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知青炮灰(十五)
知青炮灰(十五)
周雲輝好不容易将三十塊錢給湊齊了,趕在第三天的時候将錢給高語冬送了過去,将他留在高語冬那裏的那些欠條全部都拿了回來。
周雲輝坐在辦公室,站在煙灰缸前,将欠條揉成一團,堆在煙灰缸中。他盯着看了一會兒,拿起一旁的火柴盒,摸出一根,嘩啦一下,一簇火苗在他的眼珠裏跳動,火苗将欠條付之一炬。
自從農場設了門禁之後,楊春蘭再想過來找周雲輝就不能夠了。周雲輝也跟她說過不要來找他,有事他會過去的。
但是這次,楊春蘭不得不過來,她奶奶逼着她過來的。
曹秀花沒有楊春蘭怕惹周雲輝生氣的顧慮,甚至還覺得楊春蘭有些蠢,現在他們手上有周雲輝這樣大的把柄,還擔心他會生氣,應該擔心的人是周雲輝才是。
楊春蘭走到農場門口就被人給攔下了。
“你找誰?”守門值班的知青一臉嫌棄地看着楊春蘭。
上次事情鬧得這樣大,楊春蘭現在在農場是大名鼎鼎,幾乎沒人不認識她。上次才來農場鬧事,還沒過多久呢,現在又跑過來,值班的知青警惕地看着她,就怕她趁人一個不注意,就溜進去了,到時候他可能會挨處分的。
“我找一下周場主。”面對這些知青,楊春蘭自動有種權威感,好像她現在已經成為了場主夫人,這些知青在她面前就應該唯唯諾諾的。所以她雖然是想請人幫忙,但是說話一點都不客氣。
那知青防賊一樣的目光激怒了她,她擡着下巴看着那知青,“你這是什麽眼神什麽态度?我說我要找周場主,你還不快讓我進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口中的周場主在這個農場上是最沒有權力的一個領導,也是最沒有威信的一個領導,誰在乎周雲輝啊。他是場主不假,可是他可沒有幹過什麽場主的事。反而是前面發生的那些事情,讓周雲輝失去了這些本來應該是感情深厚的革命知青們的信任。
“我們農場外人不能進去,你若是想要見周場主,就讓人進去給你傳個話,看看周場主見不見你。”
“你去啊!還能有誰?”楊春蘭理所當然地說道。
“我不行,我要值班,不能離崗。”知青道。
“那我自己進去找他。”楊春蘭可不是什麽吃素的人,她本來也沒有将這個門禁當一回事,前面不來找周雲輝也只是因為周雲輝不太願意她過來找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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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春蘭說完話就要往裏面走,男知青連忙過去攔住她。
“你不能進去!”
楊春蘭是個潑辣人,怎麽可能就這樣放棄,反正周雲輝也不在,她也不怕露出潑辣的那一面。楊春蘭雖然很少幹活,但是生得壯實,也很有一把子力氣,見男知青攔在自己跟前,一把就将人給推開。
“給我滾一邊去。”
男知青被這一推搡,脾氣也上來了,從地上爬起來就沖上去将人往外面拖。
這邊推推搡搡的,很快就引起了人的注意。
林夢帆剛好路過,看到這個場景,也認出了楊春蘭。她走了過去。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男知青正叫苦不疊呢,上次高語冬和這個女人打架,雖然高語冬有理,但是和當地百姓打架,這絕對是要被處罰的,可是高語冬最後也沒有,這明顯能夠看出來,是領導不想追究她的責任。可是自己就不一樣了,尤其自己還是個男人。可是他要是不攔住楊春蘭,肯定也會被處罰,所以這會兒就有些進退兩難,這會兒看人來了,心中大喜,連忙道:“同志,麻煩你一下,快去請周場主來一趟吧。”
這個女人不是要見周雲輝嗎?将周雲輝叫過來,她應該就不會鬧騰了吧?
