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旅行（22）

旅行（22）

老婦的病只是幼年辛勞，年紀過大所導致的一系列身體疾病，并非一開始化野所想的與‘蟲’有關。

至于老婦說的詛咒，只是前一個月在外面看到一個黑影，吓到後生了場病，身上的其他病也一窩蜂來齊了，便一直以為是什麽詛咒。

至于身體一直看不好的原因，最要緊的還是在于老婦自己的心病。

化野陪着男人勸了幾句，老婦立即以你們年輕人懂什麽給頂了回去。

老婦的身上帶着濃重的焚香味道，想來在宅中沒少拜像。

化野把藥開下，這心裏的病比身上的難治，還得家人多加開導。

“老夫人是在哪裏遇到的黑影？”化野問。

男人讓伺候的下人先扶着老婦回去，回答道：“在東邊樹林那塊，母親偶爾會去那邊走一走。”

東邊樹林有一塊神祀，老婦會過去祭拜一下，求一個安寧。

樹林裏遇到的黑影，是動作迅猛的動物惹出動靜的可能性很大。

“有讓人在附近找過嗎？”別是有什麽危險動物就行。

男人點頭，“派了幾個下人找過，但都一無所獲。”

化野建議道：“要不你對老夫人說抓到了黑影，告訴她只是只普通的野獸。”雖說是騙人的，但總比讓老婦一直驚吓着好，再好的藥也無濟于事。

男人想了想，“好，我試一試。”

男人留化野用了午飯，午飯自然比化野平時做的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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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化野站在池塘邊上，感受到懷中有物一動，便知是銀古給他回信了。

化野也不耽誤，直接趁着附近沒人打開。

銀古的回信很簡單，化野卻看得嘴角不自覺上揚，陽光落在身上，映得這份笑容更加溫和。

化野把信收起，走回屋內。給主人家留下藥和幾點注意事項，化野先行回去，家裏還有兩個小崽子。

“如果還有什麽事的話，再來找我。”

“麻煩化野醫生你了。”

化野道：“不用送了。”

離化野上門看病後的幾日，化野收到了男人家仆送來的看病錢，說是老夫人吃了化野的藥，身體好了不少。

化野沒什麽存錢的概念，有錢人家給的工資數額好看，第一想法便是想去古道具店瞧瞧有什麽好貨。

臨門一腳，化野深深按捺住自己的手，他還是先存點狗糧錢為好。

想到這裏，化野更加憐愛起倉庫裏的那些寶貝，暫時還得要靠它們慰藉自己受傷的心靈。

小伊抱着片西瓜，不明所以地望着奔向倉庫的化野。

小黑在旁呼喚地汪了一聲，小伊低下頭，它還是繼續吃瓜好了。

化野抱夠了寶貝，又重新散發精神十足的光芒。

可甫一剛出倉庫的大門，化野就收到來自陽光的親切問候。

“這天越來越熱了。”化野抱怨道。

從井水裏打出半盆涼水，毛巾沾濕搭在臉上，可算是感受到清涼了。

小黑毛多，比光禿禿的小伊更加感受到熱意，吐着舌頭躺在榻榻米上。

小伊舉着一把紙扇子，給小黑扇着小風。

小黑吐舌頭抽氣，化野見狀也洗了一塊毛巾蓋在小黑背上。

化野用沾了涼水的食指戳了戳小伊的額頭，道：“熱不熱？”

小伊搖了搖頭，比起化野和小伊，光禿禿的它确實比較覺得還好。

化野跑去揉了幾個飯團，将就當着午飯。

炎熱的暑日好不容易過去，迎來秋收。天氣逐漸變涼，化野換上衣服，去瞧忙活農活的農戶。

幾個農戶赤着上身，汗流浃背地鋤地，遠遠望見化野的身影，就支起鋤頭其樂融融地向化野交談。

幾人的笑點低，不等化野說些什麽，就哄堂大笑。

化野對此很是熟稔，陪着他們說笑。

還要忙着農活，大家又拿起手上的鋤頭辛勞地忙活。

化野走到樹蔭底下，倚着樹幹看這幕已經看了千百遍的畫面。生活在這所小漁村的人，樸素簡單，之間并無太多嫌隙，努力在繁忙的生活裏尋找快樂。

除了平常靠打漁為生，家裏也有種些果蔬，光吃海鮮可不好。幾家開辟了幾處田，專門栽些易種的。

“化野醫生怎麽在這？”幾個農戶的妻子過來送茶水，卻瞧見了樹蔭底下的化野。

化野移步道：“出來走走。”他怎麽就忘了還有這些女人。

“喝些茶解渴不？”對方詢問道。

化野擺手道：“我倒是不渴。”

女人們圍着化野一笑，“醫生可別和我們客氣。”

