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旅行（12）

旅行（12）

莫奇馬茲咔嚓咔嚓咬着果子，任化野和小伊在一邊大掃除。

化野看到它潇灑的樣子，提醒道：“不是說出去找你的王妃？”還信誓旦旦的。

果子差點卡在喉嚨口，莫奇馬茲急促咳嗽一聲，道：“嘛，不着急。”

“那你又準備什麽時候？”

“明天。”

是的，明天它一定會出去積極尋找王妃的。

化野反反複複問了一周，最後索性放棄，莫奇馬茲的明天真的太多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銀古回來了。

銀古這次回來的很早，掃去旅行箱上的雪，解開圍巾放到上面，一入內，卻沒再房間內看到化野。

小伊手上舉着一個小刀，慢慢地切着豆腐。豆腐易碎，但依舊被小伊切得至少切口是整整齊齊的。

莫奇馬茲躺在坐墊上剝着橘子，一副大佬的慵懶姿态。

小伊認認真真地切着豆腐，起先也沒發現銀古。

銀古走到莫奇馬茲身邊，莫奇馬茲正扔着橘子皮。

“啪。”

銀古接住扔在他臉上的橘子皮，順便撿起被莫奇馬茲扔在榻榻米上的，要不然等化野回來後看到，還不得打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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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奇馬茲挺直腰，這才注意到銀古。

“化野呢？”

莫奇馬茲咬着橘子肉，聲音含糊道：“已經出去兩天了。”

“兩天？？”銀古驚道，那這段日子小伊和莫奇馬茲怎麽生活的。

小伊放下豆腐和小刀，高興地跑到銀古手邊。

銀古抱起小伊，喉嚨發緊道：“有沒有餓壞了？”化野不在家，只有小伊和莫奇馬茲兩個互相照顧。以小伊切豆腐的熟練度，大概這段日子莫奇馬茲是靠小伊養着的，想到小伊這麽小就開始做飯養活其他人，銀古頗有些心酸的意味。

莫奇馬茲：“啊，每天有人送飯過來。”

化野臨走前，是有托人每天給他家中送兩份飯。漁民沒問原因，只是每天簡單的把飯端到化野家門口就走。莫奇馬茲和小伊要做的就是等漁民走後，到門口把飯拿進來。

至于小伊切的豆腐，純粹是化野給小伊找借口來解悶的。

“什麽時候回來？”普通的工作，應該兩三日就夠了。

“不确定，可能還要幾天。”

銀古倒對化野這次的工作産生興趣，“你知道是什麽嗎？”

莫奇馬茲瞥了眼銀古，“被拐去當接生婆了。”

“…………噗。”銀古啞然失笑。

事情要說到兩天前，化野和它們安安靜靜地吃着飯，幾個人就急匆匆過來找化野。

化野顧不上吃飯，問他們有什麽急事。

原來是鄰村一個女人去山上的路上羊水破了，同行的助産婦人不巧遇難。女人身子瘦弱，臨時找到的婦人壓根不能擔保女人的安全，大家束手無策，只能求助最近的醫生身上。

從未有過接生經驗的化野就被趕鴨子上架一般帶走了，事情來得太倉促，化野只能請別人送飯到他家中去。

女人的身子虛弱，本不适合孕育生命，卻還是依舊要生下這一胎。好歹是一條小生命，化野只能硬着頭皮和身邊的婦女救助這位孕婦。

孕婦産後出了狀況，又不宜移動，化野也不好撒手不管，只能心中嚴重懷疑人生。

銀古同樣是第一次聽說，忍住腦海裏幻想的畫面，假裝咬着煙不動聲色，那家夥應該懵壞了吧。

趕在黃昏時刻，化野精疲力盡地回來了，滿目的滄桑。幹淨的和服上皺皺巴巴，還暈染上鮮血的痕跡。

銀古坐在外面，見化野一副快要虛脫的樣子，上前扶住他道：“還好吧？”

“不好，一點也不好。”化野語氣虛脫道。

銀古忍住笑容，安慰道：“增加點副業也挺好的，拓寬知識面。”安慰的同時，也間接性還了當年筆筒之仇。

化野幽幽地望了眼銀古：“站着說話不腰疼。”

“腿疼。”銀古接話道。

化野敲了敲銀古的胸口，“扶我進去，我快要累死了。”

銀古扶着化野進屋，小伊和莫奇馬茲擔憂的走了過來。

莫奇馬茲嘴欠道：“怎麽感覺比生孩子的還累？”

化野一把抓住莫奇馬茲的半只翅膀，笑道：“你說什麽？”

莫奇馬茲死屍躺，并不願意再說話，化野這才放過它。

銀古給他倒了杯水，化野喝了幾口，才松下肩膀道：“我寧願去幹苦力活。”

每一刻，真的是每一刻，化野都不敢放松精神。

“那邊情況怎麽樣？”

