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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溫硯沉沒那麽多時間, 第二天一早的航班要飛回去。沈迢迢大早上起來送他, 一家人都挺友好的,沈迢迢很久不開她的吉普車了, 開車出來,沈嚴翁皺眉問:“你就不能開我的車嗎?”
沈迢迢沒明白, 問:“為什麽開你的?我又不是出去炫富, 幹嘛開你的大奔?七叔公你膨脹了啊?”
沈嚴翁見她又貧, 瞪了一眼, 不和她說話了。
溫硯沉催她:“你少說兩句吧,開車規矩點。”
沈迢迢從吉普上跳下來, 争辯:“我開車真的挺穩的。你們別不信我。”
溫硯沉也不和她争辯,和家裏的人一一告別,出門後, 抓着沈迢迢的手, 佩林阿姨說了句:“小溫和窈窈蠻般配的哦,窈窈性格活潑, 小溫的性格配她正好。”
沈嚴翁盯着沈迢迢,嘆了聲氣,轉身回去了, 武茹扭頭見他這樣,問:“你又不舒服啊?”
他低着頭, 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不說話,武茹問:“怎麽了你這是?”
“文雨沒回來,也沒個着落。”
武茹問:“你應該問問她和那個于先生最近處的怎麽樣了?”
沈嚴翁又不想問, 搞金融的于先生,他沒看上,他覺得人太活泛了。但是又不能和文雨說。所以只能閉口不問。
武茹問:“你們這樣真的,人生那麽長,為什麽非要和一個人死磕到底呢?那幹嘛離婚啊?”
沈嚴翁見不得人說文雨的不是,反駁:“你不懂。”
武茹涼涼說:“哦,我是不懂。”
沈嚴翁見她态度變了,又說:“他和你不一樣,你這人心大,當年那個環境發現被騙婚,立馬就掉頭止損,你之前那是沒有感情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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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茹問:“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感情基礎?我當年愛得死去活來的。和你結婚也就圖個清靜。”
沈嚴翁聽着更不舒服了;“對,和我就能圖個清靜。你清靜吧。”
武茹忍着笑,也不安慰他,問:“你脾氣怎麽回事?一陣一陣的?我都不生氣你生氣什麽?”
沈迢迢執意開車,溫硯沉坐在副駕駛位置。機場高速上堵着,前面好像出事故了。
前面的車上的人下來在路上走動,沈迢迢看見前面有個女生給男生撒嬌,看起來怪怪的。
她恍然大悟,問溫硯沉:“我這個人是不是看起來不是很有趣?”
溫硯沉也看見了,誠懇說:“你現在已經非常有趣了。”
沈迢迢:“比如像其他女孩子,撒嬌逛街買包包之類的……”
溫硯沉聽的頭大,連連拒絕:“不,你這樣挺好了。”
沈迢迢懷疑的看他問:“你是不是以為我不認識那些化妝品?”
溫硯沉問:“你哪裏看出來我以為的?”
沈迢迢握着方向盤,摸索着,說:“這個先不說,跟我說說你怎麽想的吧?結婚這個事,咱們還沒有內部開會,後面怎麽處理啊?”
溫硯沉問:“你又有新想法了?”
沈迢迢說:“咱們這叫不清不楚,總得有個儀式或者時間節點吧。畢竟如果咱們分開,那都不叫分手,叫離婚。”
溫硯沉關了手機上的消息,問:“你就不能盼點好的?”
沈迢迢閑着沒事,說:“我過了年申請退役。”
“确定了?”
沈迢迢看了眼窗外的車流,說:“确定了。我的身體不允許了。”
溫硯沉督促她:“退役了也不要落下定期體檢。”
沈迢迢賽後不怎麽訓練了,瘦了好多。她認真思考的時候,很專注,別人都打擾不了,也左右不了她的決定。
沈迢迢認真問:“你真覺得我挺優秀嗎?”
溫硯沉開玩笑說:“你這麽不自信的時候不多見啊。”
沈迢迢看了眼前面的車開始懂了,發動了車冷靜說:“別惹我,我開車一不高興就愛超速。”
溫硯沉:“你不是說你開車很穩,不愛飙車的嗎?”
“女人的話,你也信?”
快到機場了,溫硯沉和她交代:“我這次回去要去吃出差,很長時間。”
沈迢迢嗯了聲。
“投資的科技公司上市。後續有很多事情,我到時候看,如果年後有時間,我正式來拜訪,婚禮你想在幾月?”
沈迢迢盯着前面的車,沒聽清,問:“什麽?”
她回神回憶了一下,慷慨說:“你先忙你的吧。我的事情不着急。”
溫硯沉知道她沒聽進去,問:“你想婚禮在幾月舉行?”
沈迢迢忙拒絕:“你別跟我來這套,還早着呢。”
溫硯沉聽的失笑。進機場,沈迢迢四處張望,突然身後有個女人喊:“硯沉?”
沈迢迢聽的一頓,但是沒回頭,溫硯沉就在她身邊,不是很熱情說:“你怎麽在這兒?”
那個女人像很驚喜一樣,迅速的靠過來,問:“你怎麽也在這兒?”
