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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景深和程居延直奔案發現場。

又通知陳隊,讓他派人去馬場調查八月二號那天梁意歡有沒有在那裏上課,順便證實一下蔡心諾給的證詞。

按理說一般的監控都會保存一個月,現在時間超過了幾天,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當時的監控。

南郊從最初開發的時候,主打的就是富人區,日常清淨環境優美,各類商務設施便利,但居民區售價高昂,住的都是久安市有名有姓的富豪。

景深和程居延順着地址來到一處獨棟別墅區,這裏地廣屋少,房子與房子之間間隔很大,誇張一點說,即便有人在自己的家裏放最大分貝的音響,帶着幾十個人一起蹦迪,鄰居們也是完全聽不見的。

确實是個殺人越貨的好地方。

進了小區後,又走了十多分鐘,他們才看到被特管處圍起警戒線的一棟小別墅。

別墅上下三層,帶一個小院,裝修簡單,類似樣板房。

“老大,景老師,屍體在二樓。”烏牧春帶着兩人來到二樓,走到一個房間門口。

這是一間四十多平米的房間,牆壁慘白一片,房內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和家具,只有角落裏擺着一個矮款的冰櫃,冰櫃的蓋子已經被掀開,蓋子上厚實的冰塊絲毫不見融化的趨勢。

景深和程居延戴上鞋套走到冰櫃旁,視線頓時被刺目的鮮紅占滿。

纖瘦的女孩身着破破爛爛的紅裙,蜷縮在冰櫃裏,發絲雜亂地凝着血塊,一坨一坨地黏在一起又被凍住,露出來的皮膚上全是青紫痕跡和深深的利器劃痕,指甲似乎都因為掙紮而全部撕破跌落,留下模糊的指肉。

而她身上最可怖的傷,是她的上半張臉。

她的臉像是被人剝了下來,眼球鑲嵌在黑洞洞的眼眶中,瞳孔渾濁,鼻子已經不見,露出慘白的鼻骨。

景深渾身發涼,即便見過許許多多比這更慘烈模樣的鬼魂,但直面屍體完全是另一種感受。

他沒辦法想象,這個正處花季的女孩,生前究竟遭受了怎樣可怕的對待。

陳隊派了霍法醫來幫他們驗屍,簡單的驗屍取證流程已經完成。

霍法醫摘下手套,說:“死者的致命傷在後腦,是鈍器撞擊造成的。身上其他的傷口應該是生前留下的,臉上的傷是死後傷。”

程居延面色冷凝,開口道:“可以抓人了。”

“恐怕不行,老大。”烏牧春沉聲道:“這房子的戶主是一個姓高的女人,我們查問過,對方說這房子是一個富商買給她的,但後來那個富商職務侵占,還偷漏稅,現在還在局子裏服刑。她以為這房子被法院封了,所以一直沒再回來過。如果光憑這個案發現場,我們還沒辦法抓郭垚。”

明知道兇手是誰,但卻抓不了,說不上的憋屈。

程居延嗤笑一聲:“特管處抓人,用不上陽間的證據。”

“老大!”烏牧春急道:“你忘了你之前抓活人,被上頭按着上一個月教育課的事了?”

特管處不受陽間法度制約,但兇手是活人,他們就不能不管證據、不管法律,要抓郭垚,不能是特管處去抓,得是陳隊他們去抓才行。

霍法醫道:“程處長先別急,我先讓人把屍體帶回去進一步屍檢,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線索,如果郭垚在屍體上留下了DNA,我們就有證據抓人了。”

景深沉默片刻後,說:“結這麽厚的冰,冰箱的供電量應該很大。”

幾人朝他看去。

景深繼續道:“既然房主一直不在這裏住,那肯定就沒人交電費,或許可以從這方面去查,看看是不是郭垚通過什麽途徑去交的電費。”

“對啊!”烏牧春他們很少辦陽間的案子,對很多人類的手段和常識都沒辦法及時反應。

“還有,郭垚能找到這個地方,證明他提前通過什麽途徑知道了這房子真正的主人不會過來,可以查查他和那個富商,還有房主有沒有交集。”

