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葉長安拉上面紗, 只露出一雙眼睛在外。和張芸一起被緩緩拉上半空。片場立刻安靜下來。
“你從哪兒發現這家夥的?”陳導從監視器裏盯着兩個女人,問旁邊的張副導。
張芸吊過數次威亞了, 升上去之後抿着唇, 動作還顯得有些僵硬緊張;而這新人女武替,手裏持劍姿态放松, 被黑衣包裹的身體顯得修長舒展。
“也是運氣。”張副導嘿嘿一笑。把怎麽發現葉長安的事兒給粗略說了遍。朝着角落努了努嘴, “我覺得肯定是哪家大小姐出來體驗生活的,人還帶着貓。在那兒呢, 挺聽話,跟狗一樣。”
導演順着他示意望過去, 頓時無語。
一只毛光水滑的黑貓端端正正坐在女士挎包上, 尾巴攏着小爪子, 圓溜溜的貓瞳一眨不眨盯着被吊在半空的主人。
化妝師坐旁邊,一副躍躍欲試想撸貓的模樣。每每察覺到她剛剛伸出手,小黑貓忽地扭頭, 喉嚨裏發出威脅的呼嚕聲,把人給吓回去。爾後又繼續仰頭注視着主人, 一雙貓瞳呈現拟人化的神态,像是在為她擔心。
陳導家裏也養了貓狗,看見這一幕也是啧啧稱奇, “成精了啊這貓。我家大黃就不行,帶出來怕人的很,到處亂跑。”
這時各部門就位,陳導神情變得嚴肅, 扭頭盯着監視器,拿起對講機,“《朝歌夜行》第27場第一幕。action!”
《朝歌夜行》講述的是一段武俠故事。女主寧清子原本身為武林第一大派龍神派的長女,備受寵愛長大,又有對她千依百順的未婚夫。不料新婚當晚,有人竟然屠殺了整個門派,寧清子也在被追殺過程中墜崖,被毀去了容貌。
幸而被神醫男主角相救,還給她換了一張傾城傾國的臉。之後兩人攜手走上追查仇人的複仇之路。
而葉長安要演的這一幕,則是深夜獨自潛回龍神派,想探聽失蹤的未婚夫消息,卻偷聽到未婚夫和昔日閨蜜的對話,才明白這兩個人就是害的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于是激憤之下出手,和兩人打在一起,就在不敵就要被擒的時候,男主從天而降将她救走。
葉長安當這個女主的武替,不需要從頭到尾演繹這一幕,只要把打戲替她演了就行。
随着導演一聲令下,威壓吊着葉長安開始朝對面的張芸飛過去。
葉長安只要擺出在空中持劍飛去的姿勢就行,她的身姿輕盈好看,神情掩藏在面巾下,一雙眼燃燒着悲憤明如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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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視器前,陳導指揮着攝影師,“快快,眼神給個特寫!“心中很滿意,都不用另外找女一補拍了。拍了拍副導肩膀,“眼光不錯。中午給你加個雞腿。
張副導看導演兩眼放光的樣子,心中大定。這人果然沒找錯。
而衆目睽睽之下被挂着一點點吊過去,上天入地皆無阻礙的修士葉長安覺得自己像個智障【拉威亞的能不能快一點?這是慢動作嗎!】
【哈哈哈哈】李郜白抱着肚子在草坪上打滾,覺得這大概是師父最尴尬的時刻。
等兩人在半空相遇,張芸怒叱“什麽人!”拔劍相向。
葉長安一聲悲嘯“去死!”
翻轉劍身寒光凜凜,帶着強烈的氣勢直刺向對方!
她的身姿在半空中做出飛撲向前的姿勢,飄逸灑脫,輕盈矯健的就像是真的在飛!
一股殺氣撲面而來,半空中的張芸悚然心驚,睜大眼撞入葉長安眼中。
那是怎樣的眼神?像是燃燒着熊熊火焰,又像是用生命最後一刻怒放的煙火,一層淚水隐隐綽綽浮動,欲落不落,哀婉凄絕。
露在面巾外面的只有一雙眼,而這眼已是絕了!