溫硯沉答:“我過來看我老婆。”
那個女人哦了聲。
沈迢迢轉身,哦?身材真不錯,長得也不錯。
她笑笑不說話。知道是溫硯沉的前任,只是沒想到狗男人前任身材這麽辣?
那個女人伸手和她握手:“你好,我是郁明月。”
原來這就是那位郁小姐。沈迢迢伸手說:“你好,我是沈迢迢。”
一聊發現兩個人一趟航班。沈迢迢潇灑說:“那行吧,你們兩個就結個伴回去吧,我就先回去了。”
和狗男人的前女友聊天,這種事情,操作起來确實不是很愉快。
溫硯沉又送她出來,問:“溫太太,你都不擁抱我一下嗎?”
沈迢迢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他那張臉還是那張臉,嚴肅又認真。
她走回去,認真的和他擁抱說:“好了,加油吧。”
結果溫硯沉用力抱着不肯放開,沈迢迢呲牙說:“你再不放開,我喊人了,你信不信?”
溫硯沉囑咐她:“沈迢迢,你把我往好點想,行不行?別有點苗頭就想開除我。我也不容易。”
沈迢迢聽的笑起來。
“我知道了,後面我大概不在國內,出發的時候通知你。”
溫硯沉就知道,她有計劃。
沈迢迢最後說:“溫硯沉,你這個人真的不錯。除了有點老氣,其他沒什麽大問題。但是男人嘛,沒有十全十美的。”
溫硯沉問:“這算是誇我嗎?”
沈迢迢已經看見很多人回頭看他兩了,說:“你放開我,我和你認真說。”
戀愛中的人,廢話能講一天都不自知。
溫硯沉确實忙,下了飛機直奔公司,機場連那位郁小姐幾番打招呼都沒看見。他計劃着年底帶沈迢迢去度假。
結果溫玉名那個女人來辦公室找他,哭哭啼啼,溫硯沉對這個女人沒什麽深的印象。
外面的助理站在門口有些擔心說:“我沒攔住她。”
溫硯沉擡頭示意他沒事。
那個女人見了他就哭,說:“上次的事都是我的主意,你們要是生氣就都沖我來。不要怪靜靜,她這段時間連工作都快保不住了。”
溫硯沉不說話,聽着她一個人在那兒講。
她大概說到重點了,哭的更厲害,說:“你爸爸前段時間一直覺得胃不舒服,檢查也沒什麽事,他有輕微的胃炎……前段時間一直覺得肋骨下面有點疼……結果一檢查,胃癌晚期,手術也做不了……”
她哭着說話斷斷續續的。
溫硯沉聽着皺眉問:“他人呢?”
“他連醫院都不住,我和靜如勸他,他根本不聽。”
溫硯沉心裏很靜很靜,遲疑了片刻,才說:“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等那個女人走了,他給溫南齊打電話:“你下班沒有?”
南齊剛下班,好不容易按時早下班,她心情聽起來好得很。
溫硯沉說:“我一會兒過來接你,去看個人。”
溫南齊也沒問,乖乖等着他。
等到了地方,溫南齊問:“看誰?”
“咱爸。”
南齊覺得奇怪,難得的不擡杠,問:“他又怎麽了?”
溫硯沉:“大概,活不久了吧。”
南齊再沒問。
上樓敲門,開門的是溫靜如,這段時間休假在家。看起來面色不太好。
溫硯沉和溫南齊什麽話都沒說,進了門直奔他的卧室,溫玉名躺在床上,扭頭看着窗外。
聽見聲音扭頭過來,看見兩個孩子,有點不知所措。
溫硯沉不和他廢話,只說:“起來收拾一下,去醫院。”
溫玉名不想去,溫南齊見溫硯沉臉色不對,催他:“快點,晚上之前我能安排你住下。”
溫玉名坐起來,臉上看不出來頹廢和情緒。
“檢查我都做過了,這個和普通的胃癌不一樣,已經不适合做手術了。醫生的建議。”
溫南齊兇他:“最嚴重無非是皮革胃,但是那個也可以手術,需要化驗,趕緊的。”
溫硯沉看了眼房間,只說:“我在樓下等你。”
兄妹兩個在他家裏呆了不到二十分鐘。
溫玉名果真聽溫硯沉的話,沒多久溫靜如扶着他下樓了,他老婆手裏拿着個行李箱。
溫硯沉開車門讓他上車,接過行李箱放在後備箱裏,帶着他就走了。
兄妹兩用非常不留臉面的方式帶着他們的父親回去了。二十幾年前,他因為這個女人扔下家裏的人出來,二十幾年後他病入膏肓,他們兄妹又将他帶回去了。
溫靜如母女兩個人站在路邊看着車走遠,覺得猶如被人扇了一耳光。
溫靜如安慰她媽媽:“回去也好,回去了也好。”
那個女人哭的嗚咽不成聲。畢竟二十幾年的夫妻。
溫靜如哭着說:“畢竟他是我們從別人家裏偷來的,總要還回去。”
她媽媽不承認:“我不是偷,我們過了二十幾年了……”
溫靜如心裏說,可是兩外兩個人,沒有爸爸二十幾年……
這賬怎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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