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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燃這聲“不好”過後,所有人都有些愣,表情詭異。
只有洛燃本人,神色淡淡。似乎沒覺得自己說了什麽奇怪的話。
休息間門沒關。
他逆光站在門口,臉色白到将近透明。搭配着手腕間幹幹淨淨的白色紗布,整個人看起來,竟然真的有那麽一絲脆弱感。
桑彩疑心自己看錯。
洛燃怎麽可能脆弱。
她也懷疑自己聽錯。
洛燃怎麽可能示弱。
她又想起很久以前了,很久以前,有一回,她和洛燃吵架。具體原因不記得,左不過是一些小事情。
原因雖小,造成的後果卻挺嚴重。因為淋了雨,洛燃發燒了。
他燒得很嚴重,卻不說。不哄她,也不轉身掉頭就走。就淋着雨默默跟在她的身後,默默地把她護送回家,看着她進家門。
第二天,他沒來上學。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他一直沒有出現。
一開始桑彩以為洛燃這是在和她鬧別扭,根本沒太在意。既沒有聯系洛燃,也沒有向誰打聽洛燃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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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第三天……她坐不住了。
因為,洛燃沒回她的微信,電話也不接。
桑彩看着洛燃整潔的桌面,心裏忽地湧現出一個猜測——洛燃不會,轉學了吧?
這個可怕的念頭在她心裏紮根,生長……她開始慌了。
——她無法想象有一天洛燃不在她的身邊。
雖然,實際上離開洛燃六年桑彩也活得很不錯。但在那個時候,她內心無比确定,她不能沒有洛燃,沒有洛燃她會死的。
在她貧瘠單薄的青春裏,只有一個洛燃而已。
第五天,桑彩坐不住了,桑彩甚至想去辦公室向老師詢問洛燃的家庭住址。洛燃來了。
他一臉平常,像平時一樣。既沒解釋為什麽缺課,也沒擺臉色與桑彩置氣。
桑彩張口結舌好一陣子,氣呼呼在桌子底下踩他一腳。他手上動作一頓,回來她一個不明所以的眼神,詢問。
桑彩扭過頭,不理他了。
後來,桑彩才知道,他因為燒得嚴重,這幾天住院去了。上學這天剛勉強好了一點。
這樣的洛燃,現在站在桑彩面前。因為手腕擦傷,面無表情說自己不好……
桑彩感到玄幻。
沒想到洛燃會給她這麽一個答案,她也沒有應對策略,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 “那,去看醫生?”
半天,桑彩憋出這麽一個提議。
“看過了。”洛燃說。
桑彩掃了眼綁在他腕間的白紗布,“哦。”
對話結束 。
自始至終,桑彩坐在原地沒動。
從頭到尾,洛燃站在門口不走。
兩人一站一坐,相互無言,沉默不語。
一時間,休息間安靜得有些詭異。
桑彩不知道洛燃怎麽一直不走。
他只是靜靜杵着,就讓她很不自在。
他還在這幹什麽?
其餘人心中也有同樣疑問,洛燃怎麽不走了呢?
洛燃這是在幹嘛?
不像興師問罪,不像找茬。
可也不像來求和邀功緩和關系的。
還是由沈瑜率先打破寂靜。
“小桑,”他晃晃手裏劇本,劇本嘩啦啦響。
“如果沒事,我們對對戲?”
桑彩頓時有種被解救的感覺,雙手附在椅子兩側,起身。
不等站直,突地,洛燃再次出聲。
“她有事。”他看也沒看沈瑜,突然間,語調平平地說了這麽一句。
三個人一同向他望去。
桑彩眼神好奇,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麽事。仔細想了想,想了又想……
并沒有啊。
洛燃:“對戲。”
說完,目光投向桑彩,用陳述的口吻補充了句句,“洛導提議我們對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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