“好!”監視器前,陳導用力攥緊手心,低喝出聲。
心中又是驚豔又是惋惜,這眼神說真的比女一號還動人。要不是戲已經拍了大半,他還真想考慮讓對方來當主演。
而半空中,張芸被這一眼震懾,等回過神葉長安已殺到面前,她慌亂出劍去擋--
“卡!”陳導喊了停,怒目而視張芸,“從頭來!”
第一遍,對方沒做好心理準備,葉長安表示OK,能理解;
第二遍,被她殺氣所懾,手上一抖劍掉到了地上,從頭來。
第三遍,張芸失手打到了她肩膀。
“咔!下來休息十分鐘。”陳導無語,之前張芸是最省心的那個,今天則是頻頻出錯,他都看不下去了。
威亞把人放下來之後,張芸來不及揉下酸痛的身體,就被陳導叫到一邊談話,讓她适可而止,不要耽誤劇組進度。
女演員那些心思當導演的一眼看得出來,張芸對葉長安有妒意。
一聽導演語帶責怪,張芸真心叫冤,她要整人也不會選在吊威亞的時候啊。她自己累的半死,人家看上去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真不是故意的,她拿劍刺過來的眼神真的可怕……”想起每每葉長安舉劍相刺時那股狠厲就跟真殺過人染過血一樣,張芸打了個寒顫。
陳導懶得多說,擺了擺手讓她回去休息。自己坐在監視器前,反反複複看剛才葉長安的畫面,慢慢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她的眼神……當然每一次都很到位。但是基本沒有什麽變化。
即是說她每一次,都是用同樣的眼神在表演。
但這幾乎不可能,吊威壓需要耗費大量的體力,演員在上面疲憊不堪,每表演一次精力就會下降很多。
就算不吊威壓,你讓好的演員一幕戲多演幾次,他都不一定能每次都情緒飽滿,做到一樣的精準神态。
對此,陳導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天生吃演員這碗飯的。”
葉長安坐回位置上休息,旁邊化妝師好心給她遞來杯熱水,她笑着道謝接過,杯子在嘴邊碰了碰。
“喵?”小黑歪着腦袋瞅她,有毒?
葉長安好笑,曲指彈了下它腦袋,“想太多。你要喝水嗎。”
小黑以一副懷疑的眼神盯她,葉長安傾斜水杯喂到它嘴邊,低聲道,“我辟谷多年。水沒問題,沒讓你試毒。”
小黑舔着杯沿喝了點水,葉長安又摸出把貓糧喂它。
小黑埋頭在她手心吃起東西來,它把妖丹護着寶兒的時候耗費了不少妖力,現在連人形都化不出來,餓的也比之前快。這麽一早上食水不沾的還是有點難捱。
葉長安摸着它的毛,“下次別跟着我了,在家裏玩吧。”
小黑立即仰頭抗議,“喵~”不要。
李郜白啧啧,“粘人精。”
小黑不甘示弱,“喵!”你才是!
李郜白逗着小黑,葉長安撸貓撸的不亦樂乎,旁若無人。
片場工作人員心裏多少有些嘀咕,可看導演都沒說什麽,自然也不會特意去招惹。只是默默留了心,紛紛猜測她是啥背景,是不是某個金主大佬要捧的小情人。
休息完了,兩人接着上威亞。
這一次葉長安借着兩人離得近的距離,低聲提醒,“我希望這次最好能一次過。再耽擱下去,我是不累。就看你受不受得住了。”
她也是看出對方是無意為之,所以才忍了幾次。不過她耐性不好,對方再折騰,就別怪她出手教她重新做人了。
“你--”張芸錯愕,正撞入她浸着寒潭夜色的眼裏,不由心口一跳,錯開了視線。
兩人挂到半空,随着導演一聲铿锵有力的“action”,葉長安持劍飛撲,張芸出劍格擋。
長安接連幾個漂亮利落的後空翻,縱身再上,張芸旋身避開,兩人刀劍在空中相撞,發出砰然撞擊聲。
一直到這裏為止,都還很順利。
眼看着最後一個動作完,這一場就能結束。
陳導提着的心還沒放下,就見這時吊着張芸的鋼絲繩,忽然“噔”的一聲斷了!
