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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他好像是故意穿的這套衣服。
不過,這樣的猜測很快又被溫硯給否決了。
陽臺上的季知遠緊閉雙唇,并不理會蘇斂。
“季大哥,你回來了。”眼見氣氛尴尬,溫硯擡着腦袋對着樓上的男人打了聲招呼。
“嗯,進去吧,快吃飯了。”這回,季知遠總算是開了金口。
“?”蘇斂看看樓上的男人又偏腦袋看看溫硯。
不是,幹什麽?孤立他是吧。
“好。”溫硯應聲,松了口氣,還好季知遠沒有連他一起晾着。
他聽話的拽着氣鼓鼓的蘇斂往屋子裏走。
一進門,衆人見着溫硯來了,紛紛都圍上來招呼。
“小硯來了,大家都等你呢。”季盼山作為主人翁,率先開口招呼。
“抱歉季爺爺,我剛剛有一節課,所以來遲了。”他開口解釋着,語氣謙卑。
“哪裏的話,我們也還沒開始呢。”季盼山一見着溫硯便滿眼的慈愛。
季家和溫家私交甚密,時常來往,不同于季知遠的特立獨行,溫硯打小就聽話懂事,自然特別受長輩的喜愛。
季盼山不止一次感慨怎麽溫硯不是他的孫子,自己的孫子怎麽就和讨債鬼似的。
“小硯怎麽好像又瘦了點?教書練字什麽的別太累着自己。”此刻說話的人是季盼山的兒媳,也是季知遠的母親楊緣。
“是啊,是啊......”旁人在一旁附和着。
溫硯立在原處,大方得體的同衆人寒暄。
“不是,怎麽沒人關心關心我是瘦是胖啊!”在一旁猶如透明人般的蘇斂更氣了。
“你小子,每天都來我這蹭吃蹭喝的,餓不着你。”季盼山調侃着,自然又親密的搭住蘇斂的肩,另一只手則握着溫硯的手腕,牽着二人的手往飯廳去。
衆人也紛紛入了席,溫硯身邊的位置空了一個,整條桌上也就這一個位置空着。
不難猜出這個位置是屬于誰的。
彼時,飯廳隔斷外的老式扶手木梯上傳來細碎的聲響。
是一陣不緊不慢的下樓聲。
是季知遠。
男人此刻已經摘掉了脖子上的那條格紋圍巾,不過身上的灰色大衣還是沒換。
他邁着長腿緩緩走進飯廳,當着衆人的面不急不躁的落了座。
身上淡淡的玉龍茶香味裏夾雜着的淡淡煙草味也随之飄進溫硯的鼻間。
他身上的煙味似乎沒有從前那麽沖了。
溫硯僵着脊背,根本不敢偏過臉去看看他這幾年的變化。
“你在樓上墨跡什麽呢,這麽多長輩都在,你也不打聲招呼。”坐在主位上的季盼山厲聲,蹙着那雙白眉對着季知遠。
如果說,他看到溫硯的時候是滿眼慈愛,那他看到自己親孫子季知遠的時候,就是滿眼的嫌棄,都快溢出來的那種。
“各位好。”季知遠眸色淡淡的環視了一眼衆人,舉起手邊的高腳杯很是随意的示意了一下,然後抿一口,又放下了。
壓根就沒有要等別人回應的意思。
衆人不免有些尴尬,但也是見怪不怪。
季知遠自小性子就怪,不親近人,還有着祖傳的清高,青春期的時候更是出了名的叛逆,沒少讓季家的長輩頭疼。
季盼山更是對幼年的他寄予過厚望,想着能叫孫子繼承自己的衣缽,做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從小也是以成為警察的身體文化素質來要求季知遠的,沒成想......哎。
不過,這小子現在沒長歪成為什麽不法分子,甚至還回來做起了教授,大家都已經是謝天謝地了,脾氣差點就差點吧。
“聽說知遠也去岚大教書了?文學系是嘛?”問話的人是季知遠的小姑,季韶華。
季家的這些長輩裏,季知遠也就對她還算親近。
“對。”季知遠回答。
岚京大學是在全國乃至世界都聞名的學校,尤其是文學系,也算是王牌專業了。
“诶,小硯也在岚大上課呢。”季韶華忽然想起。
原本就有點心不在焉的溫硯忽然被cue,略顯慌忙的放下手中的筷子:“我不算什麽正式的,就是過去教幾節選修的書法。”
季知遠離他離的好近,男人正夾着菜的手就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那只骨節分明的手裏握着竹筷夾起一塊色澤誘人的扣肉,随即似乎是送進了嘴裏。
他的餘光已經看不到男人接下去的動作了,再看也就太明顯了。
“這個,味道不錯。”忽地,身邊的男人微微傾斜過身子來,将一塊扣肉夾在他的白瓷碗裏,慢悠悠的又補了一句,“以後也算是同事了,溫老師多多關照。”
溫硯努力控制着自己表情,握着筷子的手一僵:“季大哥哪裏的話。”
很快,季知遠便又轉正了身子,繼續吃起了自己碗中的菜。
溫硯将白瓷碗中那塊男人給自己的扣肉夾起,送進了嘴裏。
是鹹是淡,是香是臭,他好像都沒嘗出來,只覺暈乎乎的。
下了飯桌後,他這種暈乎乎的感覺才消去了許多。
飯後,衆人又聚在一起聊了好一會才漸漸開始有人離場。
而季知遠也早就躲去了二樓。
溫硯人雖坐在樓下的古董沙發上,眼神卻總是不自覺地往通向二樓的樓梯口瞟去。
“小硯,小姑想拜托你件事。”季韶華湊過來,笑得溫柔。
溫硯這才回過神:“什麽事,您說。”
“就是你小表弟,哎喲,那個字寫的和狗爬的一樣,你能不能帶他練幾天字?”女人的皺着眉頭,一想起自己親兒子的字,就頭疼不已。
“可以的,時間上我們到時候在聯系協調。”
“真的是太感謝你了,小硯。”季韶華滿心歡喜的抱了抱溫硯。
溫硯有些僵硬的承受着沉重的愛,默默将季韶華的手從自己身上拿下來:“小事情......”