林夢帆看了楊春蘭一眼。
她心裏在想,這個女人到底是因為什麽事情跟周雲輝認識的,而且還頻繁地過來找周雲輝。上次事情她也聽別人說了,打架就是因為這個女人突然沖過去,說要她不要糾纏周雲輝。
這就很顯而易見了,這個女人一定是跟周雲輝有點什麽。
楊春蘭聽那知青讓人去叫人,也消停下來了,她可不想周雲輝過來的時候,又看到她在跟人扯皮。男人都喜歡柔弱一點的,就像隔壁那個賤人楊柳一樣。
林夢帆看了楊春蘭一眼,快速地思考了一瞬,就點了頭,表示自己過去找周雲輝。
林夢帆很快就到了周雲輝的辦公室,周雲輝正在跟管糧食的庫管說話呢。
聽說楊春蘭又過來了,周雲輝頓時坐不住了,他騰地站起來,想要擡腳往外走,又似乎想到了什麽,将腳收回去了,
“孟慶,你去跑一趟,就說是我說的,讓楊春蘭回去,說我不在。”
孟慶也是個圓滑的,他站起來,嗳了一聲。
楊春蘭是當地的農民,來找周雲輝,男女之間還能有什麽事呢。其實在孟慶看來,周雲輝也不必這樣遮遮掩掩的,反而落人口舌,就大大方方地承認又怎麽樣,本來兩人都是未婚男女,那還不許人談個對象?
不過這話也只是在心裏想想,沒有說出來。
孟慶站起來,準備往外走。林夢帆連忙說道:“周場主,楊春蘭在門口都跟值班的同志鬧起來了,若是你自己不出面,她可能不會善罷甘休,一定要見到你才走的。”
周雲輝的臉部肌肉頓時狠狠地抽動了一下。
他吸了一口氣,叫住了孟慶。
“孟慶,你別去了,我自己去吧。”
林夢帆跟在周雲輝後面往外走。
“謝謝你了,林夢帆同志。我自己去就行了。”
其實周雲輝有些感到驚訝,畢竟林夢帆和高語冬關系那麽好,她應該是讨厭自己的,怎麽會來幫忙傳話?
林夢帆卻沒有停下,而是說道:“周雲輝,你跟這個楊春蘭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關系吧?什麽時候開始的,和高語冬在一起的時候就開始的?”
周雲輝臉色頓時一變,他猛地扭頭看向林夢帆,低聲喝道:“林夢帆同志,話可不能亂說!”
林夢帆冷冷一笑,“你還以為你那點事是秘密嗎?全農場都知道了。”
周雲輝臉色陰晴不定,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上一回楊春蘭那樣鬧過之後,農場的人都不是傻子,肯定能看出點貓膩來。
他只能繼續蒼白地否認,“沒有的事。”
其實主要是周雲輝處理這件事的時候太心虛了,不然他完全可以理智地像孟慶想象的那樣,大大方方地承認,大家都是二十多歲,甚至有的人已經三十的年紀的人了,談個對象也沒有什麽稀奇的。
林夢帆的目光仿佛看穿一切,不過她沒有繼續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而是突然問起了一件不相幹的事情,“周場主,你現在還愛着高語冬嗎?”
