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旅行（7）

旅行（7）

冬日的尾巴過去，萬物複蘇。

銀古換上白色的長袖，挑了個不冷的日子，重新踏上了旅行。

走前，小伊抓着銀古給的手帕又一波哭泣。它知道銀古這次走，是要等很久才能回來了。

銀古抱起小伊，輕車熟路地走到外間的花草邊上，擠水澆灌，不能浪費水源。

對此，化野直接呼了銀古一巴掌。

銀古挨了痛，正兒八經地和小伊告別。

小伊淚眼婆娑，汪了一聲。

久違聽到小伊的狗叫聲，銀古的心情還有些複雜。

“記得看好化野，知道嗎？”銀古和小伊約下小秘密。

“汪。”

…………

銀古在平靜的湖泊下停步，旁邊也有駐步休息的兩個婦人，銀古被迫聽着她們的交談。

“山腳下的那家人你說去了嗎？”

“哎呀，這門事我估計是談不成。”

“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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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仲人有個大主戶，大主戶的家中有一女，過了年紀還沒嫁出去。除了大主戶要求上門女婿，人家姑娘的要求也不小，相貌不要差的，品行也要好的，另外這姑娘脾氣嬌慣的很，村裏符合要求的尋常人哪敢随意送兒子進火坑。

左思右想，兩個婦人開始意動從周圍的村莊找起。

銀古插着手，心想原來是兩個仲人。

兩個婦人注意到銀古，拿着考究的眼神打量着銀古。

銀古不自在地挪動腳步，總覺得不是個和善的目光。

“小夥子，這是在旅行？”

“是。”銀古蒼白回答，絲毫不透露什麽內容。

“人還是在一處落葉生根好。”

銀古汗顏：“嗯。”

“這一個人的旅途是有夠累的，有個家當然是最好的。”

銀古又一次汗顏：“對。”

兩個仲人對着銀古廢起口舌，一個勁天馬行空說着旅行時的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最後問起一個重點。

“小夥子，成家了嗎？”

“……………”

銀古從業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追着問這個問題。

“早點成家才是大事。”

“對啊，有個家也省得到處在外奔波。”

“你也不年輕了。”

剛剛還叫我小夥子，現在就不年輕了，銀古滿頭黑線，赤 | 裸 | 裸的全是套路。

“我已經成家了。”

“……………”

“哎呀，想起我家衣服還沒收。”

“是嗎？好像我家也是。”

現實就是這麽骨感。

兩個婦人在烈陽高照下，卻莫名想起收衣服，往山上走回去。

銀古唇角微勾，安心下山去了，聽說附近有個有名的櫻花樹。

事後，銀古給化野寫了一封信，心中交代了這件事。

而拿到信的化野暗暗揣摩了一下銀古的用意，這是試圖讨好他漲旅行費？

………………

春天，漁民得以出海打漁。

化野站在岸邊，看向漁村裏年輕人和老手撐着竹竿出海。

小孩穿下厚衣，奔跑在岸邊摘各種貝殼。

“醫生，醫生。”

女孩舉來一個漂亮的貝殼給化野，自從上次和玩伴偷闖進化野的倉庫亂碰東西後生病，他們在化野跟前就變得特別乖巧。

化野接過貝殼，“謝謝。快去玩吧。”

女孩擺擺手，跑回去和玩伴一起玩去了。

在海邊吹了一會兒，等人不注意，這才把袖子裏的小伊露出來。

小伊抓着化野的袖子口，趴在上邊看海。

化野伸手進去拍拍它的頭，道：“貝殼要玩嗎？”

小伊小聲汪了一下。

化野走到一塊岩石後面，放下小伊。

小伊踩在沙子上，一蹦一跳。

等小伊玩夠了，化野這才帶着小伊回去。

回去之後，化野開始擦拭起一些收藏的器物。

小伊在玩着一個不倒翁，還是化野之前淘來的。

化野一絲不茍地擦着東西，等把一排東西全擦好，化野揉揉手，赫然發現這只是十分之一。

“要是人還在就好了。”化野嘆氣，冬天的時候怎麽就沒有壓榨，呸，珍惜廉價勞動力呢。

等把器物全擦了一遍，太陽已然落山。

“啊，小伊還餓着呢。”

化野奪門而出，走進廚房。化野心虛地煮了魔芋絲，補償小伊。

……………

化野找了個空閑的時間，去見了一位典當鋪的老板。

化野是好幾家典當鋪的大主戶，一進城鎮，幾位典當鋪的老板就收到消息，紛紛拿出店裏不管值不值錢，但是看上去高大上的貨品，然後統一擡高價錢擺放到外間。

這次來集鎮，化野沒敢帶上小伊，獨自在街上晃悠。想着淘完東西，再給小伊買點喜歡的。

“呀，化野醫生，好久沒有來了。”

