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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溫少川低頭，眼眸深邃，大膽又放肆地打量杜微那張精致漂亮的臉蛋，嘴角慢慢勾起。

杜微望着窗外，心裏有些不安，她幾乎很少在放學後和別的同學出去玩，更別說，還是跟一個男生，那更是從來沒有過。

感受到溫少川的目光，杜微微微側身，臉幾乎貼在了玻璃窗上。

如果媽媽再打電話過來，不管說什麽，她就在下一站下車，打車回家。

心裏這麽想着，杜微捏了捏手裏的手機，嘴角抿起。

車子停了下來，又開走，又停，又開走，一站又一站，可手裏的手機卻像死了一樣毫無動靜，杜微心裏漸漸發涼。

她攥着手機的手指不自知地用力。

果然，不能太懂事是嗎？

“微微最懂事”，“媽媽相信你”，“媽媽知道我們家微微最有分寸”……

想着從小聽到大的這些話，看着窗外的車水馬龍，杜微心裏苦笑。

兩個人一路沉默，杜微看窗外，溫少川看她。

差不多過了七八站，車再次停下。

溫少川抓着杜微的胳膊把她拉下車。

海城一中本就在市中心東山區，坐了會兒公交車也就到了東山區的商業中心。

溫少川生怕杜微跑了一樣，換了一只手抓着她胳膊，另一只手虛空地架在她的另一側肩膀上，護着她繞過行人，遠離公交站臺，走進了繁華的商業街。

杜微快走了兩步，想借機甩掉溫少川抓着她胳膊的手，試了兩次，除了換來那混賬男生的兩聲低笑，純屬徒勞。

不想再做無用功，也沒心情和他理論，杜微懶得再掙紮，沉默着跟他往前走。

溫少川左邊背着個粉紅色的書包，右邊護着個漂亮的姑娘，自己又長的高大帥氣，招惹了行人無數目光。

溫少川臉上慣有的痞意沒了，嘴角上彎，眉目柔和，笑得竟然有些甜。

杜微面無表情，微微低垂着頭，時不時看一眼一直黑着的手機。

“喜歡吃什麽？”溫少川微微低頭，湊近了些問道。

“啊？”杜微回神。

……

“喜歡吃什麽？”

“随便。”杜微答道，實在沒什麽胃口。

“那去吃牛排？”

杜微點頭。

溫少川帶着杜微進了一家西餐廳，一進門服務生就迎了上來：“二少，您要去樓上那間嗎？”

“……”溫少川左右環顧了一下，指了指一張靠窗的位置，“就那吧。”

“好的，這邊請。”

走到位子，溫少川把杜微的書包放在椅子上，先一步幫她拉開了椅子。

“謝謝！”杜微禮貌道謝。

溫少川笑了笑，坐在了杜微對面，拿過餐牌遞給杜微：“點餐？”

杜微搖搖頭。

“好，那我幫你點了。”溫少川放下餐牌，轉頭對服務生說道：“兩份炙燒牛排套餐，兩杯鮮榨玉米汁，先這樣。”

“好的，請稍等。”服務生收起餐牌，轉身之前說：“對了二少，您哥哥現在在樓上。”

溫少川微微點頭，服務生拿着餐牌轉身離開。

杜微捏着手機靠坐在椅子上，肩膀微微塌着，情緒低落。

“杜微，你是在等你媽媽電話？”溫少川問。

……

杜微擡頭瞪向溫少川，有一絲心思被看穿的惱怒。

“要不，你主動打過去？”溫少川好聲好氣建議。

“不！”杜微斬釘截鐵，把手機扣在了桌上。

她才不要打，既然都不在乎她，她又為什麽要主動？

一個晚上了，她今天下午約了所有人回家吃晚飯，還特意說了她不上晚自習，一放學就回去。

可除了媽媽打了個電話來說她今天就搬走，爸爸和杜池那個家夥連個電話都沒給她打。

“哎，你怎麽哭了！”溫少川見杜微眼眶紅了，忙抽了張紙巾遞過去。

“杜微，”溫少川見杜微眼淚越擦越多，起身坐到了她旁邊，“要不你靠我身上哭？”