周雲輝沉默了片刻,才道:“這跟你沒有關系。”
雖然林夢帆不知道欠條的事情,但是她可以從周雲輝對高語冬的表現看出來,這個男人并非是還愛着高語冬,而是因為不甘心。但是現在這股不甘心中又摻雜了一種隐藏得很深的憎惡。通常情況下,這種憎惡,只有對方過得不如自己好或者下場很慘的事情才能風輕雲淡。
“你很不甘心吧。”林夢帆之前就在大學學過一年心理學,她喜歡這塊。“可是高語冬離開你之後,過得比你想象中好多了,她有錢有票子,現在還是全農場唯一一個播音員,過得不知道多滋潤。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這才多久,新來的徐連隊就拜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目光就一直沒有離開周雲輝,果然在周雲輝臉上看到了憤怒一閃而過。
“你想翻盤嗎?”林夢帆突然問道。
周雲輝警惕地看了林夢帆一眼,這個女人實在是有些奇怪,她是高語冬的好朋友,今天卻跟她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林夢帆冷冷道:“高語冬利用不正當手段打敗我,當上了播音員,她已經背叛了我們的友情,我現在跟她再也不是好朋友了,而是階級敵人。”
周雲輝有些不敢相信,不過林夢帆大概也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跑來和他說這些,只怕是真的。
“我給你個建議,對于楊春蘭,你有兩個處理方式,一個就是跟她徹底了斷,因為我覺得你這樣心高氣傲野心勃勃的人,可能對這樣的村姑也就是一時新鮮。第二個就是将和楊春蘭的關系大大方方地承認了,這樣也不會有人對你說閑話。”
林夢帆說得沒有錯,周雲輝對楊春蘭也就是一時新鮮,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洩/欲工具。讓他将和楊春蘭的關系大大方方地宣揚出去,他很難做到。因為有高語冬在前面做對比,高語冬長相在女知青裏面是數一數二的,還是知識青年。楊春蘭和人家一比,簡直就是從泥土裏面鑽出來的,一身的土味。
他跟高語冬分手了可以,但是不能分手了之後找一個比她差太多的吧,這樣別說高語冬可能會嘲笑他,他自己心裏那關都過不去。
周雲輝沒有再說話,林夢帆也只是點到為止。她今天說這些,也只是跟他遞個投名狀而已,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周雲輝一定是頭一個不想看到高語冬好,而她,是第二個。
林夢帆沒有跟着過去湊熱鬧。
周雲輝走到了門禁邊,果然看到了楊春蘭,就坐在門禁旁邊的桌子邊的小凳子上呢。
周雲輝見狀松了一口氣,但是這口氣還沒有松完,随即就看到了值班的同志走過來,臉色很難看地對他說。
“周場主,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過分了,将我的衣裳都撕破了。”說着,還指了指自己被撕破的衣裳給周雲輝看。
果然,衣服前胸位置被撕了一個大口子,這衣服上沒有什麽補丁,看得出來,這衣服一定是這個同志比較愛惜的一件,現在卻被楊春蘭給撕破了。
男知青找不起楊春蘭賠,只能找周雲輝了。
周雲輝眉頭一皺,“行了,一會兒你去找孟慶領兩尺布,重新做件新的。”
将男知青安撫下來之後,周雲輝跳腳往外走。
楊春蘭也很知趣地跟着到了後面。
走到一個無人處,周雲輝停了下來,他雙手插兜,背對着楊春蘭。
“雲輝哥,你最近還在忙嗎?”
周雲輝沒理她。
楊春蘭上前拉了拉周雲輝的手,被周雲輝一把甩開。
他霍地轉過身,臉色十分難看,“我不是說過讓你不要來找我嗎?你為什麽這麽不聽話?”
他這個态度,楊春蘭也火起來了。
“你說你一直在忙,在忙,你到底要忙到什麽時候去?忙到你結婚夠不夠?”
楊春蘭脾氣突然爆發,周雲輝愣了一下。
對方氣盛,他頓時就不由自主地氣弱。
“沒有啊,我現在事情是真的多。”
楊春蘭冷冷道:“你事情多,跟我來找你又有什麽關系,我看你就是一朝發達了,就嫌棄我了,想抛棄我是不是?”
周雲輝确實是這樣想的,只是這話怎麽能說出來呢,不然楊春蘭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可惜錢都還給高語冬了,不然現在用錢來堵住楊春蘭的嘴也好。
“春蘭,這怎麽可能呢,我們都已經那個過了,我怎麽可能會抛棄你。”
楊春蘭這些天天天被曹秀花洗腦,還是有點效果的。男人的嘴最是靠不住,一定要将婚姻的主動權抓在自己手上才行。
“那你說,你到底什麽時候請媒人去提親?你別再說什麽沒用的,我要聽一個确切地回答。什麽時候”
周雲輝聽了這話,頓時更加心煩意亂,他怎麽可能會娶楊春蘭?他是城裏人,當然也要娶個城裏的媳婦。他下鄉只是暫時的,可不想一輩子都待在這個鬼地方,若是娶了當地的女人,他戶口被遷到這個地方來怎麽辦?還有,楊春蘭離他想象中的老婆人選差得太遠了。
“我說了,這段時間我都在忙,而且我現在一無所有,怎麽娶你?”
