領證嗎？”

常聽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另一半如果是冉竹星的話，喬楚楚覺得不虧。“也不是不行。”喬楚楚稍稍拉開距離，往前面跑了兩步。國內領證不用想，飛到國外領個證還是可以的。

“楚楚，這是願意？”冉竹星還想不依不饒還想問下去，喬楚楚已經先她道，“回家啦！”

再聊下去，喬楚楚真擔心要把戒指拿出來了。不行，還是要等到冉竹星畢業，否則總有一種拐帶別人家好孩子的錯覺。

沒失憶前的自己是怎麽做到的，有一種比做夢更像是做夢的感覺。要是時光真返回研一那一年，喬楚楚覺得，她一定不會相信幾年後的自己拐了一個比自己小五歲的女朋友回家。

冉竹星目光柔和，喬楚楚已在幾米開外，一個安全的界限，目光依舊可觸。她的心口跳得很快，忽又聽到喬楚楚的一聲，“回家”，莫得回神，笑着跟了上去。

接下來的好幾天，兩個人的簡單而充實。喬楚楚在網上接了幾單私活，冉竹星在為畢業的事情忙碌，答辯後陸陸續續要提交的材料只多不少，再加上工作，在喬楚楚眼裏，似乎比前一段時間更忙碌了。

“喝杯牛奶，要不要歇會兒？”喬楚楚适時地遞過去一杯。

“楚楚，”喬楚楚偏頭，“怎麽還沒睡？”是不是自己把她給吵醒了？喬楚楚擡頭意識到光線問題。

“不是。”喬楚楚淺笑，“手機沒關靜音，一個推銷電話吵醒了。”沒想到十二點過了冉竹星還沒睡。

“再熬下去，”喬楚楚調侃，“你這烏黑發絲可要折損了。”喬楚楚不是不熬夜，誰不是從年輕過來的，當年大學瘋玩時，半夜一兩點和容玥在街上閑逛是常事，說來好笑，記憶停留在研一，身體似乎還有記憶，作息時間規律不少。

“只是這兩天有點忙。”冉竹星揉了揉眉心，端起牛奶杯子一飲而盡，嗓音輕緩，“楚楚，一會兒就休息。”

冉竹星這個人是很容易給人信服感，喬楚楚知道她應下就會做到，便不再勸，轉身回房途中，心裏繼續盤算着日子。

喬楚楚最後一次去醫院複查是在冉竹星領畢業證的前一天，她堅持要一個人去，因為冉竹星太忙；冉竹星也堅持要陪同，她總是不放心。

最後兩個人一起去的。醫生的答案和以前沒有太大差別，喬楚楚記憶恢複要看緣分，說不定哪一天突然就想起來了。

喬楚楚自己是不大在意的，這些話醫生早早就告知過，意料之中沒有波瀾，不知為何，冉竹星當時的身子緊繃起來。僅有短暫的幾秒鐘，喬楚楚看到了，不過并未在意，只當竹星是為自己擔心，反而安慰了竹星好幾句。

“竹星，你要是覺得可惜，我們以前的那些記憶，我們慢慢補上來。”喬楚楚以前拼命想找回記憶，是想想起和竹星在一起的點滴，如今她們又重新心意相通，便又覺得沒有那麽重要了。

“……嗯。”冉竹星緩緩點頭，擠出來幾分笑顏，見對方真的不在意這些記憶，也開懷地笑起來，“明天我就真的畢業了。”

喬楚楚微頓，旋即擡頭看向冉竹星，抿唇一笑，“我家小朋友明天就要拿畢業證書呢！”

“不是小朋友。”冉竹星糾正道。

“好吧，”喬楚楚應地痛快，“是女朋友。”以前是拐個未畢業的大學生回家，現在可不一樣了。

冉竹星難得害羞了一下。喬楚楚見此，只覺得分外可愛，忍不住想揉摸一把，念着這是在外面才稍稍收了小心思，反手牽着冉竹星往回走。

為了慶祝冉竹星畢業，喬楚楚特意找了家環境清幽淡雅、安靜又舒适的餐廳開個包間，走在去往包間的路上，想着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喬楚楚擰了擰手指還是有些許緊張。