“如果這裏就是案發現場,或許會留有指紋或者其他蛛絲馬跡,可以再仔細查查。”

“這個我們不太擅長啊。”烏牧春看向霍法醫,“老霍,這只能交給你們刑警隊了。”

霍法醫點頭:“沒問題,陳隊他們現在應該在馬場那邊,我現在和他說一聲。”

“辛苦了。”程居延說了句,又吩咐烏牧春道:“派人盯着郭垚。”

“是。”

景深看着法醫們把屍體從冰箱裏小心地擡出來,又準備好帶回警局。

“在想什麽?”程居延走到他身邊。

景深蹙眉道:“她的臉去哪了?”

他剛才特意看了,沒在冰箱裏看到那半張臉,也沒發現這裏還有什麽地方能藏。

最主要的是,為什麽一定要把那半張臉單獨剝離?剝離之後又做了什麽呢?

“或許是被帶走了,也可能就藏在這棟屋子裏的某個地方。”

程居延沉思片刻,叫來一個屬下,道:“去院子裏翻翻,找到那半張臉。”

“是。”

院子裏只栽着一些零碎的花草,但因為久沒人照料,該枯萎的都枯萎了,只剩一點生命力頑強的野花野草生生不息。

景深和程居延在別墅裏逛了一圈,又來到院子裏,看特管處的職員們拿着工具小心地翻弄地面。

景深也拿了一個小鏟子,撸起袖子去幫忙,倒是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景老師,這種粗活你給我們做就行了。”

“對啊對啊,您這細胳膊細腿的,還是動腦子的活适合您。”

“我們幹這個不費勁,您快去歇着吧。”

景深笑說:“沒事,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衆人齊齊看向程居延。

程居延抱臂倚在門邊,見狀點了下頭,其他人這才重新忙起來。

景深對他笑了下,随後便蹲下來小心翼翼扒拉地面。

只是挖了半個多小時,衆人一無所獲。

景深站起身,一手捂着腰,一手擡起袖子擦了擦汗,他一擡眼,就看到程處長搬了個椅子坐在門廊下,悠閑地消消樂。

“......”他真的不怕員工造反嗎?

再一看,員工們各司其職毫無怨言,一個個幹活細致又輕松,做了這麽半天的苦力活,卻沒有一個人表現出疲憊,一點汗都沒流,顯得景深的确很弱。

景深:“......”哦,他忘了,特管處這群員工和普通打工人不是一個物種。

景深唏噓,人家陳隊凡事都想親力親為,這位程處長是能不動就不動,世界的參差啊。

時間已經接近傍晚,夕陽把天際染出燦爛的橙紅。

景深擡眼看了看,目光卻忽然被這棟別墅吸引。

他蹙起眉,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這個別墅外牆的大小。

他剛才和程居延走過這別墅裏的每一層,因為布局不一樣,所以每層的房間數和房間大小也不同。

可是......

景深放下小鏟子,一邊摘手套一邊快步朝程居延走過去。

程居延若有所感,收起手機看過來。

“程先生,咱們去趟三樓吧。”

程居延擡眉,起身和他一起往屋裏走:“想起什麽了?”

“面積不對。”景深幾乎是小跑着上樓,到了三樓之後一直跑到最西側的房間裏。

這間房是個影音室,西側牆面上嵌着一個巨大的液晶顯示屏。

程居延看到景深在屏幕上敲了敲,然後細細摸索,之後他又去其他地方仔仔細細地又看又摸。

“你懷疑有暗室?”程居延問。

景深在一個沙發座椅旁蹲下來,探手在沙發下方摸索,頭也不回地說:“屏幕後面應該有一個至少三十平米的空間。”

三十平米?

