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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有時候真搞不懂你在忍什麽啊......”電話裏的韓維語氣無奈,恨鐵不成鋼的嘆着氣。
季知遠不接話,眼神愈發空洞的看着指縫間燃着火光的煙頭,默默擡手往唇裏抿進煙嘴。
窗外的雪還在下。
翌日,溫硯還再研究糕點,賀詞很喜歡吃甜食,他打算多做一些帶過去。
午後,蘇斂氣呼呼的找上門來,一邊滿廚房抓雲胡,一邊和他吐槽:“你什麽時候收網?沈焉那得意勁我真看不下去了。”
他原本就瞧不上沈焉那小子,結果現在,這家夥打着溫家的名號作威作福,竟然把他也不放在眼裏的樣子:“你知不知道他現在仗着和你的關系.......”
“我知道。”溫硯和着紅豆餡,神色平靜。
“他天天泡吧,我都不止一次見到他和別的男的摟摟抱抱。”蘇斂将雲胡抓進懷裏,想起自己見到沈焉和別人親熱的場景,就恨不得自戳雙眼。
“挺好。”他将裝着紅豆餡的碗放下,跑到烤箱前将烤好的杏仁酥取出。
“你一點也不生氣?”
“我為什麽要生氣?”溫硯輕笑,将烤盤上的杏仁酥夾進包裝盒裏,“快收網了,別着急。”
他當然知道沈焉沾着自己的光撈到了多少好處,也知道現在他在外頭玩的有多花,這無疑是件好事。
讓一個人站到雲端,再讓他跌落谷底,這才叫懲罰。
才叫刻骨銘心。
蘇斂盯着他,一張清純無辜的臉蛋,笑得時候梨渦淺現,和自己印象裏那只小白兔分毫不差,可此刻的蘇斂卻又覺得無比陌生:“阿硯,我沒做過什麽讓你不開心的事情吧?”
“怎麽這樣問?”溫硯将一塊騰着熱氣的杏仁酥遞給他。
“有點怕......我可算計不過你。”蘇斂直接用嘴叼住那塊杏仁酥,手裏抓着雲胡的小尾巴。
溫硯故作思考:“嗯......你揪雲胡尾巴的時候.......”
“我再也不揪了。”男人嘴裏含着酥塊,模模糊糊的說着,迅速松手還雲胡自由。
包裝好杏仁酥的溫硯被他逗笑:“過來幫我一起做紅豆派。”
“好嘞。”
傍晚,窗外的雪漸停,溫硯将做好的糕點一一打包裝進袋子裏,又回房收拾了行李。
一頓忙活下來,他的身體又開始叫嚣罷工。
他只好将收拾一半的行李扔在一旁,坐在沙發上休息喘氣。
彼時,放在桌沿的手機忽而響起。
是沈焉的來電。
好幾天,沈焉都只是在微信上噓寒問暖嗎,難得今天,還給他打上電話了。
他面無表情的接起,語氣卻很能營造出一副自己很興奮的樣子:“沈大哥,怎麽了?”
“硯硯,吃飯了嗎?”男人語氣輕快,聽着就是心情不錯的樣子,“我在和景氏談合作呢,景總非讓我打電話給你,說是想和你認識一下,我還答應人家景總了,讓你送一副字挂在景總辦公室呢。”
溫硯的眸色愈發冰冷,攥着手機:“好,我等會去寫一副。”
“硯硯你真好,那等會我把景總名片推給你,你加下啊。”沈焉很大聲的說着,顯然不是怕他聽不到,而是怕飯局上的人聽不到,“那你好好休息,過幾天來看你。”
挂電話前,還敷衍的關心一下說幾句套話。
溫硯将手機甩開,惡心的不行。
他從抽屜的下層翻出一盒爆珠,從盒中抽出一根細長的煙,他便點燃抽了起來。
刺激的氣體湧進鼻腔,叫他劇烈的咳嗽起來,但他卻不肯停下,溺死在這一圈圈白煙裏。
高中的時候,他撞見過幾次季知遠抽煙,不解的問過他為什麽會喜歡抽煙。
季知遠只說:“陋習。”
現在他想,大概是因為,煙被吸入鼻腔直抵肺髒的時候,那種刺激,飄飄然的感覺,會讓人忘記很多不開心吧。
只不過,季知遠不告訴他這種滋味,也不告訴他,為什麽不開心。
他閉了閉眼,有些悵然的望向窗外。
園中的的幾株寒梅,在這個雪天,悄然綻放。
-
清晨,溫硯醒的很早,一想到要去秦鎮見賀詞,還是和季知遠去,他就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天公作美,停了連續幾日的風雪,是難得的晴天。
吃完早飯,季知遠一手推着溫硯的行李箱,一手拎着自己的行李袋。
溫硯28寸的行李箱把季知遠的行李袋襯的很是嬌小。
“我們不是就去兩天麽?”季知遠不禁有點疑惑。
這種尺寸的行李箱,他出國的時候才會用。
“裝了一些帶給賀詞的東西。”溫硯有點不好意思,其實确實是因為自己帶了好多無關緊要的東西。
他甚至在行李箱裏塞了一套茶具和兩大袋茶葉,塞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不一定會泡,但就是想帶。
有些心虛,他撓着腦袋擡眸看季知遠。
只見男人将他塞的滿滿當當,他拖着都費勁的行李箱一只手提着丢進了後備箱。
動作迅速麻利,他還沒來得及眨眼,後備箱的門都合上了。
腦袋裏忽然有一個奇怪的想法。
季知遠拎自己的話,是不是和拎一盒抹茶生巧一樣輕松。
“愣着幹什麽?快上車吧。”季知遠有些不解的看着愣在大門前的溫硯。
溫硯這才清醒一點,晃晃腦袋:“好。”
他坐上副駕,還是有點緩不過神。
季知遠見他呆頭呆腦的,以為是起的太早還有點懵,于是便自己傾過身子給他系安全帶。
溫硯身上帶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很好聞,他向來對木質香無感,但不知為何,卻很是貪戀溫硯身上的味道。
和沈焉給他系安全帶不同,季知遠雖然也是這樣靠近他,卻處處都透着一股分寸感,沒有碰到他哪怕一寸的肌膚。
溫硯近距離盯着他那張俊臉,腦袋裏又冒出一個大膽又奇怪的想法。
好想嘬一口。
他自己都被這樣的想法驚到,心跳呼吸亂成一鍋粥。
季知遠似乎是感受到他的呼吸亂了,将安全帶扣上的同時,擡眸看他:“車裏太悶了嗎?”
