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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季知遠轉動手中的方向盤,将原本已經停好的車忽地向左拐去,直挺挺的從保時捷的車頭外不到十公分處駛過,不偏不倚的,橫亘在止園大門和保時捷中間。
車裏的沈焉當然知道這輛黑色高定庫裏南是誰的,再加上被這麽一挑釁,心火直沖腦門,下車直沖過去。
車門和車窗都緊閉着,他只能看見一點車裏人的陰影。
他的脾氣向來爆,伸手就要拍車窗。
季知遠像是預料到門外的沈焉要做什麽,在他的手碰上車窗的前一秒,将玻璃按了下來。
只見車裏的季知遠衣着光鮮,神采奕奕,和車外胡子拉碴,頹廢不堪的沈焉形成鮮明的視覺對比。
“喲,沈總這麽晚了在我老婆家門口做什麽?”季知遠開口,着重強調着“老婆”兩個字。
想起一個多月前,也是在止園門口,沈焉和他說過類似的話。
不過今天,角色互換了。
沈焉牙都快被自己咬碎,瞪着車裏的男人。
“在這看着我做什麽?我臉上又沒錢去填你虧得那八百萬。”季知遠斜眼看着副駕車窗外的他,語氣輕佻。
“所以,蔣老那,是你搗的鬼。”沈焉捏緊雙拳。
他的項目虧損,始終找不到突破口,沈明河也不出售幫他,只給他下了最後通牒,再找不到投資,就讓他賣了平層和這輛車。
好不容易有希望拉到投資,為此,他在酒桌上裝孫子裝了不下八趟,結果,在臨門一腳的時候,人家反悔了。
他一打聽,才聽聞,蔣老在這之前和季教授一起參加了一個座談會。
季知遠不應他,将手邊打包好的晚餐提起,彈開車門,走下來,轉身往止園去。
沈焉快要瘋掉,站在原處又吼了一句:“季知遠!”
男人依舊沒有搭理他,邁着長腿悠哉的跨進大門。
其實沈焉知道自己來止園也未必見得到溫硯,止園的大門邊是有安保的,不會讓他進去,他只能在門口碰碰運氣,卻沒想到,沒有見到溫硯,反而見到了季知遠。
他那雙充着血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季知遠,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
彼時的溫硯當然不知道園外發生了什麽腥風血雨,只知道自己的手機好像中毒了,一直有陌生號碼發來信息。
根據信息的內容,他推斷出大概是沈焉用新的手機號給自己發的。
信息的內容非常的套路,首先是道歉,忏悔,然後央求,最後中傷情敵。
溫硯用手背貼着臉,看着密密麻麻的字,只有一個感受,加标點符號是不是犯法。
季知遠這時剛好提着晚餐從軒外的月洞穿進來,看着敞開的雕花扇門裏,溫硯正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抱着手機。
他跨進門檻:“看什麽呢?”
“沈焉的忏悔書。”溫硯的語氣淡淡,甚至打了個哈切。
卻讓俯身在拆餐盒的季知遠指尖微顫:“你原諒嗎?”
溫硯笑,笑得同時,鼻間喘出一點粗氣:“原諒他個大頭鬼。”
他難得說這樣不文明的話,可以說是幾乎沒有過。
這也是季知遠第一次聽他說這種話,意外的同時,只以為溫硯是被傷的太厲害,心口便不免一陣鈍痛:“吃飯吧,等會就要涼了。”
溫硯點頭,将手機熄屏放下,端起裝着米飯的食盒。
餐盒裏的菜品有好幾樣,還配了一碗奶白色的排骨湯。
“他還在短信裏诋毀季大哥呢。”溫硯夾起盒中的清炒時蔬,咀嚼咽下後憤憤地張口。
“他說我什麽?”季知遠其實能猜到一點,“說我給他使絆子麽?”
“嗯......我知道季大哥不是這樣的人。”溫硯眨巴着眼。
“那他倒也沒冤枉我。”
“.......”倒也不必這麽實誠吧,溫硯一時間都不知道接什麽了。
季知遠将那碗還冒着熱氣的排骨湯往他身邊推了推:“要不要換一張手機卡?”