“不用！我一會兒就好。”杜微吸了吸鼻子，深呼吸一口，想緩解一下憋得發疼的喉嚨。

“逞什麽強，想哭就哭呗！”溫少川伸胳膊把杜微硬攬到自己肩膀上。

“謝謝你，但真不用！”杜微坐直了。

溫少川胳膊又一伸，把杜微的頭按在自己肩膀上，語氣霸道：“讓你靠你就靠！啰嗦。”

杜微掙紮着想起，卻沒成功。

“溫少川，真不用！”杜微從來沒有跟男生有過這麽親密的舉動，何況他們真的不熟好吧。

“啰嗦！”溫少川大手按着杜微的臉，語氣不耐，一邊嘴角卻高高揚起。

被他這麽胡攪蠻纏一鬧，杜微悲傷的情緒盡散。

大男孩身上的味道帶着淡淡的檸檬香，清新好聞。

溫熱的大手呼在她臉上，溫暖，又有些炙熱。

杜微有些怔忪。

“微微？”一個男聲響起，緊接着一只大手扯着溫少川的胳膊就把他拉了起來。

溫少川冷不丁地被扯起來，臉色立刻變冷，一揮手甩開那和他同樣高大，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你他媽誰啊你？”

男人不理他，看向杜微，臉色不悅：“微微，過來。”

杜微冷冷的看着突然出現的杜池，偏過頭不說話，剛淡去的哭意又湧了上來。

“微微，跟我走！”杜池蹙眉，語帶命令。

“你他媽誰啊，就跟你走！”溫少川往旁邊站了一步，擋在了杜微前面，聲音有些發狠。

“你又是誰？”杜池看了看溫少川，目光探究。

“我？”溫少川一邊嘴角一挑，帶着些許挑釁，“他男朋友！”

談戀愛了？這才幾歲？

杜池臉立馬拉下來，冷聲說：“我是他哥。”

“我管你是他哥還是……”溫少川立馬回怼，怼到一半頓住。

杜微她哥？

溫少川回頭看了看杜微的臉，又看了看面前男人英俊的臉，還、真有點兒像。

“杜微，這是你哥？”溫少川緩和了語氣，回頭問杜微。

杜微點點頭。

……

場面一時有些尴尬，半天沒人說話。

“微微，過來，我送你回家。”杜池再次開口。

杜微伸手拿起手機，下意識就想跟他走。

“杜微還沒吃飯，吃了飯我送她回去。”溫少川伸手攔住杜微，語氣沒有剛才那麽沖，但也不算太客氣。

被溫少川一攔，杜微想起今天晚上打了水漂的家宴，腳步一頓，坐回了座位：“哥哥，你先走吧，我吃了飯再回去，他會送我。”

看了看面前男生微微挑起的眉毛，杜池皺眉：“微微，你現在還是學生，而且只有一年就要高考……”

“你們也知道我還有一年就要高考了！”高考兩字刺痛了杜微心中敏感的神經，她猛地站起來，眼眶泛紅，嗓子發啞：“既然你們不想管我，那就不管到底！”

“……”杜池一愣，嘆了口氣：“微微，有些話在外人面前不好說，走，跟哥哥回家。”

“就算他是個外人，他也知道我沒吃飯，他也知道我心情不好！”杜微語帶哽咽，把頭扭到一邊，擡手飛快地在臉上抹了下。

“……微微，今天的事兒是哥哥不對，咱們先回家。”

“我說了你先走，我吃了飯會回去的。”杜微重複。其實也不是非要吃這頓飯，但她這次就想杜池對着幹，就是不想那麽聽話。

杜池伸手去拉杜微。

“她說她吃了飯再回去，你聽不懂嗎？”溫少川伸手抓住杜池的胳膊，用力甩開。

被粗暴甩開胳膊，雖然心中不悅，但杜池一個三十多歲的成熟男人，也不好和一個穿着校服的學生計較，只是冷冷掃了一眼溫少川，目露警告。

溫少川絲毫不懼，挑釁地看回去。

“杜總，您還沒走？要不要換個地方再喝一杯？”一個穿着一身淺色休閑裝的高大男人從二樓樓梯走了下來，看到杜池笑着問道。

可當他目光一轉看到溫少川，有些微訝：“少川？你也在這？”

溫少川看了看正跟杜微他哥打招呼的自家哥溫少廷，暗暗罵了句操，面無表情喊了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