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從未
第44章 從未
◎偏要讓她為他破例。◎
這一夜她找到了久違的掌控感。
一場調教做下來酣暢淋漓, 舒服得幾乎魂都飛到了九霄雲外。
程延把濕漉漉的狼尾巴卸下來,扔到盆裏清洗。尾巴毛被洇得黏在了一起,拿刷子梳毛時,眼前不停閃過凝珑紅彤彤的臉蛋。
雖她給他下了藥, 但他也樂于享受, 所以根本就不怨。
相識相偎這麽久了, 凝珑應該有對他動真情吧?
程延清理好屋裏的狼藉,又把阖緊的支摘窗開了條小縫, 好讓屋裏的霪氣能跑出去。
與卧寝僅一牆之隔的浴屋裏,凝珑正在沐浴更衣。
程延換了床新褥子,把自己卷在被褥裏, 期待凝珑回來。
他撈過她先前穿得水紅短褙子, 仔細嗅了嗅。
凝珑的性情就像這件不合她身的褙子, 看上去別別扭扭。他若開口問她是否動情, 她要不做戲回道當然喜歡世子,最喜歡世子;要不顧左而言他, 從不正面回應。
明明窩在同一片帷幔內,可他看她,總是霧裏觀花。
明明他閱人無數,好人奸人什麽人都見過識過, 就連一向嚴厲苛刻的父親都誇他眼光獨到,一下就能分析出各種人的心思。
可他獨獨掌握不了凝珑的心思, 只能不斷試探不斷觀察。
今晚觀察的結論是:她或許有點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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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辛勤耕耘, 是世間唯一能讓她這麽酣暢淋漓的男人。她用她那具柔軟的身與明亮的眼告訴他:我已經原諒你先前的欺騙啦,往後我們倆白頭偕老。
但這個結論很快就被打破。
浴屋那頭傳來一些動靜, 程延唯恐出差錯, 貼在牆邊聽了會兒。
霧氣氤氲, 美人嬌豔的芙蓉面映在晃動的水波間,玉臂捧着玫瑰花瓣,擡起又落下。
今夜,美人的皮膚在白皙中添了幾分梅紅,星星點點地零散落着,更惹人憐惜。
雲秀不得不承認,嘗過歡愛的凝珑比還是小姑娘家的凝珑更美得攝人心魂。
如今凝珑是一顆甜膩的水蜜桃,就算她不帶任何感情地瞥你一眼,你也會為之傾倒。
如今這份美的震懾對象不分男女,雲秀拿玉瓢給她的肩膀澆水,差點以為自己喜歡上了主子。
明明氛圍這般暧昧,凝珑的聲線也該分外甜才對,可是并沒有。
她開起口,聲音冷冷清清的,渾似喪偶失意的小寡婦。
她的聲音有些缥缈:“雲秀,我想等回門後就不跟他待在一起了。”
雲秀很詫異:“姑娘這是何意?你難道對世子爺沒一絲感情?”
浴屋裏只有她和雲秀,凝珑索性把話敞開了聊。
“自然沒有。剛才那場調教裏,我撫着他的背,望着他的臉。他依舊是冠懷生,甚至一直是冠懷生。但,他不是最初令我動了恻隐之心的冠懷生。我必須承認,從前的冠懷生早已死在了凝府被抄那一日。”
“我試圖勸慰自己,不要再揪着過去的欺騙不放。但根本不行。這是紮在我心裏的一根刺,無法除掉。出獄後剛到寧園那幾日,我把對冠懷生的留戀轉移到程延身上。畢竟嫁給世子是我的追求,我必須給自己洗腦,我愛他,我在意他,這樣才能把戲演到最真。”
“如今,我已沒有任何留戀。我跟小啞巴是露水情緣,往後再不計較。後來我也曾嘗試去愛程延,卻發現根本愛不了。除非他能為我徹底改變,或者我鬼迷心竅,否則終究是同床異夢。所以我想逃……逃并不是與他和離,而是試圖與他做表面夫妻,離他遠遠的,不再有感情糾葛。”
這一番番話也似一桶桶冰水,把雲秀叫醒。
雲秀很羞愧。方才她和大多數人一樣,都只沉迷在凝珑的美态裏,卻忽視了美人的內心需求。
雲秀拿巾子給凝珑擦拭吻\.痕:“婢子沒經人事,所以有個疑惑,不知……”
凝珑澹然回道:“講。”
雲秀便問:“姑娘說對世子無情,可每次姑娘的身都很熱情。婢子迷茫了,難道講愛與不愛時,心與身能分開說嗎?”
意思是在問,你說不愛,那你的身子那般熱情是為甚?
