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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啊這個啊……”葉卿搖搖頭，“也沒什麽吧，其實在我看來很多妖跟人其實差不多。”

“我還以為你會介意。”劉翊旻道，“畢竟大家對你的态度其實……”

“我知道。”葉卿将目光轉回了火光上，火焰在他眸子裏躍動，原本吹着的風小了些，四周一下就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他的聲音清晰地傳到劉翊旻耳朵裏，“可能是遇到過一些不開心的事，但是也有很開心的事……比如你。”

“就算我說，我接近你只是因為你身上有很好聞的味道也一樣嗎？”

劉翊旻說，就看葉卿一臉狐疑地拉起圍巾嗅了幾下，低低地笑起來，伸手在他頭上揉了一把：“我是說認真的，那種味道人類是聞不到的。”

葉卿想起來自己體質的問題，“噢”了一聲：“那是什麽樣的味道？”

“怎麽形容呢……”劉翊旻想了一下，發現形容不太出來，有點放棄治療地搖搖頭，“是一種很幹淨的味道，你只要知道很好聞就行，是妖怪都會喜歡的。”

“那你也會喜歡嗎？”葉卿歪着腦袋問，眼睛睜得圓圓的，看着劉翊旻時率真得不行。

劉翊旻看在眼裏，眼睛不自覺彎了彎，惡作劇的念頭一個接着一個冒了出來，按都按不住，他拉過葉卿的手放到鼻尖嗅了嗅，兩瓣唇若有似無地擦過他的手背，“喜歡，當然喜歡。”

然後他便感受到葉卿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擡眼去看，就看見葉卿臉上紅得像要熟了似的。

“怎麽了？”劉翊旻伸過手去拉開葉卿的圍巾，借着這個動作一下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很熱嗎？”

“不……”葉卿往後退了一點，半個身子直接懸空了，“不熱，你……你離我遠一點……”

劉翊旻沒動，低聲問道：“你不喜歡這樣？”

葉卿搖頭，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很不好意思……”

“你說什麽？”劉翊旻歪下頭去看葉卿，“有點小聲了，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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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人。”葉卿帶點控訴的聲音還是小小的，“明明就聽得很清楚。”

劉翊旻聞言哈哈大笑起來，往後退了一點，說：“怎麽這麽好玩的，真可愛。”

“好玩……可愛……”葉卿摸了摸自己發糖的臉，“我嗎？還是因為你喜歡我身上的味道，愛屋及烏？”

劉翊旻聞言微微挑眉，說：“我還以為你不在乎這些呢。”

“就是有點在意嘛。”葉卿嘟囔道，“不然我好容易自作多情的……”

“你不是自作多情，我就是在說你。”劉翊旻斂了笑意，聲音忽然正經了起來，“葉卿，我的确很喜歡你身上的味道，但我不會因為那種味道就對你有別的感情。”

“哎？”葉卿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劉翊旻道，“我不會因為你的體質或者身份喜歡你。”

他說得很鄭重，一字一頓的，在這寒冬臘月裏像冰一樣一寸一寸往葉卿心上鑿。

葉卿發現他其實不是不在意的。

他不介意劉翊旻因為這種理由而去接觸他，卻很在意失去這個前提後能不能跟劉翊旻再有交集，在意認清事實後劉翊旻忽然轉頭就走。這樣的想法，葉卿是知道很奇怪的，但是對他來說兩人的交集本身就是一個很讓他興奮的事。

這種交集在以前葉卿是不敢想的。

并不是不行，而是不敢。

對以前的葉卿來說劉翊旻就像太陽一樣，沒人會想去接近太陽。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他就像太陽系裏的一顆小行星，就像天邊一尊月，在夜裏時借着太陽的光悄悄醒着，等到太陽出來時就躲起來，偶爾藏不住了，就偷偷朝太陽靠近一點。

葉卿咽了口口水，努力按住自己有點發抖的聲音，問道：“那如果你膩了……怎麽辦……？”

劉翊旻耳朵動了動，他能清楚聽見葉卿加速的心跳和忽然變得急促的呼吸，沒忍住笑了出來：“你那麽緊張幹嘛？”

“沒……”

“你沒必要糾結于你的體質。”劉翊旻道，“我告訴你這些事，就是不希望你誤會。”

原本停下的風又吹了起來，葉卿微微縮了一下脖子，鼻子一酸，眼眶一下就紅了，劉翊旻對他那麽好，和他是誰根本沒有關系，在這個瞬間他忽然覺得自己真是太蠢了。

“我曾經覺得蛟真的很蠢，現在想想，蠢的可能是我。”劉翊旻說着擡起手，風停了，四周陷入了寂靜，将他的聲音更好地傳進了葉卿耳朵裏，“你就是你，我不是因為你的體質才覺得你好，我只是單純的喜歡你。”

葉卿一聽眼淚差點就出來了，抽了一下鼻子，伸過手去回握住劉翊旻，借着他的力氣站了起來。

“哭什麽？”劉翊旻擡手抹掉葉卿眼角的淚水，拉了拉他的圍巾，把人裹緊了，“我發現你還挺多愁善感的。”

“沒有。”垂下眸子，耳朵紅得滴血，“因為我怕你就這樣不喜歡我了。”

“你知道動物一般是怎麽表達自己的心情的嗎？”劉翊旻問完，看葉卿茫然地看着自己，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就像這樣。”

葉卿還沒反應過來要發生什麽，嘴角已經被什麽濕熱的東西蹭了一下，等他回過神來，目光真好對上劉翊旻放大的眸子，就像他想的那樣，那裏藏着浩瀚星辰，明亮又閃爍。

還藏了他想不到的東西，比如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