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糾結

糾結

她承認楊清泉真的很厲害，甚至說他年少有為也不為過，可她對他的了解除了是仁愛藥堂的坐堂大夫外，其它的那是一無所知。

再者她可是女扮男裝，等身體開始發育，她就會減少抛頭露面的機會，說不定還會跟楊清泉斷了關系，她可不敢輕易答應跟人結拜。

“楊大哥這麽厲害，又是醫術，又是煉藥的，我除了會采藥，就什麽都不會了，不敢高攀。”趙婉晨僵硬地笑着擺手說道。

“晨兄弟，你這樣說就不地道了，我年長你那麽多歲，會的比你多不是應該的嗎？只要你努力，加以時日，你也能變強。”楊清泉佯裝不高興地說道。

“可我覺得，能做你的朋友已經很好了，至于結拜，我那是想都不敢想。”趙婉晨依然堅持道。

“哥，秋賢樓到了。”就在這時，一下默不作聲的趙文平說道。

“楊大哥，咱們還是先吃飯吧。”趙婉晨趕緊轉移話題。

做了結拜兄弟，可是比朋友要來得親近，那她女扮男裝的事，遲早都會穿幫，為了她的錢途，這結拜還是算了。

見趙婉晨真的不願意，楊清泉還想再說，可秋賢樓又到了，看趙婉晨的樣子真的不想再談，到了嘴邊的話就這樣生生咽了回去，只得說道：“晨兄弟，請。”

“楊大哥請。”趙婉晨也回以一樣的手勢，楊清泉不動，她也不動。

無奈，楊清泉只得邁步走上秋賢樓的臺階，趙婉晨這才跟上，趙文平緊跟在趙婉晨的身後。

走在前面的趙婉晨，沒看到弟弟看向她時，那擔憂的眼神。

上雅間，楊清泉自是還沒到達那樣的經濟水平，雖然他賣藥掙的不少，但有一半都給了他娘，所以他也只能在大堂挑了張比較偏的桌子請趙婉晨姐弟。

看着幾乎坐滿的大堂，趙婉晨由衷地說道：“不愧是咱們民富鎮最好的酒樓，客人真多！”

“可不是，咱們鎮上的富人到鎮上來，或是請客什麽的，都是來秋賢樓。”見趙婉晨對秋賢樓充滿好奇，楊清泉便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訴她。

“這秋賢樓的東家肯定不是普通人。”能在一個小鎮上開這麽大一家酒樓，生意還這麽好，能是普通人能做成的嗎？

“我也不知道秋賢樓的東家是哪裏人。”說到秋賢樓的東家，楊清泉也只能搖頭。

“這麽神秘？”趙婉晨不由得對秋賢樓的東家好奇了幾分。

“聽我娘說，秋賢樓已經開了有三十年了，直到現在，也沒人知道秋賢樓的東家是誰？是不是咱們民富鎮的人？”楊清泉點頭說道。

趙婉晨雖然面上不顯，但心裏暗道：看來這秋賢樓的東家身份不簡單啊！

不過這些都和她沒關系，她只是一名小小的農家女，這輩子頂天了，最多也就是做個藥商，秋賢樓的菜若是好吃，以後她掙錢了，也只能算是秋賢樓一名普通的客人罷了。

從進秋賢樓到點菜，楊清泉都沒再提起結拜一事，趙婉晨剛松口氣，趁着等菜的當口，楊清泉又再次說道：“晨兄弟，你真的不考慮和我結成異姓兄弟嗎？”說完，兩眼充滿渴望地看着她，就盼着她能答應。

“楊大哥，我真覺得咱們現在這樣挺好的。”趙婉晨笑道，她實在想不明白，楊清泉為什麽那麽想跟她結拜？她覺得她也就一普通人，而且兩人相處也是普普通通，她也沒為楊清泉做過什麽？他怎麽就想着跟她結拜了呢？

“我是家裏的獨生子，真的很想有兄弟姐妹，你是我長這麽大，第一個能和我聊得這麽投機的人，所以我才想着跟你結為兄弟，這樣以後咱們互相都有個照應。”見趙婉晨還是堅持不跟他結拜，楊清泉難免有些失落。

看着楊清泉失落的模樣，趙婉晨差點一個沒忍住就答應了，要不是趙文平在桌子底下的手，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是真的會答應跟楊清泉結拜。

“楊大哥那麽想要弟弟妹妹，再讓你爹娘給你生就是了，異姓兄弟再好，也不及跟自己有血緣關系的。”趙婉晨盡量以輕松的語氣說道。

“我爹在我八歲那年就過世了，是我娘獨自一人把我養大。”說起家裏的情況，楊清泉心情難免沉重。

這個倒是讓趙婉晨很是意外，楊清泉每次和她相處，都是笑臉迎人，也很樂于助人，她還以為他是生長在一個親人和睦的家庭，沒想到竟是單親家庭長大的。

能把楊清泉教養得這麽陽光向上，想來他的母親一定是花費了巨大的心血。

雖然是這樣，但趙婉晨還是堅持不和他結拜：“楊大哥，我還是覺得我們這樣挺好，我覺得，人和人走得太近了，反而沒那麽好。”

