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以套圈之名
葉長安聞言雙目驀地睜開,眼底爆射冷光,立刻起身,手指掐訣身體虛化,穿牆而過。就這短短瞬息間,到了聞人泠房中情勢已是不妙!
只見女生仰面躺在床上毫無知覺,雙目緊閉,面上浮着一層死氣,銀白色的生魂在身體上若隐若現,眼看着就要離體而去!
而李郜白飄浮在床邊,憂心忡忡朝着她呼喚也叫不醒,扭臉朝葉長安解釋,“她剛才喂聞人泠喝了什麽東西,我以為是感冒藥,但感覺更不好了就趕緊叫你!”
旁邊林穎兒把手裏的空杯子随手放到床邊,站起來陰沉沉地笑了,“終于到了這個時刻了。”
她的聲音全然沒有平時的甜美,嘶啞含糊的像是從地獄發出,還帶着詭谲的混響,仿佛同時有幾個人在說話。
話音剛落,她像是察覺到了有人闖入,脖子以詭異的姿勢扭轉了180°,硬生生轉到背後,白慘慘的眼仁和趕來葉長安對了個正着!
“林穎兒”臉上同樣籠罩着一層死灰氣息,窗外銀白色的月光灑進屋裏,照的她落在地上的影子張牙舞爪,影子如同霧氣源源不斷彙聚在一起,赫然是一張猙獰恐怖的魔鬼臉龐。
葉長安眸色一凜,“她被附魔了!”
“媽呀!”李郜白一抖,下一秒“林穎兒”忽然掉轉了方向徑直朝李郜白攻來,嘴裏低斥,“什麽人膽敢壞我好事!”
她身後的影子暴漲有一人多高,側影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對着李郜白一口吞下。
可她快,葉長安更快,“豎子爾敢!”清呵宛如在房間內驚雷炸開,足尖輕點地板,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蹿到兩人中間,一手把李郜白護到身後,“過來!”
右手彎曲成爪毫無顧忌對着林穎兒脖子抓去,月光下,她的指甲宛如刀劍出鞘,折射出比月色更冷更幽的鋒芒!
就在這時,變故突生!
“嘩啦”一聲,窗戶玻璃破碎,與此同時房門被人一腳踹開,矯健身影躍入房中,大喝,“哪裏逃!”劈手抛出明黃色符咒。
而從窗戶闖入的灰衣僧人人還未至,佛珠先到,一團熠熠生輝的金光朝着葉長安腦袋飛去;右邊白襯衣的俊朗男子擲出的明光符,符咒閃着霹靂火花,一路氣勢洶洶朝着被葉長安護在身後的小鬼李郜白襲去!
兩個人一左一右堵門,分別攻擊他們兩人,堪稱配合默契,攻擊力十足,只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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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力負五渣的李郜白抱頭慘叫:“你們有病啊!”
葉長安柳眉一挑:“有毛病?!”
兩人進門時她餘光瞥見是下午在堵車路上見到的家夥,她就收回多餘關注,把注意力集中在林穎兒身上。哪知這兩人莫名其妙突然對着她攻擊!
李郜白區區一個小鬼,那明光符對他威脅很大,葉長安當機立斷反手一揮,瑩白藕臂在半空劃出優雅弧線,看上去毫無威脅力的纖纖玉指并起如裁刀,輕飄飄一夾,爆着火花的符紙頓時啞槍一樣,軟綿綿地被她夾在指縫中,噗嗤噗嗤吐出幾口灰煙,徹底熄了火。
而僧人擲出的閃着金光的菩提串,葉長安根本不避不閃--一來她若是回擊,很容易把菩提串給毀了,人家一個窮和尚煉合适的法器不容易;二來這菩提串看着有點眼熟,想試試是否是當年那玩意兒。
這菩提子是紫檀所作,色澤紫紅,一顆顆大如石子,冒着金光飛速旋轉落到她腦袋上,然後因為半徑寬松,連跟頭發絲的阻礙都沒碰到,徑直滑落到了她修長脖頸上,光芒頓時湮滅宛如一串普普通通的珠子。而挂在她脖子上位置之精準,尺寸之合适,簡直想讓人稱贊一聲--
葉長安:“套圈呢。”
徐止棠&明覺:“……”他們是來雜耍的嗎!