楊春蘭一聽這話,頓時就察覺到了周雲輝或許并不想娶她,她頓時瞪大了眼睛。
她從來沒有想過周雲輝會不想娶她,畢竟在她的觀念裏面,睡覺這種事情,也不是随便就可以做的。既然做了,就要負責,可是她現在從周雲輝的意思裏聽出來,周雲輝似乎并不想娶她。
一瞬間,楊春蘭有些發懵。
這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她一直在想,周雲輝是願意娶她的,所以她一直在等着周雲輝兌現他的承諾,忙完就會請媒人來提親。今天來是因為曹秀花一直催促她,她被逼得沒法子了,這才來找他。
可是沒有想到,會發現曹雲輝真是的心思。
楊春蘭真的慌了。她已經不是黃花大閨女了,要是周雲輝不娶她,她該怎麽辦呢。
一時間,她腦海中閃過太多情緒,害怕、後悔、憎恨。周雲輝這個混蛋,不想娶她,為什麽要睡她?
“我這個月一直沒有見紅。”楊春蘭突然很冷靜地說了一句。
周雲輝咋聽感覺有些懵,“什麽?”
“我說,我這個月,一直沒有見紅。”楊春蘭重複了一下。
周雲輝愣了很久,猛地瞪大了眼睛。他連連搖頭,“不可能吧,你平時都什麽時候來那個?”
周雲輝不是小孩子,他知道沒有見紅是什麽意思。那段時間,他和楊春蘭荒唐的次數很多,說不定就不小心中了呢。
周雲輝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以前都是初二左右就會來了,今天都已經二十三了,我葵水都準得很,從來沒有早來也沒有遲來過。”
楊春蘭的臉色看上去很平靜,其實手指都在發抖。
她這個月的葵水已經來過了。可是在剛才那個情況下,她察覺周雲輝不想娶她的情況下,她電光火石間就想到了這個裝懷孕的法子。
或許周雲輝睡了她還不會想娶她,要是她懷孕了呢。周雲輝也敢不娶嗎?
但是之後要怎麽辦,楊春蘭也不知道,到時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或者,早點結婚,到時候都已經結婚了,就算是周雲輝發現她沒有懷孕又怎麽樣呢。
周雲輝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他沒有想過一時放縱會造成這樣無法收場的下場,他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仿佛自己曾經想象過無數次的光明前途以及璀璨人生就要這樣葬送在這偏遠的農村。
“雲輝哥,雲輝哥?”
周雲輝一屁股坐在草堆上,神色倏地就垮了,整個人變得頹喪不已。這個反應将楊春蘭吓到了,連忙走過去,拉住他。
“雲輝哥,你沒事吧?”雖然是假的,但是看到周雲輝竟然是這樣失魂落魄的反應,楊春蘭一瞬間也失望不已。
“難道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嗎?”
周雲輝這時終于有了反應,他猛地揮手捶了一下地面,情緒完全失控,仰頭朝着楊春蘭嘶吼,“我要什麽孩子!我還這麽年輕,我還沒有幹出一番事業,就要将青春葬送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你知不知道!我家離這幾百公裏,我家就我一個念過高中的!我一輩子當農民?可能嗎?”