他說話的時候,熱氣掃過溫硯臉蛋上的小絨毛,酥酥癢癢的。
“沒......沒有。”溫硯抓着扣好的安全帶,耳根不由開始發燙,“我們快出發吧。”
男人點頭,将身子縮回,系好自己的安全帶後,發動車子起步。
岚京到秦鎮談不上遠,但自駕也要一個小時半的路程
季知遠的車技很穩,幾乎沒什麽颠簸,一直都是勻速向前。
車內播放着古典音樂,音響是改裝過的,音質和環聲都是頂配,在這樣的環境裏,溫硯很快就睡着了,歪着腦袋半靠在座椅上,睡得迷迷糊糊。
一個小時半的車程,他大概只有前二十分鐘是清醒的。
如果不是要趕時間到秦鎮,開着車的季知遠真想把車停好,就這樣看着溫硯睡覺。
溫硯的皮膚細嫩白皙,閉着眼的時候,那對濃密挺翹的睫毛上藏着的那顆痣便會暴露出來。
幼時二人一起午睡的時候,季知遠就發現了這顆痣,那時候的自己就莫名覺得這顆痣好看,總會忍不住伸手去碰一碰,這時候,閉着眼睛的小溫硯就會皺起眉頭哼哼唧唧的偏過小臉去。
紅燈亮起的瞬間,将他從這些獨家記憶裏拉回。
-
溫硯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他們提前定好的民宿門前了。
秦鎮是座依山傍水的小鎮,風景猶如潑墨山水畫般秀麗,來旅游的人也并不多,煙火氣還很足。
溫硯睡得脖子酸,解開身上的安全帶打算下車。
“等等,外面很冷,你在車裏又睡了一覺,這樣下去肯定要感冒。”季知遠說着,将備在後座的羽絨衣遞給他,“穿上。”
揉着惺忪的眼,溫硯乖乖的接過,慢吞吞的套上。
季知遠先下了車,大概是去後備箱拿行李了。
等溫硯套好羽絨衣下車的時候,男人已經把箱子搬上了民宿門前的石階。
這是件長款羽絨衣,季知遠的長款羽絨衣,可想而知套在溫硯的身上是什麽樣子。
總之,溫硯全身上下除了腦袋都被嚴嚴實實的包在羽絨衣裏,有點像是裹了件棉被在身上。
季知遠很滿意這樣的效果,站在原地等他走上臺階。
這家民宿是溫硯提前預定的,他定了兩間靠近秦江的房間。
推開房間裏的木窗,底下蜿蜒綿綿的秦江,潺潺流動的江水便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遠處的青山連綿起伏,藏在雲霧間,惹的溫硯立在窗前徹底走不到道。
借民宿廚房給他熱好中藥的季知遠端着藥碗進了他的房間:“不要站在風口。”
這次出門,他做了很多準備,生怕溫硯在這病倒。
溫硯聞聲回眸,眼睛泛着亮光:“窗外頭真的能看到秦江诶。”
“過來喝藥了。”季知遠有些無奈的搖着頭,像是在哄小孩,“喝完藥我陪你去江邊好好看,好嗎?”
溫硯即刻便關上窗過來喝藥了。
果然,這種招數對溫硯很管用,無論是五歲還是二十五歲。
他一口氣悶下一碗的中藥,丢下碗便想拉着季知遠下樓。
茶幾上的手機卻不适宜的在這時響起。
季知遠下意識低眉去看,屏幕上顯示着“沈焉”兩個大字,心情一下跌落至谷底。
溫硯的眼神也微微一變,俯身拿起手機,劃過接聽鍵的同時故意将音量鍵調大:“怎麽了?”
“硯硯,我現在去止園拿你提的那副字,是放在你書房裏麽?”
他沒有直接開免提,但這樣的音量,就在身邊的季知遠也能聽的很清楚。
“你在門口等就行,我讓雲嬸送出來給你。”溫硯回着,語氣溫柔。
“好,你什麽時候回來,想死你了,寶貝。”
“後天就回來了。”
原本就站在他身旁的季知遠,在此時默默往窗邊走去。
“......”
等他挂斷電話後,站在窗臺邊撥弄着小葉刺蘭盆栽的男人才幽幽開口:“你給他提字了,這麽多年,你都還沒給我提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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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