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二十六次搞事

第二十六次搞事

鬼逢喜事精神爽,碧岑這幾日心情極好,縱使婁景看不見,卻也能感受到她滿心抑制不住的興奮。

最直觀的表現,就是碧岑每天黏着他的時間大大延長,連他的院門都不想出去了,堪稱樂不思蜀。

婁景:“……”

碧岑這樣,總讓他覺得自己像那種會惑人心神的精怪,直接把堂堂定天府府主勾引地找不到北。

婁景被碧岑黏着,心裏又是有點甜蜜,又有隐憂,推了推窩在他懷裏的碧岑:“府主,今天你也不出去除鬼?”

這個“也”字就很靈性了,碧岑已經三天沒出府了,也無怪乎婁景感覺自己像惑人精怪。

碧岑眯着眼,跟他一起擠在搖椅上曬太陽,聞言毫無愧色,摟住他的腰吸他身上的勾鬼的香味:“幽州城的情況已經好很多了,用不着我再親自出面。”

事實上,現在整個幽州城的鬼都是碧岑的屬下,她為什麽要自己抓自己屬下?而碧岑之前幾日之所以頻繁外出,并不是為了除鬼,而是為了跟前來投奔她的鬼交涉,防止它們在幽州城鬧事,傷及無辜。

現在幾個會鬧事的大頭都已經被她打壓得乖乖聽話了,碧岑禦鬼有道,利用這幾個大頭繼續往下打壓鬧事的小鬼……這樣一來,就沒她這個鬼王的事了。

這才讓碧岑得以空出時間,陪婁景在這裏無所事事地曬太陽。

但婁景不知道這一茬事,越發感到罪惡,碧岑解釋現在真的沒有她的事,婁景這才将信将疑地信了她。

碧岑埋在婁景的脖頸裏蹭了蹭,鼻尖蹭過他的喉結,婁景感受到陽光落在臉上的溫度,伸手摸了摸碧岑的頭發。

嗯,好軟。

碧岑忽然說:“阿景,我們下個月就成婚吧?”

婁景撫摸她發絲的手一頓,雖說早已有準備,可咋一聽到,還是有點驚訝,他忍不住輕咳一聲,臉微熱:“這……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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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快了,真的不快,”碧岑微微擡起頭,哄他,“阿景,你不想跟我早點在一起嗎?”

本來碧岑是想等解決了魔族攻城的事後,再跟婁景成婚,但現在這幽州城裏裏外外都是她的鬼,早點成婚又如何?總歸這一次,她不會再讓婁景出上一世的意外。

婁景當然是想的,他還在犯懵,被碧岑抱着手臂搖了搖,哄得暈頭轉向,然後他像個被妖女蠱惑的傻小子,不知不覺答應了她。

碧岑:“那就這麽說好了,你安心等着,我找人去準備。”

婁景看不到碧岑說這句話時候的神情,不知道此時自己該說點什麽,只能輕咳一聲,羞赧地點了點頭。

不明所以的霹靂懶躺在搖椅旁邊翻了個身,甩了一下尾巴,毛茸茸的尾巴尖掃過婁景扶在碧岑腰上的手背。

婁景感覺到癢,剛動了一下手,就感覺耳朵被碧岑親了一下。

酥麻感覺頓時傳遞開來,他竟然渾身一顫,碧岑自然也感覺到了,在他耳邊低低地笑:“阿景,這才哪到哪啊,你就……”

婁景整個人都快紅了,顧不上別的,先去捂住她的嘴。

碧岑識趣地閉嘴,看到他微顫的睫毛,在他手心親了一下。

婁景:“……”

算了,随她吧。

曬了一會兒太陽,婁景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放開捂住碧岑嘴的手,側過頭,有些困惑地詢問:“對了,府主,我好像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以往他都府主府主地叫,可都快成婚了,他雖然可以繼續叫她府主,可她的名字總得知道的。

名字?

碧岑愣了一下,下意識想說自己的名字,可剛一開口,碧岑就想起重生那日,她瘋瘋癫癫地跑到婁景面前,自報家門,問他是否還記得她……

碧岑:“……”往事真不堪回首。

當時一時發瘋,結果給現在挖下了個大坑,現在婁景問起,她要怎麽說?

婁景記憶力一向不錯,萬一還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怎麽辦?天底下姓碧的人寥寥無幾,要是婁景把她和那天的瘋子女流氓聯想到了一起,說不定這婚就成不了了……

如果可以,碧岑真想回到重生那日,把那個發瘋的自己亂刀砍死!