楊春蘭被他通紅的眼睛吓得不敢說話,木頭一樣杵着,任由周雲輝發洩情緒。
周雲輝發瘋似的一拳一拳地捶着土地,手背被刮傷,開始滲血。
楊春蘭被他這個發狂的模樣吓得連連後退幾步。
周雲輝發洩了一會兒,慢慢地冷靜下來了。
他絲毫沒有懷疑楊春蘭話的真實性,他也壓根沒有想過楊春蘭會用這樣的話來欺騙他。
等冷靜下來之後,他開始思考解決的辦法。生是不可能讓楊春蘭生下來的,就算是打胎,都要讓她打了。
周雲輝絞盡腦汁。這邊倒是有衛生院,但是楊春蘭可是大姑娘,若是去衛生院,一定會傳出去,到時候就說不清了。
還有一個選擇就是去赤腳大夫那裏拿點藥,但是這樣也有風險,因為赤腳大夫的醫術不能保證,說不定吃下去之後,人就沒了。
人沒有總比這件事傳出去的好,周雲輝幾乎在一瞬間就做出了決定。
“春蘭,這個孩子我們不能要。”
楊春蘭沒有想到等了半天等到的答案是不要這個孩子而不是我娶你,她瞪大了眼睛。
“我還年輕,你也還年輕,現在都要忙事業,要孩子也不是時候。聽我的,這個孩子我們不要,以後還會有別的孩子的。”
楊春蘭猛地搖頭,“周雲輝你是什麽意思?我給你的時候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你現在這樣是什麽意思?不想負責?我告訴你,沒有這樣便宜的事!”
周雲輝眼睛通紅,“你也為我想想吧啊,我現在才剛剛當上場主,要是現在有個孩子,你說,別人會怎麽看我?”
“那你說,我要是懷孕了,別人不娶我,別人會怎麽看我?我該怎麽活下去?”
楊春蘭這會兒突然清醒過來,周雲輝就是不想娶她,就算是她說自己懷孕了,他想到的事情也是要讓她去将這個孩子給打掉,而不是娶她。
“我告訴你,我不可能會将這個孩子拿掉的。你想娶我也得娶,不想娶我,也得娶!你要是不娶我的話,我就去告訴你農場的領導!你不要我,也別想做人了。我也不做人了!要不要打架就試一試?”
周雲輝擡頭看向她,觸碰到楊春蘭的眼神時,他立馬就讀懂了裏面的意思。
那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決絕。她做得出來,周雲輝一瞬間就明白了。
楊春蘭這瞬間還是真的豁出去了。
周雲輝本來已經頹喪之極,可是他很快就被楊春蘭的決絕給吓醒了。
他絕對不能因為這件事就毀了自己的前途。
“不是春蘭,你聽我說,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擔心我們現在年紀還小,要是養自己都養不活,還怎麽養個孩子呢?這不是讓他生下來讓他受罪嗎?”
楊春蘭冷冷一笑。
她要是連這個是敷衍她的話都聽不出來,她未免也太蠢了。這麽騙人的鬼話,也就周雲輝才能想得出來。但是楊春蘭學會了按兵不動,她靜靜地看着周雲輝。
周雲輝看了一眼楊春蘭的肚子,一瞬間想起了一個他曾經在書上看到過的情節。
他伸手抱住楊春蘭,放緩了語氣,“春蘭,你消消氣,我真的不是那個意思,你相信我,好不好?”
楊春蘭有些抵觸他的懷抱,伸手想要推開他。但被周雲輝一把抓住,周雲輝稍微用力,楊春蘭就倒在了他的懷裏。
“你想做什麽…”話還沒有說完,楊春蘭的嘴就被堵住了。
周雲輝想将她抱去旁邊的灌木叢,但是楊春蘭太重了,他抱不動,只好對楊春蘭上下其手。楊春蘭被他撩撥,也知道了他的意思,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起了這樣的心思,但是她也正有此意,她現在是假的懷孕,若是能弄成真的就好了。到時候她就有恃無恐。
楊春蘭感覺這次周雲輝比其他任何時候都野蠻。
她甚至都感覺很疼,想叫周雲輝溫柔一點,但是周雲輝仿佛沒有聽到一樣,還是野蠻地對她。
周雲輝因為知道楊春蘭已經懷孕了,所以這一次一點都沒有避諱。
兩人從下午一直荒唐到了傍晚。次數多到楊春蘭都有些承受不住。
結束之後,楊春蘭穿上衣服回家。
她感覺周雲輝有些不太正常,可是又想不出他到底還是哪裏不正常。而周雲輝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他曾經在書裏面看到過,懷孕的初期是很不穩定的,這時候最好不要同房,負責可能會造成滑胎。
周雲輝今天格外的粗魯,可是他還覺得不保險,所以在臨分開的時候,就跟楊春蘭說好了明天再見面。
多來幾次,他就不相信楊春蘭這一胎還能保住。
楊春蘭回到家,曹秀花已經等得望眼欲穿,見她回來,大喜過望,連忙迎上來,“怎麽樣了?”
