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挖隧道
第16章 挖隧道
按照楊工的吩咐向左開挖, 山洞石壁堅硬,開鑿艱難,推進速度很慢。鐵鍬都卷起了邊, 一下午只挖出幾個石方。
陶南風沉得住氣, 邊挖邊摸索眼前浮現出來的不知名線條到底還有些什麽規律。
白線代表的是開挖的最佳路線?
影影綽綽的手電筒微光之下,陶南風思索片刻,掄起鐵鍬向右前方白線指引的位置鏟了下去。
“嗤!”地一聲響。
挖到石塊時,鐵器與石頭相碰,“磴磴”之音極為刺耳。這個不一樣的聲音代表鏟到的不是石頭, 是泥土!
陶南風心中一喜,繼續開挖, 很快便向前推進一尺。
蕭愛雲一直與陶南風并肩勞動, 看到她偏離路線,正要開言提醒,卻聽到那一聲聲挖到土層才會有的“嗤!嗤!”心念一動, 拿起手電筒照過來。
光束照耀之下, 石洞右側現出一個深坑, 大片大片的堅硬土層, 偶爾夾雜些黃褐色石塊。
再堅硬的泥土, 也比石頭好挖。
蕭愛雲驚喜叫起來:“啊, 右邊是土, 石頭少。”山洞悠深, 她的聲音在洞中回響, 顯得十分巨大。
知青們都停下手中動作, 順着光亮看向陶南風那邊。
确認白色線條指引的是開挖方向之後, 陶南風提議道:“楊工, 我們往右邊挖吧, 這裏以硬質土層為主,石頭不多,開挖難度比左邊低。”
楊工也走過來查看,點了點頭:“洞壁兩側有區別,先前我竟然沒有發現。”
洞裏烏黑一片,放眼望去石壁與泥土混雜在一起,距離洞口較近的地方并沒有什麽區別,只是慢慢延伸進去之後才開始有變化。
因為缺乏儀器設備,沒辦法定點取樣進行勘測。只是考慮到洞口偏右,楊工這才憑經驗判斷向左挖。
楊工是技術型領導,并沒有因為陶南風擅自更改開挖路線而覺得自己權威被挑戰,哈哈一笑,笑聲在山洞裏引發回響,震得耳朵有點疼。
“好好好,陶南風這一挖立了大功。同志們更換施工路線,換到右側來開挖。”
更換開挖路線之後,修路隊明顯進度加快。
忙碌一天,回到知青點的陶南風躺在床上,細細回憶今天發生的一切。
先是做夢被老鼠咬,然後發現自己獲得挖洞新技能,同時附贈老鼠的某些習性。
——貪吃小零食、挖洞很快樂。
左思右想,夜色越來越濃。一張大通鋪上睡着的其他三個女孩呼吸均勻,睡得很熟。
在枕頭上微微轉過頭,正對着蕭愛雲那張微黑的臉龐。
蘋果小臉、細眉細眼、鼻翼周圍撒着幾顆小雀斑,顯得有些小俏皮。細軟微黃的頭發披散開來,嘴唇微微張開,似乎夢見了什麽好吃的,悄悄咂巴嘴。
明明屋內一片漆黑,一絲月光都沒有,為什麽眼前一切如此清晰?
陶南風這才意識到一件事,老鼠習性除了貪吃、愛打洞,還喜歡夜間行動、能夜視。
擡手揉了揉眼睛,陶南風有些哭笑不得。難怪越夜越興奮,半點睡意都沒有,原來是“鼠性”作祟。
脖子有股暖意襲來,似乎在提醒她什麽。陶南風擡起左手,輕輕拉出頸脖間的紅繩,下面挂着一個碧綠玉扣。
将碧玉舉至眼前,觸手溫潤,如深潭澄澈清悠,綠意盎然,隐隐泛着寶光。
回想夢見被暴風雨摧垮的茅草房、末世被喪屍和變異老鼠襲擊留下印記,似乎都是因為夜晚思念母親,雙手緊緊握住玉扣。
難道這是母親對自己的庇佑?