好在此時和季盼山聊完天了的溫重華過來叫走了自己:“小硯,我們該回去了。”
溫硯随即從沙發上起身:“好,那我先走了,小姨什麽時候送表弟過來我們再電話聯系。”
“好的呀,慢走噢。”女人起身送着二人。
從季家出來,天色已經全黑了。
之後的幾天裏,季韶華都帶着兒子來止園求教,而溫硯也都在輔導完小孩後再去學校上課。
這段時間,他上下課也一直都是沈焉在接送。
男人在岚京市裏是出了名的花心,很少這麽有恒心和毅力去追一個人。
“我定了一家杭幫菜,我記得你愛吃的。”
溫硯剛剛坐上他副駕,沈焉便偏過身子來給自己系安全帶。
像是故意想要貼近他。
溫硯不由蹙眉,身子極力往後座貼去:“我自己可以。”
“舉手之勞嘛。”
男人靠着他,身上的香水味順勢鑽進他的鼻間,有些許刺鼻。
一點不如季知遠身上的玉龍香水好聞。
來到餐廳,是一家裝潢精致的中式料理店。
對面的沈焉後背随意癱在座椅的靠背上,即使穿着一身的名牌,也難掩吊兒郎當的勁。
他盯着溫硯,眼神是一如既往的赤luo,是一種帶着極重占有欲的眼神。
溫硯則垂着眼嚼着嘴裏的龍井蝦仁,并不理會男人的眼神。
蝦仁的口感清新,鮮味中夾雜着一點茶香。
“喜歡這家嗎?”沈焉懶懶地靠向桌子,舉起筷子給他夾菜。
“還不錯,不如南明路那家正宗。”溫硯答,盯着男人給自己夾得那塊醋魚,忽地便覺得飽了。
“那下次我們去吃那家。”
“嗯。”
飯後,沈焉送他回止園,男人求了好幾次,想要進去坐坐,今天也不例外。
止園是溫家早年間建的私人園林,裏頭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頗有講究,溫家人從前不住在這的時候,免費對外開放過一陣子,後來搬進來住了,便停了開放,除溫家的一些親朋故友,旁人也是再難見園林中的無限風光。
沈焉的父親沈明河雖說和溫家也有些交情,但并不深厚,不常往來。
畢竟溫重華這個人認才不認錢,打心眼裏有點瞧不上沈家這通家的俗氣商人。
所以沈焉自然沒能有幸跨進過止園。
“下次吧,今天也太遲了,我爸媽都睡了。”溫硯不記得自己用這個借口推卻過幾次,反正他也懶得編新借口。
沈焉也沒法說什麽,因為他的确有點怵溫家人,不知道為什麽,在這些讀書人面前,他總覺得自己矮一截。
煩。
“好吧,那你到卧室了給我發個信息。”
“好,路上注意安全,沈先生。”溫硯解下安全帶下車,頭也不回的走進了止園。
沈焉坐在車裏,看着溫硯小跑遠去的背影,眼裏再度燃起莫名的征服欲:“我就不信了.....拿不下這小子。”
一周後,岚京市的溫度急轉直下,竟早早的飄起點點雪花,溫硯開出書房裏的一扇木窗,靠在窗臺前聽雪。
想起好幾天沒和賀詞聯系,便拿出手機給他打了電話。
他和賀詞是多年好友,年幼時便一起學習國畫和書法。
賀詞少時就展現出對于國畫的高度熱情和天賦,在畫畫上的成就原本是能和溫硯在書法上的成就媲美的。
只可惜,賀詞生性純良,受不了沈焉的背叛和欺騙,始終沒能從陰影裏走出來,前年開始吃起了治療藥物,因為情緒問題,再加上吃藥後手抖的副作用。
賀詞已經許久沒拿起畫筆了,一直躲在鄉下養病。
而除了溫硯,似乎在岚京已經沒有多少人還記得他了。
“吃飯了嗎,詞詞。”電話被接通後,溫硯柔聲問着。
“吃了,阿硯你別擔心,我這兩天去湖邊玩了一趟,失眠好了很多。”賀詞的聲音聽着蒼白又孱弱。
顯然并沒有他口中說的那樣“好很多”。
他不由的想要去打沈焉一頓,可也知道這樣的人渣,僅僅只是打他一頓,也太便宜他了。
他并不打算告訴賀詞自己已經開始對沈焉實施打擊報複,賀詞這個人心腸太好。
可他卻實在算不上什麽心慈手軟的人。
“那你好好休息,我過兩天來看你。”
“好。”
挂斷電話後,他依然靠在窗臺前,望着窗外久未停息的風雪。
耳邊忽而想起小孩的童聲:“溫哥哥,溫哥哥......”
是季韶華的兒子小追。
原本還在發着呆的溫硯回過神,轉身去書房門前迎:“下雪了,小心地滑......”
他不經意的擡眼,只見朝他奔來的小追身後立着一道身影。
不是季韶華。
而是季知遠。
他猛地滞住了腳步,頓在原地。
男人今天換了一身墨色大衣,格紋圍巾沒換,背着手站在不遠處,肩前幾片落雪。
在滿眼的皚皚雪景裏,很是惹眼。
“季...季大哥,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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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