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沈焉身上刺鼻的男士香水味湧進溫硯的鼻腔,他本能的抵觸,伸手推開男人。
他用的力氣不算小,沈焉沒有防備,猛地一下被推回主駕。
“我還不習慣和別人這麽親密。”推開的一瞬,溫硯才意識過來自己的反應似乎太大了一些。
沈焉被推的有些懵,緩了幾秒後,顯然有些不悅:“我們是情侶啊,做點親密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嗎?”
為了追沈焉,他當了快兩個月的和尚,結果現在,親一下都被拒絕。
是要憋死他不成。
“的确,但是我還不是很習慣。”溫硯斂眸,眉眼間盛滿無辜,軟軟地喚着他,“沈大哥,我們慢慢來好不好。”
原本還有些生氣的沈焉,像是一拳砸在了棉花上,漸漸的瀉下氣來:“行吧,但是......別讓我等太久,寶貝。”
溫硯微笑着點頭,動作和神情都顯得很是乖巧溫順:“好。”
男人有些不甘的回過眸去發動車子,他轉眸的那一瞬,溫硯臉上那對梨渦也即刻消失,柔和的眼裏布上一層陰郁。
手掌緊緊捏着有些膈應的安全帶,痛感蔓延在掌心,似乎只有這樣,心頭布滿的惡心和窒息才能削減一些。
他一直覺得自己演技不錯,畢竟在父母和長輩面前循規蹈矩這麽多年,所以,對于騙過沈焉這件事,他也是有把握的,只是中途自己得忍住惡心,這是件難事。
他的手依舊在掐着安全帶,偏過眸去望向窗外的風景。
車速提的很高,窗外的樹影快速的倒退着,他不由自主的想季知遠。
想季知遠是不是也會想起自己呢,哪怕只想一點點。
月色姣美,季知遠卻不肯擡頭看一看,他将自己埋在電腦前,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寫完了這塊專題。
再關注時間的時候,已經快十點。
文纾将他安排在竹青居暫住,這離溫硯的明靜軒很近,步行大概五分鐘的距離。
他合上筆記本,起身放松着肩頸。
門外的月色姣美,園裏種着許多青竹,不同于園子裏的那些花枝,這些竹子在寒冷的冬季依然挺立,竹葉在冷風中搖曳,莎莎作聲。
男人眸色暗沉,手裏提着一件大衣跨出門檻。
-
溫硯陪着沈焉看了一個爛俗的喜劇片,中途他不止一次想睡覺,所以在回來的路上,他靠着車窗睡得迷糊。
下車的時候也是迷迷糊糊。
不過車外直逼零下的溫度和刺骨的寒風讓他不禁打起寒顫,迷糊的腦袋也清醒幾分。
冷風呼呼往他腦袋上拍,禁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跨進止園大門的同時,坐在廊前的季知遠映入溫硯的眼簾。
男人似乎等了有一會,見到溫硯,便起身走過來。
“夜裏溫度很低,穿上吧。”他将手裏的大衣遞給溫硯。
因為不想見到沈焉,他特地在廊前等。
的确,早上溫硯看新聞的時候,有瞥到寒潮預警。
他将大衣接過,套在身上:“謝謝季大哥。”
這件大衣的尺寸比上回那件風衣還大還誇張,套在瘦弱的溫硯身上就像是他裹了件長毛毯似的。
二人一同于長廊漫步,耳邊安靜的只剩寒風的叫嚣。
溫硯鼻子一癢,又打了一個噴嚏。
身邊的男人微微蹙眉,停下腳步,伸出手背貼上溫硯的額頭。
還好,還沒有發燒。
“沒有發燒,就是剛剛下車吹了點風。”溫硯嘟囔着,言語間已經染上一點鼻音。
憑借季知遠對他的了解,溫硯明天應該又會開始咳嗽低燒了。
“我還是給你熬點姜湯吧,你先回房。”他說着就準備折回路口往廚房去。
溫硯拽住他的衣角:“不用,雲嬸每晚都給我炖補藥,中藥也一直喝着,都是調理身體和驅寒的。”
“你确定?”他還是不太放心,“是不是不想喝姜湯才這樣蒙我的。”
他記得,溫硯讨厭姜味,平常在菜裏不小心吃到會難受到發抖的程度。
“有我不喜歡喝的成分。”他回答的誠實,“但沒有騙你,我每晚都喝藥。”
這麽多年來,他幾乎就沒斷過喝藥,自己的卧房和書室一年四季都飄着藥香,有時候泡澡,他都覺得自己身上的藥味要被泡出來了。
“沒用的,我的身體養不好。”他松開季知遠的衣角,有些喪氣的又補一句。
“也許光喝藥還不行,今晚早點休息,明天和我一起去晨跑吧。”男人眸色微閃,神情和今晚的月色一樣溫柔。
晨跑。
溫硯有些遲鈍的答應下來。
他不知道自己是天生沒有運動細胞,還是體質差的原因,反正從小到大,別說是額外的運動,就連每學期的體考他都如臨大敵。
季知遠就不同了,季盼山從小就帶把他扔進隊裏練習體能,身體素質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身材也是。
就是在這種大冬天,穿的不薄的情況下,也還是能讓人想入非非的身材。
季知遠送他到了明靜軒門前,再次伸手确認他額前的溫度:“如果半夜不舒服給我打電話,我就在竹青居。”
“嗯,季大哥晚安。”溫硯乖乖應聲,聲音軟軟糯糯的,将身上的大衣脫下還給他。
他的指尖微涼,碰上季知遠的手,又迅速的抽回。
抽回的那一瞬,季知遠的心尖一顫,緊緊抓着大衣厚重的布料。
像是要把布料捏成皺巴巴的一團。
看着溫硯進屋後,他的手才緩緩松下布料,不是很放心的轉身回房。
小時候他總牽着溫硯的手。
溫硯小時候發育的比較緩慢,個子矮矮的,身體又差,他這個年長五歲的大哥,就起到了保護弟弟的作用,每每二人一起在園林裏“探險”的時候,他總是牽着這個小不點,怕他摔着碰着。
溫硯的皮膚很白很嫩,稍稍有磕碰就會淤青或是流血。
小時候牽溫硯的手是一件常事,經常到這似乎都快成他的習慣了。
所以,每次溫硯碰到自己的手,他都會習慣性的想要握住,又猛地止住。克制着自己。
他不清楚這種克制是因為自己和溫硯都長大了的原因,還是因為自己不再只是想做季大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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