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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你說什麽?”季知遠板正坐姿,語氣裏多帶焦灼。

不可置信于韓維所言,反複确認着。

“我說,溫硯和沈家那個二貨在一起了!”韓維又急又燥,“當教授當的,耳朵不好使了?”

“你确定,不是謠傳?”他還是不願相信。

“人家都手牽手去聚會了,還謠傳呢,我說季教授,你什麽時候回岚京,親眼目睹一下吧。”

這段話裏,季知遠只捕捉到三個字。

手牽手。

握着手機的力道不禁加重。

“我知道了。”他冷下聲音,挂斷電話,視線從亮着的電腦屏幕上挪開。

手邊的馬克杯裏,清茶還冒着熱氣。

猶如溫硯給他泡的那幾盞熱茶。

他閉了閉眼,又想起那天,溫硯說的話。

-

“有人喂的藥,也就沒有那麽苦啦。”

-

所以這個“有人”,也可以是沈焉吧。

男人的眼神愈發空洞落寞,連帶着馬克杯裏的熱茶似乎也冰冷下來。

他早就清楚的,溫硯把他當成哥哥,只是哥哥。

可是,明明是他先認識的溫硯,明明是他。

憑什麽別人可以。

他不可以。

像是為加深戲劇性,窗外響起陣陣悶雷,山雨欲來。

男人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坐了許久,翻出手機,找到溫硯的微信。

二人的對話停留在昨天,是他問起溫硯的感冒。

他在鍵盤上打下幾個字,而後删删減減,最終還是沒有發出去什麽。

窗外的大雨頃刻而下,像是憋悶許久的爆發。

男人從椅子上起來,走到窗前,隔着玻璃,望着大雨,眸色比這雨夜裏的夜色還要暗沉。

此刻的岚京,也在下雨。

溫硯陪父母用完飯,抱着雲胡坐在沙發上。

天氣太冷,雲胡窩在他的腿上便安逸的不動彈。

“小硯,你最近是不是和沈家的那個孩子走得很近?”依舊是一身旗袍的文纾走近溫硯,坐在沙發的另一端,“你這個年紀戀愛,我不反對,只是......那個孩子,方方面面最多也就只能算是一般。”

溫硯了解圈裏人的八卦程度,也了解他們的傳播速度,所以被文纾知道,他也不意外。

“我知道的,媽媽你放心。”他淡淡的回,手指輕撫着雲胡的小腦袋。

文纾抿唇,輕輕蹙眉:“你身子這麽弱,別老是貼着貓了,萬一它身上有病菌怎麽辦?”

她一直不贊成溫硯養貓,總覺得這些小玩意不衛生。

雲胡是溫硯從路上撿回來的,執意要養,女人只好勉勉強強的答應。

但是一直還是不太待見雲胡。

溫硯眸色淡淡,很是聽話的将雲胡放在地毯上,從沙發上起來:“好,我知道,那我回房休息了。”

“嗯。”文纾點頭,擰着的眉舒展開來。

雲胡掂着貓步,緊跟着他一起出了屋子。

溫硯一只手撐起傘,一只手拖着小雲胡,将它重新抱回懷裏。

雲胡軟軟的一團,縮在它的懷中,奶奶的“喵”一聲。

他用手指輕輕揉揉小貓,像是安撫一般:“你不髒,別聽有些人亂說。”

“喵~”雲胡像是聽懂一般,回應着。

溫硯勾唇,撐傘抱着小貓在雨中徐行。

翌日,連着近一周都是陰雨天的岚京總算是出了太陽。

溫硯今天重新回岚大授課,好幾天沒來學校,學生們愈發熱情。

這幾天的校內熱帖,都在讨論溫硯以及188冷臉男。

他閑來無事也會去看看論壇,也就翻到了這些熱帖。

季知遠的長相身材很容易就能讓人注意到,現在,他在校內也是炙手可熱的存在,不少學生都去他的課上旁聽。

不過,因為他總是一副冷酷無情的樣子,學生們并不敢随意搭讪或接近,只敢偷偷議論。

溫硯上完課,難得去了趟他在岚大的辦公室拿資料。

他剛剛到辦公室的走廊,便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立在廊外。

男人懶懶的靠在廊邊的圍欄,手裏舉着一杯熱茶,目視遠方。

溫硯沒想到會在這見到季知遠,頓住輕快的腳步:“季大哥,你不是去參加座談了麽?”

聞聲,幾米外的男人偏過臉來,站直了身子:“剛回來,三點的課,想着在辦公室休息一會。”

“季大哥辦公室也在這嗎?”

“嗯,我剛看到門外的标識牌,沒想到這麽巧,溫老師你就在我隔壁。”男人微微颔首,表情溫和,“我泡了一壺大紅袍,要嘗嘗嗎?”

他說着,長腿一邁便站在了辦公室門前,擰開門把手,示意溫硯進屋。

“好啊。”溫硯也不扭捏,跟着一起進了屋。

每間辦公室的陳列其實都差不多,不過是私人物品的擺放上有差別而已。

辦公桌上除了辦公用物以外,只擺着一套茶具和一個玻璃缸,牆壁上的那一面置物架上,則堆着滿牆的書,窗臺前擺着兩盆小綠植。

不過冬季裏,小綠植看着都有些萎靡。

桌上的龍旦壺的壺口冒出縷縷熱氣,整間辦公室都溢滿茶香。

季知遠将壺中的紅茶倒進茶盞,慢悠悠的遞給溫硯:“感冒好了嗎?”

溫硯接過茶盞:“好的差不多了。”

“那就好。”男人點點頭,眸光緩緩落向溫硯。

因為今天是個不可多得的晴天,所以溫硯便只穿了一件高領的羊絨毛衣,看着略顯單薄。

溫硯口袋裏的電話卻忽然響起。

他将手中的茶盞放下,掏出手機,是沈焉的來電。

季知遠只聽到溫硯和電話裏的人說自己馬上下來。

眸色不由一沉,他猜到是沈焉。

“我準備先回去了,季大哥。”溫硯挂斷電話後,對着男人溫聲開口。

“等等。”男人将辦公室的挂衣架上的一件深色風衣取下,“今天雖然是晴天,但是風還很大,你穿的太少了,小心感冒複發。”

他說着,便将風衣攤開:“洗過的,”

溫硯點點頭,正欲伸手去接的同時,男人已經将風衣套在他的身上了。

風衣上有獨屬于季知遠的玉龍香味混合着淡淡的洗衣液香,竄進他的呼吸之間,男人的動作輕柔又紳士,像是刻意的在保持距離,就連眼神,都只敢盤旋在溫硯的腦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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