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出逃
第45章 出逃
◎第一次出逃。(已捉蟲。)◎
雲秀手彎裏擱着一件薄鬥篷, 追到凝珑身旁給她披上。
“姑娘,天氣轉涼注意保暖,凍壞身子骨再留下病根就不值得了。”
凝珑攏緊鬥篷,是有些冷。鞋底碾過的地方都堆着厚厚一層落葉, 踩上去“吱呀吱呀”的, 日子就是在這一步步間溜去大半。
後山空曠寂靜, 很适合走上一走,好好放空。
凝珑繼續往前走着:“小時候我身子骨弱, 常常病恹恹的,舅母三天兩頭請大夫來治病,熬了無數藥湯才吊回一條薄命。及笄後倒不太容易生病了, 所以放心吧, 我心裏有數。”
又把雲秀的話碾碎了想一想, 忽地眼前一亮, “我想到逃走的借口了。”
凝珑指了指自己的身:“就說身骨弱,要去外面養身。”
雲秀與她并肩而行:“婢子不明白姑娘的話意。”
凝珑斂起眉, 輕聲說道:“待回門後,我打算去見一見嗣王公公。先前曾聽程瑗提到,程家世代人丁單薄,所以繁衍子嗣在每一代程家人心裏都是排名第一的要緊事。等哪日世子去禁中見陛下, 我就悄摸去趟嗣王府,對嗣王說我遲遲未孕是因幼時落下病根, 難以生育, 需要搬出園靜養。”
雲秀問道:“可姑娘遲遲未孕,分明是世子每次事前事後都服用避子湯。嗣王一定知道避子湯的事, 怎會同意姑娘出園去?再說, 他們父子倆是同一陣營, 嗣王定會将姑娘出走這事告知世子。萬一倆人串通一氣,不同意姑娘搬出去,,那該怎麽辦?”
“寧園是座山中園。山裏霧氣本就重,濕氣纏身,對身子自然不利。世子他們一行人一直服用補氣湯增加抵抗,所以這霧氣并不影響他們。世子也讓婢子給我熬着湯水,但我每次都倒掉了,久而久之,身子濕氣就加重了些。離園靜養的理由很正當,嗣王不會起疑。”
凝珑又道:“再有,這對父子的關系确實鬧得很僵。我與世子之間的事,嗣王不會知道,他也不會把我這事告訴世子。再者,就算他會告訴世子,那我們也可以利用消息差,在世子得知消息之前就搬走,搬到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他能奈我何?”
說罷,又掏出一塊刻有“程”字的令牌,“嫁妝在我手裏,我有錢,也有一部分權,不會在搬離路程中受人欺辱。這次絕不能去嫁妝裏的田産地産所在,而要去另一個小地方。若真遇見有人挑事,就把這令牌拿出來,告訴他們我是世子妃,他們不敢站在我頭上。”
雲秀聽了她的一番計劃,雖是松了口氣,但仍有顧慮:“看姑娘這意思,難道是做好了會被世子‘抓’來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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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珑颔首說是,“世子妃這重身份是榮光,也是桎梏,我注定逃不遠,也沒想逃遠。我想離開,只是因為看膩了他那張臉。”
“看膩了?”雲秀很吃驚。
凝珑說是啊,“有點厭倦了待在他身邊,想出去散散心,找一找曾經的激情。”
她依舊能在情.\事上掌控他,玩她想玩的。但日複一日地重複,就算玩得酣暢淋漓,也不可避免地從這份酣暢裏感受到落俗與平庸。
不曾交心,但曾迷戀他這具成熟的、能安然承受她遞來的所有摧殘的身。
而如今,她連他的身都厭倦了,已經沒有精力再同他斡旋。
“他不會休我,也不敢休我。只要他還活着,我的目的就一直算完成。只要他未曾落魄,我就依然尊貴。”
恰逢日落,赤霞把山野鍍上一層朦胧,天地間閃過耀眼的餘晖,須臾便慢慢落入黑暗。
凝珑走到一棵楸樹下,擡眸注視太陽西落。她眼裏的倨傲被黑暗掩着,令雲秀看不清她的神情。
時過境遷,不可一世的凝家已然落魄,可她仿佛還是她,又理性又天真。
總能理性看待每一份情意,可又把世事看得太輕,太過想當然。
雲秀情不自禁道:“姑娘可曾想過與世子好好地試一試?”