威亞的鋼絲繩只有幾毫米細,危險重重,發生過不少事故。
吊威亞絕對是演員最不願意的事。
而現在,衆目睽睽之下,吊着張芸的一側鋼絲繩突然斷掉,本來就被拖着往後退的她失去平衡身體一下傾斜,而另一根鋼絲繩吊着她,順着慣性整個人朝着牆壁蕩過去!
因為角度的關系,她後腦勺背對着牆壁,這樣撞上去輕則腦震蕩,重則當場斃命!
“天啊!”陳導豁地起身,臉色煞白,而看到葉長安的舉動後頓時心髒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她在幹什麽!”
被懸在半空一身緊身衣的女子,反應迅速一手攬緊鋼絲繩,一手持劍上舉割裂了一根鋼絲繩,把劍往下一扔,整個人還加了個沖力朝着跟張芸掼過去,身姿輕盈懸蕩在半空,當真像是飛起來一樣!
她的速度比張芸更快,眨眼就到了張芸身後,朝她伸出手。
失去平衡的瞬間,張芸腦子就懵了,失重的感覺襲來,她聽到下面的人驚呼,恐懼的連叫都叫不出來。
就在這時,她感覺要腰上纏着抹氣勁放慢了朝牆壁掼去的速度,下一秒一只手牢牢環住她的腰部,落入冷冰冰的懷抱,清泠如水的悅耳女聲在她耳邊喝令,“抱緊我。”
已經失去思考能力的張芸下意識雙手死死環抱住對方,而承載着兩人重力的葉長安眼見着要重重撞上牆壁!
下面所有工作人員張大了嘴,脫口而出,“小心!”
一般情況下,這樣撞上去就算用雙腿做緩沖,也很容易造成骨折。
就見黑衣少女單手抓着鋼絲繩,一手摟抱住張芸,曲腿輕輕巧巧在牆壁上一蹬,減緩了大部分沖勁後由于反作用力,朝着反方向蕩去,但這個時候速度已經降了一半了,緊接着再晃蕩幾下,基本卸掉了甩勁兒。
“快快放下來!”陳導大聲呼喊負責吊威亞的工作人員,衆人看着她們兩個在半空晃晃悠悠,慢慢被放了下來,一窩蜂趕上去。
“讓開!”陳導回過神跑到最前面,鑽進人堆把兩人扶起來,焦急的不行,“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
劫後餘生的張芸後怕的大哭起來,死死摟住葉長安的脖子不放,“救命!我差點死了!”
“沒事,落地了啊。”葉長安無奈,拍拍她肩膀安慰,向陳導示意快把女生拉開,眼淚鼻涕糊了她一胸口。
陳導剁腳,沖着場務急喊,“快把醫護人員叫過來!”拉着葉長安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她只是拉着鋼絲繩的手磨破了皮,連血珠子都沒浸,腿也沒事,頓時不可置信,“你真沒事?!”
一顆心終于緩緩跌回肚子裏,想起剛才那一幕又是後怕,虎着臉訓斥道,“你也是膽子大!居然敢割繩子去救人!等等。”
臉色忽然變得古怪,讓人撿了剛才她扔的劍過來。演員用的劍當然不是真的鋼材制作的,而是用不鏽鋼,為了打戲有真實感,份量也不輕,上面還塗了特制顏料,在燈光下泛着寒光,倒像是真的一樣。
陳導看着割斷了鋼絲繩也完好無損的道具劍,拿在手中掂了掂,不可思議,“你怎麽割斷的?”