這麽精準。

程居延沒懷疑這位安大金融系精英的話,他走到景深旁邊,伸手勾住他後頸的衣服把他拎起來。

“?”景深被一股大力拽起來,不解地朝他看去。

程居延放開手,然後走到那個液晶屏面前。

戴着手套的手輕輕在屏幕上按了一下,下一刻,機關轉動的聲音響起,巨大的屏幕緩緩從牆壁內延伸出來,沒幾秒,就在屏幕後空出了能容兩個人并肩進入的過道。

景深震驚地走過去,“你怎麽找到機關的?!”

“什麽機關?”程居延話音未落,巨大的顯示屏忽然咔嚓一聲,支撐着它的六條鋼架斷了兩個,勉強被另外四個撐住,搖搖欲墜。

景深:“?”

程居延波瀾不驚地說:“找不到機關就直接拆了呗。”

景深默默朝他伸出大拇指:“厲害。”

“謝謝。”程居延難得禮貌一下。

景深無言,轉頭朝過道裏看去。

過道似乎只有兩米左右長,盡頭是個類似于銀行保險櫃門的厚重大門,似乎還有密碼。

“咱們進去看看?”景深看向程居延,卻發現對方似乎在看過道的天花板。

景深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随即一怔。

兩米見長的過道天花板上,用黑色的筆跡密密麻麻地畫滿了詭異的符號。

“這是什麽?”

程居延淡聲道:“遮陰符。”

“遮陰......”景深蹙眉。

所以,這門裏應該陰氣很重?

也難怪了,要是沒有這個符,無論是他還是程居延,甚至特管處的員工們,都不會忽視一絲一縷的陰氣。

程居延擡腳往裏走去,“跟上。”

景深便跟在他身後。

走到過道盡頭,景深看着加密了好幾層的大門,蹙眉道:“這怎麽辦?咱們沒有密碼。”

程居延低笑一聲:“不是說了嗎,拆了就行。”

拆?這怎麽拆?

和景深想象中的暴力開鎖不一樣,程居延只是擡手,在門上輕輕推了一下,這門就咔噠一聲,朝裏打開來。

景深眼角微抽,這得多大力氣啊,他都聽到門鎖崩壞的聲音了!

一股冰涼的寒氣從門裏幽幽蕩開,景深正想探頭看,程居延就忽然伸手,把他擋在了自己身後。

幾乎是同時,猛烈的寒風從門內的空間中席卷而出,夾雜着數不清的哀嚎尖叫,令人毛骨悚然。

景深不自主地發抖,臉色也白了一些。

他下意識攥住程居延的手臂,緊緊貼着他的後背,把自己藏得嚴嚴實實。

程居延默然地注視着門內幽暗的空間,本來想說話,但身後的人似乎貼的更緊了一點,溫熱的感覺從後背處絲絲滲透進來。

程居延頓了一下,就這麽一下,一道道漆黑殘缺的虛影便從門內争先恐後地沖出來。

這忽然的動靜驚動了別墅內的職員,所有人面色一肅,看向驟然爆發濃重陰氣的地方。

陳隊剛好過來,烏牧春正打算帶着他去找程居延和景深,見狀面色一變,把陳隊攔在身後,沉聲道:“抓住它們!”

“是!”職員們就當着陳隊的面,忽然飄的飄,打的打,直接和空氣搏鬥。

陳隊目瞪口呆。

烏牧春看他一眼,小聲道:“陳隊你膽子大不大?敢看不?”

陳隊頓時明白過來他們不是在和空氣搏鬥,嚴肅點頭:“敢。”

“行。”烏牧春擡手在他眼睛上劃過。

陳隊重新睜開眼,瞬間看到滿目的黑色霧氣,以及隐藏在霧氣中那一個個殘缺猙獰的軀體。

特管處的職員們幾乎一出手就是一個,一個接一個地把這些虛影團吧團吧塞到手裏各種奇形怪狀的容器裏,他甚至看到有幾個職員還把它們往礦泉水瓶子裏放。

陳隊倒吸口氣,但撐住了。

原來,這就是特管處嗎?!