凝珑:“想過,但也僅限于想過。他還是他,我還是我,高貴的世子爺不會為任何人改變他的習性,我也不會為談情說愛而一直戴着面具。”
她這時還不曾知道情愛能令人有多難忘,最想要的還是自保。
程延悄悄跟了她很久,離得無比遙遠,也就只能看見她掏出程家令牌,與雲秀搭話。
片刻,到了用晚膳的時候。
凝珑不情不願地回了閣樓,坐在程延身邊,倆人舀着粥吃,閣樓裏只有勺盞相碰的聲音。
程延先開口說道:“明日回門,回去後沐浴盥洗,早些歇息。”
這話被凝珑品出或是要分房睡的意味。從前她與程延一旦鬧矛盾,倆人便會分房睡,省得卧在一張床上互看不順眼。
她低低地“哦”了聲,“世子也應早些歇息。”
閣樓裏還站着端菜撤盞的幾位婢子,有外人在場,凝珑還端着夫人架子,把話語放輕,貼心地問候她的夫君。
實際上,凝珑并不關心程延何時睡,睡哪裏。若無外人在場,她會搬着杌凳到另一張桌上用膳。
程延也知她的關心是在做戲,主動提到她想聽到的話題:“近來我作息不穩,怕影響你歇息,我就搬到南屋住。近來去禁中的次數也會變多,我不在園裏的時候,你若有事就去問程瑗。”
凝珑心裏暗喜,簡直如有神助。她巴不得他日夜不歸,好讓她制定詳細的出逃計劃。
這些喜悅自然不能在明面上顯露。她故作落寞,別有深意地回道:“真是可惜。剛到一箱玩具,都還沒拆封呢。本來想趁這秋高氣爽的好時候拿玩具跟你玩一玩,這下倒好……”
程延撫着她的手背安撫:“來日方長。”
凝珑把手抽了回去,落在身側,在婢子看不到的地方不動聲色地甩了甩手。
繼而又轉眸笑道:“手有些酸。想是入秋後園裏霧氣加重,身子也有了會染寒的趨勢。”
聽她說到這裏,程延便把她的心思猜出了七八。
他懂也只裝作不懂,“那我讓大夫再開些驅寒氣的藥湯。”
凝珑說好。反正她最終都會“倒掉”。
但她又愛精打細算,自然不會浪費藥材。那藥湯都給雲秀喝了。
閣樓裏的婢子自然不會懂得主家話語間的深意。她們還當主家童趣大發,當那玩具是真玩具,當主家情深意濃。
夜間。
凝珑難得獨享拔步床,往柔軟的褥裏翻了翻身,再也不用顧忌會不會壓到某個人。
盥洗後,雲秀來收拾床褥。她見床頭還擺着兩個枕頭,便問:“姑娘,今夜世子不在,可需要把他的這道枕頭給撤了?”
凝珑梳着發,“不必,留着吧。若他知道他一走,我就把他存在的痕跡給抹去了,那必得又會掀起風波。”
雲秀倒也不知她是因怕惹事想留下,還是存了些別的小心思。
不過到底沒問,只貼心地挂上熏香球,阖緊窗,之後就退出屋去。
夜色漸濃,明明熏的是安神香,可凝珑卻翻來覆去,罕見地失了眠。
平常她與程延行過那事,窩在他的懷裏很快就能睡着。那時她嫌他壓在她腰上的胳膊太沉,嫌被他摟着太熱,總是埋怨。
如今沒了他這個蠻漢子,她竟覺得背後有些空蕩,沒了倚靠。
實在睡不着。凝珑又翻過身,盯着他枕過的枕頭。
她慢慢撫着枕身,那絲滑柔軟的枕身猶如他的發絲,從她指間穿過,曾把她的臉和大腿都紮得癢癢的。
凝珑忽地感到後怕。她竟會在他不在的時候,荒唐地想起與他歡.\愛的場景。
她的心克制謹慎,想遠離他。可她的身已被他鑿得成熟風韻,夜裏風聲蕩來,蕩飄她的裙擺,她就知道她的身離不開他。
不過最終是心戰勝了身,她起夜抹了把臉,既然睡不着,那就想想出逃一事。
屋裏莫名悶熱,凝珑推開窗,見南屋燈火通明。
他也沒睡着。他的身也在想念她的包.\裹嗎?
