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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5 章

可惜這天公不作美,還未抵達百花鎮,天色突然大變,黑色的烏雲積壓壓的覆蓋在上空,狂風大作,吹的周邊樹木似是要連根拔起,也散去空氣中的悶熱

裴言澤見前方有間破廟,索性就駕駛着馬兒趕過去。

這剛抵達破廟,蒼穹似是裂了個口子,滂沱的大雨順勢而下,密集的如同瀑布般。

只是幾步路的功夫,兩人的衣裳便濕個透。

裴言澤見狀,叮囑唐春先進去避雨,自個先折回去拉着馬兒來到一處躲雨的地方,等進廟內後,全身濕漉漉的似是從水裏頭給撈出來般。

唐春已經收拾出片地方,許是曾有人在這廟內呆過,那破敗的佛像下方放着不少的柴火。

她連忙将火生起來,見裴言澤這副模樣,便招呼他過來将衣裳烤幹。

裴言澤邊走邊解開腰帶,待過去便赤着上身,将那濕漉漉的上裳搭在火堆旁的架子上。

唐春小臉羞的漲紅,垂着眼眸,也不敢亂瞧,心裏頭則小聲暗罵裴言澤這個登徒子。

雨水順着寺廟的屋檐砸到地面彙成小溪,朝着低窪流淌去,申時還未到,這天黑沉沉的似是要塌下來般。

随着幾道紫色駭人的閃電将這蒼穹一分為二,巨大的雷鳴聲也上空傳來,吓的唐春縮了縮身子。

她微蹙着眉心,看着這突如其來的大雨,柔聲問道。

“這雨何時才停?”

裴言澤瞭望遠方:“一時半會怕是停不了。”

直至天黑,這場大雨都未停歇,不少雨水都順着風吹進去,那火苗都倒下一邊,随時都要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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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在馬車內吃食多,倒也不怕餓肚子。

裴言澤貼心的将被褥抱來放在那幹草墊上,柔聲對旁側的小娘子道:“雨後夜裏會有些涼。”

唐春猶豫半響,在裴言澤準備離去時,鼓起勇氣抓他的手。

“地方大,你也過來坐。”

裴言澤有些詫異的看向唐春,見她那雙漂亮的雙眸擔憂的瞧着自己時,嘴角不由向上揚起。

“行!”

兩人身上濕透的衣裳早已經烤幹,相互貼坐在一起靠着面前的火堆,唐春低垂着眼眸,那長長的眼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顫了顫。

半響,她故作好奇的問道:“裴二哥,你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其實這個問題唐春一直想問,只是沒尋到合适的機會。

而眼下兩人就這樣坐的,也不知為何,自個會開口問起這個。

裴言澤側頭看了眼身邊低着頭的小娘子,随即眯着眼。

“同人家打架,被人給傷的。”

聽到這話,唐春不禁露出差異的神情,敢情他胸前那駭人的傷疤是這樣來的,随即又聽到裴言澤道。

“不過那人的腦袋被我砍掉了。”

這時一道巨雷從上空炸開,吓的唐春不由驚呼一聲,她下意識朝裴言澤身側靠去,小手則緊緊抓着裴言澤的衣角。

待回過神後,立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唐春其實有些疑惑,裴言澤的話是真是假,畢竟之前那送馬車的人喊他大人,可京都的官員同別人打架,還砍了別人的腦袋,難道不會受罰嗎?

她也沒問,只是擡眸看着屋外。

“裴二哥,這離百花園也多遠呀?”

裴言澤彎腰丢了跟柴火到火堆中 :“走路一個時辰就能趕到。”

橘黃色的火焰很快就爬上那根柴火,留下黑色的印記。

唐春點點頭,随即又詢問了別些問題。

類如京都城門口何時開,城門口士兵可否檢查身份才會放行等等。

裴言澤也沒多想,并一一回答這些問題後,并輕聲安撫道。

“你同我進城,無需擔憂這些。”

唐春輕“嗯”了聲。

這場雨在後半夜才停了下來,唐春躺在柔軟的被褥上,她睜着眼看着背對着自己的裴言澤。

“怎麽還不睡?”

裴言澤自是察覺到唐春今日有些不對勁,他側身看過去,橘黃色的火光将那冷峻的面容軟化幾分。

唐春撞入男人那溫柔的目光中,輕抿着唇,小聲道:“睡不着。”

裴言澤伸手揉揉小娘子的腦袋:“別多想,有我在定能找到你兄長的。”

顯然他是誤會了。

以為唐春是擔憂去京都找到兄長,故此才睡不着的。

唐春整個微微頓住,心裏有些五味雜陳,可眼下她也沒有退路。

一個謊言的開始就要用無數的謊言來補這個洞口。

唐春害怕裴言澤知曉真相後,看自己的眼神。

她鼓起勇氣,伸手握住裴言澤的那只寬大帶着厚繭的手,然後貼在自己帶着暖意的臉頰上。

唐春知曉自己這個舉止代表着什麽,她壓抑內心的慌張,直勾勾盯着面前這個神情不明的男人。

裴言澤先是一滞,随即喉結上下滑動,他眼神晦明,聲音沙啞的厲害。

“阿春,你知曉你在做什麽嗎?”