母親徐喜琴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接受良好教育,四書五經、琴棋書畫樣樣皆通,穿着用度都十分精致。原本家中留了不少她的東西,“破四舊”運動一來,父親被迫将這些上交。
父親把這枚玉扣悄悄藏在書房抽屜的夾層內壁,說要留個念想。自己臨走前鬼使神差将它取出挂在脖子上,扣緊衣領、誰也沒有告訴。
雖說大力、挖洞這樣的技能對陶南風習慣農場生活很有用處,但夢中末世喪屍橫行、變異獸四處奔跑、食物匮乏、人性淪喪……實在可怕。
陶南風不舍地将玉扣放到唇邊貼了貼,摘下紅繩,起身将玉扣放回籐箱深處不敢再随身佩帶。
她輕手輕腳,害怕吵醒室友,可是淺眠的蕭愛雲還是被她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陶南風你幹嘛?”
陶南風随手披上件衣裳:“我去上廁所。”
蕭愛雲在被窩裏滾了滾,翻身坐起,從枕頭邊摸出手電筒:“我陪你。”
土磚房的廁所修在室內,與中間堂屋有後門相通。農場沒有接市政水電,更沒有抽水馬桶,只能修旱廁:下面一個大大的土坑,上面鋪上兩塊木板。如果行差走錯,跌入土坑那可就真是災難。因此晚上若是要上廁所,知青約定要有人相互陪伴。
陶南風原本只是随口一說,沒想到蕭愛雲會起來陪自己,有些過意不去。
蕭愛雲過慣了集體生活,和姐妹約着一起上廁所是常事,倒不覺得有什麽,起床穿好鞋子:“等一下我們牽着手走,今天晚上真黑,連月亮都沒有。”
雖有繼姐卻從來沒有體驗過姐妹情深關愛的陶南風心口微微發熱,或許是夜晚令她放松,向來不喜歡與人身體接觸的她第一次主動伸出手掌,輕輕牽住蕭愛雲的手。
小手溫軟,帶着少女獨有的滑膩。
蕭愛雲有些受寵若驚。相處這麽久她看得出來陶南風性子偏冷,不喜歡與人親密。
“走,別怕,我陪你。”黑暗中,蕭愛雲咧嘴一笑,手電筒光束照亮前路。
兩個女孩子的友誼,就在這樣的日常陪伴中漸漸升溫。
第二天,知青們到場部領鐵鎬頭、鐵釺、鐵鍬、鐵鏟、小推車……來到山洞前集合。
向北成功升任副場長,并分管農場基建。
朝中有人好做事,羅宣看到修路隊的人過來,要錢給錢、要工具給工具、要糧給糧,一個屁都不敢放。食堂派專人送飯到現場,葷素搭配、份量紮實。
知青們哪裏享受過這種待遇?一個個幹勁十足。
修路隊員們喊着口號與洞壁奮戰,一車一車的泥料、碎石從山洞裏運出來,傾倒在路邊。
“幹勞動……呀麽嚯嘿
促生産……呀麽嚯嘿
修路隊員齊努力
修條馬路跑卡車……呀麽呼嘿!”
歌聲在山洞裏回響,震撼人心。隊員們像打了雞血一樣,揮舞着手中鐵器,将山壁一點點拓寬。
楊工現在是基建科科長,不過他不願意坐辦公室,将文書工作交給老黃,自己則守在修路隊施工現場,聽到洞裏傳來的號子聲,笑着與向北閑聊。
“難怪你對這幫江城來的知青另眼相看,的确是好苗子,幹活肯下力氣。”
向北點頭回應:“熱情、單純、真誠,他們值得更好的。”
兩人相視一笑。
楊工拍了拍向北的肩膀:“你想通了就好。這個世間雖然不公平,好人沒好報、壞人活千年,但總得有人站出來替好人說話、撐腰。權利是個好東西咧……”
向北點點頭,雙目微眯,若有所思。
楊工看一眼山洞,聲音裏滿是歡喜:“山洞如果挖通,南北坡就能聯通,北坡那邊的村民不用再繞十幾裏山路到鎮上,孩子們也不用雞叫起床、披星戴月地上學了。”
秀峰山除了農場之外,還有幾處村落,分為南坡大隊、北坡大隊,一共七個小隊。
農場位于南坡,南坡村民靠着農場打點零工,賣點油茶果,日子過得相對好一些。
北坡村民位于深山,如果出來得先走十幾裏崎岖山路到達南坡,再由小路下山到達曲屏鎮。因為交通不便,北坡村民日子過得十分艱難。
南、北坡之間隔着高山叢林,這個山洞如果能夠打通,北坡村民直接穿過這個隧道到達農場就方便多了。
聽到山洞裏熱火朝天的號子聲、鐵器敲打石壁的叮叮铛铛聲,向北臉上也挂着一個微笑,點頭道:“是啊,如果能修通……”
話音未落,山洞裏忽然傳來異響。
陶南風的聲音裏帶着極度惶恐:“走!走!出去!”