等等,陳隊忽然看到一個略顯眼熟的金毛,再仔細一看,随即震驚地指着對方,道:“這、這不是那個......”

烏牧春點點頭:“對,小秦嘛,上個案子的受害者,現在是我們特管處的小實習生。”

陳隊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唯物觀有些搖搖欲墜。

大概十秒鐘後,程居延終于擡手,還沒來得及逃出去的虛影們便随着黑氣一起,消散在空氣中。

景深這回知道了,程居延這不是打散他們,而是收了。

程居延轉頭看他,要笑不笑地說:“景老師,怕不怕?”

“怕。”景深非常果斷。

正常人哪有不怕的?

程居延就笑,“進去吧。”

“等等。”景深拉住他,轉頭朝身後看去,說:“那剛才跑了的那些呢?”

“跑不了。”程居延耐心地解釋了一句,“特管處的員工不是吃白飯的。”

景深恍然,放開了他的手臂,“那走吧。”說罷,他還率先走了進去。

程居延看了下自己的手臂,也跟了進去。

這屋裏确實和景深說的一樣,大概三十平米,不過其中有十多平都擺滿了百元紙幣,一直頂到天花板,還有好多箱的金條。

想來這都是那個富商藏在這裏的。

與引人注目的巨額財富相比,那個放置在地面中央的黑色陶瓷罐就有些平平無奇,甚至古怪了。

“這個東西......”景深遠遠地看着那個陶罐,眉心緊蹙。

這個東西給他的感覺很不好,明明它上面已經沒了陰氣,但他卻從內而外地感覺到惡心。

程居延看他一眼,而後邁步走到那個罐子旁向內看去,黃白色的油脂分泌物中,隐約可見一點慘白的皮/肉。

“看來我們找到她的臉了。”

景深強忍着惡心走過去,道:“這到底是什麽?”

“祭壇。”程居延似乎是在回憶,有些不确定地說,“這裏面應該是用不同人類的面部熬制成的屍油,有的富商會用這種東西鎮財。”

“鎮財?用屍油?”

“是吧,沒什麽道理的東西。”程居延不在意地說,“人生財富早就定下了,不義之財鎮不住,該得到的財富跑不了。”

景深明白了,自己之前窮是因為他命裏帶窮,但現在掙得多了,是因為他掙錢的時候到了,他這輩子的財富總會在不同的時候降臨,直到他生命消逝的那一刻,他該掙的、該花的錢也會達到規定的數額。

莫名被上了一課的景深頓悟了,但他還是想多掙錢,買大房子!

“所以,這壇子很可能本來是那個富商用來鎮財的,然後被郭垚用來泡盛黛的臉了?”

程居延點頭:“應該吧。”

“那盛黛的魂魄沒有臉,是因為她的臉被泡在這裏?”

“嗯,這裏凝聚着太多怨念,壓制住了盛黛對面貌的記憶。”

景深感覺到一股非常古怪的違和感,“這麽說來,郭垚懂得東西還挺多?”

“應該有人指點。”

“老大,景老師。”烏牧春帶着陳隊走進來,一看這情況啥都明白了,“這種邪術現在也有人用啊?”

陳隊不解:“什麽邪術?”

烏牧春就給他科普了一遍,比程居延說的還要更詳細,詳細到一開始是哪個邪道為了坑蒙拐騙做了這個,還有這壇子根本不是為了鎮財所創,反而是為了鎮陰魂,那些財迷心竅的富商們都被騙了。

“所以用了這東西,反而會倒黴?”陳隊問。

烏牧春點頭:“差不多吧,你就想想,你自己家裏的錢被一群冤魂看管着,那你碰到這些錢,又把這些髒錢給別人,這不是作孽嗎?那不早晚得倒黴。”

“原來如此。”

景深問陳隊道:“死者的臉現在找到了,你們那邊怎麽樣?”