“可能要多恢複幾日。”化野道。

努力也不是沒有結果，至少女人和孩子都保下來了。

銀古拍拍他的頭，““這不挺好的。”

“哼。”

睡了一覺，化野又神清氣爽了。

銀古從山上采來了草藥，在做驅蟲藥。

小伊和莫奇馬茲就待在銀古的身邊，玩着丢石子。

化野記着賬單，凄慘的發現這兩個月支出太多。

“對了，銀古，你之前寄放在倉庫的那個玻璃罐子裏面的東西好像醒來一次。”

銀古手一頓，道：“沒事。”

既然沒事，化野也沒多問。

銀古做了五包藥劑，放進旅行箱的抽屜當中，剩下清理搗藥的工具。

小伊打了個噴嚏，化野和銀古轉過頭，關心道：“感冒了嗎？”

下雪天，身子難免會凍到。

小伊搖搖頭，把空中一個飛絮抓住，攤在手心給化野和銀古看。

“原來是棉絮呀。”

可是大冬天的，空氣中怎麽漂浮着棉絮？

莫奇馬茲同樣不解，“怎麽飛過來的？”

只是個插曲，化野和莫奇馬茲便沒有多在意，只有銀古盯着飛往外邊的棉絮絲，久久沒有回神。

化野要出去拜訪一個熟人，晚上就能回來。銀古跟了出去，他還是記挂着那個棉絮絲。

腳踩在雪上，發出‘呋呋’的聲音。

化野把冰冷的手藏進袖口中，看向身邊的銀古道：“你沒事出來做什麽？”

“有點在意的東西。”

銀古狡黠道：“哦？”

銀古吐口煙，然後把帶着手套的兩手捂住化野的耳朵，“走吧。”

化野和銀古就着奇怪的姿勢，走到了化野友人家門口。

“要進來坐坐嗎？”

“我去山上看看。”

“注意安全。”

“嗯。”

走入山中，銀古觀察了遍山的情況。動物大多進入冬眠，樹木仿佛也在休憩，山靜悄悄的，應該是沒有什麽大礙。

銀古再往裏走，視野除了雪，別無其他。銀古皺着眉，怎麽走到了雪境。

本來寂靜無聲的山從某一處吹來風雪，銀古用手臂擋住襲向眼睛的白雪，想找一處地方避雪。

可剛挪動腳步，腳底一滑，不受控制地跌倒。

所站的雪地面漸漸陷入，逐漸把銀古陷了進去。

黑暗當中，銀古猛然起身咳嗽。伸手不見五指，銀古用着随手攜帶的打火石弄出光亮，發現是一處隧道。

銀古摸着壁面前進，幾只‘蟲’盤繞在洞頂部，銀古心底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隧道的終點是一個草木編織的巢，銀古赫然發現巢穴的四周布滿了諸多古怪的‘蟲’。

銀古攀上樹枝，踏進巢內，只見裏面躺着一個蛋。蛋的外表很普通，并無異常。

銀古吸了口‘蟲煙’，緩和內心的不平靜，這個一樣的場景。

這座山并沒有光脈，蛋內也不可能是什麽山主，銀古苦澀一笑。

不過巢附近的‘蟲’，卻讓銀古沉默住。

銀古道：“你們帶我來，是想讓我把它帶走嗎？”

‘蟲’沒有動靜，銀古嘗試撿起蛋，那些趴在壁上的‘蟲’始終沒有變化。

銀古抱着蛋下了巢穴，等回過神，他已經回到了雪地上。

銀古低下頭，看着手心的蛋，難道說那些‘蟲’把他弄過去是為了救這顆蛋嗎？

雪地裏的路清晰可見，銀古下了山，去找化野。

隧道裏的時間和外面并不相同，化野告訴銀古他已經去了整整三個時辰。

“我差點還以為你被困在山裏。”

“嘛，經歷了一點事情。”

化野與友人告別，和銀古一道回家去了。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在友人家，化野不好多問，但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

銀古把他手心裏的蛋露了出來，“這個。”

化野咽了咽口水，躊躇道：“銀古，你已經過了數上掏鳥窩的年紀了。”

“……………”

一路上，銀古再三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化野，省得人信以為真。

化野戳了戳蛋，“難道是‘蟲’的孩子？”

“不太可能。”

銀古瞥了眼化野，“養嗎？”

“當然。”

“要是生出來什麽。”銀古警惕地問了一句。

“……你把我當啥了！”化野跳腳反駁銀古，他用得着惦記一顆蛋嘛。

銀古收回視線，他敢肯定，要是這顆蛋內孕育着什麽新生物，化野絕對會産生觊 | 觎之心。

不過兩個人想到了一個深奧的問題，蛋，由誰來孵化呢？

銀古和化野是沒有這個本事，但他們腦海內一致想到了某只在家閑得發黴，也是唯一的卵生動物。

兩個人相視一笑，看來他們都所見略同啊。

決定好孵化蛋的人員，化野和銀古接着走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