對面沉寂許久,程延還以為凝珑業已睡着。他伏案處理公事,忽聽一道開窗聲傳來。
屋門緊閉,榉木窗合得嚴實,可他知道那是凝珑推開了窗。
凝珑幹脆倚着窗,看他能想她想到何種程度,會不會破門而出,來她屋裏做一番天雷勾地火。
平常程延不會熬夜處理公事,所以她很自信地想,他一定是因分屋睡而失眠,點着燈在想她呢。
哪知不久後南屋就吹了燈,之後陷入一片黑暗,再沒亮起來。
凝珑興致闌珊地甩下窗,快步走到床上一躺,心裏很氣。
或是看到他也沒她料想中的那麽愛她,又氣自己不争氣的身。都什麽時候了,還想與他來一回!
凝珑氣沖沖地把他的枕頭踢下床,“走着瞧!”
偏偏生過一通氣後很快就睡熟了,程延也是在這時扒窗進了屋。
首先看到的就是他那可憐的枕頭。
程延鬼鬼祟祟地走到拔步床邊,給她掖好被角。
二十歲的姑娘,其實也不過才二十歲。程延想起自己二十歲時還是毛躁小子,心高氣傲目中無人。跟着程拟在邊疆待了兩年,回來才初顯沉穩。
鑽到她裙擺裏的時候,他覺得他是曾經的毛躁弟弟,被她這個成熟姐姐吸走了魂。可不談身只談心,他又覺凝珑反倒像妹妹,他像配合着她做任何事的哥哥。
大抵世間戀人皆如此,關系複雜交錯,一兩句難以說清。
與她相處,他想先要給出的便是尊重,尊重她做一切事。哪怕她欺瞞他,想離開他,一直在利用他,他也需要給予這份尊重。
中意她是他自己的事,他不應以愛做桎梏。
但他的行徑落在她眼裏是好是壞,程延就不知道了。
*
次日清早,倆人動身去禁中。
落地時剛好下了早朝。凝珑先去見了皇後,倆人互說幾句場面話就道了別。之後李昇與胡昭儀、凝珑與程延四人在別苑裏敘舊。
李昇把程延叫走,似有公事要談。胡昭儀便陪着凝珑吃茶說話。
胡昭儀高深莫測地朝她說:“我要給你個驚喜。”
凝珑挑了挑眉梢:“什麽驚喜?”
話落,見有位娘子搦着腰肢自竹簾後走來。
正是謝婉儀。
婉儀八月成婚,剛過上幸福日子就聽凝家被抄,擔心許多日,後來見凝珑平安無事才徹底放下心。
這是成婚後與凝珑的第一次見面。
婉儀面色紅潤,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提着裙,坐到凝珑對面。
“我帶來些糕點,都是京裏最時興的,快嘗一嘗。”
仨人說話總能說到一處去,因此聊得很投緣。
胡昭儀是伺候皇帝的人,知道的消息也更多。她咬了一口綠豆糕,漫不經心地說道:“最近世子往禁中跑得勤,想是在忙着處理巫教的事。”
凝珑:“這巫教派自陛下登基便隐了聲跡,近來難道又有什麽不好的動靜?”
胡昭儀說是呀,“聽陛下說,他們在江南地區聚集勢力,南方諸多州郡背地裏都已投靠那巫教教首。更偏南的地方瘴氣多,易守難攻,他們或盤踞在那裏。”
婉儀聽得發怵,“只願能早點抓住那教首。聽聞他手段狠辣,借口順天行事,專門拿婦孺獻祭。江山若落到這種人手裏,那怎還得了?”