楊春蘭這才想起來,自己将曹秀花交代的事情給忘得一幹二淨。
但是這時候她要是說忘記了,曹秀花一定不會放過她。
“我跟雲輝哥說了,他說會考慮一下的。”
曹秀花顯然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你說什麽?他還說要考慮一下?要考慮什麽?這還有什麽要考慮的?”
“這人又不是什麽大白菜,随便都能給你撿一個回來。人家可不是要考慮一下嗎?”楊春蘭振振有詞。
曹秀花說道:“等你嫁給了周雲輝,咱們家可不就是大戶人家了?嫁給你哥哥還是高攀了呢。”
楊春蘭覺得這件事肯定是行不通的,人家好好的一個文化分子,怎麽可能嫁給你一個泥腿子嘛、
“奶奶,我覺得這件事肯定是行不通的。”楊春蘭勸道。
曹秀花不愛聽這樣的話,“你胡說什麽,難道你哥哥差了?人才哪裏差了?咱們家也不差。你争氣一點,讓周雲輝早點将你娶過門,給你哥哥安排一個工作。”
楊春蘭有些頭疼。
“行了,奶奶,我明天還要出去一趟,到時候我好好地跟他說一下就是了。”
楊春蘭擡腳就走。
曹秀花站在楊春蘭身後,很敏銳地察覺到楊春蘭走路的姿勢很是怪異,她都一把年紀了,什麽沒有經歷過,這一眼就看出問題來了。
曹秀花撇撇嘴,這個孫女未免也太浪蕩了點。
“明天要好好地跟他說,你跟他說,要是他不給你哥哥找個女人,就別想将你娶過門!”
楊春蘭頓了頓,有心想轉過身怼上兩句,就是什麽都說不出來,她早就接受了這樣的命運不是嗎?
第二天,等辦完事情之後,楊春蘭一邊穿衣裳,一邊将她奶奶交代的事情說了出來。
周雲輝聽得一愣,“你說什麽?”
楊春蘭重複道:“我奶奶說,想讓你幫我哥哥安排一下,看看有沒有合适的女知青,給我哥介紹一下。”
周雲輝愣了一下,随即就反應過來了,他第一反應就是覺得可笑。想要他給安排介紹個女知青?
他多少知道一點楊春蘭家裏的事情,都是楊春蘭自己說出來的。她那個哥哥,若是老實額莊稼人也就算了,這還多少可以嘗試一下,現在女知青和當地年輕男的談對象也不是沒有。有的女知青就喜歡這些男人老實本分可靠。
可偏生楊春蘭的哥哥壓根跟老實本分沾不上邊,就是個浪蕩子,二十多歲就快三十歲的人了,婆娘沒有讨到,還成天游手好閑,就這樣的人,他要是真的将人給介紹給女知青,只怕不是結親是結仇吧。
周雲輝想都沒有想,一口回絕。
“這件事行不通,不可能的。你怎麽會提出這樣可笑的要求。”
楊春蘭雖然也看不起自己的哥哥,但是別人看不起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特別是這個人還是周雲輝,什麽意思,周雲輝看不起她哥哥,那也看不起她是不是?
“你說這個話是什麽意思?我哥哥怎麽了?”
“我哥哥怎麽了,他怎麽了,那些女知青哪裏清高了?想配我哥哥,我哥還得挑一下呢。”
周雲輝一點情面都沒有留,他覺得自己現在跟楊春蘭的關系更像是肉/體交易,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又怎麽會想到要為她留情面呢。
“你也不看看你哥到底是什麽樣子?人家女知青都是有腦子的,怎麽可能會看上你哥?”
