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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冰冷的雨水砸落在唐春蒼白的臉上,模糊了她的視線,身體冷的直發顫,在快要堅持不住時,終于瞥見一個空曠的山洞。
唐春心裏一喜,伸手用濕的不能在濕的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水漬,然後緊握手中的斷箭朝拿漆黑的山洞中走去。
“叮咚!”
“叮咚!”
石壁上的水珠滴落在下方水坑的聲,在這靜谧的山洞中顯極其大聲,在朝前繼續走,才發現山洞極大,不遠處頭頂的縫隙,露出許許微光,能稍微看清洞內的情況。
不遠處地面是幹燥的,堆了許些幹草幹柴,不遠處還有生火的痕跡,看來這山洞曾有人呆過。
唐春瞬間喜極而泣,她迅速原路返回,然後拽着裴言澤的胳膊一點一點将其給拖到山洞內。
随即又急忙忙出去,在處理完地面傷的血跡後,又細心的清理拖拽痕跡,無意間瞥見裴言澤別在腰間那把唐刀,此時正靜靜的躺在不遠處的岸邊。
唐春在抱起那把唐刀時,才發現極重。
待回到山洞內後,她将洞口用許些藤曼給遮擋住,腳步跌撞的回到昏迷裴言澤身側,随即将那唐刀将其放在他身邊後。
唐春整個人脫力的癱坐在旁邊,可她不能歇。
裴言澤身上有傷不說,且全身濕透,也不知那傷口有沒有感染,當前最要緊的是要生火。
也好在山洞裏遺留下不少幹柴,唐春摸索着過去,用打火石摩擦出的火苗碰濺到幹草處,随着一縷青煙升起,她這才松口氣。
昏暗的山洞中很快被橘黃的火焰給占領,唐春看着昏迷不醒的裴言澤,猶豫半響,最終伸出手。
在生死面前,有些東西也就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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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唐春小臉漲的通紅,這是她有生以來做過最大膽的事情,只是在看到自己繡給裴嫂子的那迎春花香囊掉落在地上的時候,她不禁愣住,可很快她就被裴言澤胸膛處的傷疤給吸引目光。
那道傷疤極其駭人,幾乎将裴言澤整個人身子劈成兩半,很難想象當初他是怎麽活下來的。
唐春不由想起裴嫂子曾說的,裴言澤是給京都的貴人辦事的,每次她都擔心受怕,若是瞧見這道傷疤,定是要偷偷的抹眼淚。
旁邊的柴火突然炸開,發出“噼啦“的聲響。
唐春回過神後,目光落在那濕透且緊貼大腿處的褲子,最終顫抖着手伸了過去。
因為火堆的緣故,山洞內逐漸暖和了起來。
唐春手巧搭了個架子,将裴言澤那濕透的衣裳懸挂在上方,順便将他整個人也都擋住,自己也坐在火堆的另一旁,靠着寥寥無幾的火光烘烤那濕透的衣裳。
就在唐春有些昏昏入睡時,隐隐約約聽到山洞外傳來幾道呼喊聲,似是那群黑人追了過來,她猛的驚醒過來,迅速将前面的火堆給撲滅,然後抽出別在腰間的斷箭,緊緊的攥在手心裏。
也好在天色未亮,煙氣也是順着不遠處頭頂處的小口子出去。
黑暗的山洞中,唐春緊張的只聽到的自己呼吸聲,她心裏祈禱着外面那群黑衣人不要發現這裏。
不知過了多久。
山洞外再次恢複了平靜,唐春卻不敢放松警惕,依舊蹲在漆黑的角落中,緊緊的攥在手中的斷箭。
從懸崖上空墜入水中,行蹤極難斷定。
那群黑衣人尋着水流一直朝下找尋,只不過這條衿江太長了,就算找到明個中午,都未必能走到盡頭。
無功而返的黑衣人只能離去,反正那神秘男子已中麻醉散,在這湍急的河水中定是活生生淹死,至于要滅口的那小娘子,沒那神秘男子的保護,怕也是死在這衿江中。
山洞內的唐春并不知外面發生什麽,但沒有火堆的情況下,她下意識打了個冷顫。
可眼下情況定是不能生火。
想到還在昏迷不醒的裴言澤,唐春連忙走過去,濕掉的衣裳并未被烘幹,還潮濕的厲害。
許是因肩膀處傷口流血過多,裴言澤臉色蒼白,整個人開始發顫,額頭更是燙的厲害,可身子卻冷的似塊冰似的。
唐春咬着唇,這衣裳都給解了,自個還有什麽怕的。
她連忙站起身,将山洞內那些幹草全都搜集起來,待全部覆蓋在裴言澤的身上,便褪去身上潮濕的衣物,隔着那些幹草,将這個男人給緊緊的抱住。
若不是裴言澤,自個早就死在那群黑衣人手中。
