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二十一次搞事

第二十一次搞事

碧岑這麽一想,心裏就癢癢的,盯着被子鼓起的包看了一眼,有種掀開它,然後按着躲在被子底下的婁景亂親的沖動。

但是不行,現在還不行,為了防止打草驚蛇,她好歹是忍住了,腳步微重的出門,合上門板時,她特意跟婁景強調:“我走了,等會兒一起用膳嗎?”

被子底下的包動了動,婁景含糊的嗓音從底下傳了出來,他同意了。

碧岑的眼中抑制不住地露出笑意,合上門後,她把自己凝成一道黑霧,悄無聲息地從門縫裏鑽了進去。

婁景毫無所覺,聽到門關上,這才從被子底下鑽出來,瘦削蒼白的臉龐仍帶着一片紅暈。

婁景心裏其實有點懊惱,他竟然又躲到被子底下去了,也不知道碧岑會不會笑他太容易羞怯……

他坐在床頭,沒察覺到有一縷黑霧纏在他的身上,黏黏糊糊地繞了一圈又一圈,最後在他的臉上拂過,碰了碰他淡色的唇。

婁景只感覺渾身突然有點冷,好像有一道冷風從衣領灌了進去……嘴唇也有點冷,他咬了咬唇瓣,想起碧岑種在房間裏的木槿,反正閑來無事,便想去摸一摸。

他身上的燒傷其實還沒好利落,被碧岑各種念叨,這裏不準碰水,那裏不能亂摸,還不準他下床走動。

婁景知道自己的傷早已沒有她說的那麽嚴重,下床走兩步也沒什麽。

雖然碧岑動機不純,他願意聽她的。

碧岑當他是個小傻子,但她很多小心思,婁景都能看出來。

她故意把他身上的傷說得很嚴重,然後用這個做借口,天天繞着他打轉。

其實本不用如此,随便打發一個小厮過來,就足夠照顧他了。

婁景大可戳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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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沒有。

他其實是個很貪心的人,突然間得到這樣的照顧和溫暖,就像嚴寒的冬日突然得到一個好心人借他暖手的湯婆子,他冷了太久,便不想把這份溫暖還回去了。

因此很多事情他心知肚明,卻總是默許,他嘴上拒絕着碧岑,行為上卻總是不受控制地接受,現在想想,連婁景自己都要唾棄自己的卑劣。

婁景撐着床坐起來,探出腳下了地,一縷黑氣悄悄把鞋子推過來,婁景正好踩在了鞋子上。

婁景還在暗想怎會如此順利,站起身,摸摸索索地朝牆角走去。

這是一個對他來說完全陌生的環境,不同于他住了那麽多年的玄清觀,他摸索着往前的時候格外小心。

椅子、桌子、屏風、花瓶……婁景在腦海中勾勒出這間屋子大致的輪廓,暗暗記住。

背上的傷口還在隐隐作痛,但在能忍受的範圍內,婁景摸過房間裏大致的東西後,好不容易才摸到牆角種的那盆木槿花。

他捏到了木槿鮮嫩柔軟的花瓣,湊過去聞了聞,空氣裏浮動的淺淡香味瞬間濃郁了許多。

無端的,婁景想起那天晚上忽然親了他的碧岑,她的唇帶着炙熱的溫度,柔軟得好似這花瓣一般。

那時,她身上似乎也有着木槿的香味……

婁景想着想着,手指摩挲着花瓣,輕咳一聲。

他攏了攏衣服,總感覺有點冷……

一縷黑霧從他領口探出來,在他的指尖纏繞片刻,又鑽進了他的衣袖裏。

沒一會兒,婁景身上涼嗖嗖的,怕因此受涼,只得乖乖回到床上。

他記住了房間的布局,這次走得四平八穩,沒再撞上什麽東西。

等他躺下,躲在他衣服裏的黑氣碰了碰他的臉,悄然地飛了出去。

碧岑在婁景身上吸了許多那股不知名的香氣,餍足在書房凝出人形,召來一只小鬼,詢問三皇子的近況。

三皇子這幾天還算安分,除了鬧着要去見救了他的“兄弟”,沒鬧出其他的亂子,一直閉門不出。

但有小鬼發現,這位三皇子曾暗中派人聯系帝都的人,消息是攔截下來了,不過這三皇子也不算很蠢,用了特殊符號,沒讓別人看出他想傳達什麽消息。

“還能是什麽,怕是想找帝都的人救他出去吧。”小鬼撇嘴不屑道。

碧岑看着三皇子派人投出的靈符,上面的符號毫無章法,淩亂多變,應當是皇宮特有的傳訊手段,碧岑眸光微暗:“你們繼續看着他,暫時不要讓他傳出消息。”

“是。”小鬼低眉順眼道

一天的時間從指縫中漏過,一轉眼便入了夜。

婁景正抱着霹靂的狗頭發呆,突然聽見敲門聲,他捏着霹靂耳朵尖的手一緊,就聽到碧岑含着笑意的聲音傳了進來:“婁景,我來了。”

婁景:“……”府主白天說的話竟然不是開玩笑?

她是真的要幫他抓那只豔鬼?

霹靂委屈地嗷了一聲,把自己的耳朵從他手裏掙出來,跑到門口去扒拉門。

碧岑聽到霹靂那條傻狗的動靜,直接推門,看到霹靂光禿禿的尾巴,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霹靂:“嗷嗷嗷!!!汪!”

