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二十二次搞事

第二十二次搞事

總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如果那只豔鬼一直不來,府主豈不是要一直這樣趴在他的床邊睡覺?

婁景自暴自棄想,反正都已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好幾個晚上了,在不在一張床上睡好像也沒什麽區別……

當然,他心裏也有更不足為外人道的心思,只是被他強壓了下去。

于是,他對碧岑道:“反正這張床夠大,不如……”

碧岑心中狂喜,嘴上卻假意推拒:“哎呀,這怎麽行……這多不好……”

“……”婁景不再勸了,他默默卷了被子,往裏面蹭了蹭,留出一些位置,像某種無聲的邀請。

身後的碧岑卻沒有別的動靜。

婁景屏息等待了許久,沒有等到碧岑上來,漸漸放松了一些警惕,意識變得有些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婁景感到旁邊的位置陷下去了一些,鼻尖的木槿花香裏似乎多了別的味道……他的意識瞬間從混沌裏抽離出來,揪着被角的手微微捏緊。

碧岑上來了。

婁景抿緊唇,緊張得腳趾都蜷縮起來,還以為她會有什麽動作,可碧岑上了他的床以後就安安分分的,沒有半分逾矩,清淺的呼吸漸漸平穩,仿佛是真的單純來睡覺的。

可婁景睡不着了,他身體緊繃,纖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仿佛脆弱輕薄的蝶翼。

他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碧岑有別的動作,反倒是不遠處狗窩裏的霹靂夢裏嗷了一聲,翻了個身。

萬籁俱寂,婁景心緒随着屋外的風聲浮動,好半會兒意識到自己這樣不行,便強逼着自己入睡。

逼着逼着,婁景感覺到身旁的碧岑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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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是輕微地翻了個身,耳邊是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在做什麽?婁景正疑惑着,忽然感到被窩裏進來一股冷氣,從旁邊探進來的一只手慢吞吞地亂摸,直到碰到他放在身側的手背,才悄摸摸用一根溫熱的手指,試探地勾住了他的小指頭。

婁景:“……”原來府主也在裝睡。

半夜摸他手,原來府主是這樣的府主。

小指被勾住,身旁的人似乎就已經滿足了,保持着勾着他小指頭的動作,再次不動了……弄得婁景說不清心裏究竟是什麽滋味。

但碧岑這麽一勾,婁景終于放下了隐隐提着的心,因為他隐隐有一種感覺,今晚碧岑不做點什麽,就不像那個會突然親他的府主了。

只是勾手而已,已經比婁景預想的要好很多。

畢竟,他原先亂想的比這個還要過火……

婁景放松下來,沉沉睡去。

今晚那只豔鬼依舊沒有來,婁景卻覺安心,第二天醒來,身旁的碧岑已經不在了,婁景摸了摸空下去的床鋪,說不清心裏什麽感覺。

碧岑仍然天天來找他,夜夜來捉那只再沒有出現過的豔鬼,然後在他睡着後悄然上床。

她說她喜歡他,做的最過火的事卻只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勾住他的一根手指,克制而溫柔。

婁景的身體一天天恢複,卻沒再提過離開的事情。

等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婁景出了房門,在碧岑的陪同下逛了逛秋天的定天府。

腳下的枯葉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秋風席卷着寒意呼嘯而過,帶來濃烈的秋意。

婁景披着的厚重的白狐裘大衣被碧岑不放心地攏了攏,生怕他再凍着。

婁景空茫的目光落在虛空,仍帶着少年氣的臉被立領上的一圈白狐毛襯得越發顯小,蒼白而秀氣十分讓人憐愛。

碧岑微微仰頭看他,系着他領口帶子的手微微上移,碰了碰他冰涼的側臉:“冷嗎?”

婁景黯淡無光的眸子動了動,露出幾分不自然,卻沒有躲開,他以為碧岑在說問的手指冷不冷,微微抿唇,輕聲說:“是熱的。”

碧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臉,輕笑道:“婁景,你怎麽這麽可愛啊。”

婁景也不知道自己可愛在哪裏,府主覺得他可愛,那他……就是可愛的吧?

婁景很乖地給她捏臉,呆呆的模樣像個傻孢子。

碧岑:“那邊有一樹桂花開得特別香,我們過去瞧瞧。”

婁景點點頭,被碧岑牽着往那邊走去,只感覺她手上的溫度仿佛傳遞到了自己的手上……熱得他的臉也後知後覺地燙了起來。

碧岑帶他在府裏轉了一圈,正為婁景拂去他立領毛毛上的桂花時,遇到了三皇子。

三皇子見到婁景便是眼前一亮,自來熟地跟婁景他招呼:“兄弟,你好了?”

婁景愣了愣,認出了這個聲音,回憶起那夜的事情,點點頭:“見過三皇子。”

“受不起受不起,”三皇子急忙擺手,想起什麽,從袖子裏掏錢:“那晚都怪我,把鬼引到了你家門外,平白連累了兄弟你,來,這些銀票你收着,聊表心意……”

婁景還沒見過熱情到上趕着送錢的人,趕緊縮回手,他不知道如何拒絕,一時間懵了。

還是碧岑一張不剩地替他收了銀票,還安慰他:“堂堂三皇子有的是錢,他要給你,你收着就好。”

三皇子忍不住怼碧岑:“我給我兄弟的錢,府主你幫着收了是怎麽回事?他跟府主應該還沒到這種關系吧?”