一進門，冉竹星就察覺到了這間包廂的不同之處，楚楚說是為了慶祝畢業，看着這房內的布置，冉竹星有一瞬間的呆愣。

紅色嬌豔的玫瑰、白瓷盤，紅酒、燭臺、精致的桌布……

喬楚楚目瞪口呆，明明只是告訴老板要慶祝畢業，誰家慶祝畢業是這氛圍感，老板是在過情人節嗎？明明只是要求稍稍布置一下，喬楚楚腦海中忽然閃現出那日見面時老板一副了然于心，暧昧的小眼神……

“這不是我安排的。”喬楚楚反應迅速，立馬道。随即慌亂地想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收起來，甚至來不及喊服務員，趕緊上手。

“不用。”手忽然被溫軟的掌心握住，喬楚楚疑惑地看過去，冉竹星面帶笑容，“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好嗎？”喬楚楚艱難地問出來。

見冉竹星的神情不似作假，喬楚楚轉念一想，做那件事情，也需要那麽一點點氛圍感。要是突兀地直接來……不大相宜，那她訂的花怎麽辦？桌上已經有了玫瑰花，再來一束……

走一步是一步了。

喬楚楚理了理并不淩亂的發絲，穩穩地坐了下來，故作淡定，“你喜歡就好，我就是看網上說，這家餐廳很不錯。”

“我很喜歡。”冉竹星淡淡一笑，并沒有第一時間坐下來。這按照這家餐廳原本的布置，兩個人面對面而坐，隔着長桌，隔着蠟燭鮮花對望。冉竹星挪動椅子，徑直往喬楚楚的方向移去。

喬楚楚就這樣盯着冉竹星的動作看，過了幾秒鐘，她彎下腰整理了并不淩亂的衣角，然後小心地轉動椅子把它往右邊挪動了一點點。

很輕很輕的動作，幾乎可以忽略不見。

一直在挪動椅子的冉竹星看見了。

喬楚楚壓了壓唇線，知道被人發現，起身小跑兩步，直接把對面的碗筷一起拿過來，直接放在冉竹星面前。

兩個人離得很近，近到喬楚楚甚至能感覺到冉竹星的呼吸聲。心裏砰砰跳地不停，為了轉移注意力，喬楚楚指指菜單，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動了一下，“我們，點菜？”

“好。”

“竹星，你看看？”喬楚楚把菜單往左邊移動，兩個人一起低頭，菜單制作得簡單易懂，圖文并茂。兩個人稍微一商量，就定了下來。

想到挪動過的座位，喬楚楚本意是把菜單遞出去給服務員，轉念一想上菜總歸是要進來，便放棄這個念頭。

有人進來的時候，喬楚楚忍不住地縮了縮耳朵。

服務員進來拿菜單，早已見多了小情侶之間的膩膩歪歪，面帶微笑地詢問還有什麽地方需要補充嗎？

“不用了，謝謝。”喬楚楚看了眼冉竹星，見對方點頭，微笑地回。

“好的，兩位小姐請稍等片刻。”

出餐的速度很快，服務員麻利地擺好，“祝二位用餐愉快。”走之前還不忘記把房門給帶好。

喬楚楚的耳朵又抖了抖。

“ 楚楚，”冉竹星靠了過來，嗓音低沉，“你好像很緊張？”

“沒有啊。”喬楚楚像被驚到的土撥鼠，立馬支棱兩只耳朵，矢口否認。

冉竹星偏頭淡笑，這還叫沒有？

“我，”喬楚楚手指都不禁微微蜷縮起來，臉頰發燙，耳垂也跟着一塊熱了起來。有一股熱氣不斷地在腦海裏翻滾，翻滾……

“我想向你求婚，可以嗎？”

回來啦，給這章又補了三千左右，下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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