“府主?”婁景開始疑惑了,他摸索到碧岑的手,詢問地捏了捏。

碧岑:等等,我得想想我該怎麽狡辯。

她想了又想,決定把這茬事先糊弄過去:“我的名字有些拗口,怕你嫌棄……”

“怎麽會,名字而已,”婁景并不贊同,頓了頓,他又不好意思般輕聲道:“我喜歡的是府主這個人,又不是府主的名字。”

婁景難得說喜歡,碧岑卻壓力倍增,繃着鬼皮道:“不行,真的不好聽……小時候族裏的人覺得取賤名好養活,所以給我取的名字特別難聽,我自己都嫌棄,都不好意思告訴別人。”

婁景搖頭:“不會的,只是名字,我不會嫌棄的。”

碧岑知道婁景的性子其實是有點倔的,今天不給他一個交代,他恐怕不會輕易放下這個問題。

碧岑只好扭扭捏捏地說:“那……我就說了?”

婁景點點頭,滿臉期待。

碧岑目光躲閃:“我姓……嗯……名岑,你就叫我阿岑吧。”

婁景沒聽清:“嗯?姓什麽?”

碧岑:“……”安靜如雞。

婁景臉上的笑容沒了,多了狐疑:“府主,你是不是不想告訴我你的名字?”

碧岑也很無奈,她要是說了,真的怕婁景被吓跑。

怎麽辦?

怎麽辦!

碧岑反握住婁景的手,在編一個理由和和盤托出兩個選項裏,選了後者。

碧岑好久才慢慢開口:“對不起,阿景,我有件事,一直沒跟你說。”

婁景聽她沉重語氣,心下也是一緊:“怎、怎麽了?”

碧岑:“其實……”

婁景:“其實?”

碧岑終于将真假參半的事說出口:“其實我幾個月前,曾經被那個鬼王上身過,然後……就瘋了一段時間。”

婁景:???

婁景:“被鬼王上身過?”他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了,拉住碧岑擔憂地問:“那之後怎麽樣了?”

鬼王本鬼碧岑負罪感瞬間爆棚,不敢看他表情,一咬牙,繼續自黑:“我沒事,後來将它從我身上趕走了,不過,被它附身期間,我被它帶着幹了一些不好的事……”

婁景剛松了的那一口氣瞬間提起:“什麽事?”

碧岑:“我、我就是……有一天早上,瘋瘋癫癫地跑到了玄清觀,當衆鬧了事……”

她語氣裏難掩心虛,婁景剛開始還有點沒反應過來,這算什麽幹壞事?

但碧岑的語氣如此心虛,再加上将“早上”“鬧事”“玄清觀”這三個關鍵詞聯系起來,婁景隐隐約約有些熟悉,他皺眉回憶了片刻,忽然間想起之前的某個清晨。

忽然出現的女流氓癡纏着他不放,一路從玄清觀追到了他家門口……

那時候她說什麽?

她說——

婁景,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碧岑啊!

碧岑……阿岑?

婁景:……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碧岑觀察他神情,猜他應該想起來了,這才讪讪道:“阿景,我當時那般冒犯了你,怕你因為這件事讨厭我,才不敢告訴你名字的……你、你還怪我嗎?”

婁景呆了好一會兒,一樁樁有關那個女流氓的事被串了起來,然後就是跟碧岑的相遇,對他超乎尋常的照顧……

原來是這樣……他就知道,怎麽會有人無緣無故對他展現出如此濃烈的善意……

婁景捏着碧岑的手指僵住了,慢慢地縮了回來。

他喉間有點發澀,輕聲問:“你就是因為這個,才想與我成婚,以此來……補償我嗎?”

碧岑瞬間反應過來他誤會了什麽,趕緊否認:“怎麽可能!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我剛開始接近你的确是想在錢財方面補償你,可後來就不是了。”

碧岑重新握住他的手,在上面落下一吻:“阿景,後來我是真的想跟你一輩子在一起。”

婁景指尖一顫:“真的嗎?”

“阿景,你信我。”碧岑都恨不得把心剖出來給他看了。

婁景沉默了一會兒,也不知道信了沒有,只伸出手,撫過她臉畔:“可是,聲音不一樣……而且,你那時怎麽知道我叫婁景?”

婁景雖然看不見,卻不代表他內心不通透。

他認真起來,也不是好騙的。

碧岑愁得整只鬼都快裂開了。

有句話說得好,一步錯,步步錯。

現在到了這個地步,她該怎麽跟婁景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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