“噗”尴尬的沉默中,李郜白明知場合不對,被葉長安牢牢護在身後十分安全的他,忍不住發出了噴笑聲。
下一秒,身形一閃被葉長安收回小乾坤,“回去看戲。”
李郜白握拳打氣,看熱鬧不嫌事大:“你加油~”反正還是現場直播,在小乾坤裏更安全點。
葉長安取了脖子上套着的菩提串随手扔回給僧人,“接着。這女人身上附了魔。那小鬼是我養的。”
“抱歉。”聽了她的解釋,兩人對視一眼,明覺平時從容淡漠的神情也閃過窘迫,徐止棠幾分心虛,拱手連稱剛才是誤會,哭笑不得。
剛才他正在打坐,法器羅盤忽然發出陣陣示警嗡鳴,他們循着方向趕來,破門而入就見着床上躺一個昏迷少女,白日裏見過美得令人見之忘俗的女子身後護着個小鬼,塗着蔻丹的手正兇狠抓向另一個普通少女,當下第一反應就是出手救人。
沒想救得的是個被魔附身了的家夥。
“小僧明覺。”
“在下徐止棠,敢問道友仙姓?”
“葉長安。”
情勢緊急,三人迅速互道了姓名沒來得及多說。明覺握着他的菩提串,徐止棠五指夾符逼近,三人呈包圍之勢圍住林穎兒。徐止棠瞧着林穎兒翻白的眼仁和地板上影影幢幢的魔影,話語難掩驚異,“她身上怎會有魔?還藏得這般隐蔽。”
世人稱妖魔鬼怪,看上去把魔排在戰力第二位,其實以負面情緒為食的魔從力量上講最為強大,缺點就是魔沒有智力,随着本能追逐欲念而行,又不會拉幫結派在一起,所以綜合起來只能屈居第二。
可林穎兒身上的魔氣還沒有剛才那小鬼的鬼氣重,也難怪循着羅盤追來的他們一時間沒分辨出來,鬧了個大烏龍。
葉長安示意他們看林穎兒手腕上那串粉晶,“裏面種了魔,她又整天戴在身上,時日久了魔種移到了她魂裏。還懂得以人的血肉身體為滋養和遮掩。”
徐止棠抽出一把桃木劍,“我來看看”尾音剛落,身形一晃殘影猶在眼前,人憑空蹿到了林穎兒面前,對方凄厲尖嘯,黑發倒豎在半空中狂亂飛舞,一束束閃着寒芒猶如刀箭兇狠刺向他!
“小心!”明覺飛身前去營救,就見看上去單薄羸弱的青年,雙手化作千手觀音,一道道手勢各異的殘影閃現在半空中,兩人眨眼間已和邪魔對攻百次,火花飛濺,金屬相擊铿锵之聲不絕于耳。
葉長安抱臂旁觀,對兩人力量有了評估。築基前的境界有練氣、凝脈、淬體三重境界,每個境界三層,僧人明覺是第八層,而看上去散漫不羁的徐止棠修為竟然還更高一些。
兩人和四階魔對抗還不落下風,配合默契十足,實戰也厲害。
但再對峙下去對聞人泠不利。葉長安瞅準空檔,在這樣讓人眼花缭亂的密集攻勢下,她穿花拂柳一般往前更進一步,從刀光劍影中插入一只手,輕輕巧巧捏住林穎兒脖子,聲音懶散,“再動一下,就讓你和你的宿主一起灰飛煙滅。”
徐止棠和明覺齊齊後退一步,臉上閃過震驚。
被扼住要害,空中狂亂飛舞的黑發脫力回落下來,林穎兒蒼白着臉,喉嚨裏發出古怪喑啞的笑,“呵呵。”
“這玩意兒--”葉長安伸手去抓她的手鏈,還沒碰到,一道凄厲絕望的哭喊從林穎兒身上炸開,仿佛來自靈魂深處,“救救我!”
