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34章
第 33-34 章
“我的手……我的手……”項陽驚恐道。
就這一會兒,他大半個手掌已經變成玩偶了,他在被這個鬼域同化。再待下去,他整個人都會變成玩偶。而他以前無往不利的極陽命,竟無法抗衡這種同化。
洛九音迅速把小鈴铛球塞進項陽另一只手裏搖了搖。
小鈴铛在球裏發出悅耳的聲音。項陽忽然感覺到心底湧出一股快樂的感覺。他不知道為什麽要快樂,但快樂卻迅速覆蓋了其他情緒。慌張、恐懼、痛苦,都沒有了。
與此同時,他左手的玩偶化速度開始變慢。
何禦一只手端起他的布老虎爪子,另一只手伸進兜裏掏啊掏,掏出一個小瓷盒。
打開蓋子,裏面是一盒朱砂,這還是他之前練習用黃表紙祭祀食物時用的。
何禦用手指沾着朱砂,在項陽手腕上畫了一圈,首尾相連。
玩偶化侵蝕到項陽的腕骨,又觸碰到紅色的朱砂線。項陽緊張地看着它,一分鐘、兩分鐘……細細的朱砂線像一道天險,截斷了玩偶化的侵蝕。
項陽松了口氣。
何禦和他一起松了口氣:“沒事了,不會再往上了。”
這是他從姜賢給他的資料裏自己揣測出來的,他也很怕不起作用。
“老板好像真的不很讨厭他。”陳石小聲嘀咕。
洛九音安靜地看着何禦,沒有回答。
在查到周輝有問題之前,項陽雖然煩惱于周輝的打擾,卻并不讨厭他。事實上,項陽憐憫他的痛苦,所以一直沒有拉黑他,而是任由這個號碼一次又一次地打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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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項陽是這樣的人,所以,何禦雖然煩惱他身為主角有可能帶來的麻煩,卻沒有讨厭他。
項陽也感覺到那股陰寒的冷意被凝滞在左手腕下,不再有往上滲的感覺。他故作輕松問道:“老板你怎麽随身帶着朱砂?”
“問那麽多幹什麽?”何禦看出他的不安,也語氣輕松,使這聽上去就像一件無甚大礙的小事。
他當然沒把朱砂揣兜裏。那陶瓷盒子沒有卡扣的,揣兜裏就把他衣服染了。那是他從小煤球的空間裏取的,用衣服兜掩飾一下而已。
何禦把陶瓷盒子借着衣兜再塞回去,一扭頭瞧見洛九音眼巴巴地看着他。
“怎麽了?”
“老板,我覺得我也很危險。”洛九音示意自己也是個柔弱的普通人,需要來點保護。
何禦疑惑地看了看他戴着的銀鎖。
你不是有這寶貝護身嗎?
“那是保命用的。”
行吧。自己的員工。雖然只會做一道菜,那也是自己招進來的。
何禦又把朱砂從兜裏變出來,用大拇指沾了沾,示意洛九音:“低頭。”
洛九音俯身低頭,何禦用大拇指在他腦門上蓋了個印。
加印法。這是他從姜賢發給他的資料裏學的。
符,印也。印就是最簡單的符。
除靈師中,有符紋一學。其中又有靈符和靈紋的區別。二者看似相類,實則區別甚遠。
靈紋是對規則的理解與運用,使得靈力依照某種規則運轉,達成特殊的效果。簡單粗暴點理解,就是靈力電路圖。
靈符則是對外力的借用。以符合規則的方式,借用外界之力,或天地之力、或鬼神之力,都是在調遣不屬于自己的力量。
印,為印跡、印信,自古以來,就有确認、施加力量的含義。譬如古代旨意,需要加蓋印章才能生效。
人也有自己的印。每個人的印跡生來不同,拇指就是人身之印的外顯。用朱砂加蓋,可以施展種種妙用。當然,蓋自己的印就是讓別人可以借用自己的力量,自己要是個菜雞,那蓋一百個印也沒有用。
簡單點來說,就是何禦給他蓋了個章,用自己的力量給他加了一層防護。
“別擦啊,擦掉就沒效果了。”
“知道了。”
洛九音直起身,微笑裏透出一股滿足勁兒。
陳石用不着。他是個鬼,現在的寄身物本來就是個恐龍布偶,再變也變不到哪兒去。
“為什麽會突然布偶化?是觸犯了什麽我們沒有觸犯的規則嗎?”