楊春蘭一瞬間就急了,“你什麽意思?我哥哪裏差了,等到我們結婚了,我家條件不就好起來了嗎?到時候她們想高攀還高攀不上呢。”
周雲輝冷冷地看着她,“這件事我辦不到,你死心吧。”
楊春蘭也來了脾氣,“行啊,我奶奶說了,這件事你要是辦不到,就別想娶我!”
周雲輝一股子邪氣頓時直沖腦門,不過他很快就克制下去了,那樣正好,他還不想娶楊春蘭呢。
“這件事,我會考慮一下的。”
周雲輝不想跟她再鬧別的矛盾,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穩住楊春蘭。
但是他又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你沒有告訴第二個人吧?”
楊春蘭很快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麽事情。
“我奶奶知道,我媽他們也都知道。”她現在知道了,周雲輝就是想要将事情都壓下來,到時候誰都不知道的話,他才會不娶她,要是她家人都知道了,周雲輝也不敢不娶了。
周雲輝臉色頓時冷了下來,他擡腳就走。
楊春蘭連忙追了上去。
高語冬算是草灘農場裏面日子過得最滋潤的了,就連徐柏松,估計都沒有她這麽滋潤。她不用下地幹活,不用做別事情,幾乎工作就是每天對着話筒,在裏面播報東西,現在還加了別的工作,就是在固定的時間,給知青們播放歌曲。當然這些歌曲,也幾乎都是國産的,沒有外國的。因為現在是特殊時期。
初次之外,高語冬還有很舒服的事情就是,她自從在小廚房開了第一次火之後,就很少再去大廚房吃過東西。
食堂的東西實在是讓人難以下咽,這不能怪她。
高語冬上次去買的東西,很快就吃完了,她現在沒有多少存貨,但是嘴已經吃掉了,現在讓她去大食堂吃窩窩頭,她已經吃不下去了。偶爾一餐兩餐還行,若是一直吃那個東西,她覺得自己的胃都要受不了。尤其是在小廚房吃了自己做的之後。
她天天這樣吃,很快就在農場中傳開了。畢竟包括楊書記在內,還沒有見過誰的夥食還能吃這麽好的。這樣的吃法,沒有點財力支撐,可做不到的。畢竟知青下地幹活,只能掙工分,連糧食都分不到多少。
高語冬前面太低調了,誰都沒有想到,她原來這樣財力雄厚。
高語冬确實也真的挺有錢的,她不說前面的存款,就是後面周雲輝還給她的那些錢,也足夠她在農場裏面很滋潤的生活一年多。
雖然也覺得自己的生活對比別的知青來說,可以算得上是享受,可是高語冬是來做任務的,又不是原主是來吃苦磨煉自己的。她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可是這樣吃,到底還是引起了高層領導的注意。
這天她就被徐柏松讓人給叫了過去。
“聽說你在小廚房做飯?”
高語冬被突然叫過來,還以為是有什麽事情,沒想到是問她這個。愣了一會兒之後,就反應過來了,點了點頭,“是啊。”
“有人舉報你,奢靡享受作風,已經告到我這來了。”
“什麽奢靡享受作風,人是鐵飯是鋼,還不允許人吃飯了?”
徐柏松也覺得有些頭疼,他也知道高語冬說得沒錯,雖然她吃得稍微好一點,但是并沒有犯什麽錯啊。
只是這影響确實不好。試想一下,別的知青都在啃窩窩頭,只有高語冬每日大魚大肉的,別人看在眼裏,難免會人心浮動。
“那領導怎麽怎麽處罰我?”高語冬也有點生氣了,若是因為這件事被罰,她肯定心難平。
徐柏松看了她一眼,“怎麽,還跟我甩臉子,現在都奉行艱苦作風,你這樣确實,會讓人有想法。”
高語冬說道:“我吃個飯怎麽了?我吃飯就是享受奢靡作風了?吃肉有罪?那全國上下別養豬了。”
“你這是強詞奪理!”徐柏松用鋼筆敲了敲桌子,很快就做出了批示。
“你以後要做飯可以,別在小廚房做了,我那裏也有廚房,你去那裏做飯吧,我平時不用,給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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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