唐春緊緊閉上眼,心裏祈禱着衆位菩薩,希望裴言澤能夠熬過這一夜。
這一晚上她太過擔心受怕,又吃力的将個大男人給拖拽在山洞內,唐春早就疲倦不堪,只是整個人都處于緊繃的狀态下,如今歇了下來,便瞬間昏睡過去。
只是在睡夢之中,她做了一個極其奇怪的夢。
夢中,唐春光着腳,穿着薄裙在冰天雪地中行走,寒風刺骨的風如刀刮在身上,她冷的全身都在發抖。
突然一股暖意襲來,唐春才發現不知何時,頭頂之上竟出現一輪太陽,那太陽的熱意驅趕了寒意,并慢慢朝她靠近過來。
冷氣被灼熱取代。
唐春伸手想推開那散發熱意的太陽,可自己無論怎麽用力,那輪刺眼的太陽似是一堵堅硬的牆。
她被熱醒了。
唐春迷茫的睜開眼,随即下意識想伸手遮擋斜落在她臉上的日光時,卻發現自己竟被裴言澤給緊緊的束縛在懷裏。
在瞬間,唐春徹底清醒過來,下意識掙紮着想從那滾燙的懷裏逃開。
可掙紮沒多久,耳朵就想起一道沙啞且克制的聲音。
“阿春,別動。”
唐春被吓的一激靈,整個人僵在原地,就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小臉更是羞的通紅,她垂下眼眸,不敢對視頭頂之上那灼熱的目光。
“你……你快走開。”
輕柔的音調帶着幾分顫抖與害怕。
裴言澤閉着眼,他怕自己在瞧上一眼,會将懷裏的人兒給吃的骨頭都不剩。
這小娘子怎如此膽大。
裴言澤輕聲問道:“阿春,你放心,我裴言澤這輩子非你不娶。”
他的語氣溫柔的可怕。
唐春也不敢吭聲,直至身邊一空,她才轉過身去。
昨夜種種在腦海中迅速閃過,唐春咬着唇,才發現是如此的荒唐,只是見裴言澤無事,她也暗自松了口氣。
自己算是同這個男人扯平了。
至少在抵達京都之後,将裴言澤撇開,內心沒有那般愧疚。
地上的衣物并未幹透,并帶着難聞的濕氣,裴言澤後肩的傷口好在不深,但每次行動也會扯着傷口發疼,他一聲不吭穿好衣裳,并将火升了起來。
“你在此處呆着,我出去看看。”
日光從縫隙中一一灑落下來,将洞穴照的通亮,等裴言澤離開後,唐春這才敢起身,她擔憂裴言澤會突然進來,極其慌亂的穿戴好,才在火堆旁坐着。
昨夜光線不好,并沒有将洞穴看的大概。
而眼下光線極好,唐春很快就發現藏在幹柴後面的瓦罐,她好奇的走過去,才發那瓦罐中竟是藏起來的糧食。
唐春連忙将瓦罐搬出來,想着待會拿出去洗幹淨,便可煮一鍋白粥。
沒多久,裴言澤提着三顆紅彤彤的野果與許些不知名的草回來,他将野果遞給唐春。
“先墊着肚子,待會我去江裏捕魚你吃。”
唐春沒答話,只是伸出手拿走其中兩顆,然後低頭像只小松鼠般小口小口的啃咬着。
裴言澤輕緩的笑了起來,然後大大咧咧的坐在旁側,将采摘回來的草藥放在嘴裏咀嚼,他也不嫌苦。
待咀嚼爛後,他吐出來,直至将所有的草藥都咀嚼爛,待赤着上半身,才擡頭看向旁側的小娘子。
“将這些草藥敷在傷口處,我夠不着。”
唐春啃咬野果的動作停了下來,她請咬着唇,然後輕輕“嗯”了聲。
咀嚼爛的草藥帶着一股淡淡且獨特的藥香氣,唐春伸手捧起藥草糊糊,然後挪到裴延澤的身後。
傷口那處血肉翻滾,周邊泛着紅,看着都覺得痛。
唐春不由想起在墜崖時,裴言澤一直将她死死護在懷裏。
她良心有些不安,放軟語氣并小心翼翼道:“我要是弄痛的你說一聲。”
說完,唐春才輕輕的将那些草藥糊糊敷在那傷口處,裴言澤雖然沒有吭聲,但從後肩處那緊繃的肌肉來看,那是很痛的。
她下意識湊過去,吹了吹傷口處,然後柔聲道。
“我阿娘曾說,傷口只要吹一吹,疼痛就會減輕不少。”
那縷風輕輕的落在疼痛不已的傷口處,讓裴言澤整個人都愣住,他仰起頭,冷峻硬朗的五官柔和的不像話。
“我不痛。”
唐春沒有在說什麽,而是低頭将本就扯爛掉的裙角再次扯一塊布條出來,然後将那草藥糊糊給包裹住。
“你繼續系好。”
在手指觸碰那緊致的肩膀肌肉線條時,唐春只覺得手指頭酥麻的厲害,她漲紅着小臉将布條遞過去。
待包紮完傷口後,唐春似是想到什麽。
她轉身從角落中找到那斷箭,想着裴言澤在京都好歹也是為貴人辦事,興許能從這斷箭中瞧出一個所以然來。
“這是從你傷口處拔下來。”
信女願用自己的小肚腩來換取這章順利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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