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2)
她頭也不回。
“若可!”他擡高音量.
“等你想清楚再來找我。”她繼續往前走,隐忍已久的淚水紛紛墜落.
“你該死的聽我說話好不好!”
“我不聽!”
她索性用跑的沖回房間,将自己埋在床上盡情痛哭,度過一個無眠的夜。
隔天,她和湘奇由牧場工人送他們下山,鄭威奇始終沒有露面.
回到臺北的唐若可每天恍恍惚惚的像個游魂,鄭威奇無時無刻不侵占她的思維,教她沒法子工作,沒法子吃飯、睡覺,沒法子專心做任何一件事.
“若可,我們待會就走,你的行李呢?”婚禮再過幾天即将舉行,湘奇決定今天返回牧場,而且理所當然的以為若可會跟他去。
“我不去。”她靜靜的說.“因為戚奇?”他立刻猜到原因。“對。”她沒有浪費時間否認。“多見他一次,我會多受一次傷。”
他點頭。“我了解,我會幫你想個藉口。”
“謝謝。”
他以同情的眼光審視着她。“若可,你還好吧?”
“我會沒事的。”
他似乎還想安慰她,但司機來敲門,說車子已等在樓下,
若可匆匆的與他道別。“幫我吻新娘,很遺憾無法親自恭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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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回到臺北,要罰你請我們吃飯賠罪。”
“沒問題。”
湘奇一走,她臉上強裝的微笑随即逝去。其實,她很想參加婚禮,那可能是她最後見鄭威奇的機會;但她強迫自己現在就必須努力将他逐出心海,多見他一次,只會多削弱她一分決心。
她剛進辦公室,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哪位?”她接起話筒.
“你在搗什麽鬼!”
是鄭威奇?而且聲音明顯的暴怒,沒料到他會打電話來,
唐若可只能呆呆的握着話筒。
“你為什麽不來參加婚禮?”他怒吼。
“我不想去。”她困難的擠出聲音。
“聽着!我要你立刻到車站,搭……”
“不!”她摔上電話,抓起剛放下的皮包沖出辦公室。
隔天,她直到午休時間才趕到辦公室,李蓉蓉随後跟了進來。”鄭威奇打電話找過你。”
“是嗎?”她裝出一副不甚感興趣的模樣.“他有沒有說什麽?”
李蓉蓉清清喉嚨,裝出低沉冷而不穩的聲音:“唐若可,随你要怎麽躲,我永遠……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你!”
“他喝醉了。”李蓉蓉表演得相當傳神。“可憐的男人!唐若可,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李蓉蓉戲谑的一笑,走了出去。
她心中不禁燃起—絲希望,他的這些舉動是否表示,他比自已所以為的更在乎她?
她不妨靜待事态的發展。
一個月過去,鄭威奇不曾再打電話來,唐若可已經完全放開希望,情緒低落到谷底。
她曾經試圖振作自己,但心中的傷痕卻比她所以為的還深。
星期假日,她什麽也不做,只是在床上窩了一整天,直睡到腰酸背痛才懶洋洋的爬起來,替自己弄了份簡單的三明治。
門鈴突然大作。
收電費?水費?或者報費?
她緩緩的拉開門——剎那間,她像是被魔術棒定住一般,整個身子無法動彈,腦筋也變得一片空白,只能愕然的瞪着站在門口那高大、挺拔的身影。
“我能進來嗎?”不待她回答,鄭威奇已經徑自進屋,而且主動的替木然的她将門關上。
她驚訝的發現,他走路的姿勢變得相當正常,幾乎和平常人沒什麽兩樣。“你的腳……”
“你說得對,它會痊愈的。這段日子,我一直很努力的做複健運動。”
“太好了。”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我不是來談我的腳。”
“那你來談什麽?”她傻傻的問。
他突然板起臉,仿佛氣得想殺人。“我來告訴你,這些日子以來,我不能吃、不能睡、不能工作.滿腦子都是你!”
她的心如小鹿亂撞,無法表達心中複雜的情緒。
他繼續他的控訴,但嗓音轉為溫柔:“我甚至想藉酒澆愁的忘了你,但那只有使我更瘋狂的想你。”
這是不是夢?就算是,若可也祈求上蒼永遠不要讓她醒來。
“你不能說句話嗎?”
這是真的,不是夢!他那溫柔似水的神情,深情款款的眼神,證明這—切都是真的,他心中的冰牆終于融化。
唐若可的心如脫缰的野馬般奔騰。“威奇,我……我也瘋狂的想你!”
他朝她張開雙臂,她迫不及待奔進他溫暖的懷裏,兩人緊緊相擁。
“若可,嫁給我!”
快樂的淚水盈滿眼眶。“我以為,你一輩子也不會想結婚。”
“直到遇見你。”他情難自禁的在她耳邊低語:“只是以前我并不知道,直到你走後,我想你、在乎你,沒有你我簡直活不下去。”
她感動得說不出話。
他深情款款的凝視着她,溫柔的告白:“我愛你!用我的整顆心愛你,再也沒有保留。”
淚水像斷線珍珠滑落雙頰,但她的心卻是不曾有過的愉悅,終于等到了夢寐以求的這句愛語,若可将他擁得更緊,“我也愛你,你想象不到的深……”
“我想象得到,因為我也同樣愛你如此之深。”
“威奇……”她感動得想哭,卻興奮得想笑。
“嫁給我。”
“好。”
“我們明天就結婚?”
“好。”
“婚後我們住牧場?”
“好。”
“老婆,你沒有半點意見嗎?”
“沒有,只要和你在一起,其他的都無所謂。”
“是的,只要我們在一起,其他的都無所謂。”
他們知道,他們将會永遠在一起,直到生生世世。
嚴寒的冬天終于過去。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