“我會一點武術。”葉長安解釋,在其他人幫助下,好不容易把哭泣的張芸給從身上扒拉下去,她的助理連忙把人攙扶下去休息室裏。
陳導不信,“這不是武術能做到的吧,”招呼了武術指導許昆過來,“許師傅,你看看你能做到嗎?”
許昆搖頭,嘆服道,“我不行。這位葉前輩應是某門派高足,會內家功夫。”
所謂內家功夫,通常都被人認為是氣功。
一群人紛紛朝葉長安投向驚奇眼神,“你會踩刀山下火海嗎?”
“胸口碎大石?”
“……”這都是些什麽問題,葉長安道,“既然沒事,我們還接着往下拍嗎?”
剛才救人也是覺得萬一張芸出事,這戲肯定拍不下去,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戲份就沒了。
聽到她這樣問,衆人頓時無語。
陳導擺手,“不拍了,你先休息。”氣咻咻地轉身要去找負責威亞的人讨說法。
“不拍的話,那還算工錢不?”葉長安喊。
衆人:“……”你重點錯啊!
陳導差點沒左腳絆右腳,回頭沒好氣瞪了她一眼,有種愛恨交織的複雜心情,“算算算!你救了人還給你發獎金行了吧!”
張芸出事,這劇很可能就拍不下去了。就算好一點受傷住院,那又要耽誤時間。對劇組來說耽誤一天就是幾萬幾十萬的損失。投資商都要氣死。
所以陳導做主發話獎賞她,別人也沒二話。
“謝謝陳導。”葉長安笑吟吟地道謝,目光落到攝影棚的角落,随手射出幾道氣勁,把瑟瑟發抖抱在一起的精怪給彈了個狗啃泥,幾只史萊姆樣的綠家夥捂着屁股連爬帶滾地跑出攝影棚。
這劇組經常出事,不是運氣不好,而是有精怪搗亂。那些東西最喜歡做惡作劇,想必之前的事也是它們做的。
精怪不敢傷人性命,因此她進片場時看見了幾只在悄悄藏道具也沒多管,反正精怪鬧騰一陣心滿意足就會離開。
而剛才好好的鋼絲繩斷掉,跟它們無關。
是有人想害張芸。
“你是哪個門派的啊?”
“你真的會氣功嗎?”
面對衆人興奮詢問,葉長安微笑拿起手機,給他們展示自己的直播間二維碼,“我在鬥貓平臺上做直播,會講一些練武的事兒,有興趣的可以關注我。”任何時候都不忘給自己插播廣告。
衆人連忙拿出手機掃二維碼,有些沒有下載直播平臺的還專門去下載。
葉長安找了借口從圍堵中脫身,回到自己椅子旁,小黑端端正正坐在她包上,圓溜溜的貓眼一眨不眨望着她,尾巴甩來甩去。
“沒良心的,都不擔心我。”曲指在黑貓耳朵上一彈,對方嗖的一下躍到她懷中蹭蹭,“喵。”你是修士嘛,用不着我擔心。
旁邊一直守着的化妝師笑着道,“它好乖啊,剛才看見你的舉動尾巴毛都炸開了,跟掃把似的。等到你平安下來,蓬松的毛發才伏貼下來。也不跑過去添亂,就乖乖守在這兒。”
“喵!”小黑羞惱瞪了對方一眼,要你多話!
葉長安莞爾,附身親了下小黑毛茸茸的腦袋,“是啊,都成精了。”
“……”黑貓呆若木雞,回神過來扭扭捏捏把腦袋擱長安脖子上,小爪子乖乖搭在她肩膀上。慶幸自己毛多擋臉,沒讓她看到自己面紅耳赤。
葉長安跟張副導說了聲,抱着貓挎包閃人,反正他那有她電話,需要開拍了給她聯系就是。
化妝師羨慕地望着一人一貓離開,望貓興嘆,“別人家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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