碧岑合上門,微微挑眉,忽視它惱怒的狗叫聲,随手撸了一把狗頭,便腳步輕盈地朝婁景走去。

婁景聽到腳步聲,忍不住往被子裏縮了縮:“府主,你大可不必……”

碧岑在他床邊坐下,目光亂飄,說出的話卻滿是正氣:“那只鬼欺負你,我怎麽能咽下這口氣!再說,不捉到她,她一定還會害更多人!”

婁景欲言又止:“可是……”

碧岑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我這樣做也不僅是為了你,捉鬼本就是定天府的責任,那只豔鬼不按常理出牌,說不定是産生某種異變,不早點捉到,後患無窮。”

她都這麽說了,婁景還能說什麽,吶吶着應了下來。

碧岑靠着自黑的騷操作,順利地留在了婁景的房間裏。

想到晚上可以正大光明地跟他睡在一個房間,碧岑整只惡鬼都要膨脹了,為了掩飾激動的心和顫抖的手,她拿過一只梨子,給婁景一塊塊削着吃。

霹靂偏偏在這個時候擠過來,橫在了他們之間,婁景正被碧岑投喂得腳趾蜷縮,摸到湊過來的狗頭,暗中松了一口氣。

碧岑眉頭一皺,目光瞥過趴在婁景旁邊的霹靂,心道還好她早有準備。

碧岑放下削梨的刀子,慢慢從袖中掏出……一袋桂花糕,掰了一塊,嗖地扔了出去,霹靂聞着味,興奮地晃了一下光禿禿的尾巴,也跟着蹿了出去。

婁景:“……?”

碧岑看着婁景呆呆愣愣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時間不早了,先睡吧,我守着你,只要那只豔鬼還敢來,我就一定幫你抓到她。”

婁景迷迷糊糊地點頭,躺下時,忍不住偏頭問:“若是那只豔鬼一直沒來,府主要怎麽辦?”

碧岑:“那就多守幾晚。”反正那只色中惡鬼就是她,她又不會自己抓自己,肯定一直抓不到。

婁景不知道自己被碧岑套路了,還傻乎乎地為碧岑着想:“若是很遲還抓不到,府主便回去吧,不要累壞了。”

碧岑胸腔裏暖乎乎的,自是滿口答應。

碧岑把剩下的桂花糕都給霹靂吃了,等它也進了的狗窩,便吹熄了房間裏的燈火。

室內一時間沒有了聲音。

婁景翻過了身,出聲詢問:“府主,你還在嗎?”

碧岑的聲音在他床邊響起:“在呢,睡吧。”

婁景感到一陣安心,把被子拉到脖子,閉上眼,試着入睡。

但今晚那只豔鬼并沒有出現,婁景在夢裏曬着暖暖的陽光,吹着帶着木槿花香的風,腳邊霹靂在哼哼唧唧地啃着桂花糕,而碧岑牽着他的手,陪他一起躺在大草地上。

很平靜美好的夢,醒過來的時候,婁景還有點沒回過神來,因為現實裏,也有人牽着他的手。

他動了一下,那人就醒了,嗓音沙啞地喊他:“婁景……”

婁景反應過來後吓了一跳,慌裏慌張地摸索過去:“府主?你沒回去睡覺嗎?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清晨了。”碧岑按住他伸過來的手,臉蛋在他手上蹭了蹭:“那只豔鬼昨晚沒有來,沒關系,今晚我繼續來捉她。”

婁景摸到她微涼的臉蛋,心裏湧出一股歉疚和心疼的情緒:“不用捉了……她應該不會來了,反倒是府主你……”

碧岑:“我昨晚趴在你床邊睡了,一點也不累。”

碧岑:“不捉住那只豔鬼,始終是個隐患,婁景,你不用在意我,我這些年走南闖北,什麽苦沒吃過?”

婁景被碧岑哄了幾句,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妥,慢吞吞地要把被碧岑拿着蹭臉的手縮回來。

碧岑笑眯眯地松開他的手,只是在他縮回手的時候,手指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他的手心,像是不經意一般。

婁景失去了視覺,其他的感官便格外敏銳,他渾身一僵,裝作自然地合上了手,強裝鎮定地別過了臉。

婁景也不知道碧岑是不是故意的,他下意識覺得碧岑不是這種不端方的人,就算那天夜裏碧岑忽然親了他,他也相信那只不過是碧岑一時情難自禁。

府主是個那麽好的人,他怎麽可以這樣想她?

婁景唾棄了自己一句,羞愧難當。

他卻忘了,早上他醒過來的時候,碧岑正握着他的手,也不知道握了多久。

或者他摸一摸脖子,就會發現有一塊小小的包,泛着淡紅色的暧昧顏色。

接下來幾夜,碧岑一直用抓豔鬼當借口,留在婁景的房間裏過夜。

那只豔鬼太雞賊了,碧岑一直沒抓到,只得夜夜守在婁景的房間裏,每次第二天婁景起來,都會發現碧岑都趴在他的床邊睡覺,不曾逾越半步。

才幾夜過去,婁景心裏的愧疚感和心疼感就攀到了最頂峰。

終于,這天夜裏,婁景鼓起勇氣,對碧岑磕磕絆絆道:“不然……今晚府主你上床睡吧?”

婁景:府主這麽好,我怎麽可以這麽想她!

婁景:府主每晚都守在我床邊,不能好好睡覺……不然我把床分一半給她?

碧岑:苦肉計,計劃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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