凝珑:“我見過那教首。個子瘦高,戴着獠牙面具,一身教袍。那時他正在巷裏殺人,劍倏地把人刺穿,出手迅疾。他的劍法很獨特,瞧一眼就能記住。”
說完仨人都覺得背後發冷。朝堂之事,她們再擔憂也出不了力,只能将掌握到的消息跟彼此說說,往後出行注意安全。
回門日一過,程延當真如他先前所說,回寧園的次數少了些。
三日後,凝珑觀他又要去禁中。待他走後,自己則派了輛馬車直奔嗣王府。
程拟倒沒料到她會親自上門拜訪。
他雖與凝珑彼此間不熟悉,但卻會好好招待她這個兒媳。程拟親自做了一大桌菜,“別見外,這裏也是你的家。”
只不過他的兒女都不回王府這個家罷了。
凝珑開門見山道:“嫁進程家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确的一件事,夫君疼愛,小姑子善良,公公又待我如親生女兒,每每相見便熱情款待,我實在感激不盡。但……”
凝珑撂下筷著,一臉為難。
程拟猜到她是帶着事情來訪,“有什麽就說吧,這裏沒有外人。”
凝珑點了點頭,撫上肚子:“我與世子六月相識,感情深厚,但始終沒能懷上世子的骨肉。我……”
程拟搶先打斷:“子嗣一事不要緊。程鶴淵這小子沒跟你說嘛,程家有祖宗傳下來的避子湯,需得男子服用。懷不懷都不是能急得的事,這得看緣分,所以不要着急。”
凝珑眉頭蹙着,“可我的身子骨确實弱,娘胎裏傳下來的弱。前段時間找過大夫,大夫說我體寒,若不多加調養,恐怕難以生育。”
程拟安慰道:“我不是說了嘛,這事急不得。再說,程家雖人丁單薄,但長輩都很開明,不催婚不催孕。說到底這都是小兩口之間的事,外人不需插手置喙。退一萬步說,就算懷不上也不要妄自菲薄,說不定根本不是你的問題,而是那小子的問題。還早着呢,不要着急。”
這份開明也不總是好的。于程延而言,父親開明過度意味着他會忽視孩子的陪伴需求。于凝珑而言,這份開明簡直是阻擋她奔向自由。
“雖是這麽說,可我還是想把身子調養好。”凝珑擡眸看他,“寧園依山而建,霧氣重,濕氣也重。雖服用補氣湯,但于我而言并無大用。我想搬出園,先到封山縣新橋鎮休養一段時間。新橋鎮大夫多,四季如春,也便養身。”
程拟也皺起眉:“既然你執意如此,去一趟也好。新橋鎮就在京都附近,因地勢獨特,渾似世外桃源。不過還是讓鶴淵陪着你去吧。”
凝珑搖搖頭,“世子忙于公務走不開。我待在他身邊,總怕拖他後腿。故而總想令自己強壯些,就算遇危險要逃跑,那也能跑得快些。”
程拟還想再勸勸她。他對生育一事有很重的心結。當初他催妻子備孕,卻在孕期對她不管不顧,甚至她妊娠時他都未陪在她身邊,一次次的忽視導致了一場生死分隔的悲劇。
如今小輩正當年,他不願再插手管。年輕人想做什麽就去做吧,只要活得自在。
程拟長嘆一聲:“聽你這麽說,你是想讓我瞞着他吧。”
凝珑說是,“回門時,我聽胡昭儀說巫教派又重出江湖。就讓世子專心處理公務吧。”
程拟:“可他總有回園的時候。你若瞞着他,等他回來發覺你不在,那該當如何?”