迎着老板燦爛的笑容，化野插着袖子走了上去。

老規矩，老板一一給化野看幾樣東西。

化野思考着，舉着放大鏡研究貨品的價值。

老板一個勁介紹貨品，道：“這可是百年前的東西了，可不多見。”

化野有些心動，老板看穿了化野的表情，趕緊添油加火道：“聽說是個天才鑄造師做的，這件是絕筆之作了。”

“我買了。”化野一腦熱，就敲定了下來。

老板喜笑顏開，又推出一樣，道：“這個可是我好不容易拍下來的。”

化野忍不住多看兩眼，“這是？”

“這本書來頭可不小，記載的內容可都是老建築的模型，還有一些老技術。”

化野打開外表稍顯破爛的書翻了翻，除了器物這類的藏品，化野也對古文卷感興趣。

老板見化野感興趣，道：“您再看看這個，滿意的話，一起買下可以給您一些優惠價格。”

化野上了老板的套路，留神起下一個藏品。

老板深知多給會起疑，貨品也會變得貶值，化野買了三件後，老板便說：“化野醫生，店裏的幾樣寶貝你都買走了，只能等下一次了。”

化野帶來的錢差不多花了個精光，對此滿意地離開店鋪，回家去了。

可是剛推開門，化野就想起他想要給小伊買的東西一樣沒買。

手中的藏品變得沉重，化野自責起來，怎麽就光顧着自己了。

對上小伊‘歡迎他回來’的臉，化野內疚地移開眼。

把新藏品擺放進庫，化野拖起茫然的小伊，沉聲道：“你也不要傷心，這些東西都是留給你的。”

小伊一頭霧水，化野繼續自說自話，把自己都感動後，看着小伊道：“所以我絕不是故意忘記給買東西的，而是想給你更好的。”

“汪。”

雖然小伊一個字也沒聽懂，但叫一聲配合化野總歸沒錯。

化野很是欣慰，是個好孩子。

…………

秋至，銀古回來了。

化野撐着腿，倚着柱子在午睡，身上的毯子已經落到了一邊。

小伊還沒睡，看到銀古回來，本想激動喊一聲，銀古做了個手勢。

小伊自己捂住嘴，明白銀古的意思，想到化野還在午睡。

銀古撿起地上的毯子，蓋上化野的身子。入秋了，容易着涼。

銀古找了地方放下旅行箱，喝了口桌上的水。

小伊在後面跟着他的每一步，銀古回頭看見便是一哂。

“去玩你的吧。”銀古悄聲道。

小伊走到小角落，去玩化野給他買的東西。

銀古走到化野身邊，坐下身靠到柱子的另一邊，回來走這麽多路，确實也累了，尤其這是讓他完全可以安心的地方。

銀古閉上眼，漸漸地有些睡意，很快就靠着柱子睡着了。

等化野醒來，就發現躺在他隔壁的銀古。

化野眉頭一挑，回來也不告訴他一聲。

揭下身上的毯子，蓋到銀古那裏。

路途勞累，化野放輕腳步，不願打擾到銀古。

看着不遠處的旅行箱，化野的手指一動，但還是忍住偷看的想法先去內屋。

家中有一些幹果，化野會備些在外面給小伊。

除了魔芋絲，小伊對這些硬邦邦的東西倒是愛吃。

化野倒上茶，和小伊一起吃着幹果。

小伊享受着這段時光，時不時會去看一眼外面的銀古。

“不會走的。”化野道。

小伊咬了一口，依舊又看了眼外面的銀古。

算了算時間，化野才動身去廚房，該準備晚飯的問題了。

黃昏的暮色拉長了人影，天逐漸變暗，銀古也逐漸醒來。

銀古抓着毯子，再看身邊空無一人，也知道這個時候的化野應該在廚房裏了。

小伊等到了銀古醒來，抓住銀古垂落在地板上的手蹭了蹭。

許久未見的一腔想念，小伊還未表達出來，只能抓着銀古的手以一個飛快的速度蹭到銀古手指發燙。

面對小伊這招，銀古暗搓搓想着需要鑽木取火時一定少不了小伊。

小伊蹭了個滿意，銀古拍了三下它的頭頂，問它最近有什麽表現。

銀古問的突然，小伊驚悚地發現它沒有才藝。

銀古純屬簡單的是問小伊最近過得好不好，絲毫不知小伊強烈的心理活動。

小伊抖着身子，極力控制淚水掉下來，不想辜負銀古的期待。

倏然，腦海裏閃現一個點子，這個才藝一定可以讓銀古甚至是化野驚羨到。

有什麽松動的聲音………

銀古低下頭，撿起地上的繃帶，疑惑地順着繃帶看上去。

離吓死只差臨門一腳的銀古：“……………”

想來喊他們吃飯卻意外看到銀古在扒小伊繃帶的化野：“………………”

有人殺木 | 乃 | 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