“哪裏。”化野赧赧道，他對這些女的向來沒招，別說還給他全齊了。

這事要說得幾年前，除了事忙的幾月，大家得閑的時候，就愛聚在一起唠嗑。

除了日常，便講到了化野身上。這無論走到哪裏，醫生的身份都是吃香的，尤其是化野明眼上還是個身邊沒有貼心女人的。

一群閑得沒事可幹的女人操心起化野的婚姻大事，談着誰家有個好看的姑娘。

化野偶然經過，就被一群早有準備的女人拉住介紹周遭未嫁的諸多女兒。

一時間，化野的耳朵經歷了許多它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洗禮，還是黃昏的暮色催着人回家做飯，這才放過了不斷求饒的化野。

一想到這裏，化野便對這些好心的女人敬而遠之。即便那些婦人都已知道化野沒有這個打算，也不再去打擾化野清淨，化野依舊是為了它曾經受苦的耳朵而躲得遠遠的。

化野找了個借口，閃遁回家去了。

小伊和小黑玩着手鞠，裏面的鈴铛發出清脆的聲音，一刻不停。

化野出聲道：“我回來了。”

化野走前有說過自己是去幹什麽，還未過去多久，化野便回來了，一時間小黑和小伊面帶茫然。

“怎麽不玩了？”化野納悶道。

小伊和小黑搖搖頭，它們就是奇怪化野急匆匆跑回來。

既然無事，化野拉開儲藏室的房門，左右無事，還是擦擦裏面的一些銀器好了。

視線落在一處錦盒上，裏面裝着的是小古幼年的頭發，化野擡了擡眼鏡，摸了摸盒子身，吹去上面不小心落上的灰，他是有一段時間沒有進這個房間了。

“咚咚咚！”

“踏踏踏！”

化野正擦着幾件器物，小伊就跑了進來，找了一處地方藏起。

小黑堵在外面，似乎是在吼叫，像是在防備別人進來。

化野拿着抹布出去，“小黑？”

外面站着幾個小孩，手上拎着一條魚，警惕地在和小黑交談。

女孩率先發現了化野，“醫生！我們釣到了大魚！”

男孩提着魚，手朝着小黑作出驅趕的動作，繃緊着身道：“好狗狗，快走開。”

男孩旁邊的夥伴笑他：“男子漢還怕狗。”

男孩跳腳道：“我才沒有怕狗。”

可是一瞧見小黑，男孩的身體立馬反射性地躲到夥伴身後。

同行的另外一個女孩道：“別吓唬他了，你快把魚給化野醫生。”

化野朝小黑招手，讓它先進屋避讓一下外面那個怕狗的男孩，這臉都快吓白了。

見狗走了，男孩這才拍着胸脯把魚露給化野看。

魚還是活的，是這些個孩子才剛釣上來的，就獻寶似的獻給化野。

化野收下他們的禮物，把他們接進屋。

男孩自覺倒水，自從他們進屋，小黑就跑到小伊待的儲物室，男孩這才放的開。

化野跑去把魚放進廚房的水盆上，魚得水，游得歡快，也忘了自己是被抓來的。

化野順便洗了幾個果子，給裏面的四個孩子。

小孩子咬着果子，說要讓化野這待半天，在家要被父母看管，還是化野這舒服。

化野一個個敲頭過去，“待會兒各回各家。”

“醫生。”四個孩子喪着臉道。

“小心我放狗。”

此話一出，男孩子第一次就撒腿就跑。

面對男孩如此背信棄義的行為，其他三個憤憤不已。

“明天我做魚湯，你們再過來。”化野給了一顆甜棗。

畢竟是自己親手釣的，吃進去的感覺當然不一樣的，三個孩子滿懷期待地離開了。

人一走，化野便把裏屋的小黑和小伊放了出來。

化野揉着小黑的頭頂，讓它平時注意點那個怕狗的男孩。

小黑汪了聲，惹得化野又狠狠揉了一把毛絨的頭。

“繼續去玩吧。”

小黑和小伊本就是在玩手鞠，只是被四個小孩給打斷了。

化野還得幫他的儲物室，重新舉起抹布進裏面收拾。

“有什麽事，記得喊我。”化野道。

化野的話，得到了小伊和小黑異口同聲的汪。

化野笑容一僵，難道說小伊繃帶裏面裝的是只狗？

越想越不對頭，化野連忙把活幹起，企圖扯開自己的注意力。

小伊推着手鞠，時不時看向儲物室。

小黑一躍躍到手鞠上方，用肉墊嘗試推着底下的手鞠，只是本來就不穩，手鞠還被小伊無意識地推着，立馬摔了個四腳朝天。

不巧，小黑的落地點便是小伊身上。

化野探出頭，看到這一幕，不由笑出聲。

小黑也算是小伊最後的玩伴了，想到這裏，化野有些感謝那個把小黑帶過來的獵戶，讓小伊又多了一個家人。

不好意思，最近身體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