布偶化的是項陽,何禦卻看的卻是洛九音。
剛剛是他把小鈴铛球塞進項陽手裏,才阻止了布偶化的迅速發展。
“我猜引起布偶化的原因是負面情緒。”洛九音說道。
“我們進入鬼域後,所有的行動都在一起。他唯一和我們不一樣的地方,就是用了兩次解靈術。兩次用完解靈術後都沒有事,說明不是解靈術的問題,而是它帶來的後續影響的問題。”
“解靈術讓你感受到痛苦。”洛九音看向項陽。
項陽點頭。
他兩次都用精神屏障将這些影響屏蔽,但屏障不是萬能的。這些痛苦中有留下執念者的情緒,也有項陽自身的情緒。
人是擁有同理心的動物。當看到別人的痛苦與苦難,就會同樣為之感到痛苦與悲傷。
項陽将這些負面情緒壓制了下去,但是當他無論如何也聽不清小城堡中漂浮的音樂時,這些痛苦就被引動了,所以他開始變成玩偶。
玩偶不會受傷。玩偶沒有痛苦。
洛九音在游樂園中得到的小鈴铛球有一個備注,當時電子版上寫了一行字:“這是一個能夠帶來快樂的鈴铛球。”
“我搖晃他的時候,确實感受到了無根源的快樂迅速從心底升起。”項陽說道。
陳石恍然。他一直在琢磨這個小破玩具有什麽用來着。在這個鬼域的規則之下,它是個能保命道具啊!
項陽立刻把小鈴铛球塞回洛九音手裏。
“你拿着吧。我有這個。”洛九音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朱砂印。
“不行!”項陽堅決把小鈴铛球塞回給洛九音,他隔着袖子揉按自己的布老虎爪子,仿佛這樣就能讓這只手恢複知覺,故作的輕松壓不住發白的臉色,“老板,如果你有脫離鬼域的辦法,就出去吧,把消息通知給靈事局。鬼域是會擴張的。這個鬼域,它就在小區裏,我怕……”
項陽又停了一會兒,這次他是哽住了,緩過來後,又低低說了聲對不起。
他開始害怕。他不知道自己的左手出去後還能不能恢複。這是極陽命第一次失效。說不準他都出不去了,也用不着再考慮左手。
他怕鬼域擴散毀了周圍的居民。大佬能夠靠自己的實力加印施展靈術,很有可能有實力離開鬼域。但能不能帶人一起離開就不一定了。大佬但現在都沒離開,很可能是沒法帶人。陳石是大佬的禦靈,應該也能一起出去。
他想讓何禦自己離開鬼域,不用管他。他是靈事局的人,他有這個責任,但洛九音不是。所以他又道歉。
何禦看着這個一臉恐懼愧疚準備英勇就義的傻小子,嘆了口氣。
項陽并不知道自己是主角,現在的年紀,還應該上大學呢。
這樣下去确實不行,他們得突破一下常規思路。
何禦挑起身旁厚重精致的絲絨窗簾,露出後方的窗戶。圓拱大窗玻璃明淨,然而窗外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
城堡房間裏的窗都是假的,那些室外的藍天、陽光,就像屏幕上展示的動圖。只有走廊裏的窗展示出來些許真實:窗外皆是濃重的陰煞。
何禦伸手從桌上拿了個黃銅雕花花瓶,扭頭對站在自己身後的洛九音道:“你後退。”
洛九音乖乖後退。
何禦掂了掂黃銅花瓶,對準窗戶砸了上去。
“老板!”項陽聲音驚到變調。
但并沒有預想中的巨響。燭臺在敲到窗戶上時,接觸點忽然變得柔韌如果凍,無數美麗的泡泡從中升起,遮住了視線。
等何禦收回手、泡泡飄散時,燭臺和玻璃花窗都完好無損。
“破壞行為會失效啊……”洛九音摸了摸窗戶。
“沒事啊,你看,這不就試探出一個規則了。”何禦安撫一臉絕望的小菜雞。
項陽顧不得悲怆愧疚了,複雜的心緒被這一花瓶砸了個稀碎。他虛弱地按着胸口。
大佬這路子太野了!
“我們一路走過來,一直沒有看到任何如利器、火焰之類有危險性的物品。這個鬼域內的規則,大概率是禁止破壞和傷害的。”洛九音溫和地安撫道。
何禦詫異地看了洛九音一眼。他的确是這樣想的,沒想到洛九音能看出來。
項陽終于緩過神來:“您、您下次動手前提醒我一下行嗎?”