凝珑:“公事事态緊急,陛下直接讓他住在了禁中,半月裏想是都不會回來了。與其守着空園落寞地等,不如歸去再來,還能給他個驚喜。”
至此程拟便不再過問。送凝珑走後,又折回收拾碗筷。
他這個嗣王整日游手好閑,把公事都推給兒子去辦。一方面是信任兒子,有意磨煉他。另一方面則是他真的老了,心一服老,脊背很快就佝偻下去。
程拟如今只守着一座空蕩蕩的府邸,好生照顧着一片蘭花。每日都去祠堂看一看他的夫人,把兒女的近況說一說。
他說:“你兒子娶了個好媳婦。她說自己守着園落寞地等夫君歸來,那你呢?你也曾挺着肚子等我回來吧。”
程拟把靈牌擦了擦,“真是抱歉,我來得太晚了。”
*
逃走前最後一次見程延是在今晚。
程延告訴她不要亂跑,“外面很亂,我又要搬去禁中住。程瑗下晌告訴我,她想搬回嗣王府陪父親住,往後就不再回來了。所以只有你自己待在寧園,我實在放心不下。”
凝珑輕笑出聲:“放心好喽,我又沒長翅膀,能跑到哪裏去?”
程延心想你若心口如一就好了。
他不舍地揉了揉凝珑的腦袋,“我今晚就走。”
凝珑“哦”一聲,“夜裏冷,記得備足衣物。霜氣重,注意安全。”
她坐在梳妝臺前,自顧自地卸着簪珥,看起來當真像是會聽話地待在園裏一般。
程延有千萬句話要交代,可最後只化作一句:“等我回來,我會給你個驚喜。”
凝珑想,如今你還能給我什麽驚喜?
她說好,“那到時候我也給你個驚喜。”
等你回來,發現夫人帶着婢子跑了,驚喜不驚喜?
程延沒戳破她的謊言,配合她演戲,之後騎馬入了禁中。
他前腳剛走,後腳凝珑就把雲秀叫來,倆人趕緊收拾東西。
凝珑挽起頭發,說道:“半個時辰後園裏侍衛換崗,看守很松,我們就趁這時候溜走。一個時辰後全城封禁,我們必須趕在宵禁之前出城。這事常嬷嬷不知情,她也交代不出什麽,不必操心她的事。”
雲秀:“可一旦侍衛換好崗,興許在今夜,興許在明早,遲早會發現姑娘逃走。”
“發現就發現喽,按照寧園這等警戒程度,不可能不發現。但發現又如何?等他們發現時,我們已經出城,去向遍尋不到。世子妃走丢之事在這時絕不會聲張,否則會亂上加亂。只要不聲張,那我們就能暢通無阻。”
雲秀又道:“可姑娘已經把去向告訴嗣王,若世子問起,嗣王定會全盤托出。”
凝珑勾唇一笑,“那地方是我瞎說的,咱們要去的地方根本不是那裏。”
所以連雲秀都不知道她們倆到底要去哪裏,這個神秘地方深藏在凝珑心裏。
*
夜漸漸深了。
侍衛一班接一班地換崗,凝珑與雲秀走崎岖小道逃離。
逃走的前奏緊張有序地進行着,凝珑貓着腰靈活避開侍衛,只覺這偷偷摸摸的感覺比偷.\歡還能令人滿心激動。
這麽多日蟄伏,寧園地形早已被凝珑記在心裏。
倆人走到一偏僻處,順利乘上馬車,連夜逃出城。
*
禁中。
程延接到密信,說凝珑已經安全出城。
李昇搞不懂這對夫妻在搞什麽情趣,“你可千萬要護着她。她要去的那地方但凡動亂,那就可能會遭遇危險。”
程延誠實回道:“我并不知道她會去哪裏。”
她把滿身鋒芒展示給他,張牙舞爪,他卻只覺那是她尋安全感的方式。
程延很樂意搞這點情趣。
*
與此同時,早就潛到焦山縣清風鎮的凝理也收到一封密信。
他揚起一抹奸邪的笑,“大妹妹,你竟會‘棄暗投明’,主動走到我的地盤來了。”
夜還長,那些危機四伏凝珑自然察覺不到。
她趴在雲秀耳邊:“我們要去的地方是焦山縣清風鎮。”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9-17 00:00:00~2023-09-18 22:06:0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small-one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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