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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可這件事不比別的，瞞是瞞不住的。

“杏香，我曾聽村裏嫂子說起過，好像摔跤可以讓孩子掉下來。不如我多摔幾跤，興許孩子就能掉了。”

暮霭沉沉，兩人像是情人見面那樣偷偷摸摸地在那片竹林邊見面。

杏香唬了一跳，連忙勸道：“你可千萬別瞎信那些話，這都是不靠譜的，人命關天，一不小心就是一屍兩命，你別瞎倒騰。”

荷花也被她的話吓到了，呆了一陣，又捂着臉哭了起來。

宋青松那人，現在已經徹底不願意見她了。但是這件事還是擺着，她一個姑娘家，實在是沒了主意。

“不如，我們悄悄去外村找赤腳大夫，開兩幅藥，都比你摔跤這個主意靠譜。”

荷花眼裏升起希翼的光，看向杏香，有些遲疑，“這，這能行嗎？”

杏香點點頭，“或者你打算将孩子生下來？眼下沒別的法子了。咱們村的赤腳大夫不成，我娘說過，他最是大嘴巴，前兒李嫂子去他那看病，他轉頭就将人家不好意思說出去的毛病說出去了。臊得李嫂子幾個月不敢出門。”

荷花點點頭，這件事她也有耳聞。

“我去打聽打聽，哪個村的赤腳大夫靠譜，只是我一窮二白的，又無錢又無票，只怕人家不肯幫我。”

杏香想了想，陶岩那應該有，可以先借來給荷花應應急。

“錢這個不用擔心，我去幫你借，但是人要找好了，靠譜些的才成。”

兩人商量好，各自家去了。

到了家，陶岩正披着雪白的毛巾，端着澡盆，顯然是剛洗好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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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香看到他，欲言又止的，不知從何開口。

陶岩一見她這個模樣，就知道她有話要說。從前幾天開始，她就一副有事的樣子，她不說，陶岩也就不逼他。但是今晚上看着樣子，是十分沒主意了。

“怎麽了，和我說說。”

陶岩将毛巾和澡盆放好了，示意杏香跟着他出了院門，兩人站在門外。面對面的，有些相顧無言。

杏香還記得她答應荷花誰也不說，這會兒面對着陶岩也是左右為難。她覺得陶岩這麽聰明的人，應該會比她們更有法子，但是沒得荷花同意，她也不好将荷花的情況告訴他。

“我遇到點事，陶岩哥，你可以借點錢給我嗎？”

要錢？陶岩一愣。

這年頭除非是病了，否則多半不會花到錢。

“誰病了？”

陶岩這麽敏銳，倒讓杏香有些不知所措。

一看杏香的模樣，陶岩就明白了。應該不是林家誰病了，那麽只能是和杏香交好的人。想到杏香最近經常和荷花待在一起，陶岩試探問：“怎麽，是荷花病了，還是她家人病了？”

陶岩實在太聰明，杏香什麽都不敢說了。支吾着：“這事，你先別管，你能不能借點錢給我？”

陶岩點點頭，“自然是可以的，要是遇到事了，別扛着，有什麽要和我說。”

杏香點點頭。陶岩肯借，事情應該能順利解決。

隔天看到荷花，杏香悄悄地将手帕卷成的卷塞進她手裏。荷花心領神會，感激地看了杏香一眼。

“要不要和陶岩哥讨個主意，他見識廣，說不定有更好的法子。”杏香悄悄問她。

荷花猶豫再三，搖頭，态度十分堅決。

“不能告訴他。”

這實在是見丢人的事，她在陶岩面前，本就有種自卑感，這種事情，更不能告訴他了。免得更叫人看不起。

荷花不能拜托別人去找，只能自己想着法打聽了幾個大夫，幾相比較，還是選擇了隔了幾個村子遠的赤腳大夫。聽說姓孫。風評還不錯。

兩人挑了個日子，天不亮就從家裏出發，去找那個赤腳大夫買藥。

等兩人到了那村子，太陽早就高懸當頭，兩人又餓又渴，好不容易才打聽着，找到了那赤腳大夫家。

不湊巧，那姓孫的大夫不在家，只有他婆娘帶着襁褓裏的孩子在家。

荷花立在他家門口，有些猶豫。拉了拉杏香。

兩人正猶豫要不要折返，裏面的人已經注意到她倆了。

那婦人十分熱情，将懷裏吃奶的孩子一放，十分熱情地迎了出來。

“兩個姑娘是看病嗎？看着眼生得很，是打哪裏過來？”

荷花正要說話，杏香接了個嘴，胡亂說了自己的村子名字。

荷花就沉默了，幸好杏香機靈，不然自己就要說實話了。

将看病的來意一說，那婦人留兩人略等一等，一會兒子孫大夫就回來了。

兩人灌了一肚子涼水，等了半晌，終于聽到了門扉轉動的聲音。

那孫大夫看着倒十分和善的樣子。問她倆誰不舒服。

兩人面面相觑，臨到頭了，誰也不知該從何提起。

還是荷花，咬了咬牙，跟着孫大夫進了屋子去，紅着臉将來意說了。

這種情況少見，但也不是沒見過。孫大夫多見不怪，點了點頭，配了藥。

荷花連忙将錢遞了過去，那孫大夫也沒計較，收下也不多話。荷花心裏稍微安了安。

只是兩人千算萬算，算了孫大夫是個實誠人，卻沒算到他那婆娘是個大嘴巴。

雖然不認識兩人，消息卻傳到了林家村來。說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說是面生的臉，兩個姑娘，說不定是暗娼。

荷花聽了消息臉色煞白，忙來杏香家叫杏香，和杏香商量對策。

“別擔心了，反正他們也不認識我們。”杏香寬慰她。

荷花臉色還是不好，她娘就是個愛聽八卦的，一聽這事，來勁得很，全然不知道是自家的閨女，轉頭和鄰家婆娘饒有興致地議論起來。兩個粗野婆娘，話都說得很難聽，邊說邊笑。

這年頭，有這樣的事稀奇得很，大夥都說得津津有味。

只是荷花越發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