碧岑呵了一聲,拉着婁景的手給三皇子看:“不巧,就是你想的那種關系呢。”

三皇子給錢的手一抖,手裏的銀票差點掉在地上,不敢置信連碧岑這種人都有人喜歡,盯着婁景的眼震驚發問:“兄弟,府主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

婁景也被碧岑突然這麽一手弄懵了,他心中微亂,張了張嘴,本來是想要否認的,但話到嘴邊沒有說出口。

三皇子當他默認了,不敢置信下,把婁景拉到一邊,低聲問他:“兄弟啊,你怎麽就看上了府主?難道是她在你生病的時候逼迫了你?你老實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為你做主。”

婁景能說什麽,說他的确對碧岑起了一絲隐秘而不可告人的心思嗎?

他磕磕絆絆地解釋:“不是,沒有……府主她很好!”

三皇子來不及多問什麽,就被碧岑拉開:“我們要走了,外面風大,三皇子也請早些回屋吧。”

對上婁景,碧岑又換了一個輕柔語氣:“婁景,我們走吧。”

婁景自然聽碧岑的。

三皇子不知道怎麽回事,沒有追上來,等走遠了,婁景忍不住問碧岑:“怎麽沒再聽見三皇子的聲音?”

碧岑語氣淡然:“哦,給他貼了個消音符,他太吵了。”

婁景:“……”

碧岑忽然拉住了他的袖口,帶着他停下:“婁景,你等等,我有話問你。”

婁景遲疑地停下腳步,轉向碧岑那邊,露出詢問的神情。

他還沒問什麽,就感覺自己的手指頭被碧岑勾住了……像之前幾個深夜裏的那樣,婁景身體一僵,很多話說不出口了,只沉默地聽着碧岑說話。

碧岑勾着他的手指頭,在料峭的秋風中問他:“婁景,我剛剛那麽說,你為什麽不戳穿我?”

婁景睫毛微顫,抿唇不語。

碧岑知道他總是喜歡把事情都藏在心底,很多話都羞于說出口,因此她便幫他把那些未曾言明的話說出:“婁景,所以,你是同意我們以那種關系在一起了嗎?”

聽到“在一起”三個字,婁景手指顫了顫,咬了咬唇,終于開口:“府主,你真的願意嗎?”

碧岑一愣:“什麽?”

婁景輕聲說:“我是個瞎子,可能需要你一直一直地照顧我,我會是你一輩子的累贅……就算這樣,你也願意嗎?”

婁景頓了頓,自我厭棄般道:“我不知道,我這樣的人,有什麽值得府主你喜歡的。”

他不敢去想跟碧岑在一起的事情,一是怕自己拖累她,二是怕碧岑跟他相處久了以後,會逐漸厭倦他……他怕自己再被抛棄一次,幼時被丢棄的經歷讓他不敢把自己的感情寄托在別人身上,所以,他在自己的殼裏畏縮不前。

可他現在被碧岑溫暖着,竟然不舍得離開了,他不想再回到孤寂的玄清觀,不知何時,他已經越發貪戀定天府的溫暖。

他想,如果是碧岑的話,就算以後會受傷,為了她指尖那點溫暖,他也願意從殼裏探出頭,碰到她的手。

婁景說完那些話,便緊張地等待碧岑的回答,碧岑好一會兒沒有說話,久得讓婁景感覺自己好像度過了一個世紀時,他感到唇上落了一個輕如鴻毛的吻。

他聽到碧岑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婁景,無論你是什麽樣子,我都會喜歡你。”

“所以,別怕。”

站在你面前的,可是苦苦尋找你的靈魂碎片幾百年之久的惡鬼啊。

碧岑有些鼻酸,把他抱緊:“你現在就算答應我了!以後你要是想跑,我也不會放你走!”

婁景無措地半摟住她,懸在她後背上的手過了許久才落了下去。

他輕輕摩挲着碧岑的後背,感到自己暈暈乎乎,如同踩在了雲端,沒有真實感。

就這樣……在一起了?

婁景被碧岑緊緊摟着,連自己怎麽回屋的都不知道,整顆心好像突然被填滿了,又好像什麽也沒有。

霹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過來拱他倆的手,想看看有沒有桂花糕。

碧岑嫌它礙眼,把它帶到了廚房,親自找桂花糕給它吃。

碧岑一走,反倒給婁景留下了冷靜的時間。

發熱的腦袋緩緩冷卻,婁景想起剛剛發生的事,忍不住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

怎會如此!

他怎麽就稀裏糊塗地答應了?

他剛剛的樣子肯定很傻!

婁景懷疑人生懷疑了一天,晚上睡覺的時候,來幫他捉豔鬼的碧岑依舊自發上了他的床。

不知是不是錯覺,婁景總覺得這次碧岑的存在感強了不止一倍。

他想起碧岑今天的那個吻,渾身不自在,悄悄地、悄悄地往裏面挪了挪。

“婁景……”碧岑在喚他。

婁景不吭聲,裝死。

碧岑伸手過去,碰了碰他的手指,沒有被躲開,就放心地抓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婁景以為這就結束了,沒想到碧岑得寸進尺,包住了他整只手,跟他十指交扣。

婁景:“……”

婁景目光亂飄,動了動那只手,示意碧岑放開。

但确定了關系以後,碧岑終究是不一樣了。

知道婁景也喜歡自己後,她卻越發的肆無忌憚。

甚至湊過來,伸出胳膊環住了他的腰。

婁景身體一僵:“府主……”

碧岑: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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