唐春點點頭:“我知曉。”

說完,她坐起身,仰着小臉看着面前的裴言澤,然後伸手将束着長發的發簪子給拔落,烏黑如瀑布的長發瞬間傾瀉而下。

火光下,唐春就如那夢中的精怪般,乖巧的坐在那,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樣。

裴言澤的理智在這一刻瞬間崩坍,以往他都在忍,就怕會吓到這個膽小如鼠的小娘子。

他伸出手落在唐春那白皙的小臉上,帶着厚厚繭子的指腹輕輕摩挲着。

“等回京都,老子用八擡大轎擡你進府,眼下不行。”

沒有人知曉裴言澤花了多長時間忍住自己沒有撲到眼前的小娘子,他不想在這個地方,更不想委屈自己心上人。

唐春沒想到裴言澤會拒絕自己,眼底不禁閃過一抹錯愕。

不行!

若裴言澤不上當,那她還怎麽逃走。

唐春盯着裴言澤那發紅的眼眸,上前雙手環抱着這個男人的頸脖,她閉着眼整個身子都朝前夠過去。

在那瞬間。

裴言澤嘗到這世間最可口的美味,比那禦膳房炮制的魚唇還要柔軟,比那山間的蜂蜜還要甘甜。

他下意識單手摟住小娘子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将其朝上拖起,另一只手摁住小娘子的後腦勺。

頸脖處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沒等反應過來,小娘子那雙柔軟的小手緊緊抱住自個的後背。

裴言澤并未察覺不對勁之處,懷裏的人兒已經奪取他所有的注意力,此時裴言澤反客為主,大口吞咽,拼命占有。

唐春此時腦子一片空白,她似是那溺水的人,緊緊抱緊懷裏的浮木,随着他一起漂流。

直至藥力發作,裴言澤眼前突然一黑,沒等反應過來,整個身子軟弱無力的癱軟在旁側的被褥上,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唐春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可眼眶卻紅的厲害,淚水不由自主的滾落下來。

她的聲音急促又帶着幾分顫意。

“裴二哥,對不起!”

唐春壓抑內心的愧疚,迅速撿起地上的簪子,将長發束起來後,便起身朝廟外方向走去。

她在馬車上拿了幾件換洗衣衫,裴言澤的銀錢沒動,只是帶走自己的二十兩銀子,然後朝着百花鎮的方向趕去。

此時天色已蒙蒙亮,唐春不知裴言澤何時會醒,只能拼命的朝百花鎮趕去,雨後的路徑并不好走,到處是泥坑,裙角處很快就髒的厲害,好在天亮之前趕到白花鎮。

百花鎮的街道種植不少花卉,許是昨夜的一場雨,這些花卉七倒八歪的。

唐春火急火燎的租了輛馬車,讓其趕往京都。

趕馬車的車夫忍不住問道:“我說小娘子,這麽早趕去京都可是有什麽急事?”

唐春心有餘悸的朝百花鎮後方看去,生怕瞧見裴言澤那張冷峻的臉,而車夫的詢問,她也随意編造個緣由。

“阿爹在京都出來事,小弟還年幼,阿娘便讓我趕過去瞧瞧。”

車夫微微一愣,不由揮動缰繩,驅使着馬兒加快速度。

唐春似是想到什麽,繼續問道:“阿叔,你可知曉書海客棧在京都哪嗎?”

當初表哥抵達京都後,曾派人送書信回來,那書信之中便有提過那書海客棧,說進京趕考的人大多都住那地方。

她想着待會抵達京都,便去書海客棧問問情況,興許客棧的小二知曉什麽呢?

車夫側目看向身後的小娘子,目光也落在那滿是污泥的衣裙上,心裏嘀咕也是個可憐人。

“那地方我熟,你添些銀錢,我載你過去。”

唐春想了想,從懷裏掏五六枚銅板遞過去:“阿叔,我只有這些了。”

說完,她不自主的繼續朝後看去。

車夫伸手接過銅板,将其塞到腰間:“你阿爹是在書海客棧幹活?”

唐春輕“嗯”了聲。

車夫忍不住嘀咕道:“那地方可不得了,今年的狀元郎便是住在書海客棧,那的掌櫃高興壞了,灑了不少賞錢。”

唐春也沒心情聽車夫說的這些,她目光盯着不遠處京都城牆的輪廓,恨不得這馬兒能夠長翅膀飛過去。

破廟內。

從昏迷中醒來的裴言澤赤着身子坐在那,他看着面前熄滅的火堆,整張臉陰沉的厲害。

半響,他伸手握拳狠狠的砸到地面上。

願用小肚腩換取這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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