陳隊面色一肅,說:“我們問過梁意歡的馬術老師了,他說梁意歡那天只上了半天的課,下午不在馬場。監控視頻沒留根,不過我們找到了那天在馬上上課的學員名單,确實有人看到過郭垚的那臺車,也有人記得盛黛。”

盛黛那天穿着的紅裙,确實足夠矚目。

“咱們先出去再說吧,這壇子我讓人收起來。”烏牧春提議道。

幾人便往外走,景深卻忽然一頓,倏地回頭朝那個罐子看去。

“怎麽了?”程居延也停下腳步。

“等等。”景深走到那個壇子邊仔細查看,忽然回頭對程居延道:“你從木南村帶回來的黑瓷片呢?”

程居延眸色漸深,他走到景深身邊蹲下來,伸手摸了下罐子,篤定道:“是一樣的。”

景深眉心緊蹙,他看向陳隊,道:“陳隊,你這裏有那個富商的資料嗎?”

“我們查過了,我讓小溪給我發過來。”陳隊立刻打電話。

幾人出了暗室,有其他職員進去處理那個壇子。

陳隊和小溪要了資料,又聯系了之前負責富商偷稅案的單位,讓他們來處理這些現金和金子。

景深點開資料,上面有富商詳細的發家史。

越看,他心裏就越沉。

“他也是木南村人。”程居延眸色晦暗。

景深點頭:“他是十七年前從木南村離開的第一波人。”

王三好的父親為了不讓其他人受害,在後山放置動物屍體把一部分村子裏的人吓出來,當時出來的就有這位叫王茅的富商。

王茅出來之後直接來久安市打工,他運氣很好,在工地和工頭交好,很快就存了錢,又中了八百萬的彩票,之後他就開始自己承包工程,短短兩年就成了千萬家産的富商。

他後來又開了建築公司,趁着久安市的新區開發熱潮扶搖直上。

只是兩年前,他忽然被爆出職務侵占,強/奸少女,偷稅漏稅,一夜之間就锒铛入獄,所有資産都被凍結。

最重要的是,他有一個今年剛大學畢業的私生子,那個孩子高中是在久安一中讀的,當時的班主任就是還沒升職的郭垚!

“應該是郭垚當班主任的時候,和王茅認識了。”景深道。

郭垚很會收買人心,表面也人模狗樣,對暴發戶的王茅來說,他應該很喜歡和文化人交往,以此表現自己的文化水平。

而交往之中,郭垚那樣的聰明人想從王茅嘴裏知道一些底細,比如有哪處房産不在他名下,可能會躲過資産凍結,應該很簡單。

而王茅信任了郭垚之後,說不定也會傳授他“鎮財”的技巧,比如用屍油罐做祭壇之類的。

陳隊道:“有這一層關系,我們可以請郭垚來趟警局了。”

正說着,霍法醫的屍檢報告也出來了,他第一時間打來電話,彙報說:“死者體內有殘留的精/液,DNA對比結果和郭垚的一樣。”

“好。”陳隊站起身,“那就直接抓人!”

烏牧春派去盯着郭垚的人剛才彙報過,說郭垚在程居延他們離開之後就請假回家了,之後就一直在家裏沒出門。

陳隊便立刻帶人出發,景深和程居延他們也跟着回市區,打算去趟學校。

他們也有事要問問梁意歡,問問她八月二號那天下午去了哪,以及,跳河的那個人到底是盛黛,還是她!

景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對程居延說:“能不能讓你的人先去控制住郭垚,我總覺得就這麽抓到他有點太輕易了。”

郭垚這個人城府極深,他不像是會把自己的體/液這麽一個重要證據留在受害者體內的人。

而且他今天莫名其妙請假,還一直沒出家門,總覺得不太對勁。

程居延看向烏牧春。

烏牧春便給自己派去的人打電話,笑說:“景老師你就放心吧,我們手下人盯人這方面比陳隊手下的人方便一點。”

畢竟他們可以直接站在嫌疑人旁邊盯着,而不是像普通警察那樣只能在遠處盯着才不打草驚蛇。

電話打通,但是卻一直沒人接。

烏牧春臉上的笑有點挂不住,又給另一個手下打電話,他派了兩個人去。

只是這個電話也同樣打不通。

他有些焦急,連連播了三次都沒打通。

“出事了。”烏牧春臉色難看道。

景深心裏一沉,問程居延:“之前跟着蔡心諾的人有消息嗎?”