不好!陶南風一向沉穩,若不是出了大事,絕不可能會如此大喊。向北心頭一驚,迅速向洞裏跑去。
山洞裏的陶南風一顆心在砰砰急跳。
就在剛剛,半分鐘之前。
隊員們對着洞壁揮舞鐵鍬、鐵鏟,陶南風拿着鐵釺與鐵錘将嵌入土層之中的山石鑿下,挖出來的泥土、碎裂的石塊被搬運上車,一車一車地運送出去。
“哔哔啵啵——”
陶南風忽然聽到一陣異響,猛一擡頭,前方十米遠那個區域上方憑空浮現無數交錯的紅色線條。
魏民、陳志路、喬亞東站成一排,正高舉鋤頭,鋤向那一片土層。
一個、兩個、三個紅點出現,漸漸連成一片。紅色區域将魏民、陳志路、喬亞東籠罩起來,紅得似乎要滲出血來。
不好!
陶南風心中一驚,先前她眼前只能看到白色線條,白色線條代表挖洞的路線。現在突然出現的紅色線條代表的是什麽?
難道是一種警示?代表有危險!
一股寒氣湧上頭頂,陶南風感覺整個人頭皮發麻,這種莫名的危機感令她不敢再有絲毫猶豫,大聲呼喊:“走!走!出去!”
蕭愛雲就站在她旁邊,被這一喊吓了一跳,趕緊轉過頭問:“怎麽了?”
前方頭頂有泥土剝落,正掉在魏民頭頂。魏民被陶南風這一喊唬得六神無主,下意識地摸了頭頂,怎麽有土掉下來?
自帶領大家蓋好磚瓦房之後,陶南風在知青中卻威信很高,第一次聽到她如此大聲呼喊,所有人都下意識放下手中工具,立定屏息。
陶南風已經陷入高度緊張之中,眼中閃着銳光,飛速丢下手中鐵釺,一把拉住還在彎腰搬運地面石塊的蕭愛雲,轉身就往外奔,一邊跑一邊喊:“洞要塌了,都出去!”
這一下,陶南風身邊的知青們都聽明白了。
洞要塌了?這可是要命的事情!
哪怕是膽子最大的魏民也被陶南風的态度所感染,急匆匆拉過同伴往外跑。
老修路隊隊員們與知青們有十幾米的距離,正在前方奮戰。聽到身後有動靜,現任修路隊隊長毛鵬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過身向洞口方向看去。
陶南風的聲音在隧洞內顯得特別響,震得耳朵生疼,再看到她拉着身邊的人往外跑,毛鵬心一慌,愣了愣神,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
極度的恐慌感湧上心頭,毛鵬的喉嚨口發澀、心髒急跳。他想說話,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他想動,可是腳像釘在地上一樣。
向北這個時候奔進山洞,大聲吼道:“全體隊友,跑步前進!出來——”
他的聲音洪亮、高亢,命令清晰而篤定,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
毛鵬仿佛找到主心骨,和其他隊員們一起放下手中活計,向外急奔。
紅色區域的洞頂有土層開始掉落,撲哧、撲哧的聲音越來越密集。随着無數泥土向下傾覆,整個山洞的一角開始坍塌。
向北看到正在向下坍塌的一角,腎上激素急速飙升,雙手握拳,迎向跑過來的人,抓住一個就往外推,嘶啞着嗓子大吼:“快跑——”
若是出了事,萬死難辭其咎!
蕭愛雲聽到身後傳來的轟鳴之音,感受到腳底的震動,吓得魂飛魄散,一個踉跄摔倒在地。
頭頂泥土傾瀉而下,小腿有重物壓下。
“啊——”一聲尖叫從喉嚨裏發出,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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