凝珑了然一笑:“我剛及笄時,也像你這樣想過。身子反應是直觀感受,就像冷了會打寒顫,熱了會出汗那樣。反應可以降低或者誇大,起初我僞裝着,後來僞裝得太累,索性就不裝了。”
凝珑吹起一瓣芳香玫瑰,“但心造不了假啊。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若爹娘還在,那我就不用逢迎任何人,不用為自保為穩固地位而嫁給世子。”
說完這些,語氣忽地堅定起來:“跟世子說我想離開他,他定不同意。所以我要悄摸溜走,興許總要被他抓來,但擁有片刻歡愉也是好的。”
雲秀聽得心裏不是滋味。她是凝珑的人,自然會無條件站隊凝珑。
只是她對凝珑所說的“從未愛過”尚還存疑。
冠懷生是程延的一面,若程延想,他随時可以将自己變為冠懷生,再來讨凝珑歡心。
但雲秀也不确定他愛到了什麽地步。
凝珑不信自己會把心完全交給一個男人,也不信會有男人會全身心地愛她。
她以為程延只是愛她的美,愛她與他都有特殊癖好。她以為倆人之間的火花只是見色起意,一時興起。所以從不交心,所以她舉棋不定,試探一步又退回三步,反反複複,也就令人捉摸不透。
愛情是一場博弈,先手者總是愛得深,傷得也深。
程延貼着牆,心冷到了極致。
次日沒聽程拟勸解,走密道回了禁中。李昇剛下朝,正想摟着三花貓休息須臾,進殿卻見程延醉醺醺地逗着他養的幾只貓。
李昇都不用猜,程延這一定是為情所傷。
他撸着貓,坐到程延對面:“早在你初次中春蠱與她勾搭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凝珑是面熱心冷。你看着她是個端莊貴氣的美人,實則她心裏只有她自己,放不下任何人。你不聽勸,說自己有信心能捂熱她這顆冷心。結果呢……”
他叫大監倒來一盞醒酒茶,遞到程延手邊:“你是與她成了婚,可妄想用一樁有心機的婚姻栓住她的心,根本不可行。”
程延斂着眸,一臉脆弱。他回道:“是啊,的确栓不牢靠。”
李昇是少數能勘破凝珑的外貌去關心她內在的人。他越是了解凝珑,便越是覺得程延追妻路漫漫。
作為兄弟,他給凝珑面子,也給凝家面子,但心裏卻并不總是支持凝珑與凝家。
李昇試探問:“那你打算怎麽辦?和離?”
程延搖搖頭,“與程家世子成婚,是她一直以來堅定不移的目标,我自然要讓她完成目标。”
李昇:“那你呢?”
醉意中,程延忽地把事情想通了。
他間接地回道:“我想改名改姓。”
李昇心底忽地有種不好的預感,懂也裝作不懂,“這是何意?”
“她的心那麽堅硬,可還不是曾被冠懷生扒開一條縫隙,鑽了進去。冠懷生是唯一一個能令她多看幾眼的人,我雖不是他,但難道還不能模仿嗎?”
李昇倒是聽不懂了,“你不就是冠懷生嗎?你們小兩口怎麽回事,先前一致認同冠懷生就是程延,現在又一致把冠懷生和程延當成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來看。”
“倒也不全是為了追求她。”程延只選擇回了改名改姓的話題,他認真道,“她想逃離我,我也想逃離程家,擺脫世子身份的桎梏,去完完全全地做自己。”
他說:“做冠懷生時,樂是那般真切,痛也是那般鮮活。我一直覺得,那才是卸下面具的我。”
戴着面具過日子的感受李昇能夠體會到。他那般寵愛胡昭儀,也是因為只有在胡昭儀面前,他才能做真實的自己。
李昇站起身,拍了怕程延的肩頭:“原本我想等過幾年就擡凝檢為太尉,他雖奸詐狡猾,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際,若他能痛改前非,或能做我的臂膀。但,他的兒子凝理是教首,我有這層顧忌。”
他是怕凝檢包庇凝理,從而聯手動搖他的江山。
程延說知道了,“我會繼續盯着凝家。但若父子倆當真狼狽未奸,那該如何處置?”
李昇眉宇間盡顯帝王狠辣:“殺之。必要時,可把凝家幾口全殺了,除了凝珑。”
程延此刻也清醒不少。
若無江山在,他如何去追求凝珑?
李昇把難題扔給了他。他若殺凝檢,那凝珑必定不原諒他。
李昇說錯了,程延想,凝珑從不是面熱心冷的冷血之人。
她習慣用別扭擰巴的方式表達情意,友情、親情也好,愛情也罷。
他若被她的別扭吓跑,忽視她藏在擰巴後面的真情,那他的确如她所想,不是全身心地愛着她。
她不信世間會有男人能真心待她,但程延則硬是要證明給她看,他能與她并肩而立。
他就要讓她為他破例,他就要與她相愛。
回寧園後,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奔向她,而是躲得遠遠的,暗中觀察她。
他不在園裏的時候,凝珑自在極了。
漫步漫山遍野,款裙看景賞花,就算沒人陪也逍遙自在。
她尚不知程延早已知道她會在回門後出逃,這時還在與雲秀計劃着何日逃,逃到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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