程居延臉色也不太好看,他立刻給那兩個女職員打電話,萬幸的是,她們這邊沒出意外,蔡心諾乖乖聽話,做什麽都是和人結伴的,現在正和朋友在食堂吃晚飯,晚上她們還有晚自習。

“不過老大,有件事有點奇怪。”職員道:“我們剛才在食堂裏找了一圈,沒看到梁意歡來吃飯。”

程居延蹙眉道:“你們找個人去她班裏問問情況。”

“是。”

烏牧春快把油門踩到底了,他想不通自己的手下是出了什麽事,也沒想到郭垚一個普通人,會逃過他們的監視。

天色漸晚,太陽已經完全落山,路燈亮起,越臨近市區,路上便越堵。

陳隊他們在前方開警車開路,烏牧春也把警燈放到車頂,這才沒耽誤時間。

五分鐘後,學校裏的職員來了消息,說梁意歡晚上放學之後就跟着郭垚離開了,說是去看她媽媽,但是梁老師已經輸完液回了家,根本沒見到梁意歡回去。

程居延把事情告訴了陳隊,陳隊那邊便讓人趕緊查監控,看郭垚和梁意歡去了哪。

一行人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一中家屬樓,快速沖到郭垚家裏,直接踹門而入。

濃重的陰氣讓特管處衆人面色更加難堪。

景深和程居延來到客廳角落,看到了熟悉的烏木神龛,血色的轉輪王相端坐其中。

又是這個東西!

“老大,這是——”烏牧春低罵了一句,轉頭去查看別的地方。

終于,他在陽臺的花盆裏,找到了兩個支離破碎的魂體,正是他派來監視郭垚的兩個手下。

烏牧春眼眶通紅,從衣兜裏拿出兩個金色的荷包,把兩個人的魂魄細細的分開,分別裝進其中。

“找到了?”程居延沉聲道。

烏牧春回頭看他,沉重點頭:“必須馬上送去輪回渡。”

“去吧。”

“那這裏——”

程居延打斷他:“去吧。”

“是。”

烏牧春轉身離開,秦樂湛一直跟着他們,他知道大家在做很重要的事,一直沒怎麽開口打擾。

現在見隊長離開,急忙跟上去:“烏哥,我跟你去。”

烏牧春搖頭,說:“你得留在這。”

“哦。”秦樂湛乖乖點頭:“那烏哥你小心。”

景深朝秦樂湛看了眼,他發現幾天不見,秦樂湛的身影好像比之前更清晰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秦樂湛身上的氣息和其他鬼魂不一樣,和特管處衆人也不一樣,很奇特。

“警官,警官。”梁老師之前本來在家,忽然聽到警察詢問梁意歡的下落,她便知道女兒出事了。

只是被警察勒令在家待着,她便沒敢亂走動。

現在看到警隊的人來搜查郭垚的家,她便急忙過來問情況,“警官,我女兒她怎麽了?我聯系不上她!”

小溪被她抓住,沉聲道:“梁女士,現在情況還不清楚,您先回家等消息。”

梁老師淚流滿面,又看到景深,立刻跑過來握住他的手,顫聲道:“小景,小景你告訴阿姨,意歡到底怎麽了?是不是郭垚這個人渣把她抓走了!”

“梁老師你先別激動。”景深反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我們會盡全力找她,您先保重身體。”

梁老師面色蒼白,她捂着臉崩潰大哭。

陳隊想讓人把她先送回去,梁老師卻好像已經聽不進去話了。

“梁老師,你想快點找到意歡嗎?”景深沉聲道。

梁老師擡眼看他。

“我們需要你提供更多的信息。”景深看向那個神龛,道:“這個東西,你還記得郭垚是什麽時候拿過來的嗎?”