“好。你留神。”何禦認真點頭,見項陽沒什麽反應,又提醒道,“我提醒你了。”
“啥?”項陽問道。
洛九音指了指他背後。
項陽反應過來,背後汗毛登時立起來了,猛一回頭!
那些分散的玩偶們不知何時都出現在了他們周圍,一個個安靜地站在他身後,腦袋上的塑料眼珠盯着他。離他最近的一個猩猩玩偶幾乎快要與他臉貼臉。
發現項陽注意到自己後,玩偶們迅速一擁而上,把他給擡了起來。
項陽手忙腳亂抓住就近的一個人:“老板救命!”
陳石:“你放手啊啊啊!”
老板救不了命。老板也被玩偶們擡起來了。
和奮力掙紮手舞足蹈的項陽不同,何禦甚至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
“沒事啊,看看它們要把咱帶到哪裏去。”
何禦剛換了個姿勢,忽然感覺自己的袖口一緊,被人扯住。他轉過頭,從玩偶們的縫隙中,看見了洛九音尤帶笑意的眼。
“你不害怕嗎?”
洛九音眼睛一彎:“你說了沒事啊。”
何禦一愣,胳膊往他那邊伸了伸:“那你跟緊點。”
玩偶把他們淹沒在柔軟的布料當中,簇擁着他們出了房間,不知要把他們送往哪裏。
沒過多久,玩偶們的目的地就到了。
他們被扔進了一間卧室,牆壁都是軟包的,沒有地板,整張地面都鋪着軟墊,房間裏堆滿了玩偶。
洛九音還牽着何禦的袖口,兩人肩膀挨着肩膀,仰面躺在玩偶堆裏。棚頂上鑲嵌着星星。
“你後背疼不疼?”何禦問道。他們是背朝下跌進來的,洛九音背後還有燙傷呢。
“已經沒事了。”洛九音轉頭笑。
房間裏很昏暗,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亮晶晶的。
何禦爬起來:“這裏應該是特殊房間了。先找找線索。”
洛九音很自然地松開手。
何禦環顧四周,房間裏除了玩偶,只有他們倆。
“他們被扔到別的房間了。”何禦道。
當時湧出來的玩偶太多,他們和項陽、陳石被沖散了。
“我看項陽抓住了陳石,他們倆應該在一起。”洛九音道。
陳石有個隐匿的特殊能力,他們倆只要躲好了,就不會有事。而且嘛……
“幫我找一個小熊玩偶,棕色的,戴着綠白配色的花格子領結。”何禦說道。
房間裏到處都是柔軟的布料,但卻很涼。何禦撿起一個玩偶,也是冰涼的。
只要能找到那個玩偶,就算項陽整個人都變成了玩偶,他也能再把人變回去。
洛九音應下。
“你有沒有聽見‘咔嚓咔嚓’的聲音?像是剪刀聲?”何禦忽然皺眉問道。
洛九音點頭。兩人分辨着聲音的來源,忽然共同看向一面被高高堆起的玩偶們遮掩住的牆。
另一邊。
項陽和陳石被丢進一扇雙開門的雕花木門裏。
兩個人落到一片巨大的蘑菇上,咕嚕咕嚕滾下去,被柔軟的小蘑菇叢墊着,并沒有受傷。
他們爬起來,四處看了一圈兒。四周是一片森林。說森林不太準确,這裏更像是把植株放大了的世界,連蘑菇都有一人多高。
沒見到何禦和洛九音,兩人都有點慌。
“老板呢?”
“是不是被帶到別的房間了?”
兩個人慌手慌腳地想要先去找人,卻打不開進來時的雕花木門。
“你看,那裏。”項陽忽然拉住陳石指着一處地方。
在草葉遮擋的縫隙間,有一片放大版的苔藓草坪。
草坪上有一張圓桌,桌上罩着桌布,精致的水晶珠串流蘇從邊緣垂下來。桌面上擺着精致的茶杯和各色糕點,周圍五張椅子,椅子上坐着三個玩偶,好像在開茶話會。
“還真成了愛麗絲的兔子洞。”項陽嘀咕道。
“我感覺更像店裏的櫥窗。”陳石道。
“這些玩偶也挺眼熟的。”項陽喃喃。
三個玩偶,一個傳統樣式的印花布老虎、一個戴着黑色禮帽的狐貍、一個戴着綠白方格領結的小熊玩偶。
那個布老虎跟他家裏的一模一樣。其他玩偶都送出去了,布老虎是他第一次買的,他就留下了。
“都和店裏的樣式一樣。老虎布偶你買過一個,狐貍那個是店裏最受歡迎的,小熊玩偶老板送過一個。”陳石對這些如數家珍,“咱們去看看嗎?”