下一秒,林穎兒僵硬張大嘴,一抹生魂活生生被從嘴裏扯出,盤旋着吸入粉晶裏,“喀拉”一聲粉晶四分五裂,接着碎成齑粉,風一吹,連點殘渣都不剩。
變故太快,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
葉長安沉眸,望見手上抓着的林穎兒的身體,她臉上表情還維持在驚恐上,已經了無生氣軀體發冷。手掌在眉心一按,軀體上殘留的一點記憶湧入腦海……原來如此。
她勾勾唇角,“幕後黑手為了不被追查出蹤跡,幹脆玉石俱焚。”
“我看看。”徐止棠蹙眉,大步走過來從她手中接過林穎兒,掐訣再檢查了遍,确定神魂蕩然無存,繃着臉朝明覺搖了搖頭。
明覺嘆息,雙手合掌,神情悲憫看着死去的林穎兒,“阿彌陀佛。可惜了。”
“不可惜,”葉長安對死人沒興趣,走到床邊拿起杯子嗅了嗅,“她是惡有惡報。若不是她在好友喝的水裏加了剝魂散。以自己靈魂為獻祭,想要殺死聞人泠取而代之,現在也不會落得被人吞噬了魂魄這下場。”
人的魂魄就像一件衣服,只不過穿在肉體裏面,絲絲入扣。聞人泠既不是早夭的命數,想要害死她要麽故意制造意外,但這種人為事故因為改變天意,要背負因果之孽;而用慢性毒藥,一點點剝離對方魂魄,再用另一魂取而代之,待到大成那一天把對方魂魄封到水晶裏,連勾魂的鬼差都分不出來。
屆時聞人泠當然不算死,卻生不如死。被封在珠子裏叫天天不應,眼睜睜看着好友把自己取而代之,享受她的幸福人生。
何其陰狠歹毒。
“剝魂散!?”兩人俱是一驚,發現問題的嚴重性。
徐止棠道,“這種東西早就被視為邪術,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靈光一閃,“這背後之人,是邪修。”
魔蠢得沒有那個智商,而邪修往往身懷秘法,這人竟敢控魔也不怕反噬,可見是個肆意妄為的。
“是個不容小觑的角色。”葉長安提醒的話言盡于此,走到昏迷不醒的聞人泠身邊,扣指檢查了下,“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服食了多次剝魂散,現在三魂六魄已經從七竅鑽出來了,還連着最後一魄也快脫離了。”
明覺過來查看,神情凝重,“我可以幫着梳理經脈把魂魄安回來,但想要固魂,唯一的辦法就是還魂丹。”
不然就像衣服套在身上卻不系扣子,生魂游離于身體,對幽冥之物是如十全大補丸一樣有着巨大吸引力,離了他們視線就得被群鬼啃禿嚕了。
“是個美女啊,”徐止棠雙手抱胸倚着床頭,居高臨下打量昏迷的女生,惋惜之色盡顯,“可還魂丹對我們都珍貴的很。現在荒郊野外的,哪裏去找這救命的玩意兒。”
還魂丹,對金丹以下的修士都管用,作用跟耦合劑一樣把魂魄和身體連在一起,若是修士有個魂魄離體之類的毛病,一顆包治百病。
關鍵是,在靈氣寂滅的末法時代,還魂丹以現在的藥材和靈氣很難煉出來。一顆市價百萬,都不一定有人願意賣給你。
聽到兩人對話的葉長安托腮回想了下自己的私庫,只覺兩百年過去,修真界怎麽慘成這樣。平時她當糖豆嚼的還魂丹居然這麽珍貴了。
明覺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在群裏問問他們吧。”
“是是~大和尚你好心,回頭我倆又得吃土去。”徐止棠嘴裏抱怨着,手上利索掏出手機,在微信群裏發消息。
葉長安餘光瞟到界面,是個叫做【中洲小世界】的微信群,不再多看,在小乾坤裏問李郜白,“你想救她嗎?你要救,我就救。”
作者有話要說: 丹藥無所謂,背負一個人因果這種事情就很沉重了。
老祖甩得一手好鍋。
以及,很多年後,昆侖山靈修專修學院,新生入學第一課就是,學習分辨妖魔鬼怪。
老祖講課的例子必然是:看那誰誰和誰現在厲害着吧,當年第一次遇見的時候,放着個附魔的家夥不去管,全沖着我來。
徐止棠:……
明覺:……
初見時的烏龍求不要再提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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