梁老師勉強打起精神,回憶道:“我、我想想。好像是、是幾年前了。”

“具體時間有嗎?”

梁老師急促地回想,終于道:“對了,應該是兩年前。”

“對,就是兩年前。”梁老師道:“意歡那時候還在上高一,高一期末她考了年級第一,郭垚說要給她慶祝,我們就來郭垚家吃飯,那時候我才發現多了那個神龛。當時郭垚說是幾天前請回來的,我和意歡還給上過香。”

“你們給它上香?”程居延嗤笑。

景深看他一眼。

他之前在木南村的時候就發現了,程居延似乎很厭惡這個神像,想也不想就能摔了。但他對那位酆都大帝的神像倒是很重視,還把瓷片都收起來。

梁老師從上午被程居延說過一次之後,就特別怕這個年輕人,都不敢正眼看他。

“叮叮——”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衆人全都看向景深。

景深一怔,拿出手機,是個陌生號碼。

“免提。”程居延道。

陳隊也走過來,面色嚴肅。

景深接起來,打開免提,“喂,你好。”

聽筒裏一片寂靜。

“你好?”景深蹙眉,“請問你是哪位?”

聽筒裏忽然傳出一點呼吸聲,有些沉。

景深看向程居延,程居延便微微湊過來,道:“說話。”

聽筒裏的呼吸聲一滞,兩秒後,一道怯怯的聲音傳來,“郭叔叔,你要做什麽?”

“意歡!”梁老師抓過手機,“意歡,媽媽在這!你在哪!”

“媽媽——”梁意歡哭出聲,“媽媽,我害怕。我不知道我在哪——”

“意歡!”梁老師嘶聲喊着女兒的名字。

聽筒裏的哭聲漸漸遠去,郭垚溫和帶笑的聲音從聽筒傳出,“把手機還給景老師。”

梁老師怒道:“郭垚你個人渣!你想對我女兒做什麽!我殺了你!”

郭垚嗓音冷下來,“我說,把手機還給景深!”

梁老師情緒已經失控,小溪急忙扶住她,把手機從她手裏拿下來,給了景深。

“郭垚。”景深開口,“你想幹什麽?”

郭垚頓時笑了,溫聲道:“景深,你想救梁意歡嗎?”

陳隊面色一沉,這是綁架。

可一般的綁架,劫匪都會給受害者家屬打電話,這個郭垚不給家屬打,也不給警方打,反而找景深是什麽意思?

景深也蹙起眉,程居延從他手裏接過電話,淡聲道:“你想幹什麽?”

“讓景深接電話!”郭垚咬牙道:“跟你沒關系。”

“有關系,說你想幹什麽。”程居延語氣平靜。

景深忽然覺得身上有些發寒,他驚訝地看向程居延,然後又發現其他特管局的員工也都驚疑不定地看着自己老大,還都不着痕跡地向後退了退,似乎有點恐懼他身上的氣息。

景深腦子一抽,忽然就伸出手握住了程居延的手。

溫熱的掌心和冰涼的手背相觸,兩個人都愣了下。

程居延垂眸看向自己的手,景深下意識松開手,然後開口對電話那頭道:“我在,你想怎麽樣?”

郭垚就又變的輕松了些,他笑起來,語氣黏膩地說:“也沒什麽,只是想單獨見見你。”

屋裏所有人臉色都難看起來,梁老師腿一軟,她死死地盯着手機,眼神兇惡,像是恨不得沖進手機裏把郭垚撕了。

“單獨見我?”景深冷靜道:“那你放了梁意歡。”

“好啊,一命換一命。”郭垚低笑了聲,“你的命可比她的值錢。”

“地址。”

“嗯......”郭垚故意停頓了一下,才說:“記得你大學畢業那天晚上去了哪嗎?我在這裏等你,記得,你一個人來。”

說罷,他就挂斷了電話。

景深卻覺得手腳冰涼。

大學畢業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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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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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