前世的她就只有朋友，沒有閨蜜，男女閨蜜都沒有，就是最親的人，她也會保持一定的距離，不會跟他們走得太近。

所謂遠香近臭，就算是親生父母，住在一起久了，也會生出矛盾，人和人一但有了矛盾，就只會看到對方的缺點，容易忽略以前對方對自己的好，這就是人的劣根性，雖然很紮心，但卻是血淋淋的現實。

“不會的，晨兄弟，咱們又不住在一起，每次都是你來藥堂賣藥了，咱們才有機會一起吃個飯，又怎麽會走得太近呢？還是說晨兄弟信不過我？”楊清泉依然不死心地問道。

趙婉晨低頭喝茶不語。

打小就給人做學徒，慣會察言觀色的楊清泉看到趙婉晨的反應，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于是拍額說道：“也怪我，咱們都一起吃過兩次飯了，都沒跟你說說我自己的情況，我姓楊，名清泉，家住楊柳村，離鎮上不到一裏路，家裏只有老母親和我兩人，其餘的晨兄弟就都知道了，晨兄弟若是不相信，盡管到我村裏打聽。”

趙婉晨依然低頭不語，默默喝茶，心裏卻是思緒翻湧：誰要去打聽你一個大男生，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不正常呢。

楊清泉介紹完家裏的情況，雙眼就不曾離開趙婉晨，默默等着她的回答，只是他一直等到店小二把菜都給上齊了，也不見她吱一聲。

“晨兄弟還是樂意呢？”楊清泉試探地問道。

“再說吧，菜都上來了，咱們快吃飯吧。”趙婉晨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拿起筷子，就夾了一筷子豆角炒茄子。

“這個豆角炒茄子好吃，豆角夠綿軟，茄子夠邊軟爛，這裏的廚子也舍得放油。”咽下嘴裏的豆角炒茄子後，趙婉晨點了點頭，做出她的點評。

“文平，這個豆角炒茄子真的好吃。”說着，就夾了一大筷子到趙文平的碗中，這個菜真的是太下飯了。

“楊大哥，你也吃。”趙婉晨見楊清泉只是看着她們姐弟，都沒有動筷子，便催促道。

雖然楊清泉說他能請得起她們姐弟，但秋賢樓的消費在民富鎮是出了名的貴，她也不好意思讓楊清泉太過破費，她自己就只點了一道豆角炒茄子，趙文平第一次來酒樓，年紀又小，自然是不會點菜，楊清泉就作主點了個炒肉片和一個清湯。

雖然趙婉晨沒有答應和自己結拜，但想到自己和趙婉晨十天才能見一次面，楊清泉很是珍惜，将心中的失落抛到一邊，又和趙婉晨說起藥理，見趙婉晨在自己面前又是那侃侃而談，雙眼閃閃發亮的模樣，楊清泉暗暗松了口氣，他真擔心趙婉晨被他之前在結拜上糾結給影響了心情。

吃過午飯，雙方在酒樓門口道別，在前往鎮門口路上，趙文平問道：“姐，如果下次他還想要和你結拜，你還會拒絕嗎？”

趙婉晨搖頭：“不知道。”

“姐，我不想你和他結拜。”趙文平說道。

聽到趙文平反對的話，趙婉晨停下腳步，疑惑地看向他問道：“為何？”

“我也不知道，但我心裏有個聲音不停地告訴我，讓我阻止你跟他結拜。”趙文平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只知道，他打從心裏不想看到自己的姐姐跟一個大男人結拜。

明明是個女兒身，非和一個大男人結拜成兄弟，那不是亂來嗎？

“我會考慮你的感受。”話雖這麽說，趙婉晨心裏卻升起一絲絲想和楊清泉結拜的渴望，或許她該問問七爺爺。

回到家分糖葫蘆時，趙婉晨才想起，她沒把買給楊清泉的那串糖葫蘆給他，那串糖葫蘆最後被最小的三只給分了。

趙梅花今天不但掙了十個銅板，還得了一串糖葫蘆，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趙婉晨依然帶着趙文平和趙梅花上山采藥，想起隔了這麽長的時間，幾人又去采了田七葉，臨賣藥的前一天傍晚，趙婉晨才來找趙英明，說了自己心中糾結的事情。

“晨丫頭你是說，你和楊家小子成了朋友？楊家小子還想和你結拜？”趙英明聽後，睜大雙眼不敢相信地問道。

“是的，七爺爺，你說我該不該和他結拜？”趙婉晨點點先回答了趙英的問題後，再抛出自己糾結了近十天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