奇怪而又強烈的占有欲在心中萌生,他不想讓沈焉再有任何的途徑能聯系上溫硯。
“沒關系,換手機卡太麻煩,我把這個號碼也拉黑就好了。”溫硯舀起一口排骨湯,抿進口中。
味道鮮美,唇齒留香。
房裏只開了幾盞仿燭光的暖色燈,并不太亮,所以溫硯看不大清季知遠的臉還有神色。
如果燈再亮一點,季知遠那雙深邃的眉眼間,卷起的風暴将無處可藏。
快要把溫硯吞噬的風暴就藏不住了。
“好,如果他還是騷擾你,你一定要和我說。”
他不介意再攪黃一次他的生意。
從前,他也是不屑于做這些的,可是,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不屑于做,只是因為不在意。
溫硯的注意力都在吃的上,胡亂點着頭,往嘴裏塞了一大口米飯。
“慢點......別嗆着。”季知遠提醒着。
溫硯的飯量一直不算大,雖然吃得香但總共也就吃了半碗飯就覺得滿到喉嚨了,餍足的放下了手中的餐盒。
季知遠便默默伸手開始收拾桌上的打包盒,默默在心裏盤算着,怎麽才能把溫硯喂胖一點,現在他實在是太瘦了,感覺在強風下會随風而走的程度。
原本他還想在這留到九點再走的,誰知他組織研究的一個課題忽然出了點小錯誤,只能回去加班加點。
溫硯見季知遠着急,便也沒有談及何廷景的事情。
反正,他自己也能應付。
季知遠走後,溫硯趴在窗臺前,和從前的許多個夜晚一樣想着他。
從前想的是季知遠什麽時候會回來。
後來想的是什麽時候能和季知遠訂婚。
現在想的是怎麽樣才能把季知遠永遠留在身邊。
他甚至不敢想讓季知遠愛上自己,只敢求留住他的人就好。
只要季知遠在他身邊就好。
沒有季知遠的那三年,他都不敢回想。
淩晨,岚京又下起了大雪,偶爾伴着幾陣寒風。
翌日,溫硯再醒來的時候,窗外的園裏,是一片雪皚皚。
他起床後不敢出門,屋外的寒氣太重,他怕一出門,這個年就要發着燒過了。
于是又有了理由不去飯廳,抱着雲胡窩在房裏玩。
不一會,雲嬸便将早餐和湯藥都送了過來。
“快趁熱吃,特意給你留的珍珠丸子,還有瘦肉粥。”雲嬸從食盒裏端出熱騰騰的早餐,怕溫硯喝了中藥會苦,還準備了一小碟甜棗。
“謝謝雲嬸。”溫硯仰頭對着她笑。
雲嬸在他很小的時候就一直在止園做廚娘,也算是看着他長大的,一直也很疼他,有時候他生病,會比文纾和溫重華還着急,見他吃不下東西,就變着花樣的做。
“你這幾天不在,可想死雲嬸了。”女人的年紀和文纾相仿,皺紋卻已爬滿臉龐,但那雙眼裏對于溫硯的疼愛和憐惜,是文纾眼裏很少有的,“哎,一想到以後小硯結婚要搬走......”
“那我帶您一起走,我最愛吃您做的菜了。”溫硯将圓乎乎的珍珠丸子塞進嘴裏。
聽着他的話,雲嬸樂開了花。
又聊了幾句後,雲嬸便忙着要去準備午飯,說是今天午飯家裏要聚餐。
接到這個消息後,溫硯有點煩。
所幸,除了何廷景一家,其他都是正常人。
沒有等到中午,十點多的時候文纾便讓他來前廳見客。
想着這幾天把戲演完也就解放了,溫硯便換了衣服出門往前廳趕。
廳裏還沒有來什麽新客,除了文纾和文湘母子,還有他的堂弟溫頌。
文纾見到他,難得沒有冷下臉來。
“媽,小姨,表哥,堂弟。”溫硯禮節到位的打過照面後緩緩坐到了溫頌身邊的座位。
“堂哥,你可算來了,無聊死了。”溫頌在他耳邊低語。
“我意思的坐一會,咱倆就撤出去。”溫硯也貼着他,輕聲說了句。
溫頌如同小雞啄米般搗着腦袋。
坐在廳前主位上的文纾忽而停了和文湘的對話,轉眸看向溫硯:“昨晚睡得還好嗎?路上過來沒有受寒吧。”
這突如其來的關心讓溫硯有點迷惑,一般這種臺詞,文纾都會放在家中幾個元老面前再說,以展示自己的賢惠仁愛,怎麽今天,這麽早就開始演了?
“挺好的,您挂心了。”他應聲,配合表演。
“那就好。”女人微微勾唇,這才引出下文,“你表哥說,昨天看到你有副字寫的很好,他實在是喜歡的緊,求我和你說說情。”
好嘛,圖窮匕見了。
“是啊,表弟,要是你覺得我誠意不夠,出錢也是可以的。”何廷景在一旁,一副懇求的樣子。
溫硯漠然的看着,只覺,怎麽一個比一個會演。
“切,你買的起我哥的字啊?”溫頌向來學不會什麽彎彎繞繞,有什麽話都是直說的。
倒是讓人痛快。
“那副字實在是送不了也不會賣。”溫硯回答,語氣不卑不亢,甚至彎着唇。
卻能看出他分毫不讓的決心。
何廷景皺着眉,用求助的眼神望向文纾。
女人只好再度開口,神色也變得鋒利起來:“你表哥把姻緣都讓給你了,你送他一副字而已。”
又來這一套。
溫硯有點想吐。
彼時,廳前的門檻外邁進一雙長腿,伴着溫硯熟悉的聲音:“我和小硯可是佳偶天成,金玉良緣,我對小硯更是情有獨鐘多年,文姨這話說的可不對。”
季教授:看我不輸出死你!
下章主打一個無差別攻擊所有人,來自複仇夫夫的反擊hhhh,明天應該有加更!!
今天七夕,寶貝們七夕快樂呀!/叼玫瑰花,邪魅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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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