“最後一個……領結顏色不對。”何禦把粉紅領結小熊玩偶放下,“怎麽會沒有呢?”
他們已經把房間裏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戴綠白格子領結的小熊玩偶。房間裏的咔嚓聲來源也找到了,是一只挂在牆上的表,指針停在11點23分的位置上,像是被卡住了,一下一下按照秒數在原地跳。
“不會是在他們去的房間裏吧?”何禦嘶了一聲。
“有可能。我們去找他們嗎?”洛九音說道。
他手上捏着一張照片,這是從軟包夾縫裏找到的,是一張老舊模糊的全家福,一對父母和一個孩子。裏面的人都看不清臉,男主人穿着格子西裝,像個學者,女主人有一頭濃密順滑的長發,編成辮子垂在胸前。
“只能這樣了。”兩人對視一眼,何禦伸出左手。
洛九音握住他的手。何禦用右手捏住牆壁上的軟包,用力一撕!
軟包牆面被扯開,露出下面發黴和有劃痕油污的牆面,彩色泡泡升起,牆面轉眼又恢複如初。
與此同時,房間裏的玩偶們忽然齊齊轉頭,看向他們。
茶話會圓桌,陳石和項陽坐在桌旁。桌面上一片狼藉,所有的盤子和茶壺都已經空了,連一點碎屑、一滴茶水都沒有了。
三個玩偶呆呆地坐在桌旁,陳石用已經化成恐龍布偶爪子的胳膊拍了拍肚皮,打了個飽嗝。
之前,他們倆小心翼翼地靠近這裏,想瞧瞧有什麽線索。一人一鬼都很謹慎,躲在比人還寬的草葉後面,從縫隙裏去看。
奈何這裏還真是按照何禦的櫥窗布置的,草葉間隐藏着會飛的小精靈,一下把他們給揪出來了。
小精靈們很友好,邀請他們去參加茶話會。玩偶們也很友好,熱情地請他們喝茶吃糕點。
陳石仗着自己是個鬼,把桌上所有吃的都幹掉了。這樣項陽就用不着吃了。
項陽很感動。陳石也很感動。可能是因為鬼域內的規則特殊,這些食物雖然是陰煞所化,但陳石卻能嘗到味道!
十幾年沒嘗着味了,陳石感動得想哭!
然後又打了一個飽嗝。
就這一會兒他就完全變成恐龍玩偶了,但陳石心滿意足:“還好我吃得快,要不然現在有嘴都塞不進去多少。你有什麽發現沒?找到線索,咱好出去找老板。”
“我……有一點猜測。”
項陽揭開桌布,露出桌面。桌面上是一幅幅彩筆兒童畫,從稚嫩淩亂的筆觸就能看出來是小孩子畫的。畫上是一座城堡,與他在記憶碎片中所見到的一樣。
“說說、說說。”陳石費勁撐着恐龍爪子往桌面上看。
“鬼域都有鬼主,鬼主……”
“等會兒。”陳石打斷他,“鬼主是啥?”
陳石是個沒見識的鬼,之前項陽背安全手冊的時候又沒仔細聽。
項陽給他解釋。
鬼域是不可能憑空誕生的。鬼域是鬼主的附屬品,鬼主是屹立在鬼怪頂端的存在。鬼域內,一切規則皆受鬼主影響。
陳石“噢”了一聲,示意他繼續。
“鬼主的執念會體現在鬼域的規則之中。假如了解鬼主的執念,那咱們在鬼域中的行動就能順利許多。”
“可咱上哪兒了解這個鬼主啊?”
項陽嘴唇顫動了一下,盯着桌面的畫沒說話。
陳石反應了一會兒,想起他們是怎麽進的鬼域,腦子裏亂七八糟的線一串,臉色就變了:“不可能!你覺得鬼主可能是小谷?我告訴你不可能!前一陣兒這小孩兒還來過我們店裏呢!他媽還每天買菜回家做飯照顧他!”
“他什麽時候來的店裏?”項陽問道。
“就剛開業那兩天,你闖進店裏之前那幾天,比你來的那天能早個五六天!那天他在店裏坐了挺久的,老板還送了他一個玩偶呢,我還覺得他……”陳石一下頓住了。他想起他當時覺得這小孩陰氣森森的,但又的确是個活人。
“周輝開始做噩夢,也是在那幾天中。”項陽說道。
“童話城堡,很符合小孩子的幻想。”
“他去過你們店裏。這個鬼域中很多地方都和店裏的布置很像。”
“這個鬼域太溫和了。”項陽低低道,“我在資料裏從沒見過這麽安全的鬼域。哪怕是被變成玩偶,也可以正常活動游戲。只有小孩子的執念才會塑造出這麽溫和的鬼域。”
他原本希冀小谷只是因為靈藏虛弱生魂離體,很多精神方面有疾病的人都有類似的毛病,或者說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毛病,才導致他們精神異常。
但在看到鬼域後,他就知道這裏一定有一個鬼主。可那時他并未想到——或者說并不希望鬼主是小谷。畢竟周輝的症狀很輕微。假如是個鬼主要入他夢,不可能只留下些微的陰煞氣。
“不對不對!”恐龍玩偶拼命蹦跶着,“按你的說法,周輝開始做噩夢的時候小谷就已經死了。可那之後我還見過關绮煙出門好幾次呢。假如她和鬼怪住在一起這麽久,怎麽可能平安無事?”
“周小谷年紀很小,可能對父母還有依戀。他可能只是控制了關绮煙,影響了她的神智。”
“對于能夠形成鬼域的鬼主來說,想要對付普通人可太簡單了,但周輝那幾天噩夢就跟鬧着玩一樣。他可能從頭到尾都沒想過要傷害自己的父母。”
“可是、可是……小谷是怎麽死的?他只是自閉症,這個病不要命……”陳石喃喃的聲音越來越弱。
項陽也沒有說話。
他們都想到了一些東西。
——有完沒完?!大半夜打孩子上瘾是吧?!
——小關……應該不喜歡這個孩子。
——我害怕。那個瘋女人……那個瘋女人……我害怕她把小谷給……
關绮煙隔一陣子就拎出來的黑色塑料袋、樓上安靜得再也沒響起過吵鬧聲、關绮煙的精神狀态突然好轉好像擺脫了大麻煩……
小谷死了。這個不到十歲、身上有着淤青的病孩子沒有傷害任何人,給自己塑造了一座美好的童話城堡。
陳石頹了。執念上頭,開始往外冒陰煞氣。但這裏是沒有傷害的小城堡,陰煞氣一冒出來就變成了彩色的泡泡。
恐龍玩偶抑郁地蹲在椅子上冒彩色泡泡,一時生氣不是、抑郁不是,原本即将失控的狀态竟生生止住了,只好哭笑不得地蹲着,餘下無可奈何的心痛。
正在陳石冒泡泡的時候,半空中忽然打開一道門。他和項陽擡頭看過去,只見兩個身影被玩偶們推搡着掉了進來。
何禦和洛九音也跌在了蘑菇上。巨大的蘑菇像一張厚彈床,兩人被彈起來一點,又落下去,順着蘑菇傘蓋下滑到另一只稍矮的蘑菇上,然後一路沿着越來越矮的蘑菇堆滑下來,像坐了一場軟滑梯。
何禦拍拍衣服站起來,一眼就看見了苔藓上的茶話會。
他走過去拍了拍恐龍玩偶,把陳石外洩的陰煞拍回去:“怎麽成這樣了?”
“這些玩偶邀請我們吃東西,陳石怕我吃了出事,就都給吃了。”項陽解釋道。
“怎麽不用你的能力隐藏起來?”何禦奇怪道。
陳石一呆:“我忘了。”
他們當時藏在草叢裏,沒覺得會被發現,再後來,一群小精靈就把他們圍住了。
何禦哭笑不得:“你就先這個狀态待着吧,鬼域裏我沒法把你變回去。”
他走到小熊玩偶面前,蹲下來與它平視:“我們想離開這個房間了,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
小熊玩偶高興地點了點頭,蹦下椅子,把桌布撤掉,桌子立起來。畫着兒童畫的桌面背面,就是出去的大門。
項陽震驚地看着何禦:“老板,你這是什麽靈術?